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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研究的“八大误区”

2015-07-01

新传奇 2015年34期
关键词:敌后共产党抗日

至于共产党在抗战中“坐大”的论调或杂音暂时不会彻底消失,因为国民党毕竟在抗战胜利后的内战中输掉了大陆,总会有人将之视为“合理”而“高明”的“归咎之处”,这种说法既能达到抬高国民党又能达到贬低共产党的目的。

近年来,对中国抗战史的研究似乎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我们反对用意识形态诠释历史,历史就是历史,正如国民党在正面战场的主导地位不能否定一样,同样,中国共产党在敌后抗战的主体地位也同样不能否定。正是国共两党,尤其是全民族的抗战,才最终赢得了八年抗战的胜利。

本文整理自对中国史学界研究敌后抗日根据地方面的著名学者岳谦厚先生的采访。

中国抗日战争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的贡献

传统的西方和苏联史家认为日本之所以战败投降的决定性因素是美国的两颗原子弹和苏联红军出兵东北,即所谓的“屈原”和“苏武”之说,而忽视了中国抗日军民所作出的巨大牺牲,进而否定了中国抗日战争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的重大作用。

不过,据《人民日报》2014年9月1日刊发的专访文章,俄罗斯人民友谊大学二战史专家塔夫罗夫斯基教授认为,“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贡献者行列中,中国占据不可撼动的重要地位……如果没有中国在远东战场牵制并消耗日军绝对主力,日本军国主义者很可能实现与德國法西斯的会师,进而落实其控制世界的疯狂企图。中国直接或间接地参与了太平洋、东南亚等多个战场的重大战役,为同盟国胜利做出了卓越贡献。中国在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地位也印证了国际社会对中国贡献的赞许。”

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战争中的作用和贡献

与第一个问题相呼应的是,国际上关于日本战败投降有“屈原”和“苏武”两说,国内亦有“蒋干”与“共工”两说。所谓“蒋干”即突出蒋介石领导的国民党军队在抗战中的唯一性作用和绝对性贡献,而“共工”则强调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抗日武装是最终战胜日本的根本保障,两者在认识上都存在一定的“偏差”,特别是前者完全忽视了国共双方结成抗日统一战线进而发动全民族抗战这一基本的前提。毫无疑问,共产党在整个中华民族抗战中发挥了中流砥柱的作用,战争胜利是国共结成统一战线的集体成果,是全民族结成抗日统一战线的集体成果,是世界反法西斯国家结成统一战线的集体成果,各种要素缺一不可。没有以共产党为主体的敌后战场则以国民党为主体的正面战场无法持久坚持,而没有以国民党为主体的正面抵抗则以共产党为主体的敌后战场亦不会顺利生根立足。

以“牺牲的高级将领人数”判断双方在抗战中的贡献

这种判断实在是太简单、太片面化了,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数字陷阱”或“数字游戏”。何以故?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时国军总人数包括预备役部队达二百五六十万人(亦有170余万之说),而同年8月中共军队接受国民政府改编,总兵力约为国军的五十分之一左右。据统计,当时中共军队接受改编时,国民政府总计授予31名中共将领上将、中将和少将军衔(其中上将1人、中将10人、少将20人),如果按照某些人的逻辑,即使这31人全部“牺牲”了,与国军相比亦是一个微小的数字概念。从本质上讲,这种论调乃是在不考虑双方军力背景的前提下将一个结果性的数据简单地绝对化,其在立论上就是错误的。

中国共产党在抗战中“游而不击”“坐大”的歪曲言论

“游而不击”与“坐大”论实际上是一个悖论,是一组貌似合乎情理实则截然相悖的论调,其产生于两个不同的时期。前者产生于1939年1月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确立的所谓的“溶共、限共、防共”方针至次年国共第一次“摩擦”发生,其间国民党方面有人批评中共军队不打日军只打友军,名为“游击战”实乃“游而不击”,而共产党方面则针锋相对地批评国民党军队“消极抗日”并专事“摩擦”,这两种不同的指责亦成为后来大陆学者和台湾学者基本的历史评断。至于共产党在抗战中“坐大”的论调或杂音暂时不会彻底消失,因为国民党毕竟在抗战胜利后的内战中输掉了大陆,总会有人将之视为“合理”而“高明”的“归咎之处”,这种说法既能达到抬高国民党又能达到贬低共产党的目的。

抗战“8年论”和“14年论”的争议

中国抗战从“九一八事变”算起是符合国际认知的,因为日本在表述侵华战争时就是将其作为时间起点的;而且,从日本的侵华计划与线路来看,先“满蒙”或东北,后华北,进而全中国,这是承前启后、一脉相承的。之所以有“八年抗战论”与“十四年抗战论”的不同认识,乃是基于从“九一八事变”到“一·二八”淞沪抗战,再到热河抗战、长城抗战、察哈尔抗战、绥远抗战等,最后到卢沟桥事变发生,其间的战事是“打打停停”“停停打打”,存在“间歇期”,甚至出现过短暂的“中日敦睦”期,亦未形成以国民政府为主体的战争动员甚或对某些爱国官兵的主动抗战行为采取打压政策。实际上,当时东北抗日联军的抗日斗争以及全国广大民众的反日浪潮特别是抵制日货运动从未停止过,国民政府在国联的“制日”外交亦始终在进行着。至于抗战前六年和后八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人民日报》在2011年“九一八事变”80周年刊发的纪念文章就明确地提出“14年抗日战争”的概念,两者之间是从局部抗战走向全面抗战的一个有机的不可切割的连续性整体。

抗日战争中正面战场与敌后战场的关系

目前学界大多数学者的共识是,以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等抗日武装为主体开辟的敌后战场和以国民党军队为主体的正面战场遥相呼应,互为依存、互相支持,相辅相成,共同支撑了中国持久抗战的大局并赢得了战争的最后胜利。这种看法是学界经过不断解放思想、克服国共两党意识形态上的歧见而得出的科学的历史判断。八路军和新四军在全面抗战初期亦参加了正面战场的抵抗,如忻口会战、娘子关战役、徐州会战等,特别是晋东南反击日军“九路围攻”时国共双方军队就是在朱德和彭德怀直接指挥下进行的;国民党军队有敌后战场或敌后游击部队亦是事实,只是从有到不断萎缩直至基本丧失,其军队打散的打散、投降的投降,到抗战胜利前夕已所剩无几,而共产党方面的敌后抗日根据地或抗日战场则不断扩大并在日军投降前夕能够在局面地区展开全面反攻。

国民党“攘外必先安内”“消极抗战”

关于蒋介石或国民党的“攘外必先安内”的“不抵抗”政策,学界已有深入研究,特别是张学良等人的口述史均谈到了这一问题。关于国民党军队是否“消极抗日”的问题,从历史实际或比较的眼光看,抗战初期国民党军队确实打过不少大战硬战,而到中期与前相比则显然“消沉”了好多,特别是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在主观上就有了“等待”的思想。当然,这种思想是在一个复杂的综合的背景下产生的,一是前期战事消耗很大甚至说达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二是日本进攻势头弱化,三是盟国迟迟不予开辟亚洲战线,四是担心共产党“做大做强”,等等。不过,要说其彻底或完全“消极”亦是不尽客观的。比如,1944年的豫湘桂战役在整体上或战略上可谓大溃败,但“衡阳保卫战”就是个例外,是役国军打得很英勇很顽强。再如,其间中国入缅军或远征军同样打得很艰辛很顽强,甚至一时享誉国内外。

整个抗战是靠美式武器打下来的

中国军队,姑且不论八路军和新四军等抗日武装,就是国军的装备亦相当落后,但不能以此下结论说“整个抗战是靠美式武器打下来的”,这显然是一种典型的“唯武器论”。退一步说,美式武器又是何时装备中国军队或何时大量供给中国军队的,至少说应在1940年苏日中立条约签订之后乃至太平洋战争爆发前后了,此前中国军队不亦凭那些原始落后的武器先后组织了多场大规模的会战,特别是抗战初期的淞沪、忻口、徐州、武汉4次会战总的来说均打得不错,不仅打破了日军“三个月灭亡中国”的幻想,亦赢得整个战略转移的时间,奠定了抗战最后胜利的基础。

(《中国社会科学报》2015.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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