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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观引导下的广义教育资源供给

2015-06-29李奕

北京教育·普教版 2015年6期
关键词:教育资源供给图书

李奕

基础教育作为基本公共服务,在现代社会中,我们应该更加关注它的供给与服务,因此,立足点要放在学生身上,要特别关注学生对这些供给与服务的“消费”情况。比如,学生对图书馆的消费、对图书的消费以及对图书管理员和教师提供的阅读服务的消费。这是当前深化基础教育综合改革需要重点思考的内容之一。

在这种消费观的引导下,我认为可从三个方面思考广义教育资源的供给:一是对于教育本质——基本公共服务的再认识和再思考,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要思考所从事的职业的本质是什么;二是研究学生对阅读资源的消费状态,即学生作为教育资源的消费者,爱“吃”什么,用什么方式“吃”;三是对学校阅读资源供给与服务的思考,教育工作者既是阅读资源的供给者,也是消费者,所以更应该加强阅读,才能更好地推进学生阅读工作,与学生共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对教育的基本公共服务属性的再思考

“不管是从学理的思维方式,还是政策的思维方式,最终基本公共服务都要归结到学生的真实需求的满足和对学生成长规律的尊重。”这句话道出了教育治理的根本。目前教育装备工作已经进入到“建、配、管、用”的“管”和“用”阶段,治理理念的问题将会越来越突出,资源的建设和采购可能会变成一个前置环节。如何治理这些越来越丰富的教育资源,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重要问题。比如,图书从8万本变成18万本,甚至将来可能变成800万本,中小学图书馆也要建立联盟,并且跟高校图书馆联系起来,那么,这时图书管理员、语文教师和校长,以及相关的装备管理人员,该如何治理这些资源?治理这些资源的逻辑起点在哪里?答案是——在学生身上,要让学生得到并且有效消费这些资源。

所以,一所学校的藏书是8万本还是80万本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底有多少书是学生需要的,教师又是如何通过良好的服务推送给学生,让他们“吃”下去并且消化掉的。关注学生的实际获得,才是抓住了问题的本质。我们应该以消费观引导图书资源共享,而不是以藏书观或者采购观来引导图书馆的建设。比如,北京市海淀区中关村三小图书馆给不同年级推荐了不同的书目,就是在图书馆分类的基础上又做了精细划分,并且采用图书漂流箱的方式推送到每个班级,要求每位教师有意识地引导学生阅读这些图书。

这种理念不仅体现在装备领域,像学区制管理、教育家工程、学生评价制度改革,都是消费观引导下的教育本质的体现。为什么高考和中考语文作文变成大作文和微作文了?为什么有些题目变成可选择的了?为什么答案变成开放性的了?其背后的价值取向,都是满足学生对于考试这个产品的消费。

考试“应该变成学生展示的舞台,应该服务于学生12年的成长”。高利害的中考、高考都在向这方面调整,图书馆建设、学科建设和广义阅读资源的共享,更应该把视角放在学生身上,要更加精细化地提供阅读资源,更加关注学生读了什么书,获得了什么样的体验。

对学生阅读资源消费状态的研究

对于学生阅读的资源消费状态,要在“全时空”理念下进行整体分析。这种“全时空”包括很多维度,比如内容、方式、空间、时间等。

1.消费内容

广义的阅读资源既包括教材、教辅和试卷,也包括图书、报刊。此外,电子资源、信息材料,甚至同学之间的交往、教师教授的知识,都是广义的阅读资源。

2.消费方式

消费方式既有文字的阅读,也有朗读,还有图画的阅读;既有教师指导下的阅读,也有学生的自主阅读。同一篇文章或故事,不同的消费者在不同的消费方式下,感受和收获是不一样的。比如《皇帝的新装》,一年级的学生可以读,五年级的语文课也可以讲,甚至在很多工作场合都可以讲。为什么?安徒生说:“我写的童话不仅是给孩子看的,也是给孩子旁边的大人看的。”此外,同学之间讲故事、课前的文章述评、讲述前一天发生的事情、推荐一本好书等,都是消费的方式,都是在消费阅读材料。

3.消费空间和时间

谁说阅读消费只能发生在阅览室?教室、家里、车上,都可以看书或听书。而阅读的时间也是随意的,课堂上教师可以引导学生阅读教材和拓展性材料,课间、课后、睡前、休息日等时间段内,学生都可以进行阅读和思考。

按照消费供给理论,需求决定消费,消费决定供给。学生对阅读资源的消费状态,直接决定着教育的供给。所以,我们要推荐书目,要开展阅读活动,还要进行阅读指导。当然,“全时空”的维度还有很多,比如对比阅读、延伸阅读和深度阅读,特别是在高年级段,会有更多的讨论空间,值得我们进一步探讨。

对广义阅读资源供给和治理的思考

阅读的方式有很多种,并非只有课堂上的阅读才算阅读,我们要尊重学生对广义阅读资源的多种消费方式,并给予全方位的指导和引导。另外,要关注学生的实际获得,看他是不是读了、是不是消化了。所以,学校的治理结构和教育供给的关系,要触及课程结构和培养模式的变革。图书管理方式的变革,要跟课程以及学生在校的生活习惯和学习方式的调整紧密相关。为什么有些学校要把图书推送到楼道和教室,这实际上是在改变学生的生活模式,改变学生对资源的消费和获取方式。这不是图书管理员或者一名教师、一个领域的变化,而是学校的治理结构问题。我们要从新的高度来认识这种资源的生成性。因为资源只有在流转过程中,价值才能够得到提升。下面从宏观、中观、微观角度分别阐述。

1.宏观思考

顶层设计。“建立非线性的互助合作系统,形成跨界治理的新结构”,我们希望跨越学段建立学习联盟,比如中小学图书馆和高校图书馆的联合。像翱翔计划、雏鹰计划,这些项目的资源基本上都不局限在校园内部。所以,非线性和跨界发展,是未来新资源观、新环境观的一个重要理念。构建“全时空”阅读支持与服务体系,就是要让图书馆变成情报室,能够与外界建立起更广泛的联系。

协同创新。我们要进行阅读资源的跨界整合和阅读服务的协同创新,尽可能为学生提供自主的、可选择的教育消费方式。比如,英语阅读资源和中文阅读资源之间有没有联动的可能?语文课和英文课需不需要集体备课?在北大附小、中关村中学的英语教学中,教师将一些阅读材料和学生的现实生活相融合,用英语可以介绍圣诞节,也可以介绍春节,用英语可以介绍卢浮宫,也可以介绍故宫和首都博物馆,目的就是为了学生将来能够熟练使用英语传播中国文化。现在的教学素材就应朝这个方向去补充。这样的转化让参观天安门广场、抗日战争纪念馆、国家博物馆等活动都成为一种阅读资源,成为一种课程资源,甚至成为中考、高考试卷中的情景资源。

广义阅读资源的供给,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其对于学生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也是高利害的。跨界发展和整合更是可以落地生根的。如果10%的课程要到学校之外去进行,那么阅读资源和试卷当中的情境,要有10%的这方面内容。

2.中观思考

诊断比治疗更重要。个性化服务是基于大数据的基本公共服务的转型,在阅读领域,我们既要尊重“图书馆学”的规律,又要根据学生的需求重新进行整理。诊断之所以比治疗更重要,是因为我们把图书当成营养药提供给学生,首先要知道学生缺什么营养。如果让一年级学生阅读整本《红楼梦》,学生吃不下去,也消化不了。所以要给他们提供短篇的、大字的、注音的、图文并茂的阅读资源,并且与这个阶段的品德与生活、品德与社会等课程相结合。所以阅读资源整合和供给的前提是诊断。

保护比开发更重要。保护孩子的阅读兴趣至关重要,如果我们的供给和服务反倒让孩子不爱读书了,不如不做。有些学校的做法很值得借鉴,比如很多小学设计了开放式图书馆,让学生自主阅读、自由阅读。在中学,也有更多样、更富弹性的设计,不给学生的阅读定太多规矩。

变化比成绩更重要。要看学生从阅读中获得了什么,有哪些变化。此外,读后感的要求、阅读篇目的变化也要与学科内容相结合。

服务比建设更重要。图书馆建得漂亮很重要,图书数量也很重要,但最关键的还是服务是否到位,学生的阅读是否能消化。

3.微观思考

考试内容的转变。今后的考试和评价当中,不仅文科,包括数学、物理、化学等学科,阅读的文字量都要加大,要让学生善于在阅读当中把一个实际问题转化成一个理科问题,然后用学到的知识去解决。比如,2014年北京会考当中有一道题,北京地铁涨价之后分段计价,一个人上班的距离是10公里,一个月上22天班,他一个月要花多少钱?这道题本来很简单,但是全市5万多考生,只有40%的学生做对了。是学生的数学能力不行,还是阅读能力不行,或是数学应用能力不行?应该是后两者。有的学生算出一个月的票价是3万多元,说明他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数学学习是僵化的,是脱离实际的。还有一批学生只算单程,没计算往返。所以,我们要培养孩子的综合能力,给孩子的成长提供基础,广义的阅读资源就是重要途径之一。

教师的榜样和引导作用。教师如果不读书、不学习,就会像信息技术那样,很快被学生超越。现在的一些网络应用,比如微信、微博、网购等,有的教师就比学生慢半拍。有的学校严禁学生使用手机和上网,就是因为管理不了。如果教师能够驾驭并且适当引导学生加以利用,手机肯定会变成学生个人的数字助理。

比如,清华附小的教师用绘本讲数学,在讲故事的过程中讲数学知识。这就是广义教育资源的一种穿越,还可以穿越到物理,穿越到其他各个学科。

又如,北大附中的鲁迅作品赏析,不是一篇一篇地讲《祝福》《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而是讲“童年的蛊惑”。就是把三年教材中鲁迅先生的作品梳理一遍,寻找其中关于童年时期的人物描写、情景描写的共同特点。这样的阅读资源供给,提供的是一份石锅拌饭,而不是单独的每一种食材。这样学生在认识鲁迅、了解他的生活背景以及他的表达手法时,就会有一种新的、更深刻的认识。

人大附中的阅读讨论课也很有特点。比如初一年级的一堂课讨论的是《狼图腾》和《重返狼群》这两篇长篇小说。学生课前阅读,课上讨论。课堂上出现两种不同的价值观,一种是让狼群回归,这是对生命的尊重;另一种是把狼打死。又如讨论《四世同堂》中瑞宣的人物性格,到底是懦弱的,还是坚强的,学生对此有不同的观点,讨论也很开放。教师在这个过程中也需要适当引导。我们看中的不是学生读了什么,而是他们的实际获得。

北京二中还开展阅读课程和阅读考试。阅读可以当成工程,可以鼓励,但是能够考试和测评吗?这种尝试很新颖,可以进一步关注和探讨。

数字学习资源的定时、定向推送。从2014年8月开始,我们分不同学科,通过微信平台、校校通,给每个学生定时推送一周3000到5000字的课外阅读和延伸练习材料。2015年寒假,我们启动了北京市中小学生国学诵读工程,一个多月的时间,云平台上就积累了大量数据。17万名学生登录系统,留下104万段古诗词诵读的音频,每段后面还有一分钟的感想。后一个阶段是线下阅读,为什么要营造这么复杂的环境呢?因为线上学生可以跨年龄段、跨区域交流,同样读《林冲风雪山神庙》,小学五年级的学生可以和初一、高三的学生在一个平台上讨论。2014年的中考试卷上印了8幅连环画,讲“林冲风雪山神庙”,题目很简单,就是画面反映什么样的作品主题,答案也是开放性的。但是后续还可以进一步引导和推进,如林冲的性格发生了什么变化。高中阶段可以更深刻地讨论是什么原因导致林冲产生这样的变化。在线交流的价值在于超越传统图书馆的概念,穿越学段、学科的边界,搭建广义的阅读资源供给平台。

我们的“首都教育”微信平台,会推出一些基本服务和项目,包括全套会考题的题目分析、考试说明的解读、图解小升初等。将来还可以推出一些阅读篇目,比如在某个季节重点推出一些阅读鉴赏文章。

结束语

从基本公共服务的角度来认识教育,我们才更容易把落脚点放在服务对象的需求上。用消费观来引导教育资源的供给,我们才能更加关注学生的特点和需求,对于教育资源的整合和利用才会更加有效,才能使教育资源和服务真正适用于教育教学改革的系统工程。

今天的阅读,早已超越了传统的方式和作用,它不仅是“全时空”的,更是“全内容”和“全素质”的。阅读的概念越来越广泛,阅读的资源越来越丰富,阅读的作用越来越重要。中小学生是民族的希望,我们更应该深入研究他们的需求,为他们提供有层次、有价值的阅读资源和服务,并关注他们的实际获得,从而不断提高学生的基本素质和综合素质,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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