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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泊尔地震,中国基金会试水联合救灾

2015-06-15徐会坛

中国慈善家 2015年5期
关键词:中国扶贫基金会爱德尼泊尔

徐会坛

尼泊尔地震之后,以中国扶贫基金会、爱德基金会、壹基金三家公募基金会为主的国内民间机构,第一时间出国联合救援。作为“迄今为止中国民间反应最快、规模最大的一次海外救援行动”,虽有困难,但也积累了经验

出国救灾,第一时间,不约而同。 2015年4月25日14时11分,尼泊尔发生8.1级地震。 地震发生后10分钟,壹基金救援联盟即召开专家组紧急会议,根据信息组汇总的情况开始研判灾情。22分钟后,救援行动正式开启,正在加德满都的五名联盟救援队员迅速集结,立即赶往震中开展救援。 作为国际救灾联盟(ACT Alliance)的创始成员、理事和在中国的唯一合作伙伴,爱德基金会也在第一时间行动起来。14时30分,爱德基金会即分别与国际救灾联盟日内瓦秘书处及尼泊尔成员机构取得联系,磋商之后,决定参与尼泊尔地震灾区的救援工作。 同一时间,中国扶贫基金会也紧急启动“人道救援—尼泊尔特大地震及西藏地震响应救援”。第二天9时30分,中国扶贫基金会秘书长助理安建荣带队赶赴尼泊尔灾区一线,联系当地政府、国际组织及联合救援组织开展灾情评估,并建立一线救灾营地。 “这是迄今为止中国民间反应最快、规模最大的一次海外救援行动。”以上三家基金会连夜集结的同时,中国社会福利基金会、蓝天救援队等其他多支救援力量,也陆续从不同方向奔往尼泊尔灾区。 “地震救援毕竟不是表决心就够了,也不是重在参与,这是生与死的大考,需要拿出过硬的技术来面对苍生。”曾经参与过雅安和鲁甸救灾的壹基金前传播副总监姚遥在一篇文章中写到。他的“提醒”,代表了救灾专业化的理性诉求。 建立自发的沟通机制 这么多跨过喜马拉雅出国救灾的基金会,到了灾区能做什么?能否在一个陌生的社会环境和救援指挥系统之下,在专业性、救灾机制各有差异的不同救援队伍之间,形成一套有效的协作机制? 救灾伊始,快速做出反应的几大基金会就自发联合了起来。中国扶贫基金会秘书长刘文奎告诉《中国慈善家》:“这次救灾,大家很快就建立了一个自发的沟通机制,比如壹基金、爱德基金会、蓝天救援队,还有一些其他的组织。” 刘文奎讲的是“尼泊尔地震-中国社会组织信息协同平台”(简称“信息协同平台”)的建立。4月25日强震发生当晚,基金会救灾协调会即于北京师范大学召集成员机构代表和其他相关机构,召开了第一次协调工作会。会上决定建立信息协同平台,紧急响应阶段信息协同机制也随后出炉。 基金会救灾协调会成立于2014年4月29日,雅安地震第十天,由中国扶贫基金会、壹基金、中国青少年基金会、南都公益基金会等联合发起,旨在促进基金会之间互通信息及协调行动。 刘文奎为该会现任理事长。尼泊尔地震第二天14时30分,他主持召开了信息协同平台第二次协调工作会。除了基金会救灾协调会成员及其他有计划参与救灾的公益机构外,参会的还有联合国开发计划署(中国办公室)、国际计划、亚洲基金会、救助儿童会、美慈中国等国际机构代表。 为了保障中国民间组织在尼泊尔的国际救援行动安全、有效、有序,协调工作会达成了五点共识,其中包括“尼泊尔地形地势复杂,语言沟通不畅,建议缺乏相关专业能力和救灾经验的队伍不要前往灾区”,和“参与‘4·25尼泊尔地震响应的中国社会组织应加强沟通和协调,做好信息共享和行动协同”。 爱德基金会秘书长丘仲辉告诉《中国慈善家》,他曾经直率地对几个前来咨询一线救灾参与的机构指出:“你们这个机构目前来讲不具备去的条件。”也有规模不小但是不擅长做救灾的基金会主动来寻求战略合作,把募捐而来的救灾善款,集中到爱德基金会在尼泊尔的救灾行动。 在前线没有形成有效整合, 还是单兵作战为主 包括壹基金、爱德基金会、中国扶贫基金会在内,参与本次尼泊尔国际救援的中国基金会大都有较为丰富的救灾资源和经验。这是从汶川、雅安、鲁甸几次国内救灾中积累下来的,并且彼此之间已初步形成了联合的共识和机制。 尼泊尔地震发生后,各自快速做出响应的同时,第一时间召开协调会,体现出“中国公益救灾更趋理性”的一面。前、后方大本营的设立,为共识的执行搭建了落地平台。 重要的是,对于几家主要基金会来说,还有以往国际参与的经验指引。至少壹基金、爱德基金会、中国扶贫基金会这三家充当了中国社会组织跨国救灾行动“先锋”的基金会,都不是第一次走出国门,在人才储备、专业能力建设、国际合作网络等方面,都有一定基础。 中国扶贫基金会2007年便提出了国际化的战略,2009年设立了国际发展项目部,2015年4月,牵头撰写了《中国民间组织国际化操作手册》。相当长一段时期内,捐赠资金主要来源于海外的爱德基金会,从1985年成立开始就与国际接轨,按照国际标准开展项目、管理项目。壹基金虽然后起,但也在3年前的缅甸地震中,就派出了救援队前往震中参与救援,成为当时第一支得到特许进入重灾区的外国救援队伍。 然而,灾情曾未如此严重,挑战亦从未如此巨大和超过预想。紧急救援仍在进行的时候,身在地震前线的媒体人王秀宁便传回消息说,中国民间救援力量在到达尼泊尔后遭遇了“三大难题:通讯极度不畅、交通协调困难、向导人员不足”,以至一度沦为一个个“孤岛”,“尽管忙碌,但却缺乏一个整体行动中的坐标感”。 广州公益慈善书院执行院长周如南也观察到了相同的问题。他告诉《中国慈善家》:“一线民间救援机构之间并没有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协同,建立起完善的协调机制。壹基金、中国扶贫基金会、蓝天、蓝豹、爱德基金会等多是依托原有资源网络进行救援,它们在前线没有形成有效整合,还是单兵作战为主。”此外,“(中国)民间救援机构和当地政府之间的协调也有提升空间。” 对于联合共识和协调机制在现实困难面前的乏力,刘文奎和丘仲辉均不回避。刘文奎指出:“大家都是第一次出去,任何人都没有足够的资源为所有人提供服务,只能各自根据自己的优势,去找线索,把自己的工作开展起来。但未来,可能一次两次,慢慢地大家就会形成一些共识,形成一些共同的行动规则。”而丘仲辉希望在下一步的救援工作中,“不只是要有这样的协调机制,还要能够发挥更多的实效,真正能够起到行动协调作用。” 从另一个角度,壹基金副秘书长李弘补充道:“每天晚上大家都会聚在一起开会,分享当天各自的进展及工作经验,作为中国国内社会组织第一次大规模参与国际人道主义救援,这样的表现已经不俗。” 中国民间组织走向世界 将成为“新常态” 从汶川地震救灾时的并无任何协调,到雅安之后的共识萌生,再到鲁甸时的联合尝试,一路碰撞不断,但是刘文奎认为“每一次都有实质性的进步”,如李弘所说,第一次集体亮相国际救援就已经开始相互沟通,未尝不是“非常好的一个起步”。 刘文奎还表示,这一次走向世界,各大基金会实际上是“不约而同”的,这代表着一股正在兴起的趋势和潮流。 这背后少不了各大基金会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内驱力的推动,例如,近十年来,爱德基金会善款的主要来源已由境外转入国内。丘仲辉告诉《中国慈善家》,作为国际救灾联盟在中国的唯一成员机构,爱德基金会过去都是在国内发生灾害的时候,通过国际救灾联盟向国际呼吁援助;随着基金会捐赠来源的结构转型,爱德基金会早已着手制定走出去战略,这次尼泊尔地震的突发不过是一个契机。 社会公众的观念和视野也在悄然转变、蓄势待发。2007年,中国扶贫基金会刚提出国际化战略的时候,刘文奎最明显的感受就是公众不理解。头两年,公众质疑得尤为激烈,他们问:“我们国家还有贫困问题,还有贫困人口,为什么还要到国外去做援助项目?” 但是,这次尼泊尔地震发生后,几大主要基金会的募款渠道都迅速得到响应。“有的平台,很快,两三天,就募集到上千万的资金。而这些资金都是来自社会公众的小额捐助。”刘文奎相信,外部环境、资源供给,都会慢慢地越来越好。就中国扶贫基金会的情况而言,他告诉《中国慈善家》,“我们做了很多年国际化,这一次,得到的支持应该是最多的。” 无论是刘文奎、丘仲辉,还是李弘,他们都认为,中国民间组织越来越多地走向世界,将会成为中国公益事业发展的“新常态”。他们共同希望,通过学习和成长,伴随相关政策法规的完善,公众视野的进一步打开,以及跨界合作,中国民间组织未来在继续参与国际事务的时候,能够更为成熟和有效。 目前,尼泊尔灾区的紧急救援工作已在收尾,各大基金会都已经安排救援队有序撤离。壹基金、爱德基金会、中国扶贫基金会也都将根据灾区的实际需要,安排过渡安置阶段的援助计划。 刘文奎说,现在就来评判他们究竟战绩如何,为时尚早。然而,一个“自然到来”的结果似乎早早就呈现了,那就是,尼泊尔地震救援,将成为中国民间组织走向世界的一个节点,被书写在中国公益事业的发展史上。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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