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关联语化难堪

●何光腾

清嘉庆年间，江苏宜兴有位吴秀才在乡设帐授徒。他有一位学生姓李，年少聪明，刻苦用功，深得吴先生宠爱，悉心教诲多年。此学生也不负厚望，学业大进。不久，便金榜题名,进士及第，可谓春风得意。而老师吴秀才则屡试不中，仍旧教书授徒。

一日，李进士衣锦还乡，本县刘知县为其设宴洗尘。便邀来乡绅名流及吴秀才作陪。就席时，吴秀才安排在下位，学生李进士为上座首席。吴秀才心中不悦，觉得难堪。心想：李虽为新科进士，毕竟是我门下的学生，我为老师，为何反居下位？虽有不满，又不便明言，只是喝着闷酒。酒过三巡，吴秀才灵机一动，说道：“我有一上联，请诸位对下联，以助酒兴，如何？”席间都是文人，当然应诺，于是，吴秀才念道：

眼珠子，鼻孔子，珠子在

上，孔子在下；

大家听后，心中明白吴秀才的出联语意双关。珠为“朱”的谐音，指南宋理学家朱熹。鼻孔子借指孔子。朱子在上，孔子在下，意为位置颠倒。吴秀才终于借联意双关说出了对座次安排的不满。其实在座的人都心照不宣，知道吴秀才出联的用意。可是，大家都相互谦让，不便“作对”。刘知县怕冷场，便笑道：“诸位如此谦让，总不能让吴秀才失望吧，请恕本县冒昧了，让我来试试吧”。随即念道：

眉先生，须后生，先生何

短，后生何长！

此联一出，大家一致赞道“对得好！对得好！”刘知县的下联，不但工整，而且联意双关，还对座位的安排作了似乎合理的解释。吴秀才听了，心中虽还不服，也只得附和笑道：“对得好！”李进士见老师仍有些不满，为了打圆场，鼓励老师，便说道：“承蒙诸位前辈雅爱，学生有一谈天品花的对联，请前辈不吝赐教。”随口念道：

朝日晚霞，时序分迟早；春兰秋菊，花开有后先。

大家一听，觉得此联极佳。连连称赞李进士年少才高。不愧为新科进士。而吴秀才听后，也不得不佩服眼前学生的才华。觉得此联有些道理：“不是吗，我这个穷秀才，说不定有朝一日，时来运转，也会有大器晚成，扬眉吐气的时候。”想到此，心中也就释怀了。

李进士的联语，表面看是谈天品花，实则寄寓深意。以朝日春兰自喻，切合身份，又暗示出吴秀才的美好希望可在后头，亦如晚霞秋菊之可贵，恰到好处。由此双关联语，一下就解开了吴秀才的疙瘩，使宴席气氛和谐欢快了。

（342200江西省寻乌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