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七年
2015-06-01王洋
文+王洋
重庆七年
文+王洋
王洋,山东烟台人,从读书到工作已在重庆7年,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地道的重庆人。
My Seven Years in Chongqing
都说人身体里的细胞完成一次更新需要七年,七年后,你已经完全变成另一个你。恰好,今年是我在重庆的第七年,除了骨子里还有着北方人的烈性,饮食、生活习惯,甚至连样貌也逐渐变得重庆起来。
我仍记得和父亲拎着大包小包行李初到重庆北站,烈日让29个小时火车颠簸的疲惫都化成汗水,父亲的衬衫竟能拧出水来。因车上父亲给一小伙子挺着大肚的妻子让了座,一下车,小伙子就买了两碗凉面热情招待,他用蹩脚的普通话说:“天气热,我们都吃这个。”一口凉面入喉,又麻又辣的冲劲直达胃腔,顿时灼烧感袭击五脏六腑,差点被辣晕。可后来,正是这让我跳脚的凉面,陪我度过了在重庆的每一个酷夏。
辣,是慢慢适应的。不过在饮食上有一样东西我难以适应,那就是重庆的水果,不仅因为昂贵,主要在于口味。老家盛产苹果和樱桃,在味道和价格上自然很有优势。谁知到了山城情况急转,价格贵得离谱,在山东十块钱可以买上偌大一袋苹果,提得手软,吃得肚儿圆滚滚,但花同样的钱在重庆顶多可以买到几个,好不好吃还得看运气。老家的水果汁多、香甜,大多天然、生态,可在这边购买的水果,经常感觉变了味似的,虽然外型长得格外诱人,但嚼在嘴里总觉有几分寡淡,后来听有的当地人说:“选长得歪瓜裂枣那种,口感说不定比饱满外型的要好。”试了几次,果真如此,让我大跌眼镜,要知道,我以前最鄙视丑陋的水果。
适应重庆的气候是另一大难关。重庆的夏天不仅热,而且闷,黏乎乎的汗水裹着皮肤,感觉每个毛孔都在被迫吸收热气,吐之不出。即使到晚上也不见有丝毫回凉,灼热感挥之不去。而真正考验我的还有光看数字温度远远不及北方寒冷的重庆冬天。原以为雾都之称只源于春秋两季,哪知到了冬天才真正体会到“不见天日”。与北方丰富的日照相比,重庆的冬日暖阳实在罕见。潮湿的空气配上终日压城的云层,刺骨的阴冷比北方的纷飞大雪还难熬。都说女生一起去上厕所便会成为朋友,在重庆,只要在冬天一起晒过被子的,那都叫真爱。大学时,每天睡前祈祷明天出太阳是寝室妹子们不约而同的约定。只要愿望成真,一大清早便会相约抱着被褥去天台、草坪晒太阳。阳光明媚的日子,从高处看,整个宿舍区被花花绿绿的被褥覆盖,好不壮观。
七年了,或许我已融入这个城市,就像孩子想起妈妈,脑海里全是最平常、最普通的体验。无论是曾经难以入口的凉面,还是酷热难当或冷得瑟瑟发抖的天气,都在山城雾气的氤氲之下,渐渐渗入毛孔,变得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