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
2015-05-30赵文伟
赵文伟
一个人一旦有了自我认识,也就有了独立人格,而一旦有了独立人格,也就不再浑浑噩噩,虚度年华了。换言之,他一生都会有一种适度的充实感和幸福感。——弗吉尼亚·伍尔夫《伍尔夫读书随笔》
《相见恨晚》腰乐队
上世纪90年代的云南涌现出一批摇滚乐队,腰乐队是其中一个。腰乐队1998年12月6日诞生于昭通,一座位于滇东北的城市。民间评判昭通人主要有两种声音——“昭通人很纯朴善良!”“昭通人匪气十足!”腰乐队的吉他手和鼓手在医院工作,主唱在烟厂,贝司是个体户。腰乐队的成员说:“我们为民工、底层的人民写歌,但现在看来,只有先锋才听我们。很多人觉得我们很神秘,甚至还说我们是云南最好的什么的,我们却不这么认为,云南没有摇滚,我们是云南的怪胎,一切都靠直觉。”《相间恨晚》是他们2014年出的专辑,最新的专辑,也可能是最后一张专辑。封面是一句英文:BETTER LATE THAN NEVER。这句英文不是对相见恨晚的翻译,倒像是它的下一句,相见恨晚,但晚也比永远不见好。乐队成员说,“我们听很多音乐,但我们不想去复制,只能说和国内其他音乐完全不同,主要是一种生活状态,这一点在作品气质上有不同程度的体现。”据说,腰乐队罕见地不混圈子,各种音乐节铺天盖地的今天,也不怎么见得到他们的身影。所以说:“我们有幸存活的时空早已精彩过头,我们心情经常不好。”但他们还是坚持做出了这张“甜腻黑暗”的唱片。“在冗长工期里反复地考虑、删改;已经不能以数计;好比搓揉,如果它是张纸,恐怕早已成了棉絮。”和以往的风格相比,这张专辑略甜,于是卖得出奇好——168元的高价,短短十天卖出600张,当年《他们说忘了摇滚有问题》定价80,一千张卖了五年才卖完。听专辑中的《硬汉》这首歌里有这么一句歌词:“去变成大人和大人物,变成一个只有钱才可以影响到情绪的臭傻逼,你大概会觉得无奈,但对于亲友团的颜面,以及统治阶级的审美观,算是有个交代。”听到这里,忽然觉得我的思想可能就没真正摇滚过。想咋活咋活呗,不要让别人的目光把自己拧巴咯,否则还是太在乎他人。
《Sometimes I Wish We Were An Eagle 》Bill Callahan
80年代末90年代初,很多地下摇滚唱片的录制往往都是在不合规格的设备上廉价而迅速地完成的,所谓的低保真(Lo-Fi)已经成为一种流派,不再只是对某张特定专辑录音质量的描述。作为美国另类乡村乐队Smog的灵魂人物的Bill Callahan,也曾用四轨的仪器在家里录制音乐素材。2005年,Bill Callahan决定用自己的本名发表作品,录音变得越来越“专业”,配器也更丰富了——法国号、钢琴、弦乐……但仍保持一贯的唱作人风格。一把男中音依然好听得可以跟Lou Reed和Leonard Cohen媲美。Bill Callhan的演唱风格既有平心静气、黑色反讽,也有情感的起承转合。一位乐评人说:通过Bill Callahan的歌曲可以“窥视一个孤绝疏离的世界”。Bill Callhan则说,他的一张专辑就是一种性格,众多专辑是许多声音唱出的一个人物。他的歌词也写得不赖,比如这张专辑的开场曲Jim Cain是写给美国犯罪小说家James M. Cain的,其中有一句令人印象深刻的话:I used to be darker, then I got lighter, then I got dark again。除了这首民谣,巴洛克流行曲风的Eid Ma Clack Shaw中也有一句:All these fine memories are fucking me down。大实话啊,美好的回忆确实会把心情搞得很糟。Sometimes I Wish We Were An Eagle是Bill的第二张个人专辑,也是他的第十三张专辑。去年Bill Callahan曾来中国在北京、广州、武汉、宁波、上海巡演,现场听过他声音的人有福。巡演宣传资料里是这样说的:“比起那些年的迷幻少年心气,如今忧郁敏感的低沉吟唱更加令人沉醉。不过,即便是这样,Bill Callahan的作品里依然延续着晚期Smog的作品里那些福音、灵魂,以及流行音乐色彩。在大部分作品里,Callahan的个人音乐以原声音乐为主,配上坦诚深情的演唱,有时甚至加上优雅的弦乐伴奏,但他也时不时会给乐迷带来一些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