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术馆出发的音乐和舞蹈
2015-05-30王南溟
王南溟
2015年10月14日在上海宝山国际民间艺术博览馆举办的纽约艺术家柏睿安Blian Beed的“乡村生活”绘画与装置展,呈现的是他在中国乡村生活中的感受和对当地民间艺术的理解,比如在山西许村与乡民们的互动及在宝山与宝山杨行农民画的互动。
特别是展览中的跨界作品,即结合柏睿恩《生活是一团烟和雾》的作品,编舞者卜智城与柏睿安合作了—个现代舞《红雾之舞》,柏睿安画面中上千只密集的蜻蜒狂飞与由无数莲藕图案的水墨渲染在这个现代舞中转化了一曲哀婉动人的叙事曲,而画面中云雾的灰色与蜻蜒的红色作为一种情感表达也暗示出了音乐的形象,整个舞蹈与专业主跳与志愿者合跳组成,柏睿安的红色蜻蜓染成的斗篷成为了舞蹈者的道具。音乐由三个部分组成,—架钢琴,王若瀛演奏德彪西《欢乐岛》,接着是陶冶吹笛,曲目是江南竹笛《鹧鸪飞》,最后的高潮段落由音响公放《故宫记忆》完成,全曲舞蹈主眺由—个女主人公和两个男主角构成,全剧十五分钟,三段不同的音乐将这场舞分为三幕短剧。《红雾之舞》能在这样的艺术展的开幕式上首演,不但有助于对展览的理解,也为新的舞蹈的生长点找到了地方。
带原创和实验的音乐和舞蹈在中国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空间,因为中国的文化管理都将音乐和舞蹈归为产业文化,导致的结果就是票房率而使得原创作者没有演出的机会,也导致了评论出不来也上不去,人们一直在说音乐和舞蹈没有评论,就是因为它们没有学术空间,连学术空间都没有,哪里会生长评论。
本来音乐和舞蹈也需要非营利机构和基金会的资助的,但如果只是将它视为产业文化,新的音乐和舞蹈就没法生长,尤其是另类和实验的音乐和舞蹈,所以我一直在音乐学院艺术管理教学中强调这样的非营利机构的重要性,但也只是在讲而得不到实质性呈现,文化发展基金会有的时候会拿出一大笔钱给主流的或者宏大的项目,但结果是没有小项目的积累和学术的发展,匆忙上的大项目难免假、大、空,而且也会因为局限在少数人手中而导致资助不公平或者说助长了特权资助的不良机制。所以非常小的和非常民间化的资助和有更多的人能获得这类的资助并得以将不成熟的作品呈现出来并得到评论是相当重要的机制,包括发展这类表演空间,才是表演类管理的反思点和政策上的新要求。
在表演类不具备上述条件的时候,我-直在主张美术馆应该为此作出反应,美术领域率先建立的非营利信念和向着非营利方向的发展的经验是可以提供给表演类的管理学科参照的,以前文化官员还会说,上海大剧院自己可以刨收,而上海美术馆为什么就不能?
这种说法变成政策绝对就成为美术馆必须出租场地的理由,而到了今天,谁如此来强调美术馆要出租场地,那谁就是业余的官员而会被专业界笑话,非营利系统是从理论上的论说到实践上的慢慢形成已经在美术界达成了意识上的共识,尽管还没有完全的实现。而且艺术由于以什么都可以的姿态,让它可包容更多的跨界的东西,像《红雾之舞》这样的青年舞蹈家的作品在美术馆创作和首演,其实更多的是美术馆系统在表演类管理机制不科学时期作出的最重要的补充,它可以使新作品在美术馆这样的平台得以公共演出和交流。从历史上来看,20世纪以来,音乐和舞蹈从另个角度和局部范围内被“声音”和“行为”所替代,并早已纳入到了美术史中和可以成为美术馆的项目,美术馆领域的实验性和非商业要求可以为这样的“声音”和“行为”发展出各种艺术的可能性。
美术馆如果在不同的艺术项目中将资助附带这佯的表演子项目,像这次“乡村生活”柏睿安的绘画和装置展中的《红雾之舞》那样,我们就不会总是抱怨商j寅的—统天下及其商演的庸俗了;在那个表演的领域,我们同样可以分为经典商演和学术原创两个不同的领域,但关键是有哪些美术馆能激活这样的“声音”和“行为”的创作—我把它说成是从美术馆出发的音乐和舞蹈——从而既推动了表演也推动了评论,它将是我关注的对寸象,也将是我新阶段的实践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