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达达主义

张丹

摘 要：达达主义艺术家肆无忌惮的挑战之前时代既有的艺术观念，他们摒弃艺术传统中对于绘画美学和具象再现的强调，也反对赋予艺术作品本身高雅神圣的地位。达达主义反对的东西很多，然而实际上达达主义为我们带了什么是我们真正值得思考的。

关键词：达达主义 传统 虚无

谈主义，是一种现代病。试看古人，从雅典到文艺复兴，都不标榜主义。因为主义总是一种偏见，甚至是强词夺理，终归是自我扩张，排斥异己。[1]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西欧产生过三个由文学界发起而波及到美术领域的运动，即未来主义、达达主义和超现实主义。达达主义从1916年在瑞士苏黎世诞生之日起就是一个包括文学、音乐和美术的综合运动。当时，一群厌恶战争的欧洲青年艺术家经常在苏黎世的伏尔泰酒馆举行自由组合的诗歌、噪声音乐和恶作剧戏剧的表演会，同时出版杂志并开办画廊，刊登支持达达派的文章和画稿，展出欧洲各国现代派画家的作品。此后，达达主义的美术运动渐次波及到法国巴黎、德国柏林、汉诺威和科隆等地，成为一种国际性的运动。

达达主义在西方现代艺术史中是一个非常反常态的艺术流派。在它之前，历史上能留名的艺术流派都是因为贡献了新风格而被承认和接受，可是达达主义是个例外，它出名是因为肆意破坏、彻底横扫一切艺术风格。

众所周知，艺术作品从来不是横空出世，艺术理论也从来不是孤立存在的，它是和学术思想，哲学思想密切关联。20世纪上半叶，两次世界大战所带来的空前灾难和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异化，导致了人们对西方传统理性主义的怀疑和信仰危机，叔本华的唯意志论、尼采的权利意志论、柏格森的生命哲学及海德格尔、萨特等人的存在主义哲学等非理性主义思潮在西欧广泛传播。西方哲学发展到20世纪明显的分为两大主流思潮，一个是以自然科学和逻辑与语言分析为主的分析哲学，另一个是以人的存在和自由为主题的人文哲学。通常情况下，前者被认为较重视科学理性和经验实证，而人文哲学则倾向于意志自由和非理性主义。其中柏格森（1859-1914）的思想对20世纪上半叶的哲学、政治学、文学、艺术产生了广泛的影响。柏格森断言，理智永远无法把握生命的本质，而非理性的直觉通过把自己置身于对象之内却可以实现与生命的交融，从而使对生命的认识和生命本身达到统一。我们可以明显的看出柏格森的非理性主义倾向，而这种非理性对当时的文学、艺术创作有极大的影响。

20世纪初最先打出反传统旗号的是未来主义，主张彻底摒弃一切传统文化和艺术遗产，标榜要创造“属于未来”的全新艺术。达达主义者们声称他们反对一切文学传统和现有的价值观念，不仅反对宗教、政治、伦理和家庭，而且反对理智、科学和逻辑，声称惟有自发性和自由才是高于一切的真正生活。达达主义者对一切事物采取虚无主义的态度，他们常常用帕斯卡尔的一句名言来表达自己：“我甚至不愿知道在我以前还有别的人。”达达主义是西方现代绘画的开端，现代绘画是现代工业社会的产物，自18世纪英国工业革命到19世纪中叶，欧洲主要国家已先后进入现代工业社会。用现代艺术语言和形式来表达现代人的思想、情感和心理，成为现代社会的需要。从传统艺术到现代艺术的变革，既是艺术语言和形式的革新，又是艺术观念的转变。在反传统方面，达达主义比欧洲其他先锋派更加激进和极端，其基本纲领是怀疑一切、否定一切，它不仅反对古典主义的传统艺术，而且厌烦任何为人们所认可的艺术形态，包括同样反传统的立体主义、表现主义、未来主义等现代艺术流派，甚至宣称真正的达达主义者对达达本身也是反对的。达达主义在美术方面的代表人物有出生于斯特拉斯堡的画家兼雕塑家汉斯·阿普尔（1887—1966）、法国画家马塞尔·杜尚和德国画家库尔特·施维斯特（1887—1948）等人。阿尔普竭力推崇艺术创作的偶然性，据说他曾经把自己不满意的画作撕成碎片随意扔在地上，结果却在落下的碎片的排列中突然看到了问题的解决办法，他由此开创了达达式的拼贴作品，比如剪纸《按偶然法则安排的矩形》和纸板油画《山、桌、锚、肚脐》等。阿普尔还创作了一些别具一格的浮雕和圆雕作品。

那么，这个“反对一切”的达达派，究竟好在哪里？它的价值又何在？当我们试着把达达主义放入整个文化史中去观望，或许能更清晰一些。首先“达达主义”把过去人们认为的神圣的技法、画派扫荡一空。造成了对过去画派，既有的技法观念的颠覆。让艺术家自有发挥带来很大的好处。更有意思的一点是因为二战以后，无论是国家还是人民大众都需要强大的文化支撑，选择现代派是因为反传统的东西是不需要传统的。恰好对经典的摧毁使得各种主义有了自由的空间。我们又要这样想一想，既然达达主义追求的是无意，但他们本身却有着鲜明的意义。达达当成为一个主义，形成一个集团，结成了群体时已经产生了意义。而产生意义之后的达达主义，便无法肩负着原来的使命。如果存在的本质原本已经是无意义的了，又为何大张起鼓地宣传要做无意义的事，宣传虚无？ 答案现在是明确的，它彻底地无视一切价值，因此打破了人们思维的定见，给人带来了思想的解放。

注释：

[1] 木心讲述.文学回忆录[M].陈丹青笔录.第六十四讲：未来主义.南宁：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3（01）：819

参考文献：

[1] [英]德·斯佩泽尔，福斯卡著.欧洲绘画史——从拜占庭到毕加索[M].路曦，万明等译.南宁：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

[2] 贡布里希著.艺术发展史[M].范景中译.天津：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1986

[3] [意]文杜里.西方艺术批评史[M].苏州：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

作者单位：南京艺术学院艺术学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