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译文《小约翰》与《表》看鲁迅童话翻译规范的演变

吴禹

【摘要】本文从翻译规范的角度下，分别从翻译目的、翻译策略、翻译内容以及翻译效果四个方面探讨了鲁迅在童话翻译实践中两个不同阶段的代表作《小约翰》和《表》的翻译规范，并做出比较分析，探析鲁迅在童话翻译的实践中其翻译规范的演变过程。

【关键词】鲁迅 童话翻译 翻译规范 演变过程

一、引言

童话翻译在鲁迅一生的翻译实践中占有不小的比例，在翻译童话的过程中，鲁迅形成了自己独树一帜的翻译规范，同时，他也积极与当时的主流翻译规范互动，在鲁迅翻译童话的始终，其翻译规范的形成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在翻译初期和后期，翻译规范也在渐渐的发生着变化。《小约翰》是鲁迅童话翻译中期的代表作品，整部童话色泽明朗，富有诗意，以直译为主，语言浪漫而略显深奥，反映了严肃的人性与自然的主题。而《表》作为其童话翻译后期的作品，译文《表》清楚明确的主题表达和浅显易懂的语言成为了鲁迅翻译文学中独特的代表作。这两部童话相差不到十年，而在鲁迅的译文中却体现了不同的翻译规范。

二、鲁迅童话翻译规范的演变

1.思想启蒙，白心之梦——救亡图存，忧患意识。鲁迅对《小约翰》十分偏爱，一是因为自身在留东时期逐渐发展起来的“幼者本位”思想，二是由于鲁迅深爱童话里的“白心”，即赤子之心。面对当时中国呆板守旧的译文现状，鲁迅翻译《小约翰》，显然特别希望中国读者能够分享这种童趣以及了解这部童话集对于人性的探索。《表》是鲁迅翻译后期的作品，也是符合当时社会需要以及顺应主流规范的代表译文。它讲述了一个流浪儿的故事，苏联社会的浪子回头新编，述彼蒂加如何在新社会得到改造，主题更加明确。它的翻译寄托了鲁迅对社会的期许，翻译了鲁迅深深的忧患意识，此时由于社会局势的动荡，鲁迅的心态也不及作《小约翰》是的童真浪漫了，而是更加目的鲜明，为社会与国家而翻译。

2.直译为主兼意译——语言更加白话生动。《小约翰》的译文主要以直译为主，语言欧化明显，只有涉及到人物与动植物的名称时，鲁迅采取了意译的手法。其中多种定语成分的修饰是最明显的直译特点之一。“这垂着，由暗色的后面的衬托，如同华美的浅绿的花边。”

从这句译文可以发现鲁迅采用了直译的手法，对于“花边”的修饰，使用了多个定语成分而不是将句子拆解，使得其更符合汉语表达方式，这也是鲁迅坚持直译的体现，鲁迅希望通过欧化的语言引进欧化的表达与思想改造国民性。

“出色的蛋饼，焦黄，松脆，冒着热气。”

这是译文《表》中的一句，不同于《小约翰》中的翻译，对于“蛋饼”的修饰，鲁迅拆分了句子，并没有翻译成“焦黄的松脆的冒着热气的出色的蛋饼。”从整体上看，鲁迅后期的儿童文学译作中的欧化现象没有他中期的明显，这也就是说，在研究鲁迅的欧化现象时，有必要纳入一种动态的视角。

3.说教色彩的“成人的童话”—— 语言通俗易懂的“十岁左右的童话”。鲁迅称《小约翰》为“无韵的诗，成人的童话”。这本童话以“近于儿童的简单语言”和象征隐语手法，探讨人生的理想和意义、价值观责任感的重大主题。整部童话传达的深刻主题，恐怕不能使一般儿童能够理解，童话中表达的担忧让译文《小约翰》甚至比一般的成人作品还要复杂，需要细细体会与琢磨。而具有“改造意识”的译文《表》则完全符合儿童的阅读习惯，语言平易近人，主题鲜明直接。鲁迅在《译者的话》中说：“想不用什么难字，给十岁以下的孩子们也可以看。”译文《表》讲述了一个被社会改造的成功案例，描述了一个劣迹斑斑的人如何被改造为有富有责任感和正义感的新人。鲁迅通过《表》的翻译，表达了对未知未来的期许。

4.翻译史中的重大意义——多次再版的惊人需要。《小约翰》一书的思想性与艺术性得到鲁迅的欣赏并且介绍给中国读者，虽然并不符合当时主流的“强国模式”，但鲁迅的译介令鲁迅成为20世纪荷兰文学在中国译介的主要译者。鲁迅坚持直译的翻译规范也使得西方欧化的表达方式与思想流入中国，给中国读者带来养分。译文《小约翰》在翻译史上带来的重大意义不可质疑，同时也促进了不带任何传教色彩的中荷文学关系。而后期的译文《表》出版后，多次再版，深刻地影响了中国学者对于儿童文学的重视与翻译，最突出的即为叶邵钧深受鲁迅影响，创作了童话故事《稻草人》，鲁迅也给予了高度的赞赏。

三、小结

正如翻译规范的文化特殊性一样，翻译规范具有历史的特殊性，是一定历史社会的产物。（廖七一，2010：79）翻译规范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具有不稳定性。在鲁迅童话翻译的中后期，立足于翻译规范的研究途径，通过翻译目的、翻译策略、翻译内容以及翻译效果四个方面的比较，得出鲁迅在童话翻译的过程中，自身的翻译规范随着社会历史环境的变化也在逐渐的演变，在与主流翻译规范不断互动的同时，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童话翻译模式。

参考文献：

[1]李丽.鲁迅儿童文学译作中的欧化现象考察[J].武汉：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97.

[2]廖七一.中国近代翻译思想的嬗变——五四前后文学翻译规范研究[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10：79.

[3]鲁迅（译），黄韬（编）.鲁迅译文选集儿童文学卷[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14：19，135，136.

[4]王友贵.翻译家鲁迅[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15：179.

[5]吴钧.鲁迅翻译文学研究[M].济南：齐鲁书社.2004：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