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陶瓷绘画中的参禅悟道
2015-05-30刘宛华
刘宛华
陶瓷绘画艺术的特点就是浸透着中国传统绘画中的儒、道、禅思想。在漫长的封建社会发展中,陶瓷艺术建构了有别于其他民族的绘画样式,尤其是早期的陶画,他们大多以官僚、文人合二为一的身份出现,其身份特性是人类社会所独有的,被称之为中国特色。
从史学角度看陶瓷绘画位置显赫,从文化角度看影响极其深远,形成了独一无二的传统艺术。从历史的名作以及现代的佳作中,我们也不难看出画品与人品的精髓品质,尤其是封建社会里的一些名作还暗含着大家们参禅悟道的能力。
由于受封建体制的影响,参禅悟道不由自主地被通用,定格为一种神秘的艺术思维获取方式,这里更多地体现着画家的生活态度和人性本质。他们依托以佛修心,画佛敬佛的心态来进行创作,例如:“悟禅”“达摩”“观世音”等等属于道释人物画中的佛教画不断涌现。唐以后随着佛教的本土化和禅宗的兴起,佛画从附属于人们对佛的信仰中独立出来,成为各阶层人士的普遍信仰。一直至今,以佛为题材的陶瓷艺术作品随处可见。尤其是唐代文化艺术的空前繁荣。统治者们推行开明、兼容的文化政策,道、佛两教中“天人合一”、“梵我合一”思想的被尊重,也为花鸟画创作的繁荣和独立成科提供了有利的思想氛围。如陶瓷绘画常见到的以松、桃、牡丹与鸟相组合的寿鸟画就是典型的文人画信仰的作品。
陶瓷绘画是一种特殊的意识形态,是通过社会意识形态的形象化为表现形式,它与人品修养、审美哲学、政治和宗教等有着密切的联系,并相互依存,相互影响。因此,从作品的述说中,反映出作者的思维动态以及品行。反映出陶画有普通画者的造作,也有大家们的舒怀;有失志者的灰心,也有贤士的逃遁;有自私者的冷漠,也有壮士的无奈。多彩的现实世界就在崇尚淡泊、幽远、静谧、空灵的演绎中疏离,丰富多彩的大千世界亦在画品人品,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书画同源的审美时风中再现。为当今留下了一幅幅绝世佳作。我们在饱尝传统文化大餐的同时,也品尝到了璀璨深处的苦涩。传统绘画和封建统治者的明令暗指是结伴同行的,这里体现着强权的为我所用和封建画家心领神会的功利品性。非绘画因素的肆意和强行,使得绘画自身的纯度大减,淫媚袭人。
江河同源,五岳同体,陶瓷绘画与传统的中国画,在史迹中坚实的绘画作风亦有一脉悟守,是毗邻关系,影响颇为深刻,而中国画是受魏晋南北朝时期统治阶层士大夫文人画家逐渐发展成长起来,著书立说,形成气候并成为当时画坛的重要现象。东晋画家顾恺之为当朝上层人士桓温所器重并引为大司马参军,桓温死后,他又和荆州刺吏殷仲堪、桓玄、羊欣交往甚密。他拥有特殊的生活环境和优厚的待遇,朝廷的画师、军阀的清客,同时这些官僚政客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他艺术和生命的保护神。相传的《列女图卷》《洛神赋图卷》等皆为顾恺之的代表作,其创作原动力无一不以“明哲保身”为支撑,就连世称其为三绝之一的“痴绝”也带有其对现实“委曲求全”的无奈成分。该作成为了传世佳作,也成了陶瓷艺术家模仿、更新、创作的题材。
自隋代立科举,以文取士,历代沿袭,史料中所载名家,多为宫廷豢养,画家依附于朝廷的“万岁爷”与 “奴才”关系,便成了不可辩驳的史实。身份的印标规范着艺术行为的诸多方面,随着朝代的变更,绘画题材也由盛行“帝王”、“贤士”、“列女”、“佳人”等变化为时政的记述和皇室腐朽生活的表达。直至现代如文革时期的宣传画,就有一种“神”的敬仰主导着绘画创作。
文人们以墨梅、墨兰、墨竹、墨菊等为“墨戏”专题,写情书意。“四君子”,就是文人士大夫高洁清雅的抽象象征。以“幽淡”为宗的倪云林,信奉道教,典型的封建文人心态,使其作品“不过逸笔草草,聊写胸中逸气耳”。他们趋同的思想意识、行为方式、疏离生活,洁身自好,此风盛及明清两代。陶瓷《三友图》历来都是陶艺者们追捧的画作,以兰、菊、竹为代表的画面主题,寓意着陶瓷文人的美好心愿,中国传统文化通过褒扬兰、菊、竹的自然属性而歌颂或表彰文人的道德品质,体现了陶瓷花卉画的特殊功能。
“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理论,揭示了人类对待自然的态度,艺术之运行规律,艺术品生成的方式与方法,正确地摆正了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们对牛穷尽赞词,赞其美德,更是在各种艺术创作中塑造牛的形象,渲染牛的精神,表达对牛的仰止之情、追模之愿。以牛赋志在艺术创作中常常可见,如民间陶瓷艺术家张志汤,通过对农家生产生活不可缺少的这一主体的观察与参悟,创作了稀世神品《五牛图》。画上五牛形态真切,神情生动,笔墨简括,线条拙朴,生机勃勃,画中所绘的五头神态各异的牛,或行,或立,或俯首,或昂头,动态十足。近乎民间绘画浑厚朴实的风格,同时也体现了韩晋公磊落的品性。张志汤以绘田家风俗的牛马而著称。画出的筋骨转折十分到位,在鼓励农耕的时代,以牛入画有着非常的含义。张志汤虽身处动荡恶浊之期,却不为时风所染,依然以健康的心态正视社会现实,关心百姓生活,表现田家喜闻乐见的内容。
民国时期,陶瓷艺术创作的文雅之风盛行,珠山八友名扬天下,创作出许多非凡的杰作。刘雨岑的《粉彩雄鸡图》,可谓经典之作。主题纹饰为苍松翠柏之下,雄鸡觅食的自然情状。两株高耸的老松,一明一暗互为映衬,遒劲的枝干鲜活有力,笔力顿挫,以中锋点染树苔,使树身更显苍劲挺拔。绿黄纷披的枝叶深浅、枯湿生动而富于变化,很好地烘托了画面的意境。画面中的雄鸡鸡冠高耸,体态壮硕,正漫步于树下草丛之中,或扭颈窃窃私语,或低头专注觅食,或争相抢食,恬静嬉闹,顾盼生姿各具其态,相处融洽,将雄鸡的自然形象刻画得惟妙惟肖。一旁围栏静立,花卉盛开,风吹草动,自然和谐,使整个画面充满了生命的活力。画上题诗:“生平未肯轻言语,一喔千门万户开”,道出了雄鸡的天然特性。整个作品将诗、书、画、印融为一体,雄鸡的体态、造型形象生动,准确逼真,用色艳丽,对比强烈,再辅以松林草地,充分表现了雄鸡精神抖擞,气势勃然的生命活力,娴适的田园风光。雄鸡历来是中华民族的传统吉祥物,寓意大吉,蕴藏着参禅悟道思想。
总之,我们共同拥有的古人群以各自的生命体验为代价,坦诚地传递着规律与规矩的方方面面,为后人提供了直白和详实的参照,留给了我们太多太多的感悟和思考。
陶瓷绘画属于传统绘画体系。它不仅蕴藏着参禅悟道思想,同时它又蕴含着很丰富的艺术氛围和哲学思想,艺术与哲学就像两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在人类精神之旅的王冠上。艺术诉诸情感,哲学诉诸理性;艺术张扬形象,哲学讲究逻辑;艺术追求神韵,哲学启迪智慧。画作融入了艺术和哲学,才会有自由的想象空间,突出智慧的光芒。艺术和哲学既是对社会生活的理解,是对现实生活的超越,也是儒、道、禅思想体系的集中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