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考神君的礼物成祸害
2015-05-30
老师在讲台上连珠炮似的讲着一系列的考点。台下,考神君下意识地把手伸进抽屉,白皙的额头起了一层薄汗——该怎么把这投影灯给苏子莫呢?……窗户外,唐筱言冷冷地看着苏子莫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个盒子——苏子莫凭什么动她的东西?
清晨,上学的路上,一群穿着北淮中学校服、朝气蓬勃的少女正聊着天。
“暖,昨天我看见炎褚栩进了精品店。”
“喔——”几个女生集体倒抽了一口凉气,除了唐筱言——她嘴角无意识地带着甜美的微笑,鬓边有一枚新买的发卡,显得格外动人。
“不会是给上次和他单挑篮球的那个短发女生买礼物吧?”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
“会不会是上个月和他一块儿参加奥数比赛的那个女生啊?就是那个留披肩发的那个。”
“和他一块儿参加比赛的女生多了去了,那个留披肩发的那个长得不怎么样。”
“但是听说她送了炎褚祤一个护腕,两人貌似关系很好的样子。”
唐筱言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白痴,你们懂什么?
北淮中学的老师们有一大传统“美德”:拖堂。 尤其是面对即将来临的期末考,拖堂已然到达理直气壮、登峰造极的境界。于是乎,教室里时常会出现这样一段对话——
“啊,这节你的课啊?”上课铃打响,某老师推开门,望着被霸占的讲台,一脸呆萌。
“没有没有,这道题快讲完了,我马上让你!”讲台上的老师纯良一笑,丝毫不顾忌台下一群即将因内急憋死的同学们。
炎褚祤用笔戳着下巴,面朝课桌,眼睛却向上翻着,无奈地望着讲台上的老师换了一拨又一拨,却丝毫没有要下课的迹象。
再这样下去,难不成这投影灯就送不成了吗?
政治课的时候,考神君的耐性被耗磨到了极限。
“咳咳。”炎褚祤夸张地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撑着下巴,死死地盯着苏子莫的后脑勺。
没反应?
炎褚祤压抑怒火,抬高音量:“咳咳咳……”边咳边小心翼翼地踹了踹苏子莫的椅子。
炎褚祤还没等到苏子莫的反应,头顶的痛觉神经就发出警报——雪白的粉笔狠狠地把他的脑袋砸得朝旁边猛然一歪!
“咳那么大声,你对暗号呢?!”政治老师大怒,定睛一看,炎褚栩的脚还懒懒散散地搭在苏子莫的椅子上,怒意更甚。
此人是个秃了半边脑袋的老古板,十分严厉不说,还尤其厌恶学生上课开小差。
炎褚祤悔不当初,天不该地不该,万万不该惹了这老古板。
“你还给我不耐烦?出去!”惊堂木(黑板擦)重重一敲,政治老师暴喝一声。
政治课结束后就全是老班的课了,而放学人多眼杂,找不到合适的时候。炎褚祤急中生智,赶紧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条,“刷刷”地写了起来。
“还不出去?!”一种威严被挑衅的感觉油然而生,政治老师的怒火愈烧愈旺。
炎褚祤长舒一口气,盖上笔盖,顺手拿上那张纸条,经过苏子莫课桌的时候,状似不经意地把纸往桌角轻轻一拍。
面对老师仿佛要吃了自己一般的眼神,炎褚祤如芒在背,快步走出教室。
苏子莫心惊肉跳,赶紧把纸条揉作一团抓在手心里,掌心的冷汗浸湿了纸条。等政治老师的表情逐渐温和、继续讲课时,她才一点点展开,就见一行龍飞凤舞的字:
我抽屉里有给你的奖励,找机会自己拿。
真的有奖励呀!苏子莫暗暗在心底大喝一声“耶!”
唐筱言注意很久了,那个装着投影灯的盒子,炎褚栩还放在抽屉里。
放学,苏子莫坐在原位,等着大家都出了教室。左顾右盼,确定没别人了后,她才蹑手蹑脚地走到炎褚栩的座位,犹豫了很久,弯下腰,就看见抽屉里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窗户外,唐筱言冷冷地看着苏子莫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个盒子——那个明明属于她的盒子。
其实苏子莫很想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此刻的她,抱着盒子,背着书包,心满意足地从教室出来,却被人给“堵”了。
根据苏子莫多年阅小说无数的经验;这种气势汹汹地拦人去路,绝对来者不善。况且此时堵她的,是平时压根没说过话的——
“唐筱言?”
“还给我。”唐筱言目光阴冷,死死地盯着苏子莫手里的盒子。
“嗯?”苏子莫愣了。
苏子莫和柯盏极其默契地在第一时间转身狂奔,后面的不良少年们何其聪明,见情况不对,早就逃之天天。
“站住。”女子化着精致的淡妆,樱桃小嘴嫣红如醉。
不良少年们经验丰富,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停下,一停被抓住了准得进办公室“喝茶”。
可苏子莫哪见过这种世面,副校长一开口,她立马停下脚步,耸肩低头。
柯盏发觉身旁不见苏子莫,顿时皱起眉头,毫不犹豫地再次掉转方向,大步向前,半个身子下意识挡在苏子莫前面。
“放学铃半个小时前就打响了,你们还在走廊上撒野乱跑?”女子走近,打量着柯盏和苏子莫此时微妙的站姿。
苏子莫的下巴都快埋进胸口里了。她大气都不敢喘,丝丝缕缕的香水味钻进她的鼻子里,小心翼翼地抬眼,却正对上女子俯视的目光。
由于身高劣势,苏子莫单从气场上就溃不成军。但身高足有一米八的柯盏视野则完全不同,不经意间放眼,就看见……呵呵,副校长您身材真好。
快看快看。
急切地想要分享这等眼福,柯盏用手背碰了碰苏子莫的手。这一幕,却被女子捕捉了:“北淮的校规里写得很清楚,不准早恋,我没记错吧?”
见这俩不为所动,女子皱眉:“走。”
女子的背影亦十分好看,那白皙若雪的脖颈,那露而未露的香肩……神啊,原谅柯盏吧,他只是个青春期生理正常的少年。
从副校长办公室出来,耳朵被灌满了谆谆教诲,两人都惆怅地回味了一番。
苏子莫说:“越听越有道理。”
柯盏说:“越看越大。”
然后柯盏就悲伤地发现,这个刚才和他一块儿御敌、一块儿逃命的苏子莫,又不理他了。
苏子莫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心想着一定要把柯盏甩得越远越好!
“喂,你干吗躲我?!”柯盏跑上前小心翼翼地拽住苏子莫的袖子,满脸焦急。
“干吗不躲你?”苏子莫答得理直气壮。
柯盏气得倒抽一口凉气,“刚才明明是我救了你好不?”
“你就只记得这个?”回忆起刚才的情景,苏子莫又气又恼,满脸通红,“那你刚才耍流氓你怎么不说?”
考神君这样认真的神情,苏子莫只在两种情况下见过:一是他给她讲题,另一个就是此刻他给她修笔。
目光纯澈,如斯干净。
便是考神君。
“耍流氓?”柯盏愣住了。
“你……你刚才……”苏子莫语无伦次,用手焦急地比画着,柯盏却是看懂了:“我哪有嘲笑你的胸围?”
自己支支吾吾羞于表达的话竟被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苏子莫脸更红。
“我刚才想提醒你看……”说到这儿,面对苏子莫怒意犹存、却稚气未脱的脸,柯盏忽然罪恶感飙升,说不下去了。
“看什么?”
“没……没什么。”柯盏把脸别开,低声道,“反正不是嘲笑你的胸就对了——你又没有胸。”
“滚。”苏子莫毫不犹豫地在柯盏的脚上跺了一下,转身离去。
望着苏子莫的背影,柯盏疼得直跳脚,暗道委屈,说:“你怎么就骂我‘流氓?男生脑子里装的就这些,你不知道啊?”
“别把别人想得和你一样龌龊!”
她脑子里浮现了某人说过的话,还有某人干净得没有一丝瑕疵的面容。
原来丢三落四的苏子莫有个小习惯,就是每次写字的时候把笔帽套在笔末端,免得找不着。
但新的问题来了:往往笔帽一套上去就卡住取不下来了。
于是乎苏子莫不得不重复一个动作——双手各自拉住笔帽和笔身,凝神屏气,用力往两边扯,往往憋得面色通红,那笔帽也纹丝不动,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她,在练气功。
“请帮我扭开一下好吗?我扭不动。”没事儿就有不同的女生笑吟吟地朝炎褚栩递过水杯,看着炎褚祤面无表情、二话不说地拧开一个又一个的水杯,这么多年一直坚持自己跟笔帽搏斗的苏子莫才豁然顿悟:男生除了用来打,用来骂,还可以用来当苦力啊!
于是乎,有一天炎褚栩的桌上除了粉红色的水杯又多出了一支笔,“卡住了,我拧不开。”她可怜巴巴道。
炎褚祤狐疑地看着她,对女生有意无意地套近乎,他已见惯,可苏子莫这是要闹哪般?
他试探地拿起笔,用力一扯,意料中笔帽轻易脱离笔身的场面却并未出现。要命的是苏子莫还一脸认真地观看着,炎褚祤深吸一口氣,继续发力……
考神君这样认真的神情,苏子莫只在两种情况下见过:一是他给她讲题,另一个就是此刻他给她修笔。
目光纯澈,如斯干净。
便是考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