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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美学:无用之用

2015-05-30Apple

财富堂 2015年7期
关键词:智珠错觉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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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北京的艺术圈最热闹的就是一个名字——艾未未。2015年6月6日,艾未未同名个展“AI WEIWEI”在位于798艺术区的当代唐人艺术中心与常青画廊同时开幕。这是他回国22年来首次做个展。

去北京之前,我就先读了他的访问文章。他将一间有400多年历史的明末祠堂“汪家祠”用了5个月的时间拆分成1500个构件,运往北京然后穿越两家画廊之间的墙壁伫立于新的空间。不弄这么大就不是艾未未。

他说:“我对器物没有兴趣,对任何的形式都没有真正的兴趣,甚至可以说我对‘美感是没有兴趣的,我只对人的行为方式感兴趣,通过做作品,设计我或他人的行为方式,这个行为方式包括思考方式、组建、阅读、理解。这是兴趣所在。对我而言作品不存在大小问题,我们通常用人的标准衡量大小,在宇宙间,我们的星球也只是像粉尘一样。你如果放大一只蚊子,它就会给你一种比宇宙还大的感觉,大小只是个错觉,这个错觉可以利用,多数人靠错觉过日子。”

我想去体验一下房子里套房子的错觉。汪家祠是一栋明朝时期的古老建筑,用于供奉祖先汪华。几百年来折谏古老的祠堂被视为神圣之地,被汪氏族人用于祭奠先祖,同时也是宗族举行重要集会的社交场所。如今的汪家祠是艾未未的一件具有纪念碑意义的艺术项目。就像艾未未所说的他的兴趣在于对人的行为方式,他给汪家祠创造了一种戏剧性的场景,演了一出穿越剧。

也许是一种巧合,在北京时友人推荐我去了一家法国餐厅Temple。他说我去了一定会喜欢。这一天时值高考的第一天,北京的天蓝得不像话,在一阵急雨过后驱车前往。到了一条周边都是平房杂乱小店的胡同口司机将我放下,因为他不知道这家饭店的具体位置。沿着胡同向里走,空气里混合着雨水与尘埃交织的味道,大地的口气并不清新。走到底看到一家寺庙,锈迹斑斑的铁皮上有三个小小的英文字母TRB—Temple Restaurant Beijing。

原来这饭店开在寺庙里。寺庙的名字是智珠寺,“智珠寺”这个名字比较别致,有个成语叫做智珠在握,比喻有大智慧且能应付一切,智珠就是个佛教用语,表示本性的智慧。别看智珠寺现在不起眼,在清朝时还是挺有名。据说该寺是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所建。在明代,此地是皇家印刷汉文和梵文佛经的地方。到了清代,寺建成之后就成了蒙古活佛章嘉呼图克图的驻锡之所。章嘉呼图克图是清代蒙古地区藏传佛教最高级别的活佛,当时乾隆年间此地修建了三处相连的智珠寺、嵩祝寺、

法渊寺。二世章嘉活佛开始住在这里,并且主持宗教活动。解放后,这几处寺庙先后停止了宗教活动,成为民用场所。智珠寺先后被北京盲人橡胶厂、东风电视机厂占用,在这期间,寺院成了车间,法渊寺的全部和智珠寺、嵩祝院的部分被拆除。1991年,东风电视机厂同牡丹集团合并,这里开始生产牡丹电视机,在这一过程中,古建筑损毁比较严重。

2012年,智珠寺获得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发的亚太地区文化遗产保护奖,是中国当年唯一获奖的项目。而这一切的殊荣与修复跟一个比利时的老头有关,他有一个中文名叫温守诺,2007年他跟他的合伙人一起将智珠寺依旧修旧的重新对外开放。夕阳下的智珠寺有一种迟暮的美,木柱的裂纹像老人手上凸起的青筋。“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我想到了杜拉斯的句子。

这餐饭吃得相当舒心,服务员总是在你想要提出要求时就已经主动过来询问,这种存在感不是自己刷出来的。如果没有那个比利时老头,这个寺庙也许永远是一堆残骸,大部分人不会关注它,它跟大部分人也没有关系,但它现在却提供了被关注的可能性,那么,问题来了。对于古建筑究竟怎样才是最好的保护与修复?

这个问号催生了更多的问号,有了各种不同的声音。汪家祠遇到艾未未,由一件破败的物件摇身变成一件艺术品,艾未未将它艺术处理后带它去了另一个地方,另一个空间。它已不再是一个祠堂,它是一件叫做“汪家祠”的作品。就像智珠寺遇到温守诺之后成了一家艺术餐厅,它的功能转向了商业。它在原地但是它也换了另一种身份。

两者都重新被关注、被重视、被重新赋予了身份而与人对话。而这一天我同时知道了两个名字“汪家祠”和“智珠寺”,知道了它们背后的故事。闻到了雨后腐朽的气味,看到了蓝天,这样很好。“why not?”

我们在一片安谧中长大成人,

忽然被投进这大千世界,

无数波涛从四面向我们袭来,

周围的一切使我们兴趣盎然,

有些我们喜欢,有些我们厌烦,

而且时时刻刻起伏着微微的不安,

我们感受着,而我们感受到的,

却又被各种尘世的纷扰冲散。

——歌德,《致夏洛特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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