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探西方名画的交易和收藏

朱浩云

在国际艺术市场上，时常会有一些富豪一掷千金、挥金如土地天价购买世界名画，与此同时，各大新闻媒体也会争相报道或是炒作。今年2月上旬，法国19世纪后印象派大师保罗·高更的画作《你何时结婚》以近3亿美元的天价被私洽购藏，创下艺术品最昂贵价格纪录。

那么，这市场是不是疯狂了，天价成交的西方名画究竟是物有所值还是价格离谱？买家究竟是任性还是理性？中国名画价格能否追上西方名画？这些恐怕都是收藏者和投资者所关注的。

艺术品与名画的交易渠道

在世界艺术市场上，西方名画从来不缺买家，当然也从来不缺资金。名画的交易方式大致有三种，第一种交易方式是买卖双方私下洽谈交易，如2015年2月成交的法国19世纪后印象派大师保罗-高更的画作《你何时结婚》，保罗-高更是法国后印象派画家、雕塑家、陶艺家及版画家，与塞尚、凡-高合称“后印象派三杰”。这幅题为《你何时结婚》的油画作于1892年，以南太平洋岛屿塔希提（港台称为大溪地）的土著女子为主题。《你何时结婚》属于他最经典的塔希提画作系列。

而这幅画的卖家是鲁道夫-施特赫林，施特赫林曾在苏富比拍卖公司当过高管，目前生活在瑞士巴塞尔，他通过家族信托基金，收藏了逾20件印象派及后印象派作品。高更的这幅成交作品就是其中之一。此前，这幅画作一直长期借展给巴塞尔市立美术馆。据美国媒体报道说，由于施特赫林与博物馆意见不同，他决定将这幅画出售。另外，据有关媒体透露，买家就是卡塔尔王室埃米尔的妹妹，成交价近3亿美元。有趣的是，此前最高价成交的艺术品是法国画家塞尚的作品《玩纸牌的人》也是由卡塔尔王室买下，交易价格达2.59亿美元。现卡塔尔新的国家博物馆将投入使用，届时也将展示这些艺术珍宝。

第二种交易的方式是由中介机构包括拍卖行、画廊等私下撮合成交，如2006年11月，波洛克的一幅名为《1948年作品第五号》的抽象画，以1.4亿美元天价在美国通过纽约苏富比私下交易转手，成为当时有史以来最昂贵的绘画作品。杰克森-波洛克（1912-1956年）是美国抽象表现主义画家，也是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艺术家之一，他创造了在帆布上很随意地泼溅颜料、洒出流线的技法，他的作品往往具有难以忘怀的自然品质。

同样，2006年在纽约佳士得的撮合下，奥地利画家古斯塔夫-克里姆特《阿德勒-布洛赫-鲍尔夫人》肖像（又称《黄金画作》）成功易手，售价高达1.35亿美元，买家为美国的化妆品大王、收藏家罗纳德-劳德。古斯塔夫·克里姆特（1862年-1918年）生前曾创办了维也纳分离派，也是维也纳文化圈代表人物。这幅金色的肖像画充分流露出一股雍容华贵的风采，被公认是克里姆特的代表杰作，甚至被奥地利艺术家视为“奥地利的蒙娜丽莎”。并且这幅画的历史也颇有传奇性。这幅画是克里姆特1907年创作的。二战期间，它曾经被德国纳粹掠走，此后又辗转到了维也纳的美景宫美术馆。它的合法继承人——画中人的侄女阿特曼女士，打了68年官司才终于赢回了画作，而自己也已经90高龄了，这个故事好莱坞也拍成了电影。

第三种交易方式是经过拍卖行运作交易。通常卖家都会选择世界著名的两大拍卖巨头 苏富比或佳士得运作。如1990年纽约佳士得推出了凡-高的《加歇医生的肖像》，结果出人意料地被日本商人以8250万美元的天价买进，这个价格创造了当时世界绘画新纪录，从而震惊了全世界。同时，凡·高这一作品纪录保持了13年。同年，另一位排行榜的画家是法国的雷诺阿，他的《红磨坊街的舞会》在1990年纽约苏富比拍卖会上以7810万美元拍出，成为世界名画第五高价。同样，在2006年纽约苏富比拍卖会上，在争夺毕加索的《道拉·马拉与猫》名画时，一位神秘的买家出入意料地击败三位美国最顶尖的大收藏家，以9520万美元收入囊中，比预估价高出两倍。一举挤身前十位排行榜。据美国《纽约时报》称，买家是俄罗斯人，从而震惊美国藏界。尤值得一提的是：2015年纽约佳士得拍卖会上，毕加索的杰作《阿尔及尔的女人（“O”版本）》以1.8亿美元成交，刷新了世界拍卖纪录。

实际上，无论买家还是卖家几乎都是非常富有的，一般情况他们往往是不会将心仪名画易手，之所以交易往往是价格太诱人，几乎这类作品动辄价格数千万美元乃至上亿美元，即使是很有定力的大藏家也会扛不住这种诱惑。像近3亿美元成交的高更画作《你何时结婚》，原藏家鲁道夫-施特赫林在谈及此次交易时承认，他收到了一份非常好的报价。他说：“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基于一个相当可观的报价以及当今艺术品市场走俏的行情。”正因如此，西方名画的交易值得我们去研究。

西方名画作品从来不缺买家藏家

早在上世纪80年代，凡·高、雷诺阿、毕加索、克里姆特、鲁本斯、莫奈、高更、塞尚、布拉克、伦勃郎等一批世界著名的油画家作品受到了豪富们的青睐，他们不惜巨资大肆收购名画，导致了世界名画价格扶摇直上。

实际上，最早狂购世界名画的是日本财团。记得1987年3月，伦敦克里斯蒂拍卖行推出了荷兰凡·高在1889年创作的《向日葵》，结果以2475万英镑（当时折合3985万美元）被日本一位商人吃进，创当时绘画拍卖史上空前纪录，凡·高一时名扬天下。同年在纽约苏富比拍卖会上，又有一幅凡·高的力作《鸢尾花》亮相，最后又被日本商人以5390万美元收购，刷新了凡-高作品的市场最高价。

时隔9年，也就是1990年，凡-高《没胡子的自画像》被纽约佳士得隆重推出，不少买家你争我夺，互不相让，最后被一买家以高达7150万美元收入囊中，这一价格不仅创造当时西方名画市场最高价，而且保持了14年。

一直到2004年毕加索的力作《拿烟斗的男孩》在美国纽约索思比拍卖行举办的拍卖会上亮相时，引起了世人的瞩目。巴勃罗-毕加索（1881-1973年）一生辉煌之至，他的作品总计近37000件，包括油画1885幅、素描7089幅、版画20000幅、平版画6121幅。他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活着亲眼看到自己的作品被收藏进卢浮宫的画家，他的耀眼光芒至今没有衰退。

《拿烟斗的男孩》在1950年由慈善家贝特希-惠特尼女士以3万美元收购。有专家认为此作色彩清新明快，笔法细腻，人物和景致都刻画得非常生动逼真，是毕加索一生中很有代表性、也很经典的作品之一。此作从5500万美元底价起拍，随后各路买家你争我夺、志在必得，当拍卖叫价至7900万美元时，经验丰富的拍卖师托拜厄斯·迈尔马上表示：“我们结束了吗？我很愿意再等等。”话音刚落，在场的两位买家又掀起了新一轮的竞争，最后被一位不愿意透露国籍和姓名的买家以1.04亿美元收入囊中。此价的诞生不仅创造了毕加索作品的市场最高价，而且打破了荷兰凡-高《加歇医生的画像》保持了14年的世界最高记录。仅隔了一年，法国亨利·图卢兹·洛特雷克的《浣衣女》在伦敦佳士得以1.6亿美元的价格创造了新的天价，这也是迄今为止在拍卖行成交的最贵名画。

西方名画基本都有段传奇故事

记得1987年3月，伦敦克里斯蒂拍卖行推出了荷兰画家凡-高在1 889年创作的《向日葵》，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凡·高的一生画过多幅《向日葵》作品，其中，有的毁于战火，有的藏于博物馆，这次上拍的特别名贵。凡·高生前曾扬言：“我敢向你保证，我画的《向日葵》值500法郎。”然而，生前遭遇坎坷，一生只卖出过一幅画的凡·高却在他去逝二十年后，他被人们推向了高峰，这恐怕是凡·高生前万万没有想到的。所以，当《向日葵》在拍卖会亮相时，受到了众多国际富豪们的追捧，结果以2475万英镑（当时折合3985万美元）被日本一位商人吃进，创当时绘画拍卖史上空前纪录，凡·高一时名扬天下。

同样毕加索很多作品也是如此，像1997年在纽约佳士得拍卖行推出的毕加索《梦》，为毕加索中期重要的作品之一。在他的艺术生涯中，每当毕加索拥有一份新的爱情，他的画风都会为之一变，比如《梦》，就堪称是毕加索对爱的完美体现。创作这件作品的时候毕加索正沉浸在幸福的爱情之中。这件作品被认为是毕加索对精神与肉体的爱的最完美的体现。作品中一位美丽的金发女孩正靠在沙发之上睡觉，她仿佛正在做着美妙的梦，面部安详，柔和洋溢着幸福的表情。整幅作品色调鲜明，用笔直接，线条的使用，充分展现出女性身体的曲线之美，对比色，补色的运用都恰如其分，从而营造出一种完美的梦的氛围。

该作最后以4840万美元高价成交，买家为拉斯维加斯赌场大亨史蒂夫·永利，据悉，他在2006年就同意把《梦》卖给美国对冲基金经理史蒂文·柯恩，价格为1.39亿美元。但他却在向几个朋友展示这幅画时，不慎用手肘撞穿了画布。科恩看到了这件有裂口的画作之后，决定停止这笔交易。柯恩并没有死心，他花了9万块钱去修复这件作品，2013年3月27日，史蒂文-柯恩以1.55亿美元的天价从拉斯维加斯赌场大亨史蒂夫-永利手中买下了毕加索的著名画作《梦》。

中国买家出手西方名画

步入21世纪后，随着中国买家鉴赏水平的提高和财富的迅猛增长，西方名画也引起了中国买家的极大的兴趣，有不少买家甚至不惜巨资与老外藏家展开了激烈较量，有的力挫群雄，将心仪的名家之作收入囊中，这些迹象已引起国际市场的高度关注，也表明中国藏家已开始介入西方名画收藏和投资。

众所周知，在国际上，拥有西方名画往往意味着藏家的品位、身价。

早在2004年和2005年，中国台湾国巨集团董事长，台湾十大富商之一陈泰铭就曾以1500万美元（约1亿元人民币）在苏富比商购得到英国弗朗西斯·培根所作的三联画《约翰·爱德华兹肖像三习作》，之所以让陈泰铭花大价钱买，据说陈泰铭是弗朗西斯·培根（1909-1992年）生前好友，并一直相伴培根走完生命的尽头。

2013年纽约苏富比隆重推出了陈泰铭收藏的弗朗西斯·培根所作的三联画《约翰·爱德华兹肖像三习作》，结果受到众多藏家青睐和追捧，并以8080.5万美元成交（约合人民币5亿元），为此，陈泰铭净赚了约4亿元。

2006年香港富商刘銮雄在美国纽约市场上以1737.6万美元拍下安迪·沃霍尔用丝网印制的《毛泽东肖像》，刷新当时安迪·沃霍尔作品的成交价纪录。2007年，刘銮雄再次出手3924.1万美元，拍得法国画家高更1892年作品《清晨》，并拔得纽约苏富比印象派及当代艺术夜场拍卖的头筹。

2013年，纽约佳士得推出了巴勃罗·毕加索力作《两个小孩》。《两个小孩》作品原名称为《Claude etPaloma》，是毕加索1950年69岁时为其3岁的儿子克劳德和1岁的女儿帕洛玛创作的一件油画作品。该作品是毕加索风格成熟期典型代表作，堪称巅峰之作。结果大连万达集团力挫群雄，以2816万美元（折合人民币1.72亿元）将其收入囊中。在同场拍卖会上，大连万达集团还以1700万元的价格收购了毕加索作品《戴帽女子》。大连万达集团在海外的大手笔无疑给国人注射了一支兴奋剂。

2014年，在纽约佳士得拍卖会上，中国连锁餐饮俏江南张兰以1050万美元的价格买走了安迪·沃霍尔的《小电椅》（LittleElectric Chair， 1965），同时，张兰还以1800万美元（估价为900万-1200万美元）竞得马丁·基彭伯奇的《无题》（1988）。在同场拍卖会上，中国一位买家通过电话委托方式以2300万美元的价格（合佣金的价格为2700万美元）拍走莫奈的《睡莲>。值得一提的是，同年中国影视界大腕王中军在纽约苏富比以6176.5万美元（折合人民币3.77亿元）拍得凡·高名画《静物，插满雏菊和罂粟花的花瓶》，从而轰动中国艺术市场。

未来谁能够主导西方名画的价格

尽管国人有的开始关注和收藏西方名画，而且势头迅猛，但是从各大媒体透露的信息看，凡上亿美元成交的西方名画，无论是私下交易或是拍卖行拍卖，买卖双方无一例外都是外国藏家或是外国文博机构。

不过，在笔者看来，中国的经济正在持续高速发展，特别是去年以来一大批创业板、中小板企业大量上市，中国几乎每天在造就一批千万、亿万富翁。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中国将是全世界富人最多的国家。而当下中国有钱人往往会很任性，一旦有涉足西方名画的想法，在国际市场上投入巨资大显身手是完全可以期待的。

尤其是买卖天价艺术品有着很高的附加值，曾有专家说过，世界名画迭创佳绩的重要原因是，除了提高买家身价和名画有保值增值的因素外，世界各地的传播媒介争相报道，大肆宣传，大大提高了企业和买家的知名度，等于也是作了一次声势浩大的广告宣传，从而引起全世界的关注。

此外，吃进天价西方名画还能满足藏家收藏欲望，正因如此，参与买卖西方名画的资金和买家从来就不缺。对庞大的中国富翁群来说，只要有一部分富翁介入，国际艺术市场的格局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究竟谁能在未来市场上主导西方名画价格，笔者不敢妄下结论，但是外国藏家一定会受到中国藏家的挑战，最后鹿死谁手，我们还是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