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泉
2015-05-15刘芳玲
刘芳玲
总以为,清泉,是需要用耳朵去倾听的。
也总喜欢在某个朦胧的黄昏,微闭双眼,来听听泉声——那来自泥土深处的天籁。
“叮咚——叮咚——”没有浮躁的喧嚣,没有嬉闹的嘈杂,泉的声音是如此纯静,澄澈,空灵,宛如一位智慧的老者在幽静的山谷里缓缓踱步;又叫人疑心是哪位隐居的女子正感叹身世,弹出断断续续的琴声。
“泉眼无声惜细流”,于我,却是无从理解的。也许,杨万里当时只注意到微露尖角的小荷,心情激荡,并未静心倾听泉声的清脆吧,只是用无声的泉眼来衬托小荷富有生命力的动态感。其实,泉又何尝没有旺盛的生命力呢?小心地积攒每一滴水珠,汇聚成小溪,在古桥碎石间穿行,从不间断。溪水汩汩地流淌着,鱼儿调皮地溅起一串金色的涟漪,也会被吓一跳吧,眼里全是明晃晃的光。泉水,也确是温柔的,善良的。不然,杨万里也不会用上一个“惜”字。她蹑手蹑脚地穿行,生怕吵醒了熟睡的人家。而每当鸡鸣之后,又会大方地袒露出胸膛,包容来洗衣的妇女们一箩筐一箩筐的家常话。泉,犹如一坛酽酽的米酒,只需走近,轻抿一口,那浓浓的柔情便如蚕丝般缕缕扯出,在心间袅袅娜娜飘散。
而每当水涨之后,人们也便会用了极悠闲而缓慢的声调说:
“下雨后,那水可真是清悠悠的哟!”
“是啊,今儿早我才在那儿洗了菜呢!”
寂静的黄昏,漫步在山间小路上。偶尔,几滴雨滴不经意地跌进泉里,心也会倏地一震,为那雨滴跌落的空灵。渐渐地,雨大起来,犹如温情的吴侬软语,密密地絮语着,交织在迷茫的水汽间。又传来几声清越的鸟鸣,那真是再惬意不过了。
静卧在山脚,我听见了泉下的欢乐,忧伤,甚至痛苦。
一只飞鸟掠过水面,漾起不安的波澜。难道它与泉有什么不知名的情愫?为何在离去时,发出了一声惊慌的鸣叫?
不知何时才能看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的情景。王维真是好福气,目睹了如此生动而清丽的景致。而我,一直没有遇上。
“叮咚——叮咚——”这声音好亲切啊。
(指导老师 张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