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婚案夫人“制造”：老婆与代孕女同时怀孕

江剑等

2014年10月21日，项小雯到佛山市公安机关报案，称丈夫俞正非与名叫王荣的女子已重婚4年，还生了一个4岁男孩。经讯问，俞正非和王荣承认同居生子事实。但是，俞正非却爆出一个惊人的秘密：他与王荣同居是妻子提议的，为的是替她生子。王荣既然是代孕女，为何孩子4岁了，还与俞正非住在一起？项小雯既然同意丈夫借腹生子，为何又要报案呢？

今年32岁的项小雯广西技术学校毕业后到广东省佛山市一家制衣厂打工。2005年，与本厂当主管的四川男子俞正非结婚。夫妻俩非常恩爱，美中不足的是项小雯一直没能怀孕。医生检查后说是项小雯婚前堕胎子宫受损所致。2008年11月，俞正非的妈妈患上胃癌，想在临终前抱孙子，就要求项小雯尽快给她生个孙子，暗地里劝俞正非离婚、重新找女人生子。为了挽救婚姻，项小雯劝俞正非找个女人“代孕生子”。

据俞正非说，妻子劝他，如果代孕女要钱，就给几万块钱；如果对他有感情了，大不了三个人一起过。2009年4月2日，制衣厂的女工王荣向俞正非请假回家与丈夫办离婚。王荣是贵州人，时年23岁，是个勤劳、善良的女孩。俞正非觉得她是合适的“代孕”人选。王荣回厂上班后，俞正非就以工作的名义跟她套近乎，打听到她因故离婚不成，就将想法跟项小雯说了。项小雯觉得王荣比较老实就同意了。

几天后，俞正非请王荣到饭店吃饭，点了几个王荣平时爱吃的菜，两人一边吃一边聊。王荣说：“我从未谈过恋爱，因为家里穷，17岁时，我被父母许配给当地一个离异男人，丈夫经常打我。从2007年开始，我们就开始闹离婚……”两人聊得很投机。不久，俞正非将王荣调到待遇更好的岗位，一到周末，两人就一起爬西樵山。“五一”节，两人到广州玩，俞正非为王荣买了两套名贵服装。王荣担心地问：“你对我这么好，就不怕你老婆吃醋吗？”俞正非说他老婆不能生育，夫妻俩早就离婚了，他已经爱上她了，想她为他生个儿子。

王荣很吃惊，想到丈夫对她不好，反正要离婚，就答应了。随后，俞正非在佛山市租了一间房，开始与王荣同居。可是，三个月过去了，王荣还没有动静。8月初，项小雯胃不舒服，在俞正非的陪同下到佛山市妇幼保健医院检查。检查结果显示，项小雯怀孕了！项小雯喜极而泣：“万不该找人代孕了啊！”医生提醒夫妻俩，由于项小雯子宫受损，必须卧床保胎，否则有可能流产。项小雯就请了假，在家里卧床保胎。

一天晚上，项小雯对俞正非说：“你去跟王荣说，以后就不用她代孕了！”俞正非就将项小雯怀孕的事告诉了王荣。王荣才知道俞正非骗了她，好半天说不出话。其实，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她觉得俞正非温柔、体贴，已经喜欢上了他，还暗地里希望自己生下孩子后和他真正走到一起。她流着泪从包里翻出一张化验单说：“晚了，你自己看吧！”俞正非一看，惊叫起来：“你也怀上了！”王荣说：“怀上有些天了，因为我还没有离婚不敢说。”俞正非安慰她说：“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他又将王荣怀孕的事告诉了项小雯。

项小雯哭起来：“那个私生子我不想要了……”俞正非说：“大家都是同事，闹起来对谁都不好。再说，你的胎儿能否保住还很难说。万一保不住，到时还要请人代孕！”项小雯觉得让那个私生子做个备胎更保险。于是，俞正非突然成了天下最忙的人，每天下了班，先在家里照顾项小雯。等她睡着了，又去陪伴王荣。随着肚子越来越大，两个孕妇对俞正非的依赖性越来越强，弄得俞正非分身乏术。他向项小雯建议将王荣接到家里一起住。项小雯虽然觉得荒唐，但担心丈夫两边跑照顾不好自己，只好同意。

12月初，俞正非在外租了一栋两层楼房，安排王荣住二楼，项小雯住一楼。每周一三五的晚上跟王荣住，二四六、星期日跟项小雯住。可俞正非经常在本该与项小雯住的晚上，趁她睡着之机，偷偷地爬到楼上去。项小雯开始吃王荣的醋。有一天晚上，俞正非又违规，项小雯忍受不了，就腆着大肚子爬到楼上，将王荣骂哭。俞正非打了项小雯一巴掌，气得项小雯想跳楼自杀。2010年元旦，俞正非将患癌症的妈妈接过来，专门照顾项小雯，自己大多数时间呆在楼上。

项小雯更不满，有几次将婆婆骂哭，俞正非气不过，又打了项小雯。3个人同住了3个月后，王荣受不了，主动搬离了楼房。2010年5月13日，项小雯在医院生下儿子，俞正非将她接回家后就不管她了。每次项小雯打电话叫他回家，他都说王荣快临产了，需要他照顾。项小雯扬言，如果俞正非再不回家，就告他们重婚。王荣吓坏了，临产时担心给项小雯留下她与俞正非重婚的证据，死活不肯去医院生产，在自己的出租屋里生下一个男孩。

见王荣如此善解人意、处处替自己着想，俞正非觉得她是真正爱他的人。安慰她说：“项小雯如果告我重婚，就是坐牢，今生今世我也要与你在一起！”从此，俞正非与项小雯开始分居。项小雯彻底死心了，2012年2月底与俞正非回老家办离婚。夫妻俩盖了一栋新房，按当地行情估价20万元。经民政部门调解，房子归俞正非所有，俞正非补偿项小雯10万元房款。可俞正非只同意先给项小雯5万元，剩下的5万元以后有钱再给。项小雯不同意。他们离婚的事被俞正非的父母知道了，父亲警告儿子：“大孙子是你妈带大的，如果大孙子判给项小雯，我就喝农药死给你看！”离婚搁置。

几天后俞正非的母亲去世了。俞正非认为母亲是被“气死”的，干脆拒绝了项小雯的离婚请求。项小雯指责丈夫：“你这不是明目张胆地搞一夫二妻吗？”俞正非回答说：“我就是一夫二妻，你要是不服，就去告吧。当初要不是你提出找人代孕，哪会有今日的麻烦！”项小雯有苦难言，将儿子送到广西老家，让父母亲帮忙照顾，自己继续回佛山打工。2014年7月，儿子该上幼儿园了。由于没有当地户口，儿子只能上高价幼儿园。考虑到儿子不久要上小学，户口终归要解决，项小雯再次向俞正非提出离婚的请求。

项小雯希望离婚后儿子判给她，在广西上户口。俞正非对她说：“我必须遵从父母的决定，离婚可以，但大儿子必须还给我！”项小雯认为儿子与后妈一起生活，也不利于他的成长，儿子必须归她。10月21日，项小雯只好来到顺德公安局均安分局报案，于是，就出现了文章开头的一幕。11月12日，俞正非、王荣因涉嫌犯重婚罪被刑事拘留。

2015年1月28日，顺德区检察院依法对案件提起公诉，认为俞正非和王荣明知对方有配偶，还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应以重婚罪追究其刑事责任。庭审时，俞正非和王荣对公诉机关指控的犯罪事实无异议。2015年2月5日，顺德法院以犯重婚罪，判决俞正非有期徒刑十个月，判决王荣有期徒刑八个月，缓刑一年。

在监狱里，俞正非为自己伤害了两个女人而忏悔，他表示愿意与项小雯离婚，希望出狱后跟王荣结婚，给小儿子合法身份。王荣一直带着儿子在佛山守候俞正非出狱。她说以前听人说公安机关、法院都不管重婚的事，加上如今婚外情生子的人很多，所以就与俞正非同居了这么久。虽然她与俞正非彼此相爱，但她从来就没有要求俞正非离婚。项小雯则表示，如今不恨任何人，只希望早日离婚。代孕本是为挽救婚姻的缓兵之计，没想到丈夫竟假戏真做，给了她一个黑色幽默。儿子有了，婚姻却没有了，这真是个不小讽刺。

本案告诉我们，婚姻并非儿戏，家庭的完整不仅要感情的维系，更需要责任、忠诚、道德与坚守。

（因涉及隐私，本文人物做了化名处理） □

编辑/邹建华 刘志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