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多喜欢（五）

原城

【前情回顾】约会结束后，乔唯和祝良辰双双发烧感冒了，于是在去买药打针中，乔唯再一次成功地让祝学长见识到了她的蠢萌。当然乔唯也不忘好好地秀了一把恩爱。

第三章 你是状况女王吗？

三百人的公共教室，座无虚席，一身灰色休闲装的左轩走进来，微微一笑倾倒众生：“你们这么喜欢上我的课，马克思知道吗？”

“马克思要是泉下有知一向被大家深恶痛绝的思想大课居然有这等上座率会不会笑活了？”因为左教授突然到来，教室里变得特别安静，乔唯座位靠前，声音又不小，这段话一字不落地被收纳进左轩的耳朵里。

左轩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戴上麦克，挽好衬衣衣袖，夹着一本教科书站在讲台边缘，声音清润、笑容温和地对台下说，“OK，从我进来到现在过去了一分钟，要拍照的同学应该已经拍好了，那么按着惯例，没有本科目教科书的同学可以回去睡下午觉了，两分钟离场时间，开始。”

安静的教室里突然人声鼎沸，一半人站起来散漫地晃悠着说笑着从阶梯教室的各个方位走出来，有大胆的女孩子走到左轩身边的时候还要拍两张近身照，左轩很配合地对着镜头笑笑。待离席同学陆陆续续快要走完，他迈步走下讲台，不疾不徐地走到正欲起身离开的乔唯身边，将胳膊下夹着的教科书放到她桌面上，微微垂眸看了她一眼，乔唯扬起小脸笑得像花一样：“谢谢。”

左轩是一个很有特色的老师，从来不点名，只查人数，四个班上课就要查到四个班的人，除非有假条，不然少一个人，这四个班的人期末每人扣一分，少两个扣两分，以此类推，那些徘徊在及格线上的同学对此表现出绝对的惊恐。他讲课风趣幽默，还是有很多人喜欢听的，但再幽默，也是马克思，乔唯是听不下去的，拿着禾嫣的笔在左轩的书上画简笔画，这书已经被她画得面目全非。

最后连画都画不下去，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梦里全是祝良辰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还有他在车里对自己那倾国倾城的微微一笑。

下课铃响了她也不知道，禾嫣正好接了一个电话，一个人跑出教室，打算一会回来再叫她。偌大的阶梯教室只剩师生二人，左轩走到乔唯身边盯着她压扁的小脸看了半天，她的口水在他书上落了印记。

见乔唯一直在用嘴巴呼吸，左轩便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发现稍微有一点点热，他把搭在手臂上的毛呢风衣盖在了乔唯身上，坐在与她一条过道相隔的椅子上低头摆弄手机。无聊的学生刷屏党太多，翻到很靠后，才看到乔唯发的那张小指相钩的情侣输液图，手指停留在屏幕上许久，才翻了过去。

教室门口出现一抹高挑的俏丽身影，陶琳身着淡粉色的大衣笑意盈盈地朝教室里面张望：“下课了还没走？”

“嗯。”左轩起身走到她面前，“你有课？”

“一会在隔壁多媒体有课。”她点了点左轩的洶口，笑着问，“你大衣呢？这教室空荡荡的还挺凉，别感冒了。”她的视线越过左轩的肩膀朝乔唯的方向看去，“那是乔唯吗？”

“她有一点发烧。”

“噢。”陶琳点头，“那就送她去医务室吧，你又不是医生，陪在这儿也没用啊。”

左轩温柔地笑笑，拍拍她的手臂：“知道了，你先去上课吧。”

“晚上来我家吧，和我爸妈一起吃个饭。”

左轩点头：“好。”

陶琳离开后，左轩回到乔唯身边，手在她肩上方悬空许久，最后还是沉默地离开了教室，关上门。

乔唯用睡觉这件事证明了一件事：不怕神一样的老师，就怕猪一样的朋友。

她一觉醒来时已经很晚，教室里昏昏暗暗的，她无奈地摸了摸额头，感叹自己怎么会和这样没记性的美少女成为好朋友，这已经不是禾嫣第一次把自己忘记了，最严重的一次是她甚至忘记把自己丢在哪儿了。

视线之内皆是一片漆黑，伸不伸手都不见五指，乔唯摸出手机按亮屏幕，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的眼睛有些不适应，眯着一条缝好半天才睁开。

她朝四周看了看，深深体会到了恐怖感，时间显示已经是八点十五分。

身上披着的大衣暖烘烘的，质地优良，一摸便是价值不菲的高档货，肯定是左轩的，谁会像他做好事不留名雷锋一样把好几万的大衣留下，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她起身小跑到教室前面，用手机照着亮把灯全部打开，顾不上眼睛疼，先向四周巡视一圈看看有没有不知名的非生物出现。

左轩的课不允许电话响，她的手机早调成了静音，此刻一共有三通未接来电，一通是寝室同学，大概是找她一起吃晚饭；一通是永远对她不离不弃的中国电信一万号，最后一通是祝良辰，来电时间显示为晚间六点整。

她随手拨了回去，回到座位上拿回左轩的书，朝门口走去，电话响了两声便接通，乔唯的声音带着笑意：“学长，你找我吗？我刚才睡着了。”

“嗯。”祝良辰的态度好像是又忘记了吃盐，无比地淡，但他的周围有些嘈杂，徐徐地说：“我过来大学城这边办点事，想问问你晚上有没有吃东西。”

乔唯心里仿佛被小猫挠了一样痒痒的，学长来这边办事，然后想顺便带自己吃个晚餐？

“我还没吃，学长你吃过了吗？”

“吃了。”

“噢……”乔唯鼓了鼓腮帮，自作多情了呢，她夹着书去压门把手，拧来拧去都推不开，不禁“咦”了一声。

“怎么？”

“完了！我出不去了！”乔唯震惊道。门只能推开一厘米的缝隙，门框都不止一厘米厚，外面好像有东西堵住了门。

“出不来就不出来，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洗洗睡了。”

“不是，我没在寝室，我在多媒体教室睡着了，门被什么东西堵住推不开。”她用力往门上撞了两下，听到外面发出毛骨悚然的吱嘎声。三楼都是办公室和大教室，不像其他楼层还会有一些自习的学生，那一点点声音被无限放大后会传来可怖的回声。

祝良辰看了一眼正在切生日蛋糕的表妹，起身离席到包房外，忍不住讽刺：“你是状况女王吗？”

乔唯心里大喊无辜，她这才叫躺着也中枪，谁会想到睡着睡着就被锁在教室里了，为了不让学长真当自己是状况女王，她只好故作镇定道：“没事的，学长，我再试试看，实在打不开我叫同学来帮我就好了。”

“几零几教室？”

“嗯？”乔唯有一瞬没反应过来，明白他的意思后连忙拒绝了，“不用你特地跑来，你好像在饭店，刚刚听到你身边有人说话，你忙你的，我等下叫同学就好。”

祝良辰那边又开始嘈杂起来，接着又陷入安静：“我已经出来了，到你学校五分钟车程。”

“那麻烦你了，学校大门正对着的教学楼303教室，在楼梯口附近。”

“害怕吗？”

乔唯弯着嘴角背靠在门上，先前的恐惧已经被甜蜜所代替，连那惨白的白炽灯光也变得浪漫唯美起来，深处困境的美娇妻等英勇伟岸的丈夫来救自己，深情无比地说上一句：“亲爱的，不要怕，有我在，看你周围的光，那是我对你的爱，将你暖暖地包围，让你随时随地触手可及，等着我，宝贝。”

只要他在，她就不怕。

乔唯羞答答地用手指缠绕着自己的长发，轻声答：“我不怕。”

两秒后，祝良辰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那我挂了，电话打多了会长斑。”

乔唯对着已经传出忙音的电话眨了眨眼，心想一定是自己握电话的方式不对！

等待祝良辰的时间里，乔唯转发了一条寻找走失儿童的信息，然后发了一条愤慨的文字信息：禾嫣又把我忘记啦！小伙伴看见她了一人帮我扇她一巴掌！

禾嫣给她来了一个秒回：你还在教室？你智商都当电流放给男朋友了吗！

乔唯撇撇嘴收起手机，拉开讲台下面的椅子坐了上去，提前体验一下当老师的感觉。

接着她又拿起手机给自己拍了一张照片，孤芳自赏地托着下巴叹息；“长得漂亮不是你的错，出来勾引学长就是你的不对了！”

教室外面的走廊里传来男人们的说话声，乔唯立刻竖起耳朵扑到门上：“学长？”

祝良辰没听到乔唯的说话声，他正双手插在西裤口袋离，面色严峻，墨黑的浓眉微微蹙起，让眉骨到鼻梁的一段显得格外有立体感。

“没有确认过教室是否有人就把桌椅堆砌在门口，一旦学生在里面发生意外该由谁来负责？”

“是疏忽，确实是疏忽，我明天问问是哪个老师这么粗心大意。”值班主任领着一个老师还有两个保安开始动手搬桌椅。

最后一张双人书桌被抬走的瞬间，一直贴在门上的乔唯趔趄着摔了出来，祝良辰及时伸手将她揽住，他就知道她会以这种方式出来，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似乎有些嫌弃。

“谢谢学长，谢谢老师！”乔唯不好意思地对大家道谢，随着祝良辰一起走出教学楼。

两人刚刚从台阶下来，一辆车雪亮的大灯照过来，缓缓停到了教学楼门前。左轩从车上下来，看到乔唯还穿着自己的衣服就知道这小迷糊蛋可能是刚刚从教室出来。

“教授。”乔唯招了招手。

“才睡醒吗？”他的笑容有一丝宠溺的味道。

“嗯！你这是回学校加班吗？”

“我又不是实验老师，有什么班可加，陶琳的手机落在办公室了，我回来帮她拿一下。”他想伸手揉揉乔唯的脑袋，目光挪向身旁的男人时微微顿了顿，“这位是？”

“啊，这是我……”她还没说完，祝良辰没什么温度的声音突然横插一杠，“未婚夫。”

乔唯瞬间脸红，点点头：“对的，他是我未婚夫。”她又扭头对祝良辰说，“这是左教授，我们曾是十八年的邻居。”

左轩颇为意外，昨天刚刚听她说有男朋友，今天就成了未婚夫，这进度可够快的。他礼貌地对祝良辰伸右手：“你好，我叫左轩。”

祝良辰头部未动，微微垂眸，看了一眼左轩的手，两秒之后，非常敷衍地和他握了一下：“祝良辰。”

乔唯忽然想起来自己身上还穿着左轩的衣服，立刻脱下来递给他：“教授，你的衣服还给你，谢谢啦。”

“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看你微信发照片打针了是吧？别忘记吃药，多喝热水。”

“知道的。”她大力士一样举了举手臂，“无敌抗病美少女，一盒菠萝罐头就能让我退烧，你忘记了？”

左轩笑笑，这事他还真记得，小时候乔唯发烧抱着走廊的栏杆号啕大哭说不打针，说吃一盒罐头就能好。左轩就跑回家里向大伯要了几块钱，给她买了个小罐的，结果第二天她居然奇迹般地退烧了。

祝良辰听着他们的对话，不动声色地看那外套一眼，原本就不怎么友好的神情现在看起来真是风雨欲来。

左轩将他的情绪尽收眼底，他微笑着把衣服搭在手臂上，大方地和他们道别，转身离开。

祝良辰冷哼一声：“品位很差，阿玛尼最丑的两款大衣都被他买了。”

“其实还好，穿在左大哥的身上就显得很好看。”她不在意地挥了一下手，“嘿，阿玛尼嘛，就是做个麻袋出来也不是一般的麻袋，一定是特别的麻袋。”

祝良辰已经抬起的长腿收回，站在原地冷冷地看了她半晌，看得乔唯后背嗖嗖冒凉风，就差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喊：“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罪不至死，饶过臣妾吧！”

“我觉得，他的气质更适合森马。”他说。

“为什么？左……”

“因为广告里说，穿神马就像神马。”

“学长，你说左大哥长得像马？”

“你有异议吗？”

乔唯这才恍然大悟，学长是不是有一点点吃醋了呢？虽然这种想法显得她有些不要脸，哎，不对，她在学长这里还哪有脸这种东西了，面子里子都丢个精光。

“没有异议！我就是这么觉得的！左大哥长得像马！”她捣蒜般点着头，竖起两根大拇指对他的偏见表示赞同，同时内心也默默地为左轩点了根蜡，好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好兄弟就是用来利用的，她这叫“学以致用”，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是在爱情面前，友情只能英勇就义一把。“你长得才像马。”左轩突然站到了她背后，不怎么用力地在她头顶按了按。

乔唯惊悚地转身：“你飞上楼的？这么快就下来了！”

“我忘记拿办公室的钥匙了，小乔乔，看来你很想挂科。”左轩并没有听到祝良辰的话，只听到乔唯发誓一样铿锵有力地确定自己是什么物种，“我没有教过你做人可以这么不厚道。”“没关系，以后我会教她。”祝良辰不疾不徐的语速打断别人说话还真是分秒误差都没有，校园里暖黄的路灯光照在他棱角必现的脸部轮廓上，在他的眉骨与鼻梁间形成一道阴影，加深了眼窝，深邃了眼眸，冷清而倨傲。

毫无疑问，这样的祝良辰让乔唯和左轩同时看出了他的攻击性。

左轩笑了笑：“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们聊吧，再见。”

左轩离开后，祝良辰毫无诚意地开口：“我送你回寝室。”

“我要去买吃的，我饿了。”

“知道饿，说明你病得不严重。”

乔唯给他的回答是肚子里传来的“山路十八弯”的咕咕声。

“去哪里买，上车。”他率先跨步离开。

乔唯吸了吸鼻子跟在他后面走了两步，一咬牙一闭眼冲到他身边，五指穿插进他的手指间，牢牢握住，带着祝良辰转身朝校园深处走去。

祝良辰没有拒绝被她牵住手，但并不表示他会满心欢喜地跟着她在校园里瞎逛，一路紧绷着的俊脸无意加重了这冬日校园的萧瑟。

乔唯却并不在意，就算学长是一座冰山，她也要给他焐成海洋，就从他的手开始。

她托起祝良辰的手掌放在面前仔细地看了看：“原来你的手不止看起来漂亮，用起来的手感也很好。

“你用过吗？”

“我这就在用呀！”

“这就叫用？”他眉头轻挑，看着她。

乔唯眨了眨眼：“不然你帮我挠挠，刚好我痒。”说着她把祝良辰的手指放到自己耳朵后面，“挠挠。”

他手掌的温度并不凉，但指尖触碰到她藏在厚重长发后的耳朵，却让乔唯感觉到了微微寒意，她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脸红了。

祝良辰抽回手，视线落在校园便利店的大门上：“你带我来这里，是要让我给你买零食吗？你最近上秤看体重了吗？”

学长真是不解风情的典范，对于一个体魄偏健硕的姑娘来说，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乔唯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眨着眼睛问：“你觉得我胖？”

校园便利店的LED灯坏了一半，看起来颇有喜感，火红的五个大字：交园更禾广。祝良辰专注地看着那个滑稽的招牌，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你觉得你瘦？”

“我不瘦，我有将近一百斤，我骨架小，其实肉很多，而且该有肉的地方都往死了长肉……”

祝良辰视线微微偏移：“该长肉的地方，是指你的脸吗？”

“我是巴掌脸好不好，我脸最小了，寝室同学开玩笑说谁谁谁脸特别大，这种话从来不会落在我头上，太不科学。”

祝良辰不屑于和她争辩，把手插进大衣口袋里，迈步上台阶。

乔唯小步跟上，呼吸间带着一点浅浅的白雾：“学长，你知道吗，女孩子的体重是不能乱说的，只有自己可以说我要胖死了，而身为一个男朋友，你应该说，不，你刚刚好，身材不错。你这么直白会没有朋友的。”

祝良辰的身体毫无征兆地顿住，乔唯一头撞在他的后背上，揉了揉额头：“学长……你生气了？”

祝良辰转过身，不动声色地看了她几秒钟，似乎在思考一个极为严肃的问题，视线落在她的胸口时，十分敷衍地开口道，“不，你刚刚好，身材不错。

乔唯腼腆地笑了笑：“谢谢你愿意为了我妥协，如果你不喜欢这样可以不用说的，得不到赞美是因为我自己不够优秀，不是你的错，我会努力变得和佳倪一样优秀，这样你……”

“她有什么可值得你学习的？”

“吃得少。”

“吃得少不算优点。”

便利店里没有开空调，屋里面和外面一个温度，乔唯走到蒸包柜前看了一眼都还剩下什么。“我要两个叉烧包，不，一个，一个吧，啊，算了，要一个素包。”

祝良辰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的后脑勺，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执着于吃包子，然后生生地把自己吃得像个包子。

他掏出钱夹走到柜台旁，对营业员说：“给她装两个叉烧包，一杯热姜茶。”

乔唯扭头朝他竖起一根手指：“一个就够。”

“看起来不像会够。”

“……”

原本祝良辰是打算带她出去吃一些正常的饭菜，但是见到她和左轩之间那股热乎劲儿之后，觉得给她买包子已经是恩赐。

乔唯随便找了一张树下的长椅坐下来，喝了一口热姜茶，为那恶心的味道扁了扁嘴，开始小口地啃包子。

“学长。”

“嗯。”

“你刚刚是因为左轩才不高兴的吗？你平时没有那么不友好，对他有些特别。”

“左轩是谁。”

“左大哥呀！”

祝良辰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叠，不屑道：“他没有任何理由值得我对他特别对待，笑容虚伪，品位低俗。”

吃醋？乔唯滴溜溜地转着眼珠，故意叹了口气：“不会吧，左大哥现在是我们学校人气最高的老师，没有之一，所有人都喜欢他。”

“你呢？”他漂亮的手指在腿上有节奏地缓慢轻敲着，轻描淡写地问道。

“我？我的话……”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声音里带着笑意问道，“学长，你这么问是不是吃醋了呀？”

“为了你吃醋吗？”

难道不是吗？我这样貌美如花的少女未婚妻，难道不值得未婚夫吃醋吗？虽然你心里喜欢的是其他人，但男人不都是有占有欲的吗？“是你的给你放那儿，不是你的别人也不能拿”，这才是大总裁的人物设定呀！

她扭过头借着路灯光偷偷打量祝良辰，那张脸犹如被鬼斧神工般地雕琢过，硬朗而不粗犷，俊秀又非文弱，每一块突出的骨骼都恰到好处，鼻梁处尤为漂亮。

乔唯越看越痴迷，她觊觎了整个少女时代的男人啊，现在就在她的面前，等她，陪她。她放下杯子，想要在他脸颊上印一个吻，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一个吻可以化解所有矛盾。

祝良辰并不知道乔唯要干什么，只是在她飞快朝自己凑过来时，转头看向她，于是下一秒，两个人的唇瓣贴在了一起。

很多人说，初吻的时候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对方的心跳，听见花开花落的声音，听见山风和虫鸣鸟叫，会有长风拂面和发丝轻飘。

可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觉得眼前、喉咙和胸口有跳动的火苗在燃烧。

这是乔唯的初吻，她攒了二十三年，就在等这一个人，预想过在很浪漫的情境之下，从未想过会发生得这么猝不及防，可是当它发生的时候乔唯发现，哪怕旁边是个人头攒动的菜市场或者臭气熏天的垃圾堆，对于女孩的初吻来说，都是浪漫的。

原来浪漫是无关时间和地点的，它只关乎一个人。

她和祝良辰都错愕地睁大着眼睛，祝良辰没有嫌弃地躲开，说明他不讨厌自己。乔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除了呼之欲出的激动和澎湃，她开始去寻找所谓的他和她的心跳，花开花落的声音，还有山风与虫鸣鸟叫，长风撩动与发丝飞扬。

祝良辰微凉的唇微微动了动，乔唯很配合地轻启双唇，却听到他淡漠的声音在唇边响起：“投怀送抱，非奸即盗。”

他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乔唯饱满的额头，将她从自己面前推开：“这个吻非常惊悚，完全没有美感可言，早知道你会亲过来我应该带你去你吃一点甜点，而不是叉烧肉包和姜茶，其中还有感冒病菌若干。”

乔唯尴尬极了，下意识地用手指挡住嘴巴，脸颊微微发烫，视线在甬道上乱瞟，显得无处安放：“那个，我，那个只是想亲你脸一下……”

“动机不重要，事实已经构成。”

乔唯听着这话怎么有点后背发凉呢！好像自己干了什么犯罪的事儿一样，犯罪动机不重要，犯罪事实已经构成，你可以闭嘴了，你说的啥都会成为呈堂证供，月亮会代表正义消灭你的……

“学长，这个问题，有那么严峻吗？”

“你认为接吻是一个很随便的问题吗？”

“没有，我觉得特别严肃。”她挺直腰背端坐起来，双手放在身旁的椅子上，却不小心打翻了那杯热姜茶，茶水顺势朝她腿上倾洒。她瞬间弹起来向旁边躲去，高跟鞋一崴，实实在在地一屁股坐在了祝良辰的腿上。

这么多年来虽然祝良辰被不少女孩子追过，也不是第一次和女孩子单独接触，但乔唯是第一个总是令他身陷惊心动魄与水深火热之中防不胜防、无处可藏的人。

这才叫真正的投怀送抱，乔唯说了一声不好意思‘，正准备起身离开，祝良辰却出乎意外地环住了她的腰；“就这样吧，免得你还有别的状况发生。”

乔唯的心跳有些快了，只要学长向她迈进一小步，她一定会跟进九十九步。她趴在祝良辰的肩膀上，轻声说：“学长，你不要生气，左大哥只是我的邻居和老师，他的女朋友是校长的女儿，很漂亮温柔的女老师，如果我会喜欢其他男孩子，就不会为你守着初吻到今天了，你说对吗？”

初吻。祝良辰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这个状况百出的女孩子还有初吻，实在有些没有信服力，不过这也确实缓解了他的情绪。

“你想多了。我并不觉得你这一根筋的脑袋还能喜欢我以外的男人，况且他和我根本不在一个级别。如果你喜欢他，说明你瞎，还有，不要误以为我是在为你吃醋，我只是随口聊聊而已，我没喜欢你到会为你吃醋的程度。”

真是个傲娇高冷的美男啊，幸好怀抱还是暖暖的，乔唯发觉自己已经开始习惯他的说话方式，这人性格有些拧巴，要顺毛捋才对。

小说里有句非常经典的台词非常适用于此刻她的心情：学长，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乔唯的手机震动两声，她松开抱着祝良辰的手臂，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了手机，两个人的视线同时落在屏幕上——佳倪蜜蜜。

【下期预告】

甜蜜还没享够，失踪良久的宋佳倪突然打来电话问候。原配撞上小三的戏码，乔唯表示很心慌。偏偏祝良辰还抛出“她和我，你必须选其一”这种问题。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幸福，乔唯开始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