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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汉语学习词典插图配置研究

2015-05-11刘善涛王晓

辞书研究 2014年2期
关键词:语言学

刘善涛 王晓

摘 要 为词典设置形象、合理、适恰的插图是当代词典编纂的新趋势,词典插图的研究不应囿于就插图而研究插图的宏观理论分析,还应从艺术学、语言学、词典学等不同视角进行多维度、有针对性地系统分析,进而从深层挖掘出不同视角下词典插图配置中的独特要求。同时,插图属于整个词典结构系统中的子系统,不同视角的划分不是孤立的,而是互相照应、彼此协调统一的。

关键词 对外汉语学习词典 插图配置 艺术学 语言学 词典学

一、引 言

词典是帮助学习者获取语言知识的有效资源。(Rubin & Thompson 1994)纸质词典中词目信息的呈现方式有两种:文字和插图。但是,以前对词典编纂中的插图配置并不重视,插图的积极作用没有得到有效体现。随着词典编纂范式的转变,以及对词典教学功能和用户友好意识的逐渐重视,学习词典中插图的使用日趋广泛,成为英语词典界的新趋势。如《牛津高阶英语词典》从1948年第一版起就采用了插图,以后每版的插图数量逐渐增加,到第五版(2000)已经增加到1700幅,还有16幅地理、文化方面的分类彩图(陈伟,张柏然 2007),在第七版(2007)中则为2000个词目配备了素描图、黑白照片图以及32页彩色插图。

在我国的对外汉语学习词典中,插图曾被视为可有可无、微不足道的点缀,对学习词典中的插图配置研究也多局限于就插图而分析插图的艺术学视角,并且多从宏观角度进行理论分析,针对性和操作性不强。本文中,我们选取了我国第一部专门为具有中级汉语水平的外国人编的汉语原文词典(江蓝生 2007;陆俭明 2007;鲁健骥,吕文华 2006),同时也是在对外汉语教学界和词典学界广受好评(郑艳群 2009;杨金华 2009;高慧宜 2009;刘晓梅 2011)的《商务馆学汉语词典》(以下简称《学汉》)作为研究对象。在词典信息库(刘善涛 2012)的基础上对《学汉》中的插图及其所涉及词目部分的各种属性从艺术学、语言学和词典学三个视角进行封闭式研究,以期对词典插图有一个较为系统的认识,对汉语学习词典插图的设置和研究有所帮助。

二、插图配置的艺术学视角

一幅插图本身是一件艺术作品,绘制插图需要使用一定的物质材料和技术手段,运用线条、色彩等元素,通过造型、构图设色等手段在二度平面空间内创造出一定的视觉形象。因此,插图的着色、来源、功能、编排位置、组配特点等影响着其艺术价值的高低。

《学汉》分四色本和双色本两种,四色本词典封底虽标注“彩色插图约700幅”,实际为636幅,并且词典中实无彩色插图,也不完全是四色着色,其中有大量的双色插图,如“壁画、浮雕、姜、饺子”等,甚至有单色插图,如“岩石”,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插图的视觉效果和艺术价值。由于印刷和成本等方面的原因,双色本词典的插图实为四色本的浅蓝色翻版,其艺术效果自然不及四色本。而在国外部分单色英语学习词典中,彩色插图或插页的配置已成为提高词典吸引力和实用性的一种手段,如《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辞典》,共为2417个条目设置了插图,其中配有彩色插图的条目有611个,占四分之一。

从插图的来源看,插图可以分为绘画和照片。绘画是词典插图的主要来源,但为了增强真实性,部分学习词典开始采用照片作为插图。在数字化图像时代,照片的加工和修改也越发容易,词典中照片的使用更具普遍性,如《美国传统大学词典》第3版中的照片图比线条画用得多(Landau 2001)。《学汉》中的插图全部来自绘画,使得部分插图失真现象比较严重,如“饺子、甘薯、橙子、米袋漏了”等图示和实物差异较大,用户很难正确识别。

从插图的功能看,可分为状物图和表意图两类,前者主要描绘具体的“所指之物”,后者主要勾勒较为抽象的概念和意义。(黄建华 1987)从插图的绘制和插图意义的呈现难度来看,写实性的状物图比表意图的难度低。据统计,《学汉》中有状物图467幅,占插图总量的73.4%;表意图169幅,占插图总量的26.6%。前者所阐释的词目主要是实指性的名词和动词;后者所阐释的主要是抽象名词、动词、形容词、量词等。

从插图在词典中的编排位置看,可将其分为文中插图(包括词条插图、页边插图)、插页插图和附录插图。(冯春波 2009)《学汉》中的插图大多靠近文字,与释义文字共同解释一种事物或现象,属于“图随文走”的词条插图。同时,插图的布局安排影响其组配特点,《学汉》中的插图多为独立的单体图,较少存在多图配合的复体图。这种编排和布局方式可以使读者将插图和词条形成直接的照应,但对整部词典来说,则存在一定的不足:(1)容易形成插图的重复,浪费词典版面,如单体图“虎”和“老虎”、“龟”和“乌龟”、“香菇”和“蘑菇”等词条下都有插图,但实为一物;插图“婚礼”“手”中已出现“新郎新娘”“手腕子”,无须为后者另配插图(但需设参见图条目)。(2)有时疏于相似插图的对比和同主题插图的聚合,造成插图的遗漏和缺失,进而影响词义的理解和词汇的积累,如“手”和“拳头”、“扔”和“抛”、“抠”和“戳”“扣”“挠”等的对比,“笔画”“字体”“几何图形”“蔬菜”等所包含的不同成员,“人体”不同部位的结构组成等。词典一般是按照音序的方式编排,某种程度上割断了相关词语之间的联系,有效合理的复体图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消除音序排列的缺陷,形象勾勒出词语之间的语义图式。同时,词典编纂时还需要在相关词条下设置参见和在插图中使用图式标签,明确插图的参见位置和图示中的凸显信息。

三、插图配置的语言学视角

在文字产生以前,图画是记录语言的重要工具。著名教育家夸美纽斯(J.A. Comenius)强调语言学习中插图的作用,并于1658年编纂了西方教育史上第一部附有插图的儿童百科全书《世界图解》。从语言学视角分析,不同的插图体现出不同的语法、语义特征,不同的语言属性也制约着插图的性质、数量和作用。

插图是对词典中词目的直观再现,既反映词目的意义,也能在插图命名的过程中体现词目的用法。如名词“足球”的插图如果只是画出一个圆形的球放在词条旁边,既显得单调,也不易与篮球、排球等相区分,在双色本词典中尤其如此。因此,《学汉》用两个人踢足球的场景,并将图题设为“(踢)足球”,形象展现了足球的意义以及与之搭配的动词“踢”。插图可以较为形象地展示“篮子”,但不易描绘量词“篮”,词典中绘制出“一篮鲜花”的图画,既体现了“篮”的量词用法,也与量词“朵”相区分。可见,合理地设置插图既可以体现词目的用法和功能,也是对不易绘图词目的变通处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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