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植物隐喻的翻译

张 艳

(安徽工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马鞍山 243002)



《红楼梦》中植物隐喻的翻译

张 艳

(安徽工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马鞍山 243002)

概念隐喻作为思维隐喻，是以民族文化认知体验为基础的。因此，隐喻翻译也要受到源域和目标域的社会文化、民族习性、文学传统等因素的影响。《红楼梦》中的大量植物隐喻不仅刻画了人物的个性，映衬着她们的命运，还丰富了语言的表达，饱含民俗文化。《红楼梦》两大经典英译本在植物隐喻翻译方面各有得失。

《红楼梦》；植物隐喻；翻译

“概念隐喻”(Conceptual Metaphor)，也称为“隐喻的概念”(Metaphorical Conception)，由Lakoff等人在《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中首次提出，指的是从一个概念域到另一个概念域的映射，是以源域的经验来理解目标域的经验，源域的部分特点被映射到目标域上，后者因前者而得到部分理解。这一概念的提出给隐喻的翻译提供了新的途径和鉴别标准，由此也开启了翻译领域内对隐喻的研究。一般认为，作为思维隐喻，概念隐喻是以民族文化认知体验为基础的，隐喻翻译也要受到源域和目标域的社会文化、民族习性、文学传统等因素的影响。

长久以来，人类与植物关系密切，共荣共存，语言中有许多与植物相关的词汇，具有丰富的隐喻意义。植物隐喻本质上是概念隐喻的一种，它源自人们对植物各种特征及功能的熟悉和体验。中国作为农业大国，更是与植物的生长栽种息息相关，汉语中多将植物人格化，将植物的特性投射于所要表达的人或物上，使语言生动凝练。《红楼梦》的作者给草木赋予生命，让它们有人的活动和意志，扩大了作品的意境和表现力，也增强了其感染力。

《红楼梦》是一部充满隐喻的作品，以谶语结构全文。如果囿于修辞的角度分析其中的隐喻，在翻译中忽略隐喻所折射的民族文化气息，则难窥原作的独具匠心。本文拟从概念隐喻角度入手，以杨宪益夫妇(以下简称杨译本)[1]和霍克斯、闵福德(以下简称霍译本)[2]两大经典《红楼梦》英译本为素材，评析其中隐喻翻译的优劣得失，探索《红楼梦》中的植物隐喻翻译。

一、化石隐喻的翻译

化石隐喻(fossilized metaphor) 一词通常作为死隐喻的同义词与其交替出现。它常被认为已规约化，并被当作字面语言来使用。[3]47莫嘉琳认为，较之死隐喻，化石隐喻更像是一个历时的概念，能够更好地折射新鲜隐喻曾有的生命力，反映死隐喻的形成史。[4]《红楼梦》中化石隐喻例举如下：

1.“故特具小酌，邀兄到敝斋一饮，不知可纳芹意否？”(第一回)

“I’ve prepared a little wine in my humble place and wonder if you’d condescend to share it?”(杨译本)

“… so I have arranged for the two of us to take a little wine together in my study. I hope you will not refuse to join me.”(霍译本)

芹意: 谦词，尤言微薄的情意。《列子·杨朱》：“昔人有美戎菽(胡豆)，甘枲(卷耳)茎，芹萍子(水芹、籁篙)者，对乡豪称之。乡豪取而尝之，蜇于口，惨于腹。众硒而怨之，其人大惭。”后人因常用“芹献”、“芹意”、“芹敬”等作为送礼或请客的谦词。[5]5这是甄士隐邀请贾雨村中秋小酌的谦词。杨译本虽未点明 “celery”(芹) ，但用“condescend”译出了“谦”的味道，霍译本更是避开了这个意象，将之意译为无形。

2.“故启奏太上皇、皇太后，每月逢二六日期，准其椒房眷属入宫请候看视。”(第十六回)

“So he requested Their Most High Majesties to allow the female relatives of the court ladies to visit them in the Palace on the days ending in two and six each month.” (杨译本)

“And so he addressed a Memorial to the Ex-Emperor and Ex-Empress requesting permission to allow the families of palace ladies to visit them in the Palace on the twelfth day of every month.”(霍译本)

椒房：本为汉代皇后所居之宫殿，后以之代称后妃住处或后妃。《汉书·车千秋传》：“曩者，江充先治甘泉宫人，转至未央椒房。”唐·颜师古注：“椒房，殿名，皇后所居也，以椒和泥涂壁，取其温而芳也。”《后汉书·第五伦传》：“虎贲中郎将窦宪，椒房之亲。”唐·李贤等注：“后妃以椒涂壁，取其繁衍多子，故曰椒房。”[5]133但由于花椒和泥涂墙的做法早已作古，鲜为人知，杨霍二译本都避开了“pepper”(花椒)，分别将其意译为“court ladies”, “palace ladies”(后妃)。

二、花草喻人的翻译

《红楼梦》第三十一回中，史湘云在同丫鬟翠缕讲解“阴阳二气”的道理时曾说道：“花草也是同人一样，气脉充足，长的就好。”[6]235这句话清晰地表明花草喻人是有现实基础的。第七十七回中，宝玉也有一番关于“草木与人”的说法：“你们那里知道，不但草木，凡天下之物，皆是有情有理的，也和人一样，得了知己，便极有灵验的。若用大题目比，就有孔子庙前之桧、坟前之蓍，诸葛祠前之柏，岳武穆坟前之松。这都是堂堂正大随人之正气，千古不磨之物。世乱则萎，世治则荣，几千百年了，枯而复生者几次。这岂不是兆应？小题目比，就有杨太真沉香亭之木芍药，端正楼之相思树，王昭君冢上之草，岂不也有灵验。所以这海棠亦应其人欲亡，故先就死了半边。”[6]626-627可见花草喻人是中国传统的审美文化，它的意象丰富，可以作为文人主观情志的依托。《红楼梦》描绘了大观园内一群见识不凡、人格独立的美丽女儿形象，她们不仅有着如花似玉的容貌，更有着花朵一般的才情、气质、品格。

(一)关于“女儿如花”的隐喻

表1 “女儿如花”隐喻翻译对比

牡丹作为群芳之首，枝繁花盛、雍容华贵，正如丰腴的宝钗国色天香、端庄稳重。

芙蓉花清姿雅质、妩媚娇嫩。民间流传芙蓉有二妙：美在照水，德在拒霜。芙蓉花性喜近水，常种于池旁溪畔。花开时水影花颜，互相掩映，虚实有致，有“照水芙蓉”之称。另外，芙蓉花开十月，霜侵露凌却丰姿艳丽，占尽深秋风情，因而又名“拒霜花”。回看黛玉的描写“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正如芙蓉花临水顾影，摇曳生姿。在品德上，黛玉外柔内刚、自怜自爱，面对“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逆境，她表现出“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的气节。

海棠花多重瓣簇生，开得十分热闹，这像极了湘云爱说爱笑，天性喜阔的个性特质。另外，杨贵妃“海棠春睡”的典故也暗合湘云醉卧芍药裀的情节。海棠花代表了游子思乡的离愁别绪，抒发了男女离别的悲伤情感，这也隐喻了湘云日后的命运——与夫君分离，背井离乡。

玫瑰花娇艳却多刺，正如探春精明能干、敢作敢为，颇具女政治家之风。她抽签所中的杏花是美人迟暮之花，隐喻着探春远嫁，苦苦等待，容颜衰老的宿命。

李纨青春守寡，居住在膏粱锦绣之中，却清心寡欲，自甘寂寞，像老梅一样“不受尘埃半点侵，竹篱茅舍自甘心”。但另一方面，稻香村的泥墙却关不住几百株“如喷火蒸霞一般”的杏花，外表如“槁木死灰一般”的李纨进入大观园后积极创建诗社，自建为掌坛人，拿出自己的稻香村作社址，并罚宝玉去妙玉处乞红梅，这正是她内心热烈情感的向外喷发。

香菱抽到的并蒂花签出自宋代女诗人朱淑真的《落花》诗：“连理枝头花正开，妒花风雨便相催。愿教青帝长为主，莫遣纷纷落翠苔。”香菱命运坎坷，幼年被拐，后被卖给骄奢淫逸的恶少薛蟠为妾，又遭遇了嫉妒暴戾的悍妇夏金桂，忍受百般折磨，最后酿成干血之症，一病不起。并蒂花本寓意夫妻恩爱，可实质上反衬出了香菱风雨凋零的命运。

晴雯是深受宝玉喜爱的大丫鬟，却因过于灵巧招人怨恨，最后身患重病被撵出大观园，早早夭折。晴雯口齿伶俐、聪明过人、敢爱敢恨、个性刚烈，这些与黛玉极为相似，所以大家一致认为，这是作者“一喉二歌”的写法，晴雯是“黛副”，是影射黛玉的。宝玉后来为晴雯所做的《芙蓉女儿诔》其实也是为后回黛玉惨死做伏笔。因此，晴雯和黛玉同被比作清丽脱俗的芙蓉花。晴雯被逐后，宝玉愤然感慨：“他这一下去，就如同一盆才抽出嫩箭来的兰花送到猪窝里去一般。况又是一身重病，里头一肚子的闷气。”果然，“才抽出嫩箭的兰花”不久就香消玉殒了，留下多情公子空慨叹。

杨译本和霍译本对具体花卉名称的翻译基本相同，只有“并蒂花”大不一样(见表1)。《红楼梦》中的并蒂花并不确指什么花，而是指两朵花长在一起，如并蒂芙蓉，恰和“连理枝头花正开”相对应，暗示了香菱被卖之前的小姐身份(英莲——荷花)和被卖之后的奴婢身份(香菱——菱花)。杨译本将之意译为“two flowers on one stem”，并没点明花卉具体名称。霍译本将它具象为“purple skullcap”(紫黄岑)，一种花序在茎及枝上顶生的多年生草本植物，这可以使读者很快联想到花卉的形态，但未能揭露香菱“根并荷花一茎香”的双重身份。

(二)各种“葫芦”隐喻

葫芦是中国传统栽培的瓜果，关于它的俗语很多，但相同的葫芦在译者的生花妙笔下展现了不同姿态。

“且随我去游玩奇景，何必在此打这闷葫芦！”(第五回)

“Why not come with me to enjoy the strange sights here instead of puzzling your head over these silly riddles?”(杨译本)

“Come with me and we will do some more sight-seeing. Why stay here puzzling your head over these silly riddles?”(霍译本)

葫芦中空而封闭，所以“闷葫芦”常比喻难猜解而令人纳闷的话或事情，如“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杨译本和霍译本统一舍弃了“葫芦”的形象，用“these silly riddles”来表明这不明就里的哑谜。

“你又没才干，又没口齿，锯了嘴子的葫芦。”(第六十八回)

“You’re as stupid and dumb as a gourd with its tip sawn off.” (杨译本)

“You haven’t the wit to do anything useful; and as for saying-for all the good sense that ever comes out of your mouth you might as well be a bottle!”(霍译本)

葫芦没有嘴，便没有任何出口，更加封闭而沉闷，“锯了嘴子的葫芦”常比喻不善言谈或说话很少的人。杨译本忠实地译出了“一个盖尖被锯掉的葫芦”，霍译本将“葫芦”(gourd)转变为“瓶子”(bottle)，因为bottle在英语中隐喻意义更多， “bottle up”指长时间地抑制(负面情感)， “bottle it”指因缺乏勇气而不敢做。瓶子具有密不透风的特性，可以引申为“锯了嘴子的葫芦”。

“袭人本来从小儿不言不语，我只说他是没嘴的葫芦。”(第七十八回)

“Xiren’s always been so quiet I felt she was rather stupid.”(杨译本)

“Aroma never had much to say for herself, in my recollection. I always thought her rather a dull little stick.”(霍译本)

这里“没嘴的葫芦”和上文“锯了嘴子的葫芦”一样，比喻笨嘴拙舌、不善言辞的人，但是两个译本都选用了不同的译法。杨译本意译成 “rather stupid”，直接点明本体人物的特性，却丢失了原来的寓意。霍译本又提出了新的意象 “a dull little stick”， “stick”指棍子、手杖，外形僵直，笨拙不知弯曲，也可引申为“呆头呆脑的人”， “dull”可强调木棍的乏味和呆气，所以霍译本采用了和上文一样的译法，保留隐喻内涵但转变为西方人所熟知的喻体概念。

(三)关于“水葱儿”的隐喻

“谁教老太太会调理人，调理的水葱儿似的，怎么怨得人要？”(第四十六回)

“Who told you, madam, to train your girls so well? If you bring one up as fresh as a sprig of young parsley, you can’t blame people for wanting her.” (杨译本)

“You shouldn’t be so good at training your girls,”said Xi-feng. “When you’ve brought up a beautiful young bulrush like Faithful, can you blame other people for wanting her?”(霍译本)

“大太太的一个侄女儿，宝姑娘一个妹妹，大奶奶两个妹妹，倒象一把子四根水葱儿。”(第四十九回)

“Lady Hsing’s niece, Miss Pao-chai’s cousin and Madam Chu’s two cousins are as pretty as four fresh young shallots, they really are!” (杨译本)

“There’s Lady Xing’s niece and this cousin of Miss Bao’s and Mrs Zhu’s two cousins: it’s not often you get a chance to see four such beautiful bulrushes together!”(霍译本)

“parsley”叫“欧芹”，是一种药草，香味浓郁，形态细长美好，可用于装饰事物或调味。 “bulrush”叫“灯心草”，是种多年生草本水生植物，茎丛生直立，叶全部为低出叶，呈鞘状或鳞片状，包围在茎的基部，叶片细长，也是一种药用植物。“shallot”叫“青葱”，但形态并非国人想象的细长的青色香葱，而是蒜瓣状的小而圆的一种蔬菜，和洋葱类似。文中的“水葱儿”形容年轻女性苗条水灵，清新脱俗。“水葱儿” (Scirpus)为莎草科多年生宿根挺水草本植物。株高1～2米，茎杆高大通直，很像食用的大葱，但不能食用。杆呈圆柱状，中空。根据维基百科对水葱的定义：“Scirpusis a genus of aquatic, grass-like species in the familyCyperaceae (the sedges), many with the common namesclub-rushorbulrush(see also bulrush for other plant genera so-named). Other common names aredeergrass orgrassweed.”这里的“bulrush”可以与 “scirpus”互换，霍译本再用 “beautiful”和 “young”来突出女儿的年轻美貌。回看杨译本，如果说“parsley”和“水葱儿”有些形似，那“shallot”的外形则完全沾不上边了，且“parsley”不是水生植物，不能传神地展现“水葱儿”的“水”。所以虽然杨译本也选用了 “fresh” “young”来强调女儿的水嫩，但基本意象选错了词汇，没有让目标语读者体会出原文的美。

三、其它植物隐喻的翻译

偏那薛蟠本是浮萍心性，今日爱东，明日爱西。(第九回)

But Hsueh Pan was as fickle as water-weed which drifts east today, west tomorrow.(杨译本)

Now Xue Pan was very inconstant in his affections, always blowing east one day and west the next.(霍译本)

“浮萍”是水面浮生植物，无根，四处飘荡，文中指薛蟠个性易变，薄情负心。杨译本译为“as fickle as water-weed”，一方面点明喻体“浮萍”，一方面展现“浮萍”的特性：多变无常的(fickle)，是形神兼备的佳译。霍译本则仅仅用“inconstant”表现“浮萍心性”的特点，不如原文生动。

“你是知道的，咱们家所有的这些管家奶奶们，那一位是好缠的？错一点儿他们就笑话打趣，偏一点儿他们就指桑说槐的报怨。”(第十六回)

“And you know how difficult our old stewardesses are, laughing at the least mistake and ‘accusing the elm while pointing at the mulberry tree’ if one shows the least bias.” (杨译本)

“And you know what a difficult lot those old stewardesses are. The tiniest mistake and they are all laughing at you and making fun; the tiniest hint of favouritism and they are grumbling and complaining. You know their way of ‘cursing the oak-tree when they mean the ash’.”(霍译本)

“指桑骂槐”字面意义即指着桑树骂槐树，比喻表面上骂这个人，实际上是骂那个人。近义词有旁敲侧击、借题发挥。桑树和槐树是农业社会生活中常见的两个树种，用来指代言者所指的人或事，这和“指鸡骂狗”、“指东说西”是一样的。杨译本中，译者保留了“mulberry tree”(桑树)的意象，却用 “elm”(榆树)来替代“槐树”，可能这两种古老树种形态相似，经常相依相伴，槐树相对榆树种类多些，主要有国槐(chinese scholartree ；pagoda tree)和刺槐(locust tree)，不如用 “elm”简单统一。霍译本中，意象被彻底转换。“槐树”译成了“橡树”(oak-tree)，“桑树”译成了“白蜡树”(ash)，汉语里的两个传统树种被完全替换成西方常见的橡木和白蜡木，这是典型的归化翻译，以目标语读者的需求为出发点。笔者认为，不论是“指桑骂榆”，还是“指橡骂腊”，都不能准确地反映原文，也不能让目标语读者领略异域风情。由于国槐是中国土生土长的树种，而刺槐的另一个名字叫做“洋槐”，是从外国引进来的。在国槐的两个常用译名中，chinese scholartree 更能暗示它的产地，且有种肃穆庄重之感，更符合国槐主干挺直、木质优良的特点，试将“指桑骂槐”译成“cursing the chinese scholartree while pointing at the mulberry tree”。

“务将张华治死，方剪草除根，保住自己的名誉。”(第六十九回)

In this way the root of the trouble would be removed and her reputation assured. (杨译本)

Only by such root-and-branch methods, she felt, could her fears be allayed and the threat to her reputation be removed.(霍译本)

“剪草除根”又称斩草除根，原指除草时要连根除掉，使草不能生长。比喻除去祸根，以免后患。从字面意义可直译为“cut the weeds and dig up the roots”，但此句原文短促有力，展示了凤姐心狠手辣，所以译文不易解释过多，否则拖沓累赘。杨译本用了“In this way the root of the trouble would be removed”，既有了“除根”的寓意，又可行文简练，且读者轻松易懂。霍译本用了“root-and-branch”这一常用的英语俗语，表示“彻底的，完全的”，和“剪草除根”的彻底性不谋而合，且保留了原文和植物相关的“根”与“枝干”的意象，是难得的佳译。

四、结语

在概念隐喻视角下，植物作为源域向人类和其它目标域投射认知和文化的影响，植物隐喻也是人类基本的认知现象，是储存、传承、发展文化的载体。《红楼梦》中的大量植物隐喻不仅刻画了人物的个性，映衬着她们的命运，还丰富了语言的表达，饱含民俗文化。通过对两大经典英译本的对比分析，我们可以深刻体会植物隐喻在两种文化背景下的冲突和融合，对于深入解读这本旷世著作，搭建文化交流桥梁大有裨益。

[1]Yang, Hsien-yi & Gladys, Yang. trans.ADreamofRedMansions[Z].Beijing: Foreign Languages Press, 1978.

[2]Hawkes, David & John Minford. trans.TheStoryoftheStone[Z].London: Penguin Books Ltd., 1973.

[3]Allerton,D.J.,N.Nesselhauf&P.Skandera.(eds.)PhraseologicalUnits:BasicConceptsandTheirApplication[M].Basel:Schwabe,2004.

[4]莫嘉琳.死隐喻再定义及术语辨析[J].中国外语, 2013(3)：37-43.

[5]李希凡, 冯其庸.红楼梦大辞典[M]. 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 2010.

[6]曹雪芹, 高鹗.红楼梦[M].长沙：岳麓书社，1987.

(责任编辑 文双全)

On Plant Metaphor Translation inADreamofRedMansions

ZHANG Y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AHUT, Ma'anshan 243002, Anhui, China)

As a metaphor of thinking, conceptual metaphor is based on the cognitive experience of ethnic culture. Therefore, metaphor translation will be influenced by social culture, ethnic lifestyle, literary tradition and so on in the source domain and target domain. A large number of plant metaphors inADreamofRedMansionsnot only depict characters' personality, predict their destiny, but also enrich linguistic expressions and embody folk culture. The two classic English versions both have gain and loss in terms of conceptual metaphor translation.

ADreamofRedMansions; plant metaphor translation; translation

2014-07-08

安徽工业大学青年科研基金(QS201318)；安徽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重点项目(SK2014A188)

张 艳(1981-)，女，安徽马鞍山人，安徽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硕士

H315.9

A

1671-9247(2015)02-004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