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刻画：牵住记叙文写作的“牛鼻子

周惠芳

写出一篇优秀的记叙文着实不容易：选材要鲜活，立意要高远，结构要精巧，语言要适宜，细节要传神……巴尔扎克在《个人生活场景·后记》中说：“唯有细节将组成作品的价值。”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们细节刻画的重要；阿·托尔斯泰在《感觉·视点·结构》中也强调“我在生活中到处寻找细节，如果把我的作品比作编织好的生活的网，那么细节就是网中节点。”

一、细节刻画是对生活的瞬间定格，仔细观察不可或缺

没有细节的生命是粗糙的，没有细节的历史是苍白的，没有细节的生活是空虚的，没有细节的作文是很难打动人的。一篇作文，无论是以批判与赞扬、否定与肯定为基本态度的议论文，还是以描写与刻画、记叙与重现为主体方式的记叙文，都必须尽量用细节来说话。因此，我们要观察生活，慧眼独具的观察生活的细节：穿衣的过程有细节，吃饭的动作有细节；课桌文化的背景里有细节，教室场所的生活中有细节；一个瞬间的念头、一个凝固的姿势仍旧是细节；空中的一只飞鸟、地上的一片落叶还是细节……在细节中才能触摸到生命与生活是实实在在的，在细节中感受生命与生活的高贵与卑贼、平凡与普通；在细节中体会爱与温情、愤怒与焦灼，也在细节中展示自己的怜悯与慈悲、宽容与鄙视——听出小草钻出地面时的窃窃私语、冰碎之后小河的尽情欢歌、嫩绿原野的激情表白！在这里，怎么可能离开作者的仔细观察与传神描摹呢？

二、细节刻画是对主题的巧妙丰富，勾勒雕琢不可小觑

俄国美学家车尔尼雪夫斯基在《生活与美学》中这样说：“无论一个细节（场景、性格、动作）多么奥妙美丽，假如它不是为了最完善地表现作品的主题，它对作品的艺术性都是有害的。”所以，我要说，记叙文的细节都是对文章内涵的丰富，都是对主题思想的拓展与深化，我们在勾勒雕琢细节的时候，一定要处理好与文章内涵之间的关系问题。

其实，在细节为文章主题内涵服务方面，许多经典作品给了我们很好地启迪：孔乙己的脸色，他被丁举人打折了腿，用手“走”到酒店的时候：“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这“黑而且瘦”的脸色，加上用手爬着“走”，可想而知他是怎样在受尽了折磨之后死里逃生，苟延残喘活下来的。当掌柜取笑他时，孔乙己只是低声应答掌柜的讪笑，露出“恳求”的眼色，显现出他横遭摧残后那种畏缩、害怕、绝望无告的心境。——这里，作者为我们描绘了一个封建制度和封建文化牺牲者的血淋淋的悲惨画面。至此，孔乙己的悲剧形象也就大体完成了。《变色龙》四次脱穿军大衣这一细节描写——将奥楚蔑洛夫变色过程中专制蛮横、欺凌百姓，对上则趋炎附势、献媚讨好的丑态以及卑劣的心理活动刻画得淋漓尽致。《百合花》中的小战士抱被子时的窘态，使我们钦佩折服竟至潜然泪下——歌颂了年轻人朴素纯洁的情愫……这些活灵活现的细节刻画丰富了作品的内涵。当然，这些都离不开作者的巧妙勾勒与雕琢。

三、细节刻画是对人物的私人定制，清纯逼真展示特色

譬如，写到父亲的形象，朱自清在《背影》的原稿里这样写：“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艰难地穿过铁道。”而在他的修改稿《背影》中就变成：“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经过修改，加入了细节描写，传神地刻画出父亲独特的形象，给人以逼真形象之感，成功传达出人物的内心世界，让人物血肉丰满，进而让人感受栩栩如生……朱自清的父亲形象独特、逼真鲜活、有血有肉，做到了“私人定制”，展示特色。

生活中的细节一般指人物细小的动作、简短的话语、细微的表情等，要想描摹它，需要煞费苦心的。只有善于抓住描写对象突出而又代表性的特征并善于通过各种描写传达人物的感情，才能摹写出惟妙惟肖、丰富多样、浓墨重彩的感人场面——《祝福》里为祥林嫂“画眼睛”的细节，就是运用独特、个性化的语言展示主人公精神的创伤和苦痛的；《故乡》里的老年闰土：“头上是一顶破毡帽，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缩着”，“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却又粗又笨而且开裂，像是松树皮了。”这段细节描写，具体从身材、面容、眼睛、衣着、手五个方面进行，运用对比的手法，语言鲜活、惟妙惟肖地刻画出中年闰土受尽生活折磨，衰老、迟钝的形象……我们说，细节一旦被作者捕捉到手，巧妙成句，突出人物的逼真、鲜活、灵动，就能使整篇文章大放异彩，产生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四、细节刻画是对语言的有效考量，鲜活独特凸显功底

常言道“故事好编，细节难找”，这话颇有道理。一部作品犹如一株参天大树，情节是大树的枝干，细节便是大树最有特色的绿叶。成功的细节刻画，可以使情节丰富、生动、充实，可以凸现人物的个性特征，还可以营造出特定的环境氛围。在一部作品中，只有用闪亮的细节来充实它的内容，才能使作品这株大树根深叶茂、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在细节刻画的过程中，一定要注意语言的筛选、提炼与润色，用鲜活雅致的语言描摹细节，这是对写作人的语言功底的考量。

“一点一滴些须事，动人心处味最长”。既然记叙文的细节具有“推微知著”和“搜间传神”的独特效果，既然细节能够在写人、记事、状物、摹景中发挥不可估量的功效，我们就一定要有意识地强化细节刻画，运用多种方法训练细节刻画的技能，真正把客观对象摹写得有声、有色、有味、有形，使读者时时有如历其事、如临其境、如睹其人、如闻其声、如嗅其味、如见其色的感觉。同时“一粒沙里见世界，半瓣花上说人情”——平淡的生活里看到不平凡的美妙温馨，看到快乐的甜美幸福，看到心理郁闷时的无助绝望……因此，真正牵住细节刻画这个记叙文写作的“牛鼻子”，我们的记叙文教学就能有栩栩如生、历历在目之效，我们写作的园地能出现一道色彩斑斓、风光旖旎的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