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动机性推理”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影响和启示
2015-04-29刘亚琼
刘亚琼
[摘 要] 当公民面对新的政治信息时,以准确性为目标的人,会进行理性分析;而以维护一方观点为目标的人,会采取动机性推理。对信息传播者和信息的原有情感,会触发动机性推理的三种认知机制:先入为主、肯定性偏见和否定性偏见。它对于政治观点的稳定性和准确性具有双重影响。政党在进行思想政治教育的时候,不仅需要完善理论教育,加强事实论证,还需要加强政党认同,注重宣传氛围和情感转移。
[关键词] 动机性推理; 理性推理; 偏见; 启示
[中图分类号] D6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3-8616(2015)03-0100-05
了解公众的思维习惯是加强思想政治教育有效性的前提。公民面对有争议的政治话题时,可能产生两种推理方式:一是以求真务实为目的,运用理性推理来分析信息;二是以强化自己原本的观点为目的,采取动机性推理,寻求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一、“动机性推理”的理论概述
当前,很多政府宣传部门和高校在对青年进行思想教育时经常发生这样的现象:一些青年不再关注新闻联播、不看官方媒体,喜欢在微博和微信上追捧“公知”,对国外媒体的兴趣越来越浓厚;对党团教育和政治理论有排斥心理,从来没有看过马克思、恩格斯的原著,但一提到马克思主义就判定其为“已经过时的老一套”,一概拒绝;批判政府和嘲讽社会现状的言论能够聚集大量欢呼,而支持政府的言论则遭受强烈的怀疑,被质疑动机不良或数据不真实。总而言之,就是当人们面对彼此矛盾的众多信息时,对于信息来源有所偏好,喜欢相信特定媒介上的信息;在对观点进行理性分析之前,对于一方观点有笼统怀疑和一概拒斥的心理;对于与自己原本观点一致的信息则较少怀疑,总觉得论述更为有力。
要解释这些现象,可以引入“动机性推理”的理论。1990年,社会心理学家兹瓦·昆达(Ziva Kunda)提出了竞争性的动机:准确性目标和方向性目标。以准确性为目标的人,对于问题的结果、观点的对错抱有开放的心态,更可能采取理性推理。而对于问题的结果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以维护某种观点为目标的人,其推理过程有明确的方向性,为某一方观点寻找支撑,这个推理过程就叫作“动机性推理”。2006年,政治学者米尔顿·洛奇(Milton Lodge)和查尔斯·泰伯(Charles Taber)提出了政治推理的两种动机:准确性目标和政党性目标。他们认为,在面对不一致的信息时,如果人们需要向其他人详细论述两方面的观点,独立做出理性选择的时候,会更加仔细地阅读和思考双方观点,以求得到比较准确的评价。但是,当人们希望与自己认同的政党或者原有政治态度保持一致时,倾向于采取政党性目标。相关知识丰富、原有观点成熟、对此问题很关心的人,尤其可能运用动机性推理,在阅读信息时为自己的原有观点寻求论据和支撑。[ 1 ]
学者们认为,动机性推理有三种认知机制。第一,先入为主作用,即如果人们对某话题已经有强烈的观点,他们在接触该话题的双面信息时,常常会认为可以支撑自己观点的论证更有力,而相反的论证比较薄弱。第二,否定性偏见,即人们对与自己不一致的观点怀疑度更高,会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对反面观点进行批驳,希望找到其不准确的证据。而对于与自己观点相似的论证,则不具有同等的怀疑。虽然,当代社会提倡批判性精神,但是人们的批判性思维往往是有偏好的,批判别人比批判自己更加容易。第三,肯定性偏见,即如果可以自己选择所接触信息的话,人们往往更倾向于多接触与自己观点一致的信息,而不是相反的信息。类似的理论有选择性曝光,即人们会比较偏好倾向于自己政党的媒体,接触与自己原本观念相似的人群和资料,减少或者避免接触与自己观念相悖的人或者信息。因为,多数人追求心理和谐,当暴露在大量不一致的观点之下时,人们往往会感到紧张和压力。基于趋利避害的心理作用,人们会更愿意接触志同道合者。在这三种认知机制的作用下,不同观点的人们即便面对正反两面均衡的信息,也不会综合正反观点走向融合,而是会在原来的方向上更加极化。观点极化使得对立观点的人们越来越难以被对方说服,难以达成共识。
泰伯和洛奇设计了两个实验来验证假设。第一个实验招募了126名大学生(59位男性,70個白人,64个民主党人,34个共和党人),第二个实验招募136名大学生(68位男性,64个白人,61个民主党人,21个共和党人),测试其在观看了正反两方的论述后,对平权法案(涉及种族机会平等)和枪支管控的态度变化。两次实验内容一致,只是评价平权法案和枪支管控的顺序不同。工作人员让被测者填写一些基本问题,其中有17项用于测试政治知识,例如“国会要推翻总统的否决票,需要多少比例的国会成员支持”等。工作人员将被测者的政治熟悉度得分从高到低平均分成熟悉、中等和不熟悉。另外,工作人员测试被测者们关于枪支管控和平权法案的原本态度。有4个题目用以测定他们态度的强烈程度(0到100分),有6个题目用来测定立场(1到9分来表示同意与不同意),工作人员根据立场和强度,将被测者分为强烈支持、较弱支持、较弱反对、强烈反对四个类型。实验第一阶段,工作人员给被试者们16条关于枪支管控的论述,被试者可以点击查看其中8条,时间不限,但是不能重复点击,电脑会记录点击的条目及查看各条所用的时间。因为标注了来源,被测者不用点开就可以猜测出观点的倾向性。工作人员告知被测者要平均地了解各方观点,以便之后向其他学生们解释。接下来,对枪支管控的态度进行第二次测试。在实验第二阶段,工作人员给被测者8条关于平权法案的信息,其中4条支持,4条反对,让被测者判断其论证的优劣并进行评论。接下来,第二次测试其对于平权法案的态度。
结果显示,在实验的第一阶段,各个群体的被测者均更多地点击查看与自己观点一致的信息。而且,政治知识丰富的人更加偏好其认同的信息来源。这支持了肯定性偏见(选择性曝光)的假设,即人们更喜欢接触与自己观点一致的信息。其次,根据电脑的时间记录,在查看论述时,政治知识丰富并且观点强烈的人,会花费最多的时间阅读与自己对立的观点。但是,此类人对于对立观点的评价较低,并且在后面的评论环节,会进行大量的反驳。可见,他们花费较多的时间是在寻找论述中的漏洞,思考反驳的方法。这一结果支持了否定性偏见的假设,即人们对于与自己观点不一致的信息抱有较多的怀疑。而政治知识较少并且原有态度较弱的人,因为缺乏反驳的相关知识和能力,不会在对立观点上花费更多时间。在实验的第二阶段,态度强烈或政治知识丰富的人,多数认为与自己看法一致的观点论述更为有力,相反的观点论述薄弱,而态度较弱或政治熟悉程度低的人没有出现这一现象。可见,政治知识越丰富,原有态度越强烈的人,越可能支持与自己观点一致的论述,实验结果支持了先入为主的假设。[ 2 ]在此基础上,政治知识丰富和原有态度强烈的人,在观看了两方面观点后,观点不但没有变得温和,反而更加两极化了。
然而,对于泰伯和洛奇的实验,詹姆斯·达克曼(James Druckman)提出了四点质疑。第一,工作人员让被测者平均了解两方面观点的指导很可能是无效的,达克曼认为仅仅说“不要有偏见”是不够的,需要提出“考虑对方的观点”;第二,样本偏向民主党,被测者们可能会认为参与讨论的对象是观点相似的,因此不倾向改变自己的观点;第三,讨论的话题具有很强的政治性,属于党派对立的、被大众熟知的话题,被测者有较强的固有观点的可能性较高;第四,两次观点测试的间隔时间太短,被测者可能处于诚信问题而选择一样的回答。[ 3] 因此,实验的样本应该平均政党倾向,避开热门的争议话题,增加两次观点测试时间间隔,可能更有利于得出科学的结论。
对于动机性推理的成因,学者们尚未达成统一。昆达在2005年提出了“热点自动回顾论”,强调情感对于触发推理性动机起到了催化剂作用。他认为,当人们接触到自己曾经关注过的政治信息时,对于事件和提出者的情感反应会很快自动产生,影响人们对新信息的评价。政治推理的传统模式是:人们遇到新信息时,会回忆过去的相关信息,协助对新的信息进行评价,此认知过程是有意识的。但是,政治情感可能在潜意识和意识两个层面产生。潜意识是自动的,速度快、不费力,自己无法察觉且难以控制;而意识层面的反应相对较慢,需要自己开动脑筋,是自己全程察觉的思维过程。[ 4 ] 因此,面对政治信息,潜意识中的感情联系,在人们有意识地进行政治评价之前就发生了。例如,在听老师讲说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观点时,学生在理性分析其观点之前,可能会对马克思和资本主义产生情感反应,即认为马克思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觉得资本主义是好是坏。
更加有趣的是,思维的偏见不仅仅出现于处理当前的信息时,还存在于回忆过程中。对于特定的政治议题,人们在头脑中储存了大量相关和不相关的事件和细节。政治学者约翰·扎勒(John Zaller)和斯坦利·费尔德曼(Stanley Feldman)在1992年提出了“记忆抽样模型”,认为当人们需要对某问题进行判断的时候,会在长期记忆中进行信息检索,而自己的原有观点会影响回忆起来的信息,即产生选择性回忆。[ 5 ]
二、“动机性推理”对于思想政治教育的影响
在社会价值多元化、传播媒介多样化的竞争中,正统的官方宣传常常并非处于强势地位。政府、学校、主流大众媒体对社会成员进行思想政治教育时,常常会受到某些国外媒体、有特殊利益的组织和非主流意见人士等的挑战。当社会成员面对相互矛盾的政治信息时,如果其对于信息来源有强烈的偏好,或者有强烈的固有观点,则有可能触发动机性推理。动机性推理对于思想政治教育的作用需要辩证分析。它既可以增加政治观点的稳定性,使得正确的观点更坚定,也可能使得错误的观点更顽固。它让人们偏好特定的信息来源,好的来源使人们的政治观念更准确,不好的来源则会误导民众。
(一)增加政治观点的稳定性
动机性推理倾向于维护人们已经建立的观念,或者对特定来源(如政党)的观点有所偏好,它能增加政治观点的稳定性,对于公民、政党和国家都有双重作用。
对于公民而言,稳定持久的政治观念是一个人政治成熟的表现。如果内心完全没有自己的核心价值和信念体系,随着外部信息左右摇摆的话,很容易被操纵和欺骗。但是,强烈的动机性推理也可能使人固执己见,不愿意接受新政见。
对于政党而言,每个政党都希望能建立坚实的群众基础。希望支持者在意识形态和政策偏好上与政党保持一致,对负面言论有一定的抵抗能力。在网络上,对执政党和政府官员的负面攻击层出不穷,其中不乏大量虚假信息和恶意揣测,例如海外法轮功分子宣传中国共产党用残酷的手段迫害法轮功成员,外媒捏造中国领导人的绯闻,宣传神舟飞船发射是虚假新闻等等。如果中国民众轻信恶意攻击,则很容易被居心叵测的势力利用,造成社会的不安定。动机性推理可以为本党支持者打入一剂预防针,对于他人的攻击持有怀疑和批判的态度。但是,对于认为政党竞争、三权分立才是最优制度的人,对于相信外媒虚假攻击报道的人,动机性推理会加深他们的自我确信。
对于国家而言,国家希望下一代可以继承社会主流的价值观念,认同基本的政治制度和政治理念。家庭和学校作为政治社会化的重要场所,对公民进行着主流价值观教育。青年人的价值观念逐渐成熟,此时形成的政治观念会对其一生产生影响。但是,在国际意识形态竞争激烈的今天,一种声音难以影响所有的民众,很多青年被西方价值观同化,以西方的话语体系和价值标准来评价国内的种种现象。另外,近年来恐怖主义在中国呈现多发的态势,受到精神禁锢的恐怖分子和邪教组织成员,其价值观念一旦稳定下来,运用动机性推理处理新的信息,就可能变得顽冥不灵,难以改造。
(二)对政治观点准确性的影响需要具体分析
当人们面对与自己原有观点不一致的信息时,这些信息能否使人们做出更好的判断呢?人类学学者乔治·马库斯(George Marcus)在1993年提出了情感智力理论(affective intelligence theory),认为人们在接触与原有观点不一致的新刺激时,会把这种新刺激当作潜在的威胁,产生焦虑等负面情感。这种负面情感会促使人们寻找更多的关于该刺激及其所在环境的信息,信息的增加会帮助人们做出更准确的判断。[ 6 ]而昆达和查尔斯·泰伯(Charles Taber)等研究动机性推理的学者认为,矛盾信息并不一定会促使人们搜寻更加广泛的信息,增加人们评价的准确性。因为,动机性推理的认知机制可能使人们更加确定自己原本的观点。
动机性推理对政治观点准确性的影响需要辩证看待。动机性推理会使人在纷繁复杂的信息中倾向于某一观点或者来源,其结论的准确性与其原有观点正确性和来源的可靠性相关。由于人们的知识结构和兴趣精力是有限的,有时听从政党精英或者专业人士的分析,比自己搜集资料得出的结论还要准确。如果原有觀点是正确的,动机性推理能增加政治信念的稳定性,减少外界的干扰和蒙蔽,具有积极的意义。
但是,动机性推理也可能导致偏见,影响人们结论的正确性。2007年,艾琳·布拉曼(Eileen Braman)和托马斯·纳尔逊(Thomas Nelson)的研究证明,当人们在进行法律案例分析时,在分析先例和本案的相关度上存在着动机性推理。认为先例结果与自己对本案的倾向相似的人,认为先例与本案的相关度高;而认为先例结果与自己倾向相反的人,认为先例与本案不太相关。他们的研究对象包括了本科生和法律专业的研究生,有趣的是,教育程度和专业知识的增加并不能避免信息处理过程中的偏见。[ 7 ] 可见,动机性推理可能使人落入偏见和不理性的陷阱,认为自己是在坚持真理的人,却可能与真理越来越远,需要人们在思维过程中保持一定的警惕性。
三、“动机性推理”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启示
动机性推理对于政治观点的稳定性和准确性都具有辩证的作用。因此,政党、学校和主流媒体等在进行思想政治教育时可以借鉴。不仅要加强理论教育与事实论证,还要加强民众的政党认同,注重宣传的环境氛围和情感转移的作用。
(一)完善理論教育,加强事实论证
理论教育对于政治观点的稳定性有重要作用。面对冲突的政治信息,相关知识丰富、原有观点成熟的人,尤其可能运用动机性推理,其政治观点相对稳定。[1 ] 在西方国家,很多中国留学生因为好奇、希望获得帮助等原因,参加过教堂的活动。有的每天忙于做实验的理工科学生、医学院学生加入教会的时间特别快。经过几次传教活动,就感觉找到了信仰,填补了内心的空虚,决定加入基督教了。而一些学习过宗教和政治理论相关课程的文科生,对耶稣故事的真实性相对怀疑,对于传教者想改变自己的无神论世界观有排斥的心理。可见,信仰的真空地带很容易被其他理论占领,而已经建立起来的成熟世界观难以轻易地被推翻。
那么,要改变别人已经建立的观念是否不可能呢?在这方面,事实论证可以起到作用。2010年,政治学者大卫·瑞德罗科斯(David Redlawsk)等人提出了“情感交界点”概念。他们认为,动机性推理和准确性推理不是完全排斥的,随着不一致信息的大量增加,动机性推理可能会转换到准确性推理。推理方式的转变要经历四个阶段,以对选举候选人的评价为例。第一阶段,人们根据早期的信息,对候选人建立了正面评价。第二阶段,少量的负面信息出现,人们可能会怀疑负面信息的准确性,回忆或者搜集一系列的相关信息,证明该负面信息是不准确或者不重要的。同时,可能会回忆起第一阶段自己支持该候选人的理由,在不断加深和确认中,对于候选人的感觉更加正面了。第三阶段,确凿的负面信息不断增加,选民难以轻易回避,对自己支持该候选人的正确性越来越不确定,认知失调逐渐增加,产生情绪上的不安或者焦虑,这使得选民更加谨慎地对待新的负面信息。第四阶段,选民经过情感交界点,思维过程逐渐转为准确性推理,如果感觉负面信息是真实的,其对候选人的评价会下滑。[ 8 ]可见,大量的事实论证有助于人们改变原有的观念。
(二)动之以情,加强政党认同
要提高政党对于民众的宣传能力,加强信息本身的思维逻辑和实例佐证固然重要,但是信息传播者与接收者之间的关系也需要重视。正如一个销售员难以把好商品卖给怀疑自己信誉的顾客,一个民意支持度低的政党要推行其政见也会困难重重。政党认同高的人倾向于从本党获得政治信息,更容易接受本党的意识形态,支持本党的政策政见,对外界攻击采取怀疑的态度,对政党的支持相对稳定与持久。此时,改善政党与民众的关系,增加民众对政党的认同感,对于推动政策会有积极的作用。
台湾反服贸学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很多大陆民众不能理解,对台让利的服贸协议为何会招致反对?其实,大多数台湾民众对服贸内容的了解程度低,对服贸的态度与政党认同具有很大的关联。根据台湾TVBS民调中心的调查,在学运之初,近七成(69%)民众不清楚两岸服贸贸易协议的内容。但是,有近五成(48%)民众不支持服贸,支持服贸的民众仅为两成(21%)。[ 9 ] 可见,大多数台湾民众对于服贸的态度不是来源于理性分析,而是从边缘路径建立的评价。而政党倾向不同的民众对服贸的看法呈现两极化。国民党人对服贸的态度是73%支持,9%不支持。民进党人对服贸的态度则完全相反:9%支持,79%不支持。[ 10] 可见,政党成为了给民众提供简化信息的桥梁,而政党倾向会影响民众对信息来源的选择。反服贸派一度占据舆论上风,固然与其扭曲协议内容,煽动民众恐惧情绪有关。但是,国民党内部马英九与王金平之间的分裂,马政府的民意支持率低,造成很多青年国民党认同下降,也是国民党声音难以传播的重要原因。
(三) 注重宣传氛围和情感转移
有的时候,传播者发现摆事实、讲道理,还是难以说服别人。这是因为,信息接收者为了拒绝别人的影响,减少认知失调带来的压力,启动了自我防卫机制。自我防卫的表现有:第一,笼统拒绝。遇到与自己的态度不一致的观念时,不是理性地进行分析,而是笼统地否认对方的所有观点。比如说“我们的立场反正不一样,你只知道站在你自己的立场上考虑”。第二,贬损来源。不是评价信息本身,而是用怀疑信息来源的真实可靠性来削弱对方的观点。比如,怀疑调查数据的真实性,怀疑媒体报道的真实性等。有研究表明,在积极的情绪中,人的自我防卫机制会下降。因此,在宣传时创造轻松愉快的环境,对于改善说服效果,增加对立信息的影响力具有积极作用。
除了传播者和传播内容会影响宣传效果,对其他相关事物的情感也能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人们的评价,这叫做“情感转移理论”或“情感传染理论”。[ 4 ]美国政治人物演讲时,背景中飘扬的国旗能够触发一些观众的爱国主义情绪;与听众类似的人群满面笑容地站在身后,让听众感觉自己正在被关心,演讲者会代表本群体的利益;明媚的阳光和雄壮的音乐,能够让人心情舒畅、信心坚定。从理性的角度上来说,国旗、阳光、音乐和身后站着的人群与要传达的政治信息好坏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它们可能会在潜意识层面触发人们的情感,并把这种情感转移到对政治信息的态度上去。在一些政治活动中,人们会莫名感动,没有细细琢磨却感觉别人说得太有道理了,很可能是环境渲染起到的作用。这种隐性影响在潜意识层面最为有效,如果人们意识到了自己的思维过程,则会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政治信息本身上,背景因素的效果会大大减弱。
[参考文献]
[1]April A. Strickland, Charles S. Taber, Milton Lodge. Motivated reasoning and public opinion[J]. Journal of health politics, policy and law. Vol.36. 2011,(6).
[2]Charles S. Taber, Milton Lodge. Motivated skepticism in the evaluation of political beliefs[J]. American Journal of Political Science. Vol. 50. 2006,(3).
[3]James N. Druckman. The politics of motivation[J]. Critical Review,2012,(2).
[4]Charles S. Taber, Milton Lodge. The scope and generality of automatic affective biases in political thinking: reply to the symposium[J]. Critical Review,2012,24(2).
[5]John Zaller, Stanley Feldman. A simple theory of survey response: answering questions versus revealing preference[J]. American journal of political science,1992,3(3).
[6]David P. Redlawsk, Andrew J.W. Civettini, Karen M. Emmerson, The affective tipping point: Do motivated reasoners ever “get it”? [J]. Political psychology, vol.31,2010,(4).
[7]Eileen Braman, Thomas Nelson. Mechanism of motivated reasoning? Analogical perception in discrimination disputes[J]. American journal of political science,2007,51(4).
[8]David P. Redlawsk, Andrew J.W. Civettini, Karen M. Emmerson, The affective tipping point: Do motivated reasoners ever“get it”? [J]. Political psychology, vol.31,2010,(4).
[9]臺湾TVBS民调中心.两岸服务贸易协定及学生占领立院事件民调[EB/OL]. [2014-03-21].http://home.tvbs.com.tw/static/FILE_DB/PCH/201403/20140321224523298.pdf.
[10]台湾TVBS民调中心.“反反服贸”前进立法院,反服贸学运民调[EB/OL]. [2014-04-07]. http://home.tvbs.com.tw/static/FILE_DB/PCH/201404/20140407101158857.pdf.
[责任编辑:陈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