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卫视总裁韩国辉:我对旅行的“偏见”
2016-10-27刘芳
刘芳
从旅行的书籍谈到关于旅行的公众号,再到结合最时髦VR和直播的旅行节目,韩国辉的生活似乎都是围绕着旅行,以及在这其中沉淀的对行业、对生活的“偏见”
《红楼梦》中的“香菱学诗”一段,香菱在评价王维的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时曾说,“直”字似无理,“圆”字似太俗,但合上书一想,倒像是见了这景的。精妙的文字会让人看到背后的画面,聆听到作者内心的声音。
“我其实挺喜欢看名人的书的,尤其比较熟悉的人写的书,看那本书的文字的时候,就像看他们在跟你说话,因为他们的个人风格都非常明显。”旅游卫视总裁韩国辉在接受采访时谈到,自己在看白岩松的书时能想到他讲话的语气;在看到柴静的书时,脑子里就有画面。对他而言,读名人的书,就好比是这些人在用文字和自己聊天。
“不过我的书不会这样。”《别生气,我又不是在说你》是韩国辉刚刚写的一本关于旅行的书。谈到他自己的书,他笑称这本书的文字并不会让人联想到他聊天时的样子,没有几个读者认识他,知道他的表达方式。还有就是他在书里体现了比较“不为人知”的一面,很多认识多年的朋友都会说,“原来你还有这一面”,所以希望读者可以单纯用他的文字,感受到他在旅行中的“偏见”。
旅行中的偏见
“巴黎人,你们了解自己吗”“纽约在生病”“蒙马特遇到798”等都是韩国辉书中的文章标题。这本书不同于《背包十年》那般,书写个人旅行途中的观察到的曼妙风景;也不像余秋雨的《文化苦旅》,以大文化的视角阐释一个斑驳古迹背后沉淀的历史。它表达的是作者旅行后的思考,呈现给读者的是提炼出来的观点,用韩国辉的话说,是一种“偏见”。
他认为,每个人的观点都可以称之为“偏见”,因为都是一家之言,是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当认同这种“偏见”的人越来越多时,便成了大家所普遍接纳的观点。比如,人们称北京为“帝都”、上海为“魔都”,开始大家会觉得这是一种偏见,但当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这样称呼时,“帝都”和“魔都”便成为了北京和上海的标签。而他的这本书就是充满了他对游历过的各个城市的“偏见”,既不是游记,更不是旅行指南类的工具书。
他谈到,这本书就是想传达给读者旅行的一种态度和对世界的一种认知。“旅行书,在我看来,在早期,工具书的功能比较大,比如说写一些到哪了呀,然后应该去哪看呀。现在到了一定程度上,进入另一个阶段了,得去影响人。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个不同的城市,或者说,对一个城市不同的看法,我只是想把我的看法说一说而已。”
谈及旅行中的“偏见”,韩国辉认为,对一个城市的认知,或者对一个景点的认知,很多时候跟当时的情境有关。“比如我去新疆,克拉玛依的魔鬼城,太阳光下面非常美,都是金灿灿的。因为那个地儿很少会下雨,所以它就全是形成风化的感觉,特别好看。但是,偏偏,百年不遇,下雨让我赶上了,那个魔鬼城就是一个个泥墩子,那时候就觉得魔鬼城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所以,你说是魔鬼城不美,还是我看的魔鬼城不美?那肯定是我看的不美。”
“然后,也跟心情相关,”他补充道,“你说你刚刚跟家里人吵完架,你看见什么都不顺眼,完了可能就因为不顺眼,就把这事放大了,啊,我太不喜欢巴黎呢,巴黎人太各色,但是你可能遇到就是那几个巴黎人挺各色的。或者说就是你那天心情不佳,不是巴黎人各色,是你自己各色。”
旅游卫视总裁韩国辉。
他还谈到,周围有很多朋友因为旅行改变了人生。有一个朋友到日本去了,回来就搞了个宠物的APP,因为他觉得日本人对狗特别好,中国马上也会有这样一个市场;还有一个朋友叫梁冬,跑到印度菩提迦叶,然后回来从百度辞职,搞中医去了。“很多这样的人,他们就在旅行过程中间,找到了一个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旅型社”——一个不做10W+的有“型”公号
沉浸在传统旅游电视媒体十数载的韩国辉,其旅行中形成的“偏见”也影响了他对新媒体的理解。在这样一个新媒体风起云涌的时代,韩国辉也尝试了不一样的旅游类公号——“旅型社”。
为什么叫“旅型社”呢,韩国辉解释说,“旅行就要赏心悦目,要不然做它干吗呀,这是第一。第二个就是去记录:有一些人是这样旅行的。”
他也并不认为这个公众号一定要做10W+的文章,反而更推崇会员制,比如有十万个人订阅,一个月五块钱,从而打造一个会员俱乐部、大众开放的概念。“你有十万个用户,每个月给你五十万嘛,一年就好几百万,挺好了,你就让这些人高兴就行了,这些人喜欢看啥就写啥呗。完了再组织组织大家,去旅一趟游,还能再挣点旅游费。你干吗一定要10W+呢?10W+就是纯媒体,那就是谁的阅读量高,它的市场定价就高,就跟电视台,谁收视率高,谁定价高一样啊,没有意义。”韩国辉说道。
谈及新媒体的发展,韩国辉认为,要真正从内容和角度两个方面抓。因为,水平是有高低的,但是角度不一定。他举例说道,“相同的都是画画,我可能永远画不过那个人,但是我要用香灰画画,我就是牛的,因为我创造了一个新的方法。”
在韩国辉看来,如果不注意角度和内容,所谓推广这些东西都是扯淡。他以电影市场为例谈到,从4月份开始,票房一直下滑。“现在,一部电影能过一亿,过两亿的,过三亿的都挺好了。以前,恨不得谁的电影都过十亿?一开始靠宣传和包装确实把票房忽悠热了,又赶上影院的屏幕数的大扩张,不管啥人都去看电影,好像啥人都能拍电影了。但任何行业都有其规律,现在不行了,不好的内容观众也开始不买账,一开始你糊弄我,我认了,但我的审美也在提高啊。”
VR和直播:“特殊”平台需要“特制”内容
奥运选手傅园慧在其直播首秀中,凭借率真和幽默,短短一小时吸引了1000万人观看。假如戴上VR头盔,又能看到什么样的特殊场景呢?对于VR和直播这种新的传播平台究竟需要怎样的“特制”内容,韩国辉也有着自己的看法。
他觉得VR,目前还都是噱头,没人实实在在地把它开发,虽然已经有一些人开始做了但是还不成熟。“我觉得VR的内容,本身创作上现在还非常缺少。因为我看过老外的VR,不是像我们这样。开演唱会,蔡依琳给大家唱,我可能坐最高看台,看得很清楚,好比望远镜的加强版,可是人家国外不是这样啊。人家都设计好的呀,就是蔡依琳在什么阶段要跟着这个摄像机互动,跟你招手,给你做个飞吻,然后什么时候转身,跳舞的时候屁股到那特意冲着那镜头扭一扭,人家都设计好的。”
“高速公路建成了得有车啊。”韩国辉表示,目前中国的VR还没形成生态,没有什么好内容,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所有人都在讲技术,就是软和硬要结合。苹果牛在哪呢?它看似是做了一个技术,然后搭了一个平台,但是,是无数人在上面提供内容。“像微信,它有各种公共账号,还有人卖东西,真的是由软和硬两部分组成的。如果它只靠微信通话功能,如果只是有这样一个智能手机,有什么意义呢?它不会像现在这么深刻影响我们的生活。”
不仅VR需要特制内容,直播也是。
韩国辉说,同样的节目,如果在电视上播,在视频网站上播,完了在直播上也播,因为每个平台的诉求都不一样,最后出来的东西就是一个四不像。他理解应将“直播节目化”。除了特制内容,直播平台的第二个趋势,韩国辉认为是“订阅”,即一种固定消费。“我愿意每个月花这些钱,每天听这些人给我讲。比如,一到机场去,一帮人围着看,马云在上面讲,我认为,就是类似于这种。有人讲《易经》,有人讲星座,以后一定是这样的一个趋势。”
从旅行的书籍谈到关于旅行的公众号,再到结合最时髦VR和直播的旅行节目,韩国辉的生活似乎都是围绕着旅行,以及在这其中沉淀的对行业、对生活的“偏见”或者说是迥异的见解。
他本人对于旅行的别样感悟,也可以从他书中的文字窥探一番——人们总爱把旅行和生活对立起来,以为生活是乏味和无聊的“在家”,而旅行才是特别且有趣的“出走”。海南的八年告诉我:这样的理解太过美化旅行,而淡化了生活。生活就像一次漫长的“出走”,而这段漫长的“出走”中的很多“生活的片段”方是真正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