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文学的人民性与人类性——第四届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品《天使在作战》评论

陈小平

（泉州市泉港区文体旅游新闻出版局，福建泉州，362801）

报告文学的人民性与人类性
——第四届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品《天使在作战》评论

陈小平

（泉州市泉港区文体旅游新闻出版局，福建泉州，362801）

报告文学不但要有人民性，更要有人类性。衡量一部报告文学作品是否“弘扬主旋律”，是否具有人民性，不在于题材和内容，而在于是否回应了人民期待。承载着人类共同的精神情感是人类性具体表现。报告文学的创作要站在世界发展的历史来观察，要站在人文关怀来思考，不断追求真善美的道德境界。民族特色中能蕴含世界性，现代艺术中也能蕴含世界性。人民性与人类性相互兼容是报告文学创作的新方向。

报告文学；人民性；人类性

报告文学《天使在作战》是第四届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品。作品以“天使”陈晓兰的经历为线索，揭露了医疗的腐败问题。医务人员是天使，而天使与魔鬼之间，就隔着一层纸。《天使在作战》站在社会危机的角度来观察，站在人文关怀的高度来思考，是一部人民性与人类性兼容的代表作。

一、回应人民期待是“人民性”的基本要求

什么是人民性？文艺作品的人民性是对人民大众的生活、思想、情感、愿望的反映。

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决定了报告文学的人民性。报告文学要站在时代潮头，用文学语言讲述中国故事，记录时代巨变，描绘万千气象，回应人民期待，抒发家国情怀，赞颂人间大爱，揭露社会真相，培植人民群众共同的精神家园。

其实，报告文学一直都在强调人民性，而人民为什么对报告文学不满意？原因是多方面的，最主要的是难以反映人民大众的生活、思想、情感、愿望。没有回应人民期待，人民当然对报告文学不满意。

白衣天使作战的对象是谁，与什么人或什么困难在作战？一般的作品，一看题目就知道内容是高大上，歌功颂德居多。《天使在作战》以强烈的责任感和危机感，描写了上海女医生陈晓兰为了揭露个别医院的医疗腐败、医德沦丧所作的努力与牺牲，揭露了医疗的腐败问题。

医疗是民生问题。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人民群众对医疗卫生保健条件的需求也日益提高。因此，医疗卫生问题也就成为人民群众聚焦的问题之一。《天使在作战》读来令人触目惊心，也令人震撼。天使蜕变为魔鬼，决不是个人问题，摧残的是人民群众的身心健康，损害的是社会大众的利益。

《天使在作战》因为回应了人民期待，所以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该作品在《北京文学·精彩阅读》发表后，《北京青年报》、《齐鲁晚报》等多家报纸连载。

坚持报告文学的人民性是时代的要求。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人民的素质在提高，人民的生活方式和欣赏的审美水平在提高。报告文学作家如果停留在原来的位置上，或者提高的步伐没有人民那么快的时候，人民对作品不满足是必然的。今天社会的要求越来越高，不光是内容，还有形式上，都要求报告文学更好地反映人民大众的生活、思想、情感、愿望。报告文学作品只有贴近生活“接地气”，才能对人民大众的生活、思想、情感、愿望进行真实的反映。

“弘扬主旋律”是鲁迅文学奖评选的指导思想。《天使在作战》无论是题目还是内容，都显得有悖于“主旋律”精神。令人振奋的是《天使在作战》是五部获奖作品中惟一全票当选的作品。

著名报告文学家何建明说，报告文学创作必须用自己理性的抹布，将掩盖在事件和人物身上的尘埃擦干净，然后再用自己带着炽热的情感甚至是泪水加汗水，将其高高地托起，让其闪耀光芒。优秀的报告文学作品，既弘扬主旋律，又回应人民期待，是隽永艺术魅力与现实社会进步的完美结合，往往成为激励人们奋斗的号角。

衡量一部报告文学作品是否“弘扬主旋律”，是否具有人民性，不在于题材和内容，而在于是否回应了人民期待。

二、承载人类共同的精神情感是人类性的具体表现

什么是人类性？文学的人类性是人类一种共同的精神情感。爱是人类共同的语言。真善美是人类共同的情感追求。这种情感是不分种族、民族、国度的局限，为人类社会共同的情感。人类共同的情感最能打动我们。

习近平在文艺座谈会上强调，追求真善美是文艺的永恒价值。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人动心，让人们的灵魂经受洗礼，让人们发现自然的美、生活的美、心灵的美。我们要通过文艺作品传递真善美。

“真”是报告文学的生命。报告文学在词典里的解释，涵盖通讯、特写、报告文学、传记文学、纪实文学，共同点是真实性。没有真实性就不能叫报告文学。虽然报告文学是从西欧传过来的，但现在西欧人叫非虚构文学。非虚构同样强调真实性。2014年11月9日至14日，纪实报告文学福建作家读书班在福州举办。来自福建、台湾的43位纪实报告文学作家齐聚一堂，共同参加读书活动。王树增、王炳根、南帆、王宏甲、李炳银、何建明、张胜友（以授课时间为序）等来自全国各地的著名报告文学作家、学者共同强调，报告文学的真实，是事实的真实，不同于通常人们理解并接受的“艺术真实”。

《天使在作战》直面当今，痛陈时弊，严正而尖锐揭露物欲的丑恶与罪行：“在20世纪末，几千年来的信赖动摇了，从没有过的疑惑出现了，病人将医生一分为二，一类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另一类是谋财害命的‘白衣魔鬼’。在‘白衣魔鬼’眼里，疾病就是他的钱口袋和来钱的道儿。”他们给病人滥开药、开贵药，收提成，收红包……而医院领导则是根据“创收”来衡量医生业绩的。“腐败是一张庞大的密实的网，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院长到医生护士……”

当此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之际，在这各顾自保、哪管他人的环境中，主人公陈晓兰为了国人的健康和生命安全，也是为着匡正与维护白衣天使的本质和声誉，挺身而出，舍身饲虎，与魔鬼作战，也正是在悬壶济世，慈航普度。

一部优秀的报告文学既要揭示“真”，又要表现善与美。这需要作家具备敏锐又深邃的眼力，饱含忠诚职守的良知和高超的艺术表达能力。情感的表达主要体现在思想的深刻与生动感人的细节描写。报告文学要有生动感人的细节，没有细节就没有文学性。在报告文学中，妥善处理情节与细节的关系，是作品成功的重要因素。作者除了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收集丰富资料外，还要在情节和细节方面下大工夫，通过情节和细节的魅力，提高人物的精神境界和思想品质，提高作品的思想震撼力和艺术感染力。

报告文学要找准情感炽烈而纯真的切入点，只有这样的报告文学才能让人读之真实，读之感动。但光写自我感情是不够的。这种情感要放到整个人类社会大背景下，如果放到自我情感的圈子里，就失去了人类性的意义。关注众生，普救众生，需要如佛的情怀，也需要明晰人类最终追求的目标。

马克思《资本论》问世，指出了人类最终追求的目标是：“消除私有制度，实行公平分配。”公平和正义是人类最终追求的目标。《天使在作战》这部作品所揭示的是不公平、不正义，追求的是社会的公平和正义。因此具有人类性的普遍意义。

报告文学不但要有人民性，更要有人类性。报告文学的创作要站在世界发展的历史来观察，要站在人文关怀来思考，不断追求真善美的道德境界。

（三）人民性与人类性兼容是报告文学创作的新方向

报告文学的人民性决定了价值取向于主旋律。主旋律是个有着极为丰富内涵的文化范畴，弘扬主旋律不是对创作题材和主题的限制，不等于只写红色历史、革命故事、英雄人物。主旋律代表着一种精神，反映着社会主流价值取向，呼应人民期待。有了这种精神、这种价值取向，并呼应人民期待，不论什么题材都可以体现主旋律，成为主旋律的鲜明乐章。

报告文学源自人民、服务人民，要“为民请命”，把人民作为创作的主角，多描写普通人的生活，多讲述老百姓的故事。在“人民性”的基础上寻找并表现人民群众在创造历史进程中的纯净瞬间。这是报告文学作家对社会、人生和责任的担当，也是报告文学“人类性”的具体表现。

当然，表现时代进步并非一定都是正面题材和正面反映的作品。当今社会有许多值得我们去反思、省悟和需要努力去纠正的东西，甚至有些必须去批判和揭露。报告文学是一种表现时代进步的责任和需要。报告文学的创作思想和创作视野，一定要有唯物主义历史观，对社会的认识和分析，包括对一些现象的认识和分析，尽可能地客观、全面、深刻和理性，尽可能地站在民族发展和时代进步的高度去认识问题、分析事物、看待现实，这样我们的作品就会更贴近真实的生活本质，更容易被时代所接受，也就更有了文学的价值。

和而不同，伟大的文学作品总是超越阶级，在人类共同的情感中找到对话和沟通的情感共鸣。当然，超越阶级并不是没有立场，而是站在人类未来发展的高度，观照不同阶级间的不同困惑和斗争。无视阶级属性，忽略不同阶级间的不同困惑和斗争，是报告文学的堕落。

报告文学将是21世纪的主流文学。面对未来，人民性与人类性兼容是报告文学创作的新方向。世界上每个国家、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文化。民族特色中能蕴含世界性，现代艺术中也能蕴含世界性，关键在于作家的理性思维对题材的开掘与升华。

报告文学人民性与人类性只有相互兼容，才能更好地呼应人民期待，与人民进行对话和沟通，达到情感共鸣；才能与世界人民找到求同存异、共谋发展的思想基础；才能更好地守望人类的精神家园，构筑人类的精神世界。

报告文学的人民性与人类性是辩证统一的，是相互兼容的。这是时代的要求，是人民群众不断追求真善美道德境界的需要，是新时期报告文学创作的必然趋势。

[1]李冰.关于报告文学的卮言散议[N].光明日报，2014-11-24.

[2]崔道怡.因为懂得，所以慈悲[N].文艺报，2007-10-26.

[责任编辑：姚青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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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7346（2015）02-0082-03

2015-03-30

陈小平，男，福建仙游人，泉州市泉港区文体旅游新闻出版局科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