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种方式降成本：风电整机制造商开启全包维护模式

文|Guy Auger

编译|赖雅文

在日渐成熟的欧洲风能市场，风电设备的长期维护是值得考虑的关键问题。越来越多的风电开发商与投资者开始关注整机制造商(OEM)维护服务协议中提供的安全保障问题。然而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这种趋势带来了哪些影响？我们又将如何应对？

众所周知，欧洲风电市场是垄断市场，只有少数风电企业掌握大权。就海上风电而言，2014 年，仅5 家风电整机制造商（OEM）的风电机组售出量就拥有100%市场占有率。当然，迄今为止，这也不构成太大问题。由于产能过剩和股市预期的潜在问题，市场竞争形成了良性的价格压力。实际上，尽管叶片加长技术的引入使得风电机组发电量整体上有了大幅提升，但过去5 年来，兆瓦级风电机组的价格却已经“稳步下降”。

然而，很多人没能意识到这一点：市场动态渐渐发生了根本性转变。目前，有六家公司形成了寡头垄断，欲采取联合行动。短短几年时间，这些风电整机制造商们纷纷转变自身业务模式，力图将回报率提到最高。简单地说，这些风电整机制造商们正在进入“全包维护模式”——设备便宜卖你，我靠维护服务挣钱。

2013 年，丹麦MAKE 咨询公司展开一项研究——分析风电整机制造商服务协议（MSA）的年限及主要风电开发商的维护策略，得出的结果引人关注。

研究发现：

（1）风电开发商与整机制造商签订维护服务协议的平均年限大幅增加。

（2）在欧洲，由风电整机制造商管理的维护服务合同占比持续上升。

从Greensolver 公司近期的合同洽谈分析中，可以系统地证实上述研究发现。其实，如今的服务协议年限已经远远超过MAKE 最初得到的平均数。

总而言之，风电整机制造商已经采纳了一种业务模式：为谋取高额利润，将风电机组变成“提供全包维护服务的复印机”；签订服务合同成了获取长期反复维护费用的手段。这有什么不对吗？

就其表面价值而言，这种做法有一些好处。这种业务模式鼓励整机制造商对自己的产品负责，承担采购备件、连续故障与长期设计缺陷带来的风险。许多银行在此方面的投资金额占其自身资本性支出的80%，它们认为这是一种理想的业务方案。银行从来不愿冒险，他们只喜欢与一方建立长期的合作，即使这意味着成本的递增。

那么问题在于，就像提供“全包维护服务”的Xerox 复印机一样，这样最终还是由用户、或投资人与资产所有者来买单。这些长期合同只会让整机制造商受益。任何一份MSA合同中，成本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加，然而并未确立明确的激励机制来提升维护性能。这些合同旨在达成最低服务水平协议，但并不包括鼓励改进设备的条款。

但是，为什么维护成本会不断增加呢？就像税收一样，大家都认为持续上升是不可避免的——因为毕竟成本总会上涨。然而，当更仔细地分析维护成本上升的原因时，我们并没有发现支撑这种观点的证据。事实上，维护成本总体下降值得期待。

维护费用的主要决定因素是人力成本、系统效率低下、故障率、大型组件故障率及备件库存成本。如果风电整机制造商们对其最新型风电机组进行设计改进，那么机组故障率（更确切地说是大型组件故障率）在总体上就会显著下降。越来越低的故障率转化成越来越低的备件要求，那么风电场运维费用便减少了。

同样地，随着风电装机容量大增，制造商提高设备效率与优化人力成本的能力大大提升——单个维护中心业务覆盖范围更广；设备运输途中浪费的时间更少；日常工作效率越来越高。这样一来，有朝一日任何造成维护成本上升的负担都会减少。然而，目前却仍有许多投资者用越来越昂贵的长期维护合同来约束自己。

野心勃勃的投资者追求的不止是个位数的回报。他们明白一旦项目投运，只有两个办法能提高收益：一是进行严格的资产管理以保持高可用性与优化生产，例如通过建立一个独立的资产管理公司。二是经过一段时间找到控制、降低运营成本的办法。最重要的还是维护成本——光是维护成本就占可操作资产开支的50%。

控制维护成本最简单的办法是每5 年左右重新谈判合同条款。这种方式使项目业主能够了解市场状况并考虑到逐渐扩大的市场容量。但如今的市场条件下，风电项目投资者目前所持有的股权基金数量远远超过现有项目的数量。这类投资者正在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抱着“低成本、低回报”心态的投资者。实际上，这些投资者们需要长期维护合同，因为他们离不开长期安全保障。然而，他们最终得到的也只能是低回报。

简言之，鼓励长期持续投资对整机制造商来说是个好消息。但这也预示着自营发电企业的苦日子要来了，因为他们创造的价值渐渐流入了整机制造商的手中。再者，可供选择的运维服务商必然受到负面影响。而且，如果该现状持续下去，很有可能未来5 年内，大多数这样的公司会关门歇业。甚至在未来7 年的时间内，必定会有寻求10%以上回报的股票基金从这个行业消失。这几乎将完全扼杀设备维护市场竞争。虽然目前整机制造商拥有高素质与专业性的服务团队，但是市场竞争才是降低成本、促进性能提升的重要驱动力。

那么应对这一趋势，开发商能做些什么呢？

首先，不要签订超过15 年的维护合同！保留选择的余地，定期重新谈判合同条款能够保证最具竞争力的价格。其次，不要向持续上涨的维护费用妥协！所有合同必须建立维护服务绩效指标，与维护服务提供商共同建立更有效、更公平的奖惩制度。最后，向独立运维服务商寻求建议。作为市场的竞争主体，他们创造的价值不可估量，并且他们也是这个行业的重要组成部分。

毕竟，所有风电项目并非如出一辙——各开发商与投资者的具体需求是截然不同的。不让风电机组变成“提供全包服务的复印机”至关重要。要保证风电产业长期健康发展，我们必须维护市场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