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恩格斯关于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理想
2015-04-16陈金清
□陈金清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资本主义私有制导致人与自然的对立,使两者的关系以异化的形式表现出来。要克服这种异化和对立,实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就必须推翻资本主义这种不合理的社会制度,建立崭新的合理的社会即生产资料归全体社会成员共同所有的共产主义社会。马克思指出:“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然、个性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①在这里,马克思指出了共产主义社会既真正解决了人与人的矛盾,又真正解决了人与自然的矛盾,真正做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是人与自然、人道主义和自然主义的高度统一。马克思恩格斯不仅勾勒了共产主义社会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理想,而且还从原则上阐述了实现这一理想应采取的主要措施,如人与自然应进行合理的物质变换,人口增长应与自然资源保持动态平衡,发展科学技术,实现生产过程的物质循环利用,实现可持续发展等等。
一、人与自然进行合理的物质变换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人与自然的相互作用表现为人与自然之间连续的、永恒的物质变换。这种物质变换通过劳动进行;合理的物质变换是保证人与自然平衡和统一的基础,而资本主义社会造成物质变换的断裂,导致生态危机和人与自然关系的对立;只有共产主义社会才能真正做到人与自然合理的物质变换,消除人与自然的对立,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处。
第一,马克思恩格斯关于物质变换概念的基本规定。按照马克思恩格斯的观点,人与自然的物质变换过程是指人通过自身有目的的活动,作用于自然、改变自然,使自然物变为能满足人类需要的物质形态,同时又使人与自然保持动态平衡、相互统一的过程。物质变换体现着人作为主体与自然作为客体的双向互动的关系,体现着自然的人化和人的自然化的统一关系。一方面,人们通过自己有意识的活动作用于自然对象,将自己的本质力量体现在自然物上,按照自己的内在尺度改变自然的物质形态,使之变成能满足人类各种需要的价值形式,使人的活动“在自然物中实现自己的目的”②。这是自然物变为人的价值物的过程,即自然的人化过程;另一方面,人们在改造自然的活动中也改造了人本身这一特殊自然。正如马克思所说,人们在进行生产活动时,“为了在对自身生活有用的形式上占有自然物质,人就使他身上的自然力——臂和腿、头和手运动起来,当他通过这种运动作用于他身外的自然并改变自然时,他就同时改变他自身的自然”③,也就是说,人在改造自然的同时,也使人自身得到改造,把自然属性变为人的属性,使人的头脑更发达,身体更强健,这是人的自然化的过程。马克思恩格斯的物质变换理论也体现着人与自然相互依存、相互制约、保持动态平衡的统一关系。人类通过物质变换作用于自然对象,从自然界获取维持人类生存和发展必须的生产生活资料。在这一过程中,自然界能够为人类提供的资源并不是无限的,人类应该节制自己向自然的无限索取行为。同时,人类向自然界排泄的废弃物应该与自然界的自净能力保持一致,如果超过了自然界的自净能力,就会带来环境危机,物质变换就可能中断。因此,人和自然必须保持动态平衡,这是人和自然之间顺利进行物质变换的前提条件,也是基本要求。
第二,通过劳动实现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劳动既是人类一切历史的起点,也是人与自然的物质变换得以进行的中介和桥梁。“一边是人及其劳动,另一边是自然及其物质。”④人类通过劳动,改变自然的物质形态,使之变成能满足人类自身生产生活需要的各种物质产品。同时,人类又将生产生活过程中产生的废弃物排入到自然中,实现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可见,人与自然的物质变换是通过劳动才能实现。马克思说:“劳动首先是人和自然之间的过程,是人以自身的活动来中介、调整和控制人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的过程。”⑤马克思还进一步揭示了劳动与物质变换的关系,他说,劳动“是为了人类的需要而对自然物的占有,是人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的一般条件,是人类生活的永恒的自然条件,因此,它以人类生活的任何形式为转移,倒不如说,它为人类生活的一切社会形式所共有”⑥。在这里,马克思除了强调劳动是实现人与自然之间物质变换的前提条件外,还特别强调两点,一是指出劳动是人类生活永恒的自然条件,这表明以劳动为基础的人与自然的物质变换也具有永恒性;二是指出劳动为人类生活的一切社会形式所共有,即劳动具有普遍性,因此,物质变换亦具有普遍性。在马克思看来,劳动具有永恒性和普遍性,在劳动基础上实现人与自然的物质变换也具有永恒性和普遍性,这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仅仅看到这一点还不够,还必须考察劳动在不同历史条件下的表现形式,考察物质变换的历史规定性和具体特征。马克思强调,人们的生产劳动是“在一定社会形式中并借这种社会形式而进行的”⑦。因此,考察劳动应当结合劳动形式的特殊性,同样,考察物质变换也应当结合其具体的社会历史条件。我们应当从普遍与特殊相结合的角度,既要把握劳动的永恒性普遍性,也要把握由具体社会形式所规定的劳动的暂时性特殊性。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把握劳动的本质及其在劳动基础上实现的物质变换的实质,并进一步弄清楚引起物质变换出现问题的深层原因。
第三,资本主义社会造成物质变换的断裂。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社会由于资本支配一切,资本家以追求剩余价值最大化为最终目标,把人与自然正常的平等关系变为统治与被统治、索取与被索取的关系,不加节制地从自然界掠夺资源,同时又无所顾忌地向自然排泄废弃物,造成人与自然关系的紧张和对立,导致人与自然间的物质变换出现断裂,不能正常进行。马克思深刻指出:“资本主义生产使它汇集在各大中心的城市人口越来越占优势,这样一来,它一方面聚集着社会的历史动力,另一方面又破坏着人和土地之间的物质变换,也就是使人以衣食形式消费掉的土地的组成部分不能回归土地,从而破坏土地持久肥力的永恒的自然条件。这样,他同时就破坏城市工人的身体健康和农村工人的精神生活。”⑧资本主义的“大土地所有制……在社会的以及由生活的自然规律决定的物质变换的联系中造成一个无法弥补的裂缝,于是就造成了地力的浪费,并且这种浪费通过商业而远及国外”⑨。在马克思看来,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人对自然的支配为前提,破坏了人与自然的内在统一性,造成人与自然的分裂和人与自然间物质变换的断裂。马克思还认为,这种物质变换的断裂也是资本主义社会劳动异化的必然结果。在资本主义社会,作为“生产过程事实上的基础或起点”的劳动是一种异化劳动,它表现为“劳动产品和劳动本身的分离,客观劳动条件和主观劳动条件的分离”⑩。劳动是人与自然之间实现物质变换的基础和桥梁,资本主义社会劳动的分离和异化必然造成物质变换的分离和异化,即物质变换的断裂。这充分表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反生态本质。要消除人与自然的分离,实现人与自然正常的物质变换,就必须变革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铲除资本主义私有制,实现生产资料的全社会所有,即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
第四,只有共产主义社会才能实现合理的物质变换。马克思恩格斯认为,人与自然之间正常的物质变换应当是保持人与自然的统一,人类从自然界获取资源既能满足人类自身生存和发展的需要,又不至于对自然造成难以恢复的破坏。而资本主义私有制及其劳动异化使得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处于断裂状态,要使这种物质变换能够正常进行,就必须推翻资本主义制度,铲除资本主义私有制,代之以生产资料社会所有,即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马克思指出:“社会化的人,联合起来的生产者,将合理地调节他们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把它置于他们的共同控制之下,……靠消耗最小的力量,在最无愧于和最适合于他们的人类本性的条件下进行这种物质变换。”⑪在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扬弃了私有财产,实现了生产资料的社会占有,人与人和人与自然之间建立了新型的平等关系,人们能够自觉地认识、掌握和运用自然规律,能够善待自然、保护自然,合理地开发和利用自然,能够合理地调节人与自然的物质变换关系,保障这种物质变换在最适合于人类的本性的条件下进行。同时,在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劳动从资本主义的异化劳动中解放出来,成为人的真正自由的对象性的活动,即马克思所说的“劳动的复归”。复归的劳动要求对自然实现“人道的占有”,而不是奴役自然,破坏自然。显然,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以劳动为基础的人与自然的物质变换由于克服了劳动的异化而能够正常进行,人与自然的分离和对立能够得到统一,矛盾得到和解。正如马克思所说的:这种共产主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⑫
二、人口增长与自然资源保持动态平衡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考察和分析人口问题不能脱离社会生产方式,人口自身的生产受着物质资料的生产关系和社会生产方式的制约。恩格斯在1884年出版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序言中指出:“历史中的决定性因素,归根结底是直接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但是,生产本身又有两种。一方面是生活资料即食物、衣服、住房以及为此所必需的工具的生产;另一方面是人自身的生产,即种的繁衍。一定历史时代和一定地区内的人们生活于其下的社会制度,受着两种生产的制约:一方面受劳动的发展阶段的制约,另一方面受家庭的发展阶段的制约”⑬。在恩格斯看来,物质资料的生产和人类自身的生产是人类历史存在和发展的基础,是人类历史活动中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物质资料的生产和人类自身的生产相互联系、相互制约,共同推动人类社会的进步。马克思也说过,“生命的生产—无论是自己生命的生产(通过劳动)或他人生命的生产(通过生育)—立即表现为双重关系:一方面是自然关系,另一方面是社会关系”⑭。人口的生产既表现为自然关系,也表现为社会关系,二者相互影响,相互制约。马克思恩格斯着重考察了物质资料的生产方式制约人口生产的情况,强调如果脱离生产方式单纯考察人口的生产,就会陷入抽象人口论,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恩格斯对马尔萨斯人口论进行了批判。
马尔萨斯认为,人口是按几何级数增加的,而土地的生产力是按算术级数增加的,因而,按算术级数增加的谷物数量永远赶不上按几何级数增加的人口数量,二者之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整个人类发展的历史就是由这一矛盾决定的,由此马尔萨斯提出了人口相对于谷物过剩的理论。针对马尔萨斯离开社会生产方式单纯考察人口生产的抽象人口论,马克思批判指出,“不同的社会生产方式, 有不同的人口增长规律和过剩人口增长规律”,“这些不同的规律可以简单地归结为同生产条件发生关系的种种不同方式”⑮。恩格斯也批判指出:“要是马尔萨斯不这样片面地看问题,他就会看到人口过剩或劳动力过剩是始终同财富过剩、资本过剩和地产过剩联系着的。”⑯马克思恩格斯认为,造成资本主义社会人口过剩的原因在于资本家对于工人剩余劳动的剥削和对自然的掠夺。“工人人口本身在生产出资本积累的同时,也以日益扩大的规模生产出使他们自身成为相对过剩人口的手段。这就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特有的人口规律。”⑰“资本主义农业的任何进步,都不仅是掠夺劳动者的技巧的进步,而且是掠夺土地技巧的进步,在一定时期内提高土地肥力的任何进步,同时也是破坏土地肥力持久源泉的进步。”⑱马克思恩格斯认为,造成资本主义社会人口过剩的原因,一方面在于资本家残酷压榨工人,导致工人更加贫困,失业人数增加和购买力降低;另一方面在于资本家对于土地等自然资源的掠夺性破坏,造成粮食供给的不足。由此出现资本主义社会人口增长与粮食供给不足的矛盾,出现所谓人口相对过剩的情况。要解决这一矛盾,解决人口过剩问题,保持粮食供应与人口增长平衡,就必须消灭资本家阶级和工人阶级利益处于对立状态的资本主义制度,实现人与人的利益融合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只要目前处于对立状态的各方面的利益能够融合起来,人口过剩和财富过剩的对立就会消失,一国人民正是由于富裕和过剩而饿死的这种不可思议的事实,这种比宗教中的一切奇迹的总和更不可思议的事实就不会存在,那种认为土地不能养活人们的荒谬见解也就会不攻自破”⑲。马克思恩格斯认为,两种生产即物质资料的生产和人口的生产应当保持平衡。在批判马尔萨斯抽象人口论的同时,他们肯定了马尔萨斯关于人口增长与谷物供给保持平衡思想的合理性,强调人口增长与自然资源必须保持动态平衡。马尔萨斯人口论从根本上说是抽象的、非科学的,但它在人类思想史上首次提出了人口增长与谷物供给不足的矛盾问题,促使人们更深入地思考人口与自然资源如何保持平衡,“马尔萨斯的理论却是一个不停地推动我们前进的、绝对必要的转折点。由于他的理论,总的说来是由于政治经济学,我们才注意到土地和人类的生产力,而且只要我们战胜了这种绝望的经济制度,我们就能保证永远不再因人口过剩而恐惧不安。”⑳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要保持人口增长与自然资源的平衡,消除过剩人口,只有在未来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才有可能。未来社会,为了保证人口生产和物质资料生产相适应,正像对物质资料生产实行计划一样,也可以对人口生产实行计划。恩格斯在《政治经济批判大纲》中提出,要做到有计划地控制人口增长,必须进行消灭私有制的社会革命。他明确指出:“人类数量增多到必须为其增长规定一个限度的这种抽象可能性当然是存在的。但是,如果说共产主义社会在将来某个时候不得不像已经对物的生产进行调整那样,同时也对人的生产进行调整,那末正是那个社会,而且只有那个社会才能毫无困难地作到这点。在这样的社会里,有计划地达到现在法国和奥地利在自发的无计划的发展过程中产生的那种结果,在我看来,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无论如何,共产主义社会中的人们自己会决定,是否应当为此采取某种措施,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以及究竟是什么样的措施。”㉑恩格斯认为,在共产主义社会,为了保持人口增长与自然资源的相对平衡,可以对人口的生产通过计划的方式进行控制。至于采取那些具体措施控制人口过快增长,那是“共产主义社会中的人们自己会决定”的事情,不过,马尔萨斯提出的对人口的生产进行“道德限制”不失为一种方法,“我们从马尔萨斯的理论中为社会改革取得了最有力的经济论据,因为即使马尔萨斯是完全正确的,也必须立刻进行这种改革,原因是只有这种改革,只有通过这种改革教育群众,才能够从道德上限制生殖本人本能,而马尔萨斯本人也认为这种限制是对付人口过剩的最容易和最有效的办法。”㉒
马克思恩格斯从两种生产相互制约的唯物史观出发,批判了马尔萨斯的抽象人口论及其过剩论,提出应当从社会的物质资料生产方式中考察人口的增长及其过剩的问题,指出只有废除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才能消除人口过剩,消除人口增长和谷物增长不平衡的矛盾,实现人与自然的动态平衡,并进一步提出共产主义社会对人口的生产实行有计划控制的思想。
三、利用科学技术实现废弃物质的循环利用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科学技术作为人类认识自然、探索自然的积极成果,始终是推动社会进步的革命力量。“现代自然科学和现代工业一起变革了整个自然界,结束了人们对于自然界的幼稚态度和其他的幼稚行为。”㉓马克思恩格斯不仅强调科学技术在推动人类社会进步中的巨大作用,而且还非常重视科学技术在解决人与自然的分离与对立、推动人与自然的和解中的重要作用。他们充分相信科学技术为解决人类的生态环境问题提供强大的物质技术手段。马克思就认为,科学技术在推动生产中的物质循环利用,解决人与资源的矛盾中起着重要作用,科学技术“要探索整个自然界,以便发现物的新的有用属性……采用新的方式(人工的)加工自然物,以便赋予它们以新的使用价值……要从一切方面去探索地球,以便发现新的有用物和原有物体的新的使用属性”㉔。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为了节约资源,减少对资源的消耗和污染物的排放,要通过科技手段加大对生产过程中废弃物的充分利用。在马克思看来,废弃物并不是真正不起作用的自然物,“所谓的废料,几乎在每一种产业中都起着重要的作用”。通过科技的进步发现废弃物新的有用性质,实现生产过程物质的循环利用。“科技的进步,特别是化学的进步,发现了那些废物的有用性质”㉕。“化学的每一个进步不仅增加有用物质的数量和已知物质的用途,从而随着资本的增长扩大投资领域。同时,它还教人们把生产过程中和消费过程中的废料投回到再生产过程的循环中去。”㉖马克思认为,化学工业提供了废物利用最显著的例子,例如通过化学工业的进步,把以前几乎毫无用处的煤焦油,变成苯胺染料,茜红染料(茜素),甚至变为药品。再比如,英国毛纺业通过对机器进行改良和工艺创新,把几乎毫无价值的废毛、破烂毛织物和棉毛纺织物进行再加工,制成多种用途的丝织品。从1839年到1862年,英国废丝的消费增加了一倍,而真正的生丝消费却有所减少;再生羊毛的使用到1862年底已占到英国羊毛工业全部消费量的三分之一。除了通过科技进步充分利用废弃物以外,还要通过科技的进步、机器的改良和工艺的革新,有效地减少生产过程中废弃物的产生,从而减少对自然资源的消耗和对环境的污染。所谓废弃物的减少是指生产中把原料和辅助材料的直接利用提到最高限度和把废弃物减到最低限度。废弃物的减少取决于科技发展的状况,如按照取得显著进步的力学原理进行改进的磨谷技术就较多地减少了废弃物;采用新的水渍法和机械梳理法精细加工亚麻,也明显地减少了废弃物。马克思还认为,废弃物的减少与机器的质量和原料的质量有直接的关系。“废料的减少,部分地要取决于所使用的机器的质量。机器零件加工得越精细,抛光越好,机器、肥皂等物就越节省。同时……最后还要取决于原料本身的质量。而原料的质量又部分地取决于生产原料的采掘工业和农业的发展(即本来意义上的文明的进步),部分地取决于原料在进入制造厂以前所经历的过程的发达程度。”㉗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对于生活过程中产生的排泄物也应当通过科学技术加以有效利用。“消费排泄物对农业来说最为重要。”但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在利用这种排泄物方面,资本主义经济浪费很大”㉘。马克思举例说:“在伦敦,450万人的粪便,就没有什么好的处理方法,只好花很多钱来污染泰晤士河。”㉙在资本主义社会,由于工业化和城镇化的推进,大量农村人口涌向城镇,造成城市和农村的分离,而城镇又缺乏有效规划,一方面城镇遭受大量有机排泄物和生活垃圾的污染,另一方面,农村土地所需要的有机肥料得不到补偿,“破坏着人和土地之间的物质变换,也就是使人以衣食形式消费掉的土地的组成部分不能回归土地,从而破坏土地持久肥力的永恒的自然条件”㉚。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及其城乡分割导致人与土地的物质变换不能正常进行,不能有效地利用科学技术解决城市有机物的污染问题。要改变这种状况,就必须推翻资本主义制度,实行“社会生产”和“城乡融合”。恩格斯指出:“只有通过城市和乡村的融合,现在的空气、水和土地的污染才能排除,只有通过这种融合,才能使目前城市中病弱的大众把粪便用于促进植物的生长,而不是任其引起疾病。”㉛在恩格斯看来,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实行社会生产和城乡融合,人们通过发展科学技术有效地利用城市的有机排泄物,一方面可以把这些排泄物输送到农村作为植物的肥料,改善土壤;另一方面又减少了城市有机物的污染,这样在人与土地之间实现了良好的物质变换,实现人与自然之间的良性循环。
注释:
①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81页。
②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208页。
③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208页。
④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215页。
⑤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207-208页。
⑥《资本论》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215页。
⑦《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24页。
⑧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579页。
⑨马克思:《资本论》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918-919页。
⑩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658页。
⑪马克思:《资本论》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928-929页。
⑫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81页。
⑬《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页。
⑭《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2版,第34页。
⑮《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下册,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104页。
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版,第619页。
⑰《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692页。
⑱《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552-553页。
⑲《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版,第620页。
⑳《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版,第620页。
㉑《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5卷,人民出版社1971年版,第145-146页。
㉒《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版,第620-621页。
㉓《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241页。
㉔《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392页。
㉕《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第117页。
㉖《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664页。
㉗《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第118-119页。
㉘《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第116-117页。
㉙《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第117页。
㉚《资本论》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579页。
㉛《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646-64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