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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与文化:创造人类历史的经纬线

2015-04-15赖慧婷广西大学政治学院广西南宁530004

焦作大学学报 2015年4期
关键词:物品人类价值

赖慧婷(广西大学政治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4)

劳动与文化:创造人类历史的经纬线

赖慧婷
(广西大学政治学院,广西 南宁 530004)

剩余劳动是“现实的人”生命活动的标志。在剩余产品的生产活动中,人类不但创造出了一个物品体系的事实世界,还创造出了一个以物品体系所形成的价值符号体系为其物质载体的文化世界。由此,人类社会表现为物品体系与价值体系的交织体。人类历史是“现实的人”在实践活动中生成的,而文化作为人类在社会实践活动中附加在物质载体上的精神体系,同劳动一起构成创造人类历史的经纬线。

剩余劳动;唯物史观;文化

在马克思创立唯物史观的过程中,“现实的人”的确立起着重要的作用。本来,一切社会生活中的人就是“现实的人”,毋需多此一举再冠之“现实的”加以强调。然而,在马克思主义诞生之前的社会学说当中,人往往被当作一种抽象物,人的本质或被看作是一个个抽象物所固有的“内在的、无声的、把许多个人纯粹自然地联系起来的普遍性”[1](P501)(如费尔巴哈), 亦或被等同于“自我意识”(如黑格尔)。由此,用“现实的人”来标注人也就成为必要。那么,“现实的人”如何创造人类历史?换言之,人类历史如何在“现实的人”的活动过程中生成?这不仅是唯物史观的基本问题,也是在创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过程中所应当思考的重要问题。

1.剩余劳动:人类生命活动的标志

正如我们通常所理解的那样,“现实的人”首先具有其作为生命体的自然属性,和动物一样,他们需要进行自身生命的生产与再生产,这是一切有生命的存在物所共有的生命活动。所以,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把人的这种生命生产活动——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的生产、也就是人类的物质生活本身的生产——称之为“一切人类生存的第一个前提”、“一切历史的第一个前提”[1](P531)。 在这一活动中,人类似乎并没有不同于其他动物的显著标志,因为“动物也生产。动物为自己营造巢穴或住所,如蜜蜂、海狸、蚂蚁等”[1](P162);“狭义的动物也有工具”,虽然这些工具“只是它们的身躯的肢体”[2](P421);此外,就“劳动资料的使用和创造”来说,也为“某几种动物所固有”[3](P209)。 然而,正如恩格斯所说,“人们最初怎样脱离动物界(就狭义而言),他们就怎样进入历史”[2](P186),虽然“动物也有一部历史,即动物的起源和逐渐发展到今天这样的状态的历史”,但是,动物的历史“对它们来说是被创造出来的”,“人离开狭义动物越远,就越是有意识的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2](P421-422)。 也就是说,正是在生产活动中,人的生命的生产与再生产活动开始不同于动物的生命生产活动——人类开始有意识的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那么,是什么活动标志着人类在 “有意识的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换言之,究竟什么能够成为人类生命活动的标志?

事实上,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就已经对此问题有了一个初步的回答。马克思指出:“诚然,动物也生产。动物为自己营造巢穴或住所,如蜜蜂、海狸、蚂蚁等。但是,动物只生产它自己或它的幼仔所直接需要的东西;动物的生产是片面的,而人的生产是全面的;动物只是在直接的肉体需要的支配下生产,而人甚至不受肉体需要的影响也进行生产,并且只有不受这种需要的影响才进行真正的生产;动物只生产自身,而人再生产整个自然界;动物的产品直接属于它的肉体,而人则自由地面对自己的产品。动物只是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种的尺度和需要来构造,而人却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并且懂得处处都把固有的尺度运用于对象;因此,人也按照美的规律来构造。 ”[1](P162)在此,无论是全面的生产与片面的生产的不同,还是单一种的尺度与任何一个种的尺度的差异,这种不同之所以产生的关键在于:人的真正的生产“甚至不受肉体需要的影响”,由此,它可以是一种自由自觉的活动,它可以按照美的规律来进行。那么,这种“甚至不受肉体需要的影响”的活动、这种被看作是人的真正的生产的活动究竟是什么呢?

剩余产品的生产活动!所谓剩余产品的生产活动,就是在满足了人的自然需要之后的生产活动。在《资本论》中,马克思从劳动时间上区分了工人的必要劳动和剩余劳动,而剩余产品的生产活动所标明的正是剩余劳动,它与必要劳动相对。如果说提供维持和延续生命体所需资料的必要劳动为一切有生命的存在物所共有,那么,剩余劳动或剩余产品的生产活动则为人所特有。因此,“正是剩余劳动才使人类脱离动物界,从自然力量的支配下解放出来而获得自由,拥有了与动物界不同的生存意义——不再仅仅是物种的延续,而是超越生存需要的自由发展”[4]。

“现实的人”除具有自然属性之外,还具有社会属性,并且,正是这种社会属性构成人的本质——“现实的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对于社会关系,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指出,一开始就进入历史发展过程的还包括一种社会关系:“每日都在重新生产自己生命的人们开始生产另外一些人,即繁殖。这就是夫妻之间的关系,父母和子女之间的关系,也就是家庭。”[1](P532)作为生产“另外一些人”的生命的家庭关系起初是惟一的社会关系,但随着历史的发展,在新的社会关系不断产生的过程中,其地位变得越来越从属,原因在于:家庭所体现出来的社会关系仅仅是血缘关系和姻亲关系这种内在联系,它所依赖的仍是自然生命体,其目的并没有超出生物物种的延续这一范围。随着剩余产品的生产活动的进行,新的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不断被创造出来,并且人们在生活中越来越依赖于这种新出现的社会关系。正是由于这些社会关系的存在,人类社会关系结构才得以同动物生活的社群真正区别开来。那么,人与人之间新的社会关系是如何在剩余产品的生产活动中被创造出来的呢?

在剩余产品的生产活动过程中,劳动者耗费的是自己的生命,他把自己的生命活动凝结在产品之中形成劳动价值,而当这一产品在为另一个人所享用时,产品的消费过程生成的是消费这一产品的人的生命,由此,一种生命与生命之间的相互映现与相互创造过程得以生成。这是一种不同于家庭关系的新的社会关系,即一种不同于血缘关系和姻亲关系的新的生命联系。在市场交换存在的条件下,这种新的社会联系表现得较为明显:劳动者在生产物质产品的同时,也在用生命生产着社会中他人的生命,这一过程通过产品的交换而得到实现;而在非市场环境中,这种新的社会关系也是存在的,只不过它掩藏在产品内部而没有一种现实的表现方式而已。因此,可以说,正是剩余劳动真正地建立起了人与人之间的内在的社会联系。剩余劳动原本是人的一种自由活动,但是,当剩余劳动出现之后,它就立刻成为人们争相获得的目标,社会面貌由此而展现为生产剩余产品的活动的组织方式,其中包括生产、分配、占有、使用等环节。正是在剩余产品的生产活动中,组织方式的不断改变使人与人之间新的社会联系不断产生出来,从而表现为人类历史的演进,“这种联系不断采取新的形式,因而就表现为‘历史’”[1](P533)。 在此意义上,人类历史就是一部关于剩余劳动的组织方式不断演变的历史。

因此,剩余产品的生产活动是人之为人的生命活动,剩余劳动构成人类生命活动的标志。只有从剩余劳动出发,我们才能够正确地把握“现实的人”创造人类历史的活动。

2.人类社会:物品体系与价值体系的交织

人类通过自己的劳动不仅实现了自身生命的生产与再生产,还神奇地创造出了一个纷繁复杂且不断变化着的社会有机体——人类社会。它主要源于人类所从事的剩余产品的生产活动,是由人类的剩余劳动所塑造出的社会现实。从总体上看,人类社会首先表现出来的是一个庞大的物品体系,这是一个由客观事物构成的事实世界。它最基本的属性是其本身所具有的有用性,如满足人们的吃、喝、住、穿、用等。它产生于人类同自身所生存于其中的客观物质世界的相互联系,是人同自然界内在关系的最直接的体现。人类历史的变迁首先通过社会物品体系的变化体现出来。

首先是生活资料形式的不断变化。对于动物而言,其生活资料千百年来始终如一,因此,它的生存受到其生存环境的强大制约。生存环境的改变对于它们而言,有时候可能是致命的,而对于人来说则不然。人固然依赖于自然界,但是人在自己的生产活动中不断地改变自己所需的生活资料的形式。单就吃的方面而言,最初的人类食物不仅形式粗糙,而且品种有限,而在今天人们所创造的物品体系中,人类的食物不仅日趋精致,而且形式繁多。一部人类食物的图谱变迁史,就已经是一部人类社会的变迁史了。再以穿和住为例,从最初的树叶、兽皮和洞穴,到今天制作精美、式样考究的服装和高楼大厦,它们在形式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生活资料形式的不断变化深刻地体现在社会物品体系中,它最直观地反映出人类社会历史的变迁。

其次是生产工具形式的不断变化。如果说动物的生产工具主要是它们身躯的肢体,那么,生产工具形式的不断变化就是其自身机体的不断改变,这种改变是极其困难的。而人则不同。人的生产工具一开始就是辅之以外界自然物的,也就是说,人是以外界自然物为生产工具的。从最初的粗糙石器、木棍到金属工具,再到大型机械甚至是智能化的工具的使用,人类生产工具的形式不断发生着质的改变,由此,人类与自然界之间的关系得以不断地深化和扩展。一部人类的生产工具形式的变迁史,同样是一部人类社会历史。生产工具形式的不断变化同样深刻地体现在社会物品体系中,它最深刻地反映出人类社会历史的变迁。

无论是社会生活资料,还是生产工具,它们都以具体物品的形式体现出来。就人类社会而言,这一物品体系构成支撑和维系人类生存与发展的必要条件和物质基础。然而,以上考察仅仅限于物品体系自身的实用价值,即物品体系自身的有用性。而事实上,人们在生产和消费物品的过程中,其目的绝不仅仅是为了获得其实用价值以满足人的物质需要,它同时表达着人们的情感与价值需求。而这一物品体系正是人类情感与价值需求得以表达和实现的物质载体。因此,这一物品体系在以一个事实世界的面貌呈现出来的同时,还承载着一个价值世界。它由人们在社会生活中的伦理关系、风俗习惯、价值观念、意识形态、情感诉求等内容构成,它们是驱使人们进行某种活动的内在动力。在此意义上,“如果说价值世界决定人们的行为动机和取向是社会行为的动力源泉,那么事实世界则是人们实现其价值目的的工具与条件”[5](P286)。 在人类漫长的实践历程中,虽然不同物品所负载的价值内容与物品的自然属性多少有些联系,但这种联系更重要的是源于人们在社会生活过程中的建构和约定俗成,在此,物品本身成为负载各种价值内容的符号。而正是在一整套由物品体系所形成的价值世界符号体系作用下,人们的活动具有了某种指向和规范。

生活在远古时代的人类普遍地怀有某种图腾崇拜,某一群体共同崇拜的对象被赋予一种神圣价值。而这一负载着神圣价值的物品被人们尊为圣物,它是神圣价值的形象化和具体化。圣物可能是自然界中某种现有的东西,但更多的是人造物品,如基督教教堂和十字架、埃及金字塔、庙里供奉的神的塑像等等。这些圣物凝聚着人们的价值信仰,满足着人们的伦理观念需要。它是一定时代的人们的价值体系在物品体系中的投射,其中包含着人们的情感诉求、价值观念、风俗习惯等等。

对于作为负载着整个价值世界的物品符号体系(价值符号体系)来说,它同样反映出一定时代的整个社会的面貌。也就是说,整个社会的面貌、结构、运行机制等等都可以在这个价值符号体系中体现出来。在等级制社会中,人们衣食住行所需的物品几乎都被打上了价值符号的印记:不同等级的人所用的物品被做出严格的区分,如他们的冠冕、住宅、车马、饮食器皿等。中国古代称平民百姓为“布衣”,称富家子弟为“纨绔”,称读书人为“儒冠”,由此描绘出社会中人的面貌;此外,社会结构也在这种物品符号体系中体现出来:不同的阶层享有不同的剩余产品,如“天子九鼎八簋,诸侯七鼎六簋,大夫五鼎四簋,卿士三鼎二簋”;最后,由物品符号体系折射出的种种规定,使每一等级的人具有了相应的权利义务、行为规范,从而为整个社会建立出了一套运行机制。在现代社会中也是如此:制作精良考究的服装不仅仅满足人们御寒的自然需求,而且还是人们表达自身个性与修养的价值符号;行政、司法机关的各种物品设施,除了相应的实用性之外,还表达着人们对于公共事务的庄重态度和公平正义的情感诉求;公民有着相应的权利和义务,社会的运行机制通过社会物品体系的实在形态建立起来。由此,社会物品体系同样成为一定时代人类价值的符号体系。

马克思指出:“人们用以生产自己的生活资料的方式,首先取决于他们已有的和需要再生产的生活资料本身的特性。这种生产方式不应当只从它是个人肉体存在的再生产这方面加以考察。更确切地说,它是这些个人的一定的活动方式,是他们表现自己生命的一定方式,是他们的一定的生活方式。个人怎样表现自己的生命,他们自己就是怎样。因此,他们是什么样的,这同他们的生产是一致的——既和他们生产什么一致,又和他们怎样生产一致。因而,个人是什么样的,这取决于他们进行生产的物质条件。 ”[1](P519)由此,人类的一定的社会生活方式,绝不仅仅是人类自身肉体的生产和再生产——对人的机体存在有用的物品体系的生产和再生产、作为实用价值的物品体系的生产和再生产,它还包括人们一定的活动方式的生产和再生产——人们的价值世界的生产和再生产、价值符号体系的生产和再生产。这才是个人表现自己生命的完整方式,才是人们的社会生活本身。

因此,就人类社会而言,它是人类在进行剩余产品的生产活动中由人类的剩余劳动所塑造出的社会现实,它包括两个层面:一是由客观事物的总体构成的事实世界;二是由价值判断的总体构成的价值世界,价值世界附载于事实世界之上。在此,事实世界构成人类活动的客观物质基础,而价值世界则赋予人类活动以动机和取向。

3.劳动与文化:创造人类历史的经纬线

作为人类活动的动机和取向的价值体系,首先是人自身所创造出来的东西;其次,它还通过价值符号体系以具体的形态规范和导引着人们的行动;由此,这一价值世界就表现为人类在社会历史过程中所创造出来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从广义上看,它“是一种社会现象,它反映社会发展的一定历史阶段上技术进步、生产经验和人们的劳动技能方面,教育、文化、艺术以及与之相适应的机构方面所达到的水平”。从狭义上看,它是“在一定的物质资料生产方式的基础上发生和发展的社会精神生活形式的总和”[6](P54)。以上是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体系框架内对文化概念进行的最早的、也是最正式的、最权威的界定。结合以上分析以及参照这一权威界定,我们将文化看作是人类在社会实践活动中附加在物质载体上的精神体系。因其核心是价值,从而文化所描述的就是人们所生活的价值世界。

事实上,人类的文化行为早已引起了学者们的重视,他们将文化的进化看作是人类进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20世纪杰出的现代综合进化论大师杜布赞斯基(T.Dobzhanshy)曾这样说道:“人类的进化有两个组成部分,生物学的或有机体的,文化的或超机体的。这些组成部分既非互相排斥,也非互相对立,而是互相联系和互相依赖的。人类的进化不能理解为一种纯生物学的过程,也不能完全描写成一部文化史,它是生物学和文化的相互作用。”[7]美国人类学家怀特 (Leslie A. White)指出,文化系统可以划分为三个亚系统:“即技术的系统、社会学的系统以及意识形态的系统。技术系统是由物质的、机械的、物理的和化学的仪器以及使用这些仪器的技术构成的,人类作为一种动物,依靠这一技术系统使自己同那自然的生息之地紧密联系。在技术系统中,我们看到各种生产工具、生活资料的获得方式、掩蔽所的材料、进攻与防御器械。社会学的系统由人际关系构成,这种人际关系是以个人与集体的行为方式来表现的。在该系统中有社会关系、亲缘关系、经济关系、伦理关系、政治关系、军事关系、教会关系、职业关系、娱乐关系等等。意识形态系统由思想、信仰、知识构成,它们是以清晰的言语或其他符号形式表现的。其中包括神话与神学、传说、文学、哲学、科学、民间智慧以及普通常识。 ”[8](P349)其中,技术系统发挥着基本的作用,因为人类在适应自然环境中首先需要的就是物质的、机械的工具;社会系统提供的是人类适应自然环境、使用技术系统时的组织方式,它成为技术系统的函数;意识形态系统为人们的经验提供解释,经验和解释由此受到技术的有力制约。总之,这三者之间相互影响,相互制约,它们共同的发展表现为文化的进化,并最终在人身上体现出来。由此可见,人类的生命活动过程本身绝不仅仅是生命体的生产和再生产,人类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文化行为。

在以往人们对于唯物史观的理解过程中,物品体系所代表的事实世界的物质基础作用往往被过分地强调,这种做法具有一定的合理性,然而,只强调物质基础会忽视和淡化价值体系在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的作用。所以,唯物史观常常被人们误读为机械的经济决定论,原因在于:当这一基本原理在人们抽象的逻辑思维中以一种“理智之物的面目出现”时,其感性内容的“鲜明的色彩”被抽象逻辑“无所顾忌的彻底性”[1](P331-332)所淹没,由此而潜藏的是对鲜活的、感性的人——“现实的人”的漠视。因此,有必要在唯物史观基本原理的指导下,重新审视丰富而生动的“现实的人”的实践活动,以此来理解人类社会的演进历程。

一旦人类开始进行剩余产品的生产活动,人类就同时开始了物品体系和价值体系的生产和再生产活动。剩余劳动是一种“全面的”、包含着“自由的”、有着自身的内在尺度的、“求美的”活动,因此,它不仅仅是一种生命机体的单纯劳作,它更是一种文化行为。然而,这种“全面的”、包含着“自由的”、有着自身的内在尺度的、“求美的”活动最终要通过现实的物品体系呈现出来,它的现实的形态只能是由物品体系所形成的价值符号体系。由此,人类文化的发展只能以以往的人类社会发展水平为基础,这种基础集中体现为一定人类历史发展阶段的生产关系。它以社会物品体系为物质身体,以这一物品体系所负载的价值体系为基本内容——法律的、政治的(马克思将这些称之为上层建筑)以及意识形态的内容。物品体系就其自身形式而言,它表现为特定历史阶段的社会存在的内容,但物品体系同时作为价值符号体系,其自身的变更同时意味着价值体系的变更。因而,“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9](P591)。于是,人类社会历史的发展就现实地表现为人类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的不断演进。在此过程中,如果说进行剩余产品的生产劳动是人类历史发展的经线的话,那么,文化所代表的人类价值追求则构成人类历史发展的纬线。由此,人类历史的进程所展现出来的并不是一个单线条式的形象,而是一个具有着双线条彼此交织的复杂综合体。

[1]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4]鲁品越.作为整体的马克思主义原理的基本架构[J].学术界,2012,(1).

[5]鲁品越.资本逻辑与当代现实[M].上海: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2006.

[6]罗森塔尔,尤金.简明哲学辞典[K].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55.

[7]郑慧子.现代综合进化论创始人——杜布赞斯基[J].生物学通报,1988,(3).

[8][美]L.A.怀特.文化科学[M].曹锦清,等,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98.

[9]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责任编辑 娄扎根)

K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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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7257(2015)04-0004-04

2015-05-11

赖慧婷(1983-),女,广西柳州人,广西大学政治学院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专业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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