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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莱塞《美国的悲剧》之文本逻辑

2015-04-14吴铜虎

江西社会科学 2015年6期
关键词:克莱德德莱塞悲剧

■吴铜虎

对西奥多·德莱塞《美国的悲剧》①的主旨讨论,即“美国的悲剧”的根源是什么?有不少学者作过尝试。比较有代表性的观点是:“克莱德是无罪的,最应该对此负责的应该是美国的社会制度,以及追求极大的物质占有和物质享受的意识形态”[1]。我们暂且称持此种观点者为“社会制度悲剧论者”,他们认为克莱德是美国社会年轻一代的代表,他的堕落是由美国社会制度的罪恶造成的,既是美国青年的悲剧,也是美国社会制度的悲剧。

这种观点相当有道理,因为从内容看,这部小说有反映民主制度的虚伪和政府机构的腐朽;有反映富人的穷奢极欲和穷人的度日如年;有反映两性的男盗女娼和婚恋的金钱至上。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克莱德由一个家庭宗教氛围浓厚的“唱诗孩童”蜕变成为一个社会欲念泛滥的“杀人凶手”,这是极其符合社会逻辑的。

但是对于一部文学作品的理解,仅仅符合社会逻辑是不够的,它还必须符合文本逻辑,必须尊重文本和创作主体的基本意向。按照接受美学家伊瑟尔的观点,读者要“以文本‘常数’为基础,在阅读过程中实现无穷可能性的‘变数’”[2](P87)。这里的“常数”就是指文本的“基本内容”或创作主体的“基本意向”,“变数”就是指阅读主体(读者)赋予作品的意义;“变数”的实现要以“常数”为基础,读者的理解要以文本为依据。虽然强调读者是一个创造性的阅读主体,对于文学作品的接受是一种“阐释性的接受”,可以有自己独到的理解,但这种理解要以文本为基本逻辑起点。

如曹魏时代的王弼在《周易略例·明象》中所言:“夫象者,出意者也。言者,明象者也。尽意莫若象,尽象莫若言。言出于象,故可寻言以观象;象生于意,故可寻象以观意。意以象尽,象以言著。”这里的意、象、言已由卜筮领域转换到哲学范畴,并与文艺创作中的艺术构思、审美接受流程暗合。从创作流程看,即意→象→言;从接受流程看,即言→象→意。[3](P11)如果把这些概念运用于更为广义的文学范畴,那么这里的“言”就是文学语言,“象”就是文学形象,“意”就是文学主旨。语言塑造了形象,形象包含着情感,情感蕴藏着思想。此为文学通则。[4](P194)

所以说,要理解一部文学作品的“情感”和“思想”,即情与志,首先得从文学语言和文学形象入手。对于《美国的悲剧》的理解,也不能仅仅从时代背景或和社会现实来理解,虽然这也很重要;我们必须得考虑:小说中的文学语言中流露出作者怎样的情感,文学形象中寄寓着作者怎样的思想。

一、文学语言述说着“信仰的失落”

中国有句古话:“观其言,察其行”,虽然“观其言”的判断不一定都准确,但小说中的人物语言是无法骗过读者的,而且小说人物的“行”最终也是通过作者的“言”来实现的。所以,我们可以通过人物的“自述性语言”和作者的“评价性语言”来分析“美国的悲剧”的悲剧根源。

德莱塞写这部小说的时间是1925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美国虽然是一个战胜国,但它的繁荣和文明也只是假象而已。穷人们的生计举步维艰(如小说中的罗波塔一家),富人们的生活穷奢极欲(如塞穆尔·格里菲思一家);年轻的一代不是寻欢作乐(如格林·戴维森大饭店的一群年轻人),就是纸醉金迷(如莱克格斯的一群年轻人);有些人固守着陈旧的宗教信仰(如克莱德一家),有些人却找不到人生信仰(如观看克莱德一家传道的人们);有宗教信仰的人们没有现实,有现实的人们没有信仰。“美国的悲剧”就这样呈现于德莱塞的眼前。

以克莱德一家为例。这一家人坚持“传经布道”,坚信自己有着明确的宗教信仰。但从作者的语言表现来看,这种布道活动的背后却似乎缺乏真正的宗教虔诚。

父亲阿萨虽然在讲经,但“对于是否会有人来听倒显得满不在乎”[5](P4),他讲经布道的最终目的是“可以从那些感兴趣的商人那里募到些钱”[5](P6),所以每次演讲之后,“父亲格里非斯则忙着收取那些围观的人们所捐献出来的东西”[5](P9)。实 际 上 这 种 宗 教 活 动 在 父 亲 阿 萨 看 来 就是一种糊口的途径,虽然看起来是在宣讲神的旨意,希望人们的心灵得到平静。事实上他“似乎已经把宗教当作生意经了”[5](P6)。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东西,怎么能叫别人相信呢?所以每次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只能是“不自信”的“赞美诗”:“只要使上帝的仁慈、基督的博爱与上帝对有罪之人的旨意得到体现,那么,人们就会从罪恶的本性的沉重的负担下与无穷无尽的忧虑中得到解脱,实现真正的幸福与快乐。”这是多大的讽刺啊!信教者没有宗教信念。宗教信仰在宣讲宗教信仰的人心中已经失落了。

母亲格里菲思太太“显得有些与众不同,她坚强而镇定自若地站立在那儿,即便她是由于盲目或者是走错了路而无法在社会上出人头地,但她却总能想方设法地活下来。她显然不同于其他的人,虽然无知,却营造起一片令人肃然起敬的自信”[5](P5),但是作者德莱塞似乎更了解这位母亲,用了三个带有感情色彩的词语表达了自己的意见:盲目、走错了路、无知。作者的这种评价并无过分之处,格里菲思太太对宗教信仰看似有着不可否认的虔诚,但她的灵魂却不够仁慈与圣洁。她原谅了女儿艾丝德的私奔及生下了一个私生子;她原谅了克莱德在“碾死女孩”的事件中所犯的错误,并隐瞒了他的行踪;当克莱德杀害罗波塔而入狱后,这位“充满当初夏娃的智慧的母亲和女人,她知道,罗波塔当时也一定是允许了的——而且她的诱惑也助长了他儿子意志的动摇和道德的沦丧。一个坚毅而善 良 的 姑 娘 是 不 会 允 许 的——不 会 的”[5](P882),在与麦克米伦牧师交谈时“一直坚持说罗波塔并非无罪”[5](P917),并在州长面前还坚持说“若不是某小姐,罗波塔在这件事件中不会完全无罪”[5](P942)。对于儿子的关切之情是可以理解的,但她以怀疑的态度来看待罗波塔时,这种母爱就显得相当狭隘了。她还用圣经上的话“这个女人引诱了我”,作为自己的怀疑的心理依据,这样就有点可鄙了。这与宗教的仁慈之心、圣洁之念背道而驰。宗教信仰也在这个自以为有着坚定和虔诚的宗教信仰的牧师太太心中失落了。

对于克莱德的父亲,作者更多的是采用“评价性语言”;对于克莱德的母亲,作者在关键处采用“自述性语言”。无论是哪一种形式的语言表现,都让读者明白,在宗教信仰者的内心深处,“信仰的失落”已无可挽回,所谓的“信仰”也只是虚表而已。

如果说宗教信仰者的信仰失落于潜意识之中,那么现实生活中人们的信仰却失落于意识之表,他们知道自己不可能接受原有的宗教信仰,却也没有建立起一种新的信仰。所以在现实的人们眼中,父亲阿萨是一个“‘赞美上帝’的老东西”,母亲格里菲思太太是一个“缺乏一种更正确的、更为切实可行的见解”[5](P11)的宗教虚幻主义者。

在这里,信仰宗教的人无法理解现实与世俗的一切,而且现实中不信仰宗教的人也无法理解宗教所宣扬的一切。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群体:一个是上帝面前的人,一个是现实生活中的人;一个是纯粹的宗教,一个是纯粹的现实;一个是过去与未来的信仰,一个是当下的信仰;一个是虚无的信仰,一个是可视的信仰;有精神信仰的人没有现实生活,有现实生活的人却没有精神信仰。原有的宗教信仰已经在现实社会中失落,那种陈旧的、过时的、虚无的宗教信仰已不被人们所接受;然而新的信仰又没有树立起来,现实的生活世界没有让人们所共同承认和依赖的信仰。我们称之为“信仰的失落”,这是造成“美国的悲剧”的根源。

而这一切,不是从小说的故事情节中看到的,却是从作者深沉的语言表现中感悟到的。

二、文学形象塑造着“迷惘的一代”

文学语言不仅叙述着故事,还塑造着人物。克莱德的童年处于宗教的压抑之下,他的精神没有任何的自由。他的父母以宗教活动作为一家人的营生手段,生活过得非常贫困,“从来没穿过什么像样子的衣服,也从来没有发生什么令人欣慰而快乐的事情,而这在一般人看来不过 是 些 最 普 通 的 事 情 罢 了”[5](P6)。 无 论 是 物 质上,还是精神上,克莱德都是贫穷的。在他的成长过程中,父母没能成为他心理上和精神上的“重要他人”,给他以生活方向的指导。他的父亲“总是表现得糊里糊涂,毫无主见,很少会做出什么深刻而明智的见解”[5](P11),他的母亲“在对待任何事情上也都同样缺乏一种更正确的、更为切实可行的见解”,“如果她能像其它贤妻良母一样在家全心全意培养她的孩子,那以上的事情可能发生吗?”[5](P905)

从作者的这种“评价性的语言”来看,克莱德一步步走向堕落,走进犯罪的深渊,是因为“他的父母那贫瘠的道德观念,不能给予他足够的力量,去抵御环境的诱惑,也不能教给他什么规则,去克服这种环境的诱惑”[6](P969),这是陈旧信仰的无力与悲剧。所以说,作者塑造了克莱德这个人物形象,不只是为了揭露美国资本主义社会的丑陋与罪恶,更像是告诉人们:美国青年一代已“被拖出了正常生活的轨道”,[5](P7)他们无力抗拒现实的诱惑,他们的精神软弱无力,他们的信仰失落迷惘。

克莱德的家庭就是美国社会的一个缩影,他们信仰着没有生命力的信仰;克莱德也只是那个美国时代的“典型代表”,是“一代迷惘的青年”的象征人物。小说以克莱德为中心,向上有他的姐姐艾丝德,向下有他的侄儿罗塞尔,向左是格林·戴维森大饭店的服务生,向右是莱克格斯的上流子弟。这一些都是美国没有精神信仰的年轻的一代。

所以,在克莱德堕落之前,作者首先让那个看起来最不可能“堕落”的姐姐艾丝德去私奔了。这是作者借着艾丝德的行为来表达自己对这种宗教信仰的态度。这也为后来克莱德一步步走向堕落,走向犯罪作了铺垫。

在克莱德堕落之后,作者又让罗塞尔“继承”克莱德的“宗教事业”。作者笔下的“传经布道”的场面似曾相识:克莱德的父亲还是那样的“窝窝囊囊”,他母亲还是那样的“充满自信”,但在路人看来,这种自信“或许是盲目的或者是错误的”,甚至是“无知”的。对于这样的“奇怪事”,人们还是投来“惊诧”和“同情”的目光。只是替换克莱德的是他姐姐的私生子、克莱德的小外甥——罗塞尔,“这个小罗塞尔有些特征长得像克莱德,头发乌黑油亮。他在这么小的年龄,就开始被灌输一些当年灌输给克莱德的道理了,而这些,正是当年克莱德最厌烦的”[5](P730)。这种过时了的宗教内容,还是被传递了下来。这暗示着信仰的失落还在继续,悲剧还在继续。

当然,格林·戴维森大饭店的服务生们还是寻欢作乐,莱克格斯的上流子弟还是穷奢极欲。作者告诉人们,无论是时间的延续,还是空间的拓展,美国社会到处是“一代迷惘的青年”。“一代迷惘的青年”的产生,是与那个“迷惘”的社会分不开的。“美国的悲剧”就是在于整个美国社会失落了“信仰”,充满着“迷惘”。“悲剧的美国”,其悲剧就在于信仰的失落,精神的迷惘。

一种信仰的失落,需要有另一种信仰的建立来引导人们的生活,包括物质的追求和精神的皈依。但是,小说反映的美国社会贫富分化严重,思想意识混乱,人们没有自己的生活目标,富人如此,穷人亦如此;信教者如此,不信教者亦如此。面对这样的社会现实,德莱塞也感到了痛苦,他清醒地认识到美国社会存在着“一代迷惘的青年,他们温和而脆弱”[6](P964),甚至有些颓废,这些年轻一代的颓废正“集中地体现着人类颓 废 的 悲 剧”[6](P965)。“他 们 遭 受 到 了 严 重 的 挫折,并非因为他们没有能力满足这种需求,而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清楚这种需求究竟是什么。他们所唯一能够理解的便是金钱财富、功成名就,以及肉欲的满足的最浅层的欲望”[6](P960)。在文学评论家欧文·豪看来,像克莱德这样的“一代迷惘的青年”,他们追求“最浅层的欲望”,不是因为他们天生就有着这样低贱的灵魂,而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清楚自己更高的需要究竟是什么!这就是迷惘,这就是信仰的失落。要想走出这种迷惘,重建信仰的巴比伦塔,又是何等的艰难。“美国的悲剧”之根源就在于此。

三、信仰失落昭示着“人类的悲剧”

“社会制度悲剧论者”往往认为,克莱德的悲剧(或美国的悲剧)是由美国资本主义制度及其制度下的“拜金主义”、“利己主义”等败坏的道德风尚和腐朽的生活方式所造成的。“克莱特本身又是一个受害者,是这个罪恶的社会及其制度的腐朽毁掉了他”[7],“这种罪恶的社会不仅在泯灭着人的纯洁善良的天性,也在毁灭着人的智慧和才华,使许许多多的美国青年,在金钱的诱惑下,走向堕落、犯罪和毁灭”[7]。

这有一定的道理,因为克莱德生活的社会是一个私有制的资本主义社会。这种社会制度有很多还没有解决、甚至无法解决的矛盾,这就使得这个社会制度从它诞生之日起就慢慢走向死亡,它是它自己的“掘墓人”。作家德莱塞当然也能够看清它的罪恶性以及罪恶的根源,所以在作品的字里行间一定会流露出他的批判态度,包括对资本主义制度的批判,对美国社会现实的批判。但如果就此认为《美国的悲剧》是一部批判美国社会和制度的小说,“真正的杀人凶手不是我,是这个毒害我们的社会!德莱赛正是基于这样的强烈感受才下决心把这个悲剧写成小说的”[7]。那就太过于绝对了,毕竟,小说不是历史,文学不是社会学。不要简单地用历史的眼光看小说的背景,用社会学的观点来阐述文学的内涵。

“克莱德人性的异化和毁灭,不仅是美国社会的悲剧,也是人类社会的悲剧”[8],一个人,无论生活于哪个国家,或哪种社会制度,只要失去理想和信念,失去了信仰,也就失去了生活的方向,最终只能是悲剧。

在德莱塞看来,如果人类失去了信仰,这将是人类自身的苦难。所以他的叙述蕴含了对整个人类苦难的挖掘。失去信仰的克莱德,“他的软弱的自我,不过是他周围那个软弱世界的模糊的反映”[6](P965),人们虽然活着,却活得毫无力量;虽然有可能死去,也没有力量去死。浑浑噩噩、无所作为是那个时代的特征,这充分表现了德莱塞对现实世界的关怀,而不是一味地批判与揭露。“在德莱塞的小说中,一个人有时可以深深体会到在整个种族的进化过程之中,它蕴含了一种全人类的精神”[6](P962),“美国的悲剧”有时也是“日本的悲剧”、“中国的悲剧”。我们应该通过小说本身所蕴含的主旨,来思考一下我们自己:我们的民族,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年轻人,在某些时段也会失去信仰,也需要重建自己的信仰,让更多的人对生活充满信心,充满乐观。

而且,“社会制度悲剧论者”在分析《美国的悲剧》时总习惯于从故事情节方面出发。朱光潜老先生认为故事情节“大半只像枯树搭成的花架”,故事以外的东西,才最见小说的真实内涵。所以,我们在分析小说时,不仅要重视故事情节这个“花架”,更要重视花架上的“花”,也就是小说中的文学语言、文学形象,甚至一些细节描写。文章的结构安排就是细节——首尾呼应,首尾都是格里菲思一家人上街传教布道。小说的最后一段实在令人深思,“除了罗塞尔,这一小群人都走进了那扇有点破损的毫不引人注目的黄色大门,一下就不见了”[5](P955)。不知这是不是作者的有意安排。罗塞尔,也许是下一个克莱德,没能走进上帝所指引的“大门”,这是“美国的悲剧”的延续;罗塞尔,也许走出了“信仰失落”的困惑,没有再进那扇“大门”,是新的信仰重建的希望。

其实“德莱塞对细节的热情,便是对主题的热情;对主题的热情,便是对人类遭受苦难的同情”[6](P970)。德莱塞以自己善良的心,沉痛地描述了“美国的悲剧”,甚或是“人类的悲剧”。悲剧的根源就是人们信仰的失落,价值观的异化。它需要另一种价值、另一种信仰去克服这种堕落,去拯救这种悲剧。

总之,文学可以反映社会,但如果仅以社会学的眼光去批评一部文学作品,那会有失偏颇的。如果我们以“社会主义”的眼光去看待《美国的悲剧》,那我们一定看到了“资本主义”的腐朽;如果《美国的悲剧》“突然又被印上了极其轻率的共产主义标记”[6](P957),那完全不符合文本逻辑,将是我们对文本的不尊重。

最后引用萨特的一句话作结:“培养信仰比失去信仰要困难得多。”[9](P63)

注释:

①由于版本与译本的不同,《美国的悲剧》有时也翻译作《美国悲剧》;德莱塞翻译作德莱赛;克莱德也翻译作克莱特;罗波塔也翻译作罗贝塔。

[1]蒋道超.颠覆阿尔杰美国神话印证维布伦挥霍消费——解读《美国悲剧》中的文化符号[J].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4,(3).

[2]朱立元.接受美学[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

[3]吴晟.中国意象诗探索[M].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00.

[4]吴然.“硬汉”海明威作品与人生的演绎[M].北京:昆仑出版社,2005.

[5](美)西奥多·德莱塞.美国的悲剧[M].刘立凡,曹明玉,译.海口:南方出版社,2001.

[6](美)欧文·豪.《美国的悲剧》后记[A].(美)西奥多·德莱塞.美国的悲剧[C].刘立凡,曹明玉,译.海口:南方出版社,2001.

[7]王玉文.善良天性的毁灭[J].辽宁工学院学报,2003,(3).

[8]苏海燕.《美国的悲剧》中主人公的人性异化[J].盐城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2,(1).

[9](法)让-保尔·萨特.文字生涯[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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