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孔子社会管理思想及其启示

■蓝春娣 陈晓刚

孔子及其思想受到重视，原因有二：一是儒家思想文化的鼻祖——孔子及其思想，是我国历史上的一个符号，代表着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既能为思想道德建设提供有益启发，也能为治国理政提供有益启示；二是当前人类面临众多矛盾和难题，要解决这些矛盾和难题，需要借助历史积累以及储存的智慧和力量，需要从我国优秀传统文化中汲取有益的哲学思想、人文精神和道德理念。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创新社会治理体制，各界反响热烈，学界对其概念及思想渊源开展了积极的探索。众多学者认为社会治理一词是个舶来词，是刘军宁在1995年以“治道”的概念将西方治理理念介绍到中国，随后社会治理才逐渐成为理论界的热点话题。其实，就其思想渊源而言，我国历史上早已有社会治理思想，只是提法不同而已。在传统文化中，我们将其称为社会管理，具有单一的政府管理主体，由行政高压、采取自上而下的方式，强制地对人对社会进行管制的特征［1］。因此，当十八届三中全会要求创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治理体制时，我们首先需要考虑的是从我国传统文化鼻祖——孔子那里汲取有关社会管理思想。

一、孔子社会管理思想的基本内容

孔子，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孔子生活于“礼崩乐坏”、“天下无道”的春秋末年，当时许多大小官员开始不按礼制行事，违礼事件频繁发生，恢复社会秩序成为当时重大而疾首的时代课题。面对这一局面，孔子积极入世，努力寻求治理国家，恢复社会秩序，稳定社会状态的良方。孔子通过对尧舜禹至商周这段历史的考察，认为古代思想家特别是西周周公的社会管理思想极其合理，认为周公的礼制规定对稳定社会秩序极为有用。因此，孔子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论语·八佾》）将恢复周礼作为其一生的政治追求。周礼的实质是一整套具有上下等级、尊卑长幼的明确而严格的别贵贱、序尊卑的秩序规定。孔子的社会管理思想就体现在其别贵贱、序尊卑的政治复礼主张之中，主要体现在几个方面［2］。

（一）礼治思想

所谓礼治，是指统治者用约定俗成的礼制、礼仪来规范人们的思想行为，从而达到治国理政的目的。孔子认为礼治是治国理政的有效手段之一。孔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论语·里仁》）意为要是能以礼让治理国家，治国就不难了；要是不能以礼让治国，那还要“礼”做什么呢？可见，孔子是将“礼让”即“礼治”作为治国理政的一种手段。礼让能治国理政，乃是因为礼制的别贵贱、序尊卑的秩序规定。西周时期，我国还是一种以血缘为基础的宗族关系联结而成的君主专制社会，在这种君主专制社会里，对人、对群体、对社会的管理主要是靠“亲亲”、“嫡庶”的血缘关系来维系。西周周公把这种“亲亲”、“嫡庶”的血缘关系系统化、理论化，即成为“礼”。“礼”最初表现为祭神祈福、起诸饮食、举止进退的等级仪式规定，这种规定首先起到制度规定的作用，将人框定在一定的框架内，框架内的每个人若都能按规定的礼仪行事，那么社会就可实现大治；要是框架内的人不按礼仪行事，则“不学礼，无以立”（《论语·季氏》），个人将无法立足于社会。可见，孔子是将“礼”作为规范约束人们的工具，通过礼治来达到治国理政的目的。

（二 德治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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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德治，是指统治者用自己的德行教化来感化百姓，实现治理国家之目的。德治的依据是“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论语·颜渊》）孔子潜意识地认为统治者若能自律以德，并以德施治，就能达到“上行下效”的效果，全社会上下因此而有德，进而社会秩序良好，实现治国理政之目的。为此，孔子认为统治者要治理好国家，必须要有君子之风度，具有“尊五美、屏四恶”①的政治道德。何为君子？子曰：“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论语·卫灵公》）意为君子的本质在于“义”，而“礼为义存，义在礼中”，故“义”即“礼”，因此，君子的本质在于能否按礼制行事，行为是否吻合了礼制，若是，则体现了义，则为君子。

如此看来，孔子眼中的君子条件似乎不高，其实不然，孔子认为君子相对于官员而言，还需道德高尚。南宫适问于孔子曰：“羿善射，奡荡舟，俱不得其死然。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夫子不答，南宫适出。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论语·宪问》）孔子认为南宫适说得极为正确，但因南宫适是其侄女婿，所以，不便当面表扬，待南宫适离开后，才说有他这种认识的官，才是真正有德的官，才是真正君子。可见，孔子认为道德高尚的官员才能称之为君子。君子若能以德为政，则天下太平。由于“义”即“礼”，而礼的本质在于发自内心、真心实意的“让”，让出的利益越大，其所承载的德性也就越大。“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相传，泰伯为实现父亲让君位于三弟儿子姬昌（后来的周文王）的愿望，便偕同二弟一起多次出走他国，最终让位成功。这种多次的礼让，说明是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礼让，孔子称赞其为“至德”，即最高德性的表现。因此，德性的高低取决于礼让的程度，礼让得越多，德性越高，反之亦反。

为实现德治，孔子认为不仅统治者之间要能够发自内心的礼让，而且还要求让利于百姓，对百姓要“教之”、“富之”、“爱之”，不可“违农时”， 不可 “苛政猛于虎”（《礼记·檀弓下》）。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有君子之道四焉，…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只有这样，统治者才可称为有德，而统治者若能“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中其所而众星共之”，即用道德来治理国家，自己就会像北极星一样，处于中心位置，由群星环绕。

（三）仁治思想

不管是礼治，还是德治，都需要满足一个前提基础——“仁”心。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论语·八佾》）孔子的意思是说绘画得先有一个洁白干净的底子，然后才可能在上面绘出画来，即白底子在先，是绘画的前提条件。子夏对孔子的回答立马领悟到了这是比喻人践行礼制，必须以内心之“仁”作为基础，亦即仁先礼后。于是大胆地问道，您是要礼在仁之后，以仁为礼之基础吗？孔子对子夏的悟性大加赞赏，认同仁是礼的前提基础。可是，何为仁？孔子曰：“仁者爱人”②。（《论语·颜渊》）孔子认为“仁”之根本是“爱”，首先是爱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父母兄弟，进而推广至“泛爱众”。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论语·学而》）在孔子看来，“爱人”具有广泛的社会性，整个社会关系均可因“爱人”而构建，“君臣之间是忠，父子之间是孝，夫妇之间是爱，兄弟之间是悌，朋友之间是信。”因为有“爱”，天下有道，社会太平。

孔子还认为仁治必须满足两个基本原则，一是先人后己，即“已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论语·雍也》）；二是不损人利己，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卫灵公》），如果不能践行这两个基本原则，则不能实现仁治，相反，很可能成为“不仁”，而“不仁”则礼乐不兴，进而天下无道。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③意为人如果“不仁”，“礼”对于他而言，是毫无意义的。即践行“礼治”，需要仁心为基础。同样，德治也需要以仁心为前提基础，孔子认为 “仁”是极为重要，“民之于仁也，甚于水火”，因此，孔子强调统治者要有“仁”心，要施仁政。有了仁心，就能仁心德治，进而可达到“上行下效”的效果，社会关系也就会和谐稳定。

二、孔子社会管理思想的基本特征

孔子社会管理思想，正如鲁迅先生所说“孔子思想是为权势者服务的”。的确，孔子作为统治阶级中的一员，其思想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因此，孔子多是站在统治阶级立场，对统治者提出了一系列要求，要统治者发挥主观能动性，重点调节好人际关系，以实现各方有利、人人满足的理想境界。为此，孔子社会管理思想体现如下特征：

（一）孔子“礼制”思想包括法治思想，具有制度约束作用

有人认为孔子的礼治思想更多的是体现为德治，没有包含法治思想。其实不然，准确地说，孔子的礼治思想包含着法治思想④。只不过，孔子的法如同其礼一样，是建立在“亲亲”、“嫡庶”的血缘关系上，是一种伦理化的法（或叫法伦理化），即法含礼中，正如章太炎所评价：“礼者，法度之通名，大别宣制，刑法，仪式也。”因此，孔子的礼治思想才更多地体现为用约定俗成的礼制、礼仪来规范人们的思想行为，起着制度约束作用。由于孔子的礼治制度是建立在 “亲亲”、“嫡庶”的血缘关系上，是伦理化的制度（或叫制度伦理化），为此，这种制度的实施需要有“正名”作保障。“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论语·子路》）

孔子将正名作为礼乐兴盛与否的依据，如果名正，则言顺，言顺，则事成。为正名，统治者一是通过正自己的名来树立自己的权威，即正己律身、以身作则，要求“为政者身正”，“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论语·子路》）二是通过正每个人的名来维护社会秩序。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论语·颜渊》）。孔子这是针对当时社会普遍失道的现象，回答说君要像君，臣要像臣，父要像父，子要像子，即每个人都要按自己的“名”来行事，这样天下就能太平，就能恢复社会秩序。正名对社会秩序的贡献，不仅依赖于其产生的纵向效应，而且也依赖于其所产生的横向效应，即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论语·泰伯》），换言之，通过正名能使每个人、每个部门都能管理好本人、本部门的事务，而不乱插手于他人、他部门。这样，社会秩序才会稳定。

（二）孔子“礼制”思想彰显人性关怀

礼治、德治、仁治，均是一种治理手段，作为一种治理手段，其治理理念、治理方式、治理效果等，归根到底，取决于治理主体：人。孔子深明此理，因此，子曰“为政在人”，“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共人亡，则其政息。”（《礼记·中庸》）可见，孔子十分注重人治。为此，提出了一系列主张。首先，孔子主张选贤用能，希望通过选用贤能来实现治国理政之目的。鲁哀公曾问政于孔子曰：“何为则民服？”孔子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意为鲁哀公问孔子怎样才能使人民臣服呢，孔子回答说，提拔正直的人，将其安置在邪恶的人之上，百姓就服从了；提拔邪恶的人，将其安置在正直的人之上，则百姓就不服了。

换言之，在选用治国理政之人才的问题上，孔子主张推荐贤才，认为一是选贤用能，百姓信服而秩序井然；二是贤能爱民而秩序井然。其次，孔子主张赏罚分明，使人心悦诚服，进而自觉自愿遵守社会秩序，实现治国理政之目的。孔子曾多次称赞那些行仁者为 “圣人”、“仁人”、“成人”、“君子”，把残害百姓、不行仁道者称为“佞幸”、“小人”，对弟子中好学的颜回一再表扬，对说错话办错事的弟子进行批评，如批评宰予昼寝和三年之丧。再次，孔子主张通过联络百姓感情，使百姓自觉自愿接受统治者的统治来实现治国理政之目的。孔子认为如果统治者能行德爱民，能做到恭、宽、信、敏、惠，那么百姓就会从内心深处认可，进而拥戴他。

（三）孔子“礼制”功效依赖于综合治理

礼治、德治、仁治，人治，是孔子社会管理思想中不可分割的整体，彼此之间相互渗透，相互影响，相互作用，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社会管理体系。在进行社会治理时，通常是同时并用，而非某一类别的单用。孔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论语·为政》）意为如果用行政法令来统治人民，用刑律来整治人民，那么，人民虽然能避免犯罪，但并不能使人民认识到犯罪是可耻的；但是如果用道德教化来统治人民，用礼制来约束人民，那么，人民就会有羞耻之心，进而会自觉，自我约束而不会做出格之事。在这里，孔子虽是将截然不同的两种治国手段进行了对比，说明用行政法令，刑罚治国，虽能避免人民犯罪，但并不能使人民明白犯罪是可耻的道理，而道德教化礼制约束却既能使百姓循规蹈矩，又能使百姓明白犯罪是可耻的道理，通过使百姓有知耻之心来治理国家。但是，准确地理解，应为不仅仅是对比治国理政手段的不同，更重要的是说明需要刑礼并用，即需要综合治理，正如孟子所言：“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孟子·离娄上》）

三、孔子社会管理思想的当代价值启示

孔子处于春秋末年，当时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奴隶社会开始衰弱，适用于奴隶制的宗法制、等级制、分封制等礼制亦逐渐不适应，于是开始出现“礼崩乐坏”、“天下无道”的不稳定状态。对此，孔子主张恢复礼制，通过实行礼治、德治、仁治、人治及其综合应用来恢复社会秩序，维护社会稳定的思想，在实践的过程中，取得了巨大成绩。“文化大革命”之后，面对物资匮乏，人们生活极度困难的情形，党和政府做出了改革开放的伟大决策，着重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在一心发展经济政治的条件下，经过30多年的努力，我国经济得到了巨大发展，经济总量位居世界第二，民主政治也取得了巨大的进步；但是，社会发展方面出现了一些问题，致使社会阶层复杂分散，社会意识价值观念变化多样等等社会问题。可见，当前社会状态与孔子所处年代的社会状态有相似之处，均处于社会矛盾频发的社会转型期，因此，当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 “创新社会治理体制”时，我们理应学习借鉴孔子的社会管理思想，换言之，孔子的社会管理思想仍有其当代价值。

（一）孔子礼治思想启示我们，创新社会治理体制，需要加强制度建设

孔子主张恢复周礼，所谓周礼，即前朝周公留下的礼制。其最早源自于以祭神（祖先）为核心的原始礼仪，后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扩展完善使其系统化就成为早期奴隶制度的整套统治法规（仪制），其实质是确立一整套具有上下等级、尊卑长幼的明确而严格的别贵贱、序尊卑的秩序规定。这种秩序规定实质是一种制度规定，是一整套关于对人、对群体、对社会进行管理统治的宗法制、等级制、分封制的制度。任何统治者进行统治都必须制定一定的规章制度，只有有了相关的规章制度，才能政出有名，才能据此底气十足地发号施令。

孔子深明此理，所以，当孔子面对“礼崩乐坏”的局面时，就主张通过正名来恢复周礼，来恢复社会秩序，稳定社会状态。而制度规定正好可以起到正名的效果，有了制度规定就可以做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否则，将会造成“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的严重危害。可见，制定制度对正名是何等之重要。当前，为化解各种社会矛盾，需要创新社会治理体制，需要正名，需要创新相应的规章制度，包括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根本政治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以及基层群众自治制度等基本政治制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以及建立在这些制度基础上的经济体制、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社会体制等各项具体制度。

（二）孔子的德治、仁治及人治思想启示我们，创新社会治理体制，需要加强思想道德建设

根据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原理，经济社会发展变化，人们的思想观念也随之发生变化。春秋末年，随着井田制的瓦解，建立在这一基础上的奴隶宗法制也随之动摇，维系社会秩序的礼制也失去了权威性和感召力，致使人心浮动，违礼事件层出不穷。如季氏“八佾舞于庭”，“季氏旅于泰山”，“齐人归女乐，季恒子受之，三日不朝”，“陈恒弑君”，“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长不哀，吾何以观之哉？”等等。

孔子认为破坏礼制的人，主要是那些“大小官员”，居于“下级官”的小官员违礼不断，居于“上级官”的大官员不理朝政，以及对小官员各种违礼行径的漠视。对此，应该如何管制？孔子认为权力掌握在“大小官员”即统治者手中，在老百姓还无力推翻时，就只能说服统治者自己进行改革，即孔子主张首先治理统治者的行为。为治理统治者的行为，一是通过教育来提高统治者的道德水平；二是通过法治来约束统治者的权力；三是通过提高百姓的自觉修为。天下太平，既依赖于统治者的修为，也依赖于百姓的修为。比如，孔子的义利观，尽管孔子是针对上层统治者的不义谋利而发，并非批评下层百姓，但义利观的价值取向也同样适用于普通百姓，因为如果人人都能 “以道谋利”，“见利思义”，那么，社会人际关系将会和谐，社会将会稳定。

当前，针对个别领导干部能力不强，理想信念动摇，宗旨意识淡薄，形式主义、官僚主义问题突出，奢侈浪费、消极腐败现象严重，以及因此而引发的百姓社会主义信念危机，笔者认为对执政者而言，第一，要加强思想建设。当前执政者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者。所谓领导，重在引领、指导。若执政者有思想发生偏差，将给国民错误的引导。因此，加强思想建设，首先，从党的领导干部抓起，提高领导干部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素养，坚定马克思主义立场，增强马克思主义的政治敏锐性和鉴别力；其次，增强领导干部对人民负责，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再次，严肃党的纪律。第二，要加强法治建设。法治是治国理政的基本方式，注重法治有利于提高执政者的法治思维，进而推动社会发展，化解社会矛盾，维护社会稳定。为此，首先，要加强立法，拓展人民有序参与立法；其次，要深化司法体制改革，确保审判机关，检察机关，依法独立公正行使审判权，检察权；再次，要加强法制宣传，弘扬社会主义法治精神，树立社会主义法治理念，增强全社会学法遵法守法用法意识。对人民而言，一是要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领社会思潮，凝聚社会共识，二是要推进公民道德建设，加强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个人品德，弘扬真善美，贬假恶丑，引导人民自觉履行法定义务，社会责任，家庭责任，创造良好的社会氛围，培育知荣辱、讲正气、作奉献、促和谐的良好风尚。

（三）孔子综合治理思想启示我们，创新社会治理体制，需要多元社会治理手段并用

“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说明孔子已注意到治国理政需要法治、礼治、德治、仁治、人治的综合应用。当前，时代更进步，社会更发展，问题更突出，更需要多元交互共治。虽然要求多元交互共治的“社会治理”概念是在十八届三中全会上第一次提出。但是，在这之前，就已蕴含着交互共治的思想。习近平在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改进社会治理方式，就是要在加强党委领导，发挥政府主导作用基础上，坚持系统治理，依法治理，综合治理，源头治理，鼓励和支持社会各方面参加；推进社会组织明确权责，依法自治等思想，充分体现了多方参与、共同治理的理念和主张。

为实现多元交互共治，一是治理理念要转变。首先，由原来的行政官僚制向行政民主制转变，社会治理的核心价值理念是以民为本，而民主治理正是要满足全体民众的真实需求，真正做到以民为本；其次，由原来的管制向服务型转变，为此需对执政者进行教育和培训，以提高执政者素质。二是要加强顶层制度设计，加强宏观指导，社会治理体系是一个系统治理制度，包括各行各业，必须从总体上考虑和谋划各个领域的治理方案。为此，首先，要加强社会风险预估机制；其次，要强化动态协调机制；再次，要完善利益诉求机制；最后，要建立和完善社会矛盾调解机制。三是治理主体发生变化。实现多元交互共治需要从原有的单一管治主体转变为多元主体协调共治，多元主体不仅包括政府等行政权力机关，还包括各民主党派，企业组织，社会组织，社会公民等参与主体。四是治理手段要发生变化，综合运用法治、德治、自治、人治、共治等各种手段，坚持依法治国，依法执政，综合应用法律、经济、道德、科技等手段进行社会治理。五是治理方式要发生变化，由原来的自上而下的管制，转变到通过合作、协商，依法对社会事务、社会生活进行规范和协调。

注释：

①五美是指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四恶是指虐、暴、贼和有司。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

②“仁者爱人”中的爱，泛指人世间的一切爱，包括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心、爱护、尊重等情感。不过，孔子的这种爱是建立在“亲亲”、“嫡庶”血缘关系基础上的自然感情。

③孔子时代，常将礼、乐合提，或并用，故“乐”亦属于广义上的“礼”，所以“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两句可以并列翻译为人如果“不仁”，“礼”对于他而言，是毫无意义的。

④孔子法治思想的有效例证，就是他在任鲁国司寇，主管司法时，就动用刑法，处死少正卯一案。

［1］李立国.创新社会治理体制［J］.求是,2013，(24).

［2］李泽厚.论语今读［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