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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滋生死亡,但也滋养过文学

2015-04-12明珠

作文与考试·高中版 2015年24期

适用主题:人类与自然的搏斗;文学史之光辉;事物的两面……

从韩国传入国内的瘟疫给人们的心头蒙上了忧虑的阴影,让大家人心惶惶的。其实,文明史上种种威胁人类生命的传染病,从古至今从未间断,给人带来的苦难和恐慌一言难尽。然而,细看世界文学史,竟然颇有几部因瘟疫而降生的名作。这些“黑暗的”文学经典谱写出了人类与自然搏斗、与封锁消息的黑暗政权搏斗的漫长历史。而留存于今仍被记住的经典,也正因为关注了人类共同的深重苦难,而愈发焕发人性的光彩。

《花衣魔笛手》——鼠患

老鼠!打败狗儿啃死猫,摇篮里的婴孩也噬咬。

糟蹋汤锅、偷吃奶酪,男人的帽子当做巢。

日日夜夜齐尖叫,女人都不能好好闲聊。

——《哈默林的花衣吹笛人》

这是一个源自德国的民间故事,最有名的版本之一收在格林兄弟的《德国传说》中,名为《哈默尔恩的孩子》。另外一个则是英国维多利亚时期罗伯特·布朗宁的儿童长诗《哈默林的花衣吹笛人》。

故事发生在13世纪,在德国一个名叫哈默尔恩的村落,那里鼠满为患。某一天来了一个外地人自称是捕鼠能手,村民向他许诺重酬。于是他吹起笛子,鼠群闻声随行,被诱至威悉河淹死。事成后,村民违反诺言不付酬劳,吹笛人愤而离去。数周后,吹笛人回来吹起笛子,孩子们也闻声随行,愈走愈远,永远没有回来。

童话和历史研究者认为,当时的普鲁士地区的鼠疫应该确有其事,消失了儿童可能暗指因此当时移民到东欧的年轻人。然而,当时欧洲的医疗发展缓慢,14世纪时,鼠疫以“黑死病”的名号肆虐了整个欧洲,以极其恐怖的高效带走了7500万人的生命。

《十日谈》——黑死病

乔万尼·薄伽丘

染病的男女,最初在鼠蹊间或是在胳肢窝下隆然肿起一个瘤来,到后来愈长愈大,就有一个小小的苹果,或是一个鸡蛋那样大小。不消多少时候,这死兆般的“疫瘤”就由那两个部分蔓延到人体各部分。这以后,病征又变了,病人的臂部、腿部,以至身体的其他各部分都出现了黑斑或是紫斑,有时候是稀稀疏疏的几大块,有时候又细又密;不过反正这都跟初期的毒瘤一样,是死亡的预兆。这瘟病太可怕了,健康的人只要一跟病人接触,就染上了病,那情形仿佛干柴靠近烈火那样容易燃烧起来。不,情况还要严重呢,不要说走近病人,跟病人谈话,会招来致死的病症,甚至只要接触到病人穿过的衣服,摸过的东西,也立即会染上了病。

——《十日谈》

乔万尼·薄伽丘所著的《十日谈》是欧洲文学史上第一部现实主义巨著,它描写了1348年,意大利佛罗伦萨瘟疫流行时,10名男女在乡村一所别墅里避难。他们终日游玩欢宴,每人每天讲一个故事,嘲笑教会传授黑暗和罪恶,赞美爱情是才华和高尚情操的源泉,谴责禁欲主义,无情暴露和鞭挞封建贵族的堕落和腐败。《十日谈》写完后,薄伽丘受到封建势力的迫害和打击,有一次他愤怒之至,甚至想把《十日谈》烧毁,幸好他的好朋友著名民主诗人彼特拉克苦苦相劝,《十日谈》才得以留存至今。

《瘟疫年纪事》——鼠疫

丹尼尔·笛福

经过劳斯伯利的土地拍卖市场时,突然间,有一扇竖铰链窗子刚好在我头上猛地打开,然后有个女人发出了三声吓人的号啕,接着是以一种最难以仿效的腔调哭喊道,哦!死亡,死亡,死亡!而这让我猝然惊恐起来,连我的血液都发冷了。

……

瘟疫扭曲这个城市,颠覆通常的期望。我走到了霍尔伯恩,那儿的街上满是人;但是他们都走在大街的中央,既没有走这一边也没走那一边,因为,照我推测,他们不想和屋子里出来的人混杂在一起,或者是不愿接触到那些香臭气味,从兴许是被传染的屋子里飘出来。

——《瘟疫年纪事》

《鲁宾逊漂流记》作者笛福的另一部著名作品——《瘟疫年纪事》,可能是文学史上第一部以瘟疫为主题的小说。这部作品写于1772年,描述了1665年大瘟疫袭击下的伦敦城。那还是一个科学不昌明的时代,人们视死亡如家常便饭,鬼神游荡于身边,坟墓就在教堂背后。“这本小说很可能是基于笛福的叔叔,亨利·笛福当时所留下的记录。在这本书中,笛福不厌其烦地为达到效果逼真,巨细靡遗地描述具体的社区,街道,甚至是哪几间房屋发生瘟疫。此外,它提供了伤亡数字表,并讨论各种不同记载、轶事的可信度。

《霍乱时期的爱情》——霍乱

加西亚·马尔克斯

然而,大祸临头了。传染性霍乱,在十一周内,创造了我国历史上的死亡记录,而这场霍乱的第一批牺牲者,就是猝然倒毙在市场的几处水坑里的。在此之前,有些地位显赫的人物死后是葬在教堂的墓地里的,与那些落落寡合的主教及教士会信徒为伴,另一些不是那么富的人,则葬在修道院的院子里。穷人们埋在殖民地公墓,公墓在一座迎风的小山上,一条污浊的水渠横在小山和城市中间,水渠上那道泥灰桥的拱形防雨顶盖上,有位未卜先知的市长下令刻上了这么一行字:“入此门者应将一切希望留在门外。”

——《霍乱时期的爱情》

这是马尔克斯的代表作之一。马尔克斯在《霍乱时期的爱情》中摒弃了《百年孤独》时期的魔幻现实主义手法,在这部小说里,“一切都是严肃的,有分寸”。小说写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爱的故事。他们在二十岁的时候没能结婚,因为他们太年轻了;经过各种人生曲折之后,到了八十岁,他们还是没能结婚,因为他们太老了。在五十年的时间跨度中,马尔克斯展示了所有爱情的可能性,所有的爱情方式:幸福的爱情,贫穷的爱情,高尚的爱情,庸俗的爱情,粗暴的爱情,柏拉图式的爱情,放荡的爱情,羞怯的爱情……甚至,“连霍乱本身也是一种爱情病”。小说中的霍乱并不仅仅停留在比喻意义上,传染性霍乱的确降临过平和的南美大陆,带来诉说不尽的惨痛悲凉。

而透过这些爱情,小说表现的是哥伦比亚的历史,是哥伦比亚人自己破坏哥伦比亚的历史。

《地狱》——黑死病

丹·布朗

突然间,西恩娜的脑海里冒出一首儿时的歌谣:“戒指环绕着蔷薇,口袋里装满了草药,灰烬,灰烬,我们全都倒下。”在英格兰读小学的时候,她常常吟唱这首儿歌,后来才听说它来源于1665年的伦敦大瘟疫。戒指环绕着蔷薇,这是一种比喻的说法,因为感染瘟疫的人皮肤上会生出玫瑰色脓疮,周边会长出一圈环状疱疹。染病者将口袋里塞满草药来遮盖他们身体腐烂的味道以及城市散发的恶臭。那时候伦敦每天都有成百上千人死于瘟疫,他们的尸体会被火化。灰烬、灰烬,我们全都倒下。

——《地狱》

《达芬奇密码》的作者丹·布朗在2013年出版的新书,主人公仍然是哈佛大学符号学家罗伯特·兰登。有一天,他头疼欲裂地从佛罗伦萨一家医院的病床上苏醒,埋在各种管线与一堆医疗设备里。他完全想不明白理应身处哈佛大学校园的自己怎会来到了意大利。在他依稀的梦境中,一个美得惊心动魄的蒙面女子隔着被鲜血染红的翻腾河水对他低语着:去寻找,你会发现……发现外套口袋里无端冒出一个标有警示图标的钛金管后,罗伯特·兰登且惊且惧,他们被引入了由经典艺术、秘密通道与未来派科技构成的迷阵。而解开一切的钥匙就藏匿于史上最为神秘暗黑的诗篇——但丁的《神曲》之中。兰登必须赶在世界被不可逆转地改变之前,找到答案。

小说中的悬念很大一部分跟中世纪的黑死病相关,而最为重大的解密文物也是一个代表瘟疫的面具。鸟喙面具是中世纪医生在治疗被感染的病人时佩戴的,用以避免他们的鼻孔接触到瘟疫。

除此之外,与瘟疫有关的、值得被记住的文学作品还有:

《屋顶上的轻骑兵》

法国作家让·吉奥诺写于1951年的英雄浪漫主义小说,故事发生在1832年的法国霍乱,主角具有古典骑士的精神,他与其他卑琐的小人物做了有趣的对比。1995年拍成同名电影,朱丽叶·比诺什饰演女主角。

《失明症漫游记》

葡萄牙作家若泽·萨拉马戈于1995年出版的小说,他在1998年获诺贝尔文学奖。小说讲述西方国家某城市部分居民突患“失明症”,演绎了一段人间戏剧,人性中的恶与善在作品中展现得淋漓尽致。最后,这种“失明症”又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突然全部消失。“瘟疫”经由抽象化,作品呈现出寓言的气质。萨拉马戈在扉页里引用《劝诫书》里的金句称:“若你看得到,就仔细看;若你能仔细看,就好好观察。”

《世上最后一座小镇》

以1918年世界大甲型H1N1流感为背景,讲述一个封闭小镇上的人们为了避免感染流感,通过了严禁任何人进出的决议。这个决议让一个值班少年射杀了前来求助的外来无辜士兵,由此引起的冲突和思考。

(编辑:于智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