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萧红》的叙事特征探析
2015-04-10杨琪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24
杨琪(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 河北石家庄 050024)
[责任编辑 王占峰]
电影《萧红》的叙事特征探析
杨琪
(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 河北石家庄 050024)
电影《萧红》继承了霍建起影片唯美浪漫的特征,其朴实清新充满诗意的叙事风格更为影片诗意氛围的营造做出了不小的贡献。文章从叙事线索、叙事角度、叙事结构、画面呈现四方面来分析电影《萧红》的叙事特征。
电影《萧红》;叙事特征
电影《萧红》继承了霍建起影片唯美浪漫的特征,其朴实清新的叙事风格更为影片诗意氛围的营造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影片以萧红的个人情感经历为中心线索,以萧红独白的形式回忆自己的一生,倒叙穿插的叙事形式将故事时间与叙述时间交叉,同时,独具魅力的色彩和光线语言为影片描绘了一幅幅有声有色的画面,富有象征意味的画面的反复出现也为影片添加了凄美的味道。
一、传主情感经历为中心的叙事线索
电影《萧红》的叙事线索十分简洁明晰,即以萧红的个人情感经历为中心线索,串联起萧红颠沛流离的一生。萧红的一生虽然短暂,但是却传奇而坎坷,足迹涉及呼兰、北京、哈尔滨、青岛、上海、日本、山西、武汉、重庆和香港。作为一名致力于书写北方人民生的坚强和死的挣扎的流亡女作家,萧红人生中可以挖掘的很多,这就要求导演抓住一条中心线索,并据此来选取素材,安排情节,这样才能让传主原本复杂的人生脉络变得更加清晰。电影中,导演选取了萧红的情感经历这条线索,通过讲述她和汪恩甲、萧军、端木蕻良及骆宾基的四段情感纠葛,串联起萧红的颠沛流离的一生。
将爱情元素加入到传记电影中是一种比较常见的传记电影表现手法,这样既能抓住传记电影的优势,又可以尽可能扩宽受众面,唤起观众共鸣,增加影片的通俗性和娱乐性。对于没有文学专业背景的大多数人来说,了解萧红的人并不多,作为讲述者的导演就需要选取更容易被大众所接受的方面作为切入点,以此来诱导观众进入萧红的文学世界和内心世界。因此,选取爱情而不是文学创作作为着力表现的内容和贯穿影片的线索,更容易为观众所理解和接受,因为观众在萧红的爱情经历的中反思自己的爱情,从而与影片产生了精神共鸣。
另外,将传主的爱情经历作为影片的中心线索和表现内容,更容易展现传主性格,挖掘人性中更深层的东西。例如萧红因为反对父母的包办婚姻不惜与家庭决裂出走北平,但却在生活极度困窘中接受了父母包办的未婚夫汪恩甲,这体现出萧红外表倔强而坚强,内心却孤独而脆弱的性格,同时也让我们产生对生存状态的深思:当生存都已经成为问题时,我们是应该继续保持着精神的高蹈,还是应该放下理想和自由,向尘世低头?或许正如鲁迅先生在《娜拉出走以后》中所说的那样,“梦是好的,否则,钱是要紧的”。
二、第一人称视点为主的多角度叙事
叙事角度指的是叙述者对故事叙述的切入点。通过叙事角度,原来栖身文本的叙述者被显现出来。在电影《萧红》中,主要采用的是萧红这一第一人称限制性视点,并辅以萧军、端木蕻良和骆宾基等人的第三人称视点。影片以萧红的回忆式自叙展开,通过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萧红向骆宾基讲述自己的故事,在“我”的画外音中,用倒叙的手法展现大量过去时空的画面,而一旦进入到往事的叙事中去时,主要叙事视点就变为第三人称,以表现电影情节,第一人称的视点只以画外音的形式出现,起到解说和衔接情节的作用。
如萧军初次去见萧红时,肮脏狭窄的楼梯、昏暗逼仄的楼梯间,苍白凌乱的萧红,以及萧红眼里的无助、孤独和见到萧军时的慌乱和渴望,这都是通过萧军的视点传达出来的。采用第一人称限制性视点,通过传主自己的讲述和剖析,有利于深入发掘萧红的内心世界,展现萧红的性格,同时也更容易被观众所理解、所同情。辅以第三人称视点,可以使观众看到不同人眼中的萧红,从而有助于更完整更全面地对萧红形象和性格进行多侧面描写和多角度刻画,进而加强了整个影片总体叙述的客观性和真实性,避免了叙事的过度主观化和情感化。
三、交织式对比的叙事结构
所谓交织式对比结构,“从影片的构成上看该结构模式遵循了影片故事情节发展的线性时间顺序,但却同时设置了两条或两条以上叙事链组合形成对照性张力运动”[1],“各条线索之间,以具有明显不同风貌、不同取向的事件和人物构成或明显或错综的复杂性对比关系。通过这种对比性张力的运动,推动本文的叙事进程,架构本文的叙事主题。”[2](P378)
电影《萧红》就是运用了这种交织式对比结构。在这部影片中存在两个时间:一个是故事时间,从1929年萧红不顾父亲反对去上学开始,到1940年萧红与端木抵达香港结束,这段时间的萧红辗转奔波,感情屡屡受挫却依然不放弃追逐温暖和爱;另一个是叙述时间,即1942年战火纷飞的香港,那时萧红的生命已经接近尾声,重病的她被困香港,陪伴在她身边的是骆宾基和端木蕻良;骆宾基受端木所托照顾萧红,萧红向他回忆起自己一生的经历,萧红的一生开始以影像的形式呈现在观众面前,每当一段经历结束后,镜头就会切换到叙述时间。
通过这种交叉式对比结构,影片中人物当下的生活状态和叙述中过去的时态在故事叙述者的讲述中反复交叉演绎,转换流畅,衔接自然,过去的萧红与现在的萧红形成对比和映照,呈现出一种张力运动,让我们对萧红颠沛流离却从未放弃追求爱与自由的一生有了更为深切的体悟。同时这种结构也使得影片的表现容量得以拓展,可以在短短115分钟内呈现出更多的内容。另外,采用这种交织式对比结构,使叙述时间和故事时间交叉进行,可以产生一种间离效果,使观众及时在故事中抽离出来,认识到这只是在讲故事,不会过度沉溺于传主的经历中,从而克制自己的情绪,哀而不伤。
四、富有表现力的画面呈现
画面呈现之于电影正如文字呈现之于小说一样,是电影独特的讲述故事的方式,电影叙事是通过画面呈现得以实现的,而声音、光线和色彩则是电影的画面呈现的基础和重要组成部分。
电影《萧红》正是通过这些来营造自己唯美浪漫而又感伤的诗意氛围的。如贯穿全片的电子合成乐使单纯的画面变得生动,传达出画面难以表达的情绪,伴着大提琴的女声吟唱,营造出一种凄美的氛围。影片中的光线和色彩也极有表现意义和指示内涵。如萧红和端木蕻良在畅谈文艺咖啡室理想时的情景,温暖的烛光下,深红的酒,闪动着火光的香烟,萧红水波滟潋的眼睛,两人会心的笑颜,营造出了一种温暖、浪漫又充满希望的氛围。
影片中还经常反复出现具有象征意味的画面,如奥菲利亚手捧鲜花沉睡着在湖中飘荡的画面就出现了三次,这个画面与影片最后沉睡的萧红躺在马车上在东北的广阔的冰雪中奔驰的画面有异曲同工之处,可谓是前后呼应。导演认为,萧红和奥菲利亚无论是在命运上还是性格上都有着很多共同之处,她们都是美丽而脆弱的,但是却执着地追求爱,她们都是为爱而疯的。可以说,奥菲利亚画面的反复出现预示了萧红的性格和命运。这种深具象征意味的画面呈现为影片增添了很大的表现力和想象空间。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电影《萧红》朴实清新的叙事风格为影片诗意氛围的营造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影片虽然没有在票房上取得太大的成功,但它却有着较高的艺术价值,且其对于萧红传播的意义是不可忽略的,作为一部艺术电影,《萧红》是成功的。它在艺术上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它独特的叙事特征,从叙事角度对电影进行分析可以为我们理解影片的艺术特征提供别样的思维。
[1]宦晓渝.电影《返老还童》和《阿甘正传》的叙事学分析[J].电影评介,2009(21).
[2]李显杰.电影叙事学:理论和实例[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0.
[责任编辑 王占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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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0438(2015)09-0111-02
2015-04-16
杨琪(1990-),女,河北衡水人,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2013级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与影视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