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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洪养生思想撮述

2015-04-10

商丘师范学院学报 2015年10期
关键词:金丹成仙葛洪

胡 可 涛

(中国矿业大学 哲学研究所,江苏 徐州 221116)

葛洪养生思想撮述

胡 可 涛

(中国矿业大学 哲学研究所,江苏 徐州 221116)

作为东晋道教的重要代表人物,葛洪一方面积极重建道教“长生不死”的神仙信仰,另一方面在总结前人养生经验的基础上,形成了较为丰富的养生学思想体系。葛洪将服食“金丹大药”视为长生成仙的根本,并广泛探讨自然界的各类物质对于养生的药用价值。同时,他提倡“行气导引”、“存思守一”,在内丹养生学方面亦有卓越贡献。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葛洪不仅有意识地将儒家的积德行善观念引入养生思想,而且系统吸纳前人各种养生技术,形成了“藉众术之共成长生”的开放式养生学立场。

葛洪;《抱朴子》;养生

东晋道士葛洪,自号“抱朴子”,取义《道德经》之“见素抱朴”,他的主要著作亦名为《抱朴子》,其注重养生之倾向一目了然。《抱朴子》分内、外两篇,其中《外篇》偏重儒家思想,《内篇》偏重道教思想。在《抱朴子》(内篇)中,葛洪不仅从理论上论证 “长生不死”可能性,而且他还系统梳理与挖掘道教的养生思想,探讨“长生不死”之道。

一、神仙可学,长生可致

道教是以“长生不死”、“得道成仙”为目标的宗教。不过,这一理念到葛洪所处的时代,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冲击。首先,社会的混乱削弱了人们对“长生不死”的价值追求。东汉末年,社会动乱。其后又历经魏、蜀、吴三国鼎立,西晋的“八王之乱”以及接踵而来的“五胡乱华”。动荡的社会现实使得人们的生存已成为问题。有限的生命在乱世中尚且难以苟全,遑论“长生不死”!其次,一些君主的荒唐行径导致了人们对“长生不死”的怀疑,诸如秦始皇、汉武帝等君主依靠方士谋求“长生不死”愿望的失败。最后,“长生不死”存在着经验论证的局限性,所以不太容易为人们所相信。葛洪说:“洪闻谚书有之曰:‘子不夜行,不知道上有夜行人。’故不得仙者,又安知天下山林间,有学道得仙者耶!……而俗民以为不然,以己所不闻,则谓无有,不亦悲哉!夫草泽间士,以隐逸得志,以经籍自娱,不耀文彩,不扬声名,不循求进,不营闻达,人犹不识之,岂况仙人,亦何急急令闻达朝阙之徒,知其所云为哉。”[1]171-172在此情形之下,葛洪希望正本清源,重新确立道教“长生不死”的神仙信仰。

为此,葛洪专门著有《神仙传》一书,以重建道教的“神谱”。该书搜罗了不下百位神仙的事迹,甚至连“墨子”也被列入。《神仙传》是继刘向《列仙传》之后宣扬道教神仙信仰的重要著作。除此之外,葛洪还在其主要著作《抱朴子》中系统地阐发了道教对待生命的看法,论证了“神仙可学,长生可致”的观点。有学者认为“葛洪著的《抱朴子·内篇》,是秦汉以来方仙道和黄老道传统的继承和总结,同时又为新起的神仙道教奠定了神学体系和理论基础”[2]289。这是不无道理的!

在《抱朴子》一书中,葛洪认为生命是人最为宝贵的东西,人所拥有的所有东西都不能与之相比。他说:“凡人之所以汲汲者,势利嗜欲也。苟我身之不全,虽高官重权,金玉成山,妍艳万计,非我有也。”[3]254人的生命毕竟是有限的,由此人们自发地形成了对待生死的截然对立的态度和反应:“生可惜也,死可畏也。”[3]326葛洪有意识地融通了儒、道两家的生命观,竭力缩小两者之间的对垒。他认为,儒家并不反对“长生不死”,即使是儒家的圣人“亦不乐速死矣”。儒家之所以对待生命采取“乐天知命”的积极态度,在于儒家意识到既然无力改变死亡,倒不如顺应死亡,从而消减对死亡的恐惧。然而,儒家只是改变了对待死亡的态度,却不能改变“死亡”的事实。只有道家真正独立掌握了“长生之术”、“免死之术”:“天地之大德曰生。生,好物者也。是以道家之可致秘而重者,莫过乎长生之方也。”[3]252

接着,葛洪对道教“长生不死”的宗教信仰进行了系统的立论,并对世俗的怀疑论进行了驳斥。针对“世间不见仙人,便云天下必无此事”的观点,葛洪借助于大量的具体事例,阐明了感性认识的局限性,指出其不足以作为判断“神仙有无”的根据;针对人们不相信神仙存在是因为“五经”没有记载以及圣人没有说过的错误观点,葛洪指出,“五经”并非无所不载,圣人并非全知全能,借以表明“五经”和“圣人之言”也不能作为神仙有无的依据;针对用“存亡终始”来否定“长生不死”的看法,葛洪借助于事物的一般性与特殊性之间的关系,并且结合相关事例,论证“长生不死”、“神仙可能”的合理性。

然后,葛洪开始着力解决的是人如何可能做到长生成仙的问题。《对俗》篇云:“人中之有老彭,犹木中之有松柏,禀之自然,何可学得乎?”[3]46葛洪认为,松柏天然可以活得很长,而老彭并非天生长寿,而是通过后天修炼而得的。换言之,在天地万物之中,人的行为具有很强的习得性与能动性。虽然人的生命有限,但却可以通过后天的修炼加以改造:“夫陶冶造化,莫贵于人。故达其浅者,则能役用万物;得其深者,则能长生久视。知上药之延年,故服药以求仙。知龟鹤之遐寿,故效其道引以增年。”[3]46

葛洪坚信成仙是由修学而成,而非因为先天禀得之命,强调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主张“我命在我不在天”的养生指导思想。葛洪分析了人们之所以死亡的原因——“诸欲所损”、“老”、“百病所害”、“毒恶所中”、“邪气所伤”、“风冷所犯”。他认为,这六大原因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加以消除,当然这要借助于一系列养生方法的掌握,如说:“今导引行气,还精补脑,食饮有度,兴居有节,将服药物,思神守一,柱天禁戒,带佩符印,伤生之徒,一切远之,如此则通,可以免此六害。”[3]112-113在“长生成仙”的信仰追求之下,葛洪形成了较为丰富的养生学思想体系。

二、服食金丹,饵用仙药

卢央先生说:“葛洪在其追求长生不死和成仙的理论中,始终把服食金丹大药放在最主要的地位,他视金丹大药为长生不死的关键,是求得长生不死和成仙的关键。”[4]134确实,葛洪把服食金丹视为长生成仙的根本。他说:“余考览养性之书,鸿集久视之方,曾所披涉篇卷,以千计矣,莫不皆以还丹金液为大要者焉。然则此二事,盖仙道之极也。服此而不仙,则古来无仙矣。”[3]70为了求得长生,需要“勤服大药”。这里的“大药”即指金丹,是相对于其他草木之类的“小药”而言的。葛洪认为,除了服食金丹外,其余养生之方皆不能令人长生成仙。他说:“不得金丹,但服草木之药及修小术者,可以延年迟死耳,不得仙也。”[3]243

为什么金丹大药对于养生地位如此重要?根据“草木易朽、金石可固”的思想,道教的服饵派一开始便寻求神话传说中能够长生不老的物质,尤其是热衷于膜拜难以朽坏的黄金、白银、玉等物质,后来的辟谷、炼丹服食、服气、存思等均是对这种神仙饮食思想膜拜的衍生物。葛洪明确说出了服用金丹大药的理论根据,即“假求外物以自坚固”。尽管葛洪接受了《玉经》中的“服金者寿如金,服玉者寿如玉”[3]204的看法,但是直接食用这类不可消化的固体物质显然是行不通的。于是,就发展出外丹黄白之术,即通过所谓的“炼金术”锻造丹药,以便为人体能够吸收与利用。《金丹》篇曰:“夫金丹之为物,烧之愈久,变化愈妙。黄金入火,百炼不消,埋之,毕天不朽。服此二物,炼人身体,故能令人不老不死。”[3]71在《抱朴子·内篇》的《金丹》《黄白》《仙药》诸篇里,葛洪总结了东晋之前的炼丹成就,并具体介绍了许多炼丹的方法。其中,《金丹》篇介绍了13种冶炼金丹的方法,《黄白》篇则记载了9种制取黄白之方的文献。葛洪所传授的炼丹方法有多种,其中以“九转丹”较为突出。所谓“九转”是指冶炼金丹的不同阶段与方法。首先将诸如丹砂、雄黄、曾青等药饵置于土釜中,燃以糠火,先文火,后武火。其一转至九转,冶炼所需时间各不相同。服食的丹药,转数越少,越迟得仙;转数越多,越速得仙。

根据药食的属性,葛洪将服食的“仙药”分为三类:第一类仙药是金石矿物类药;第二类仙药是五芝(石芝、木芝、草芝、肉芝、菌芝);第三类仙药则是一些具有滋补功能的草木药,如茯苓、地黄、麦门冬、枸杞、松柏脂、松实、甘菊等。在葛洪看来,服食丹药是延寿的重要方法,丹砂为上,金石矿物类次之,草木类药物又次之。服食上药“令人飞行长生”,中药“养性”,下药“除病”。葛洪在《仙药》篇对各种“仙药”的药性、功能与使用方法都有详细的描述。他认为,丹砂与金石类药物使用效果最好,但它们大多有毒,故须慎重选取。至于草木类仙药,确实具有延年益寿的良好效果。例如他列举的松柏脂、茯苓、地黄、麦门冬、木巨胜、重楼、黄连、石韦、楮实、象材等,这些药物很多为后世中医药家广泛使用。

关于服食金丹养生的说法,后来很多道士及社会名流加以实践,但效果大多适得其反。不过,葛洪在炼丹术方面的贡献不容小觑,他“把金丹理论与炼丹方术紧密结合,积累了大量有关炼丹、化学、医学、药物学等方面的材料,是炼丹术历史上起承前启后作用的关键性人物,对后世炼丹家如陶弘景和孙思邈等人的思想有很大的影响”[5]45。即使在今天,中医外科所使用的“红升丹”、“白降丹”等就是道士们从炼丹术中得来的。他们长年累月地选药、配方、试验、炼制,确实炼制出了许多能治疗某些疾病以及具有滋补作用的药物。这些药物大多具有补虚弱、抗衰老的功能,对养生保健学具有极高的价值。对于这些中医药成果,葛洪的仙药思想功不可没。

三、行气导引,存思守一

葛洪不仅在外丹养生方面颇有造诣,而且在内丹养生方面亦有很深入的探讨。如果说外丹养生侧重于挖掘人体之外的物质能量来补给生命的话,那么内丹养生则直接开发生命的内在能量,侧重从人体的精、气、神入手进行修炼。虽说葛洪不是内丹学的开创者,但是其内丹养生思想承前启后。在葛洪之前,形、神关系即被王充等人大加发挥。形、神的区分涉及生命的两重划分——肉体生命与精神生命。葛洪在深化这一话题讨论的同时,将之形而下化,使之与养生学对接。葛洪说:“夫有因无而生焉,形需神而立焉。有者,无之宫也;形者,神之宅也。故譬之于堤,堤坏则水不留矣。方之于烛,烛糜则火不居矣。”[3]110形体是精神的物质承担者,而精神则是形体具有生命力量的源泉与宝库。他又说:“夫人生先受精神于天地,后禀气血于父母。”[3]255在葛洪看来,气是化生世界万物的本源——“自天地至于万物,无不须气以生者也。”[3]114不论是形体还是精神,都是“气”的化生物,只不过形是气之粗者,神是气之精者。葛洪根据精、气、神与生命的关系,提炼出“行气导引”、“守一存思”的内丹学养生法。

葛洪认为,人身体健康的根本原因在于体内的气血状况,气血衰竭往往与疾病有着天然的联系。他说:“用力役体,汲汲短乏者,气损之候也。面无光色,皮肤枯腊,唇焦脉白,腠理萎瘁者,血减之证也。二证既衰于外,则灵根亦凋于中矣。”[3]243-244相反,气血旺盛的人能更好地抵御疾病的发生。由此,葛洪将疾病预防摆到了重要位置,认为“至人消未起之患,治未病之疾,医之于无事之前,不追之于既逝之后”[3]326。进而葛洪还确立了“养生以不伤为本”的基本原则。他认为,日常生活中损伤的因素有很多,倘若不加重视,轻则致病,重则夭亡。他列举了13种损伤之事:(1)才所不逮,而困思之;(2)力所不胜,而强举之;(3)悲哀憔悴;(4)喜乐过差;(5)汲汲所欲;(6)久谈言笑;(7)寝息失时;(8)挽弓引弩;(9)沉醉呕吐;(10)饱食即卧;(11)跳走喘乏;(12)欢呼哭泣;(13)阴阳不交。葛洪认为,避免这些损伤的关键就是要做到“正气不衰”、“形神相卫”。他在否定天命论的基础上,提出了“我命在我不在天”的观点,主张人们应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以滋养生命。

葛洪将“行气”视为追求成仙长生的重要技术。所谓“行气”,就是通过调整呼吸吐纳以达养生目的的修炼方法。《抱朴子》曰:“服药虽为长生之本,若能兼行气者,其益甚速,若不能得药,但行气而尽理者,亦得数百岁。”[3]114行气一方面具有直接的治疗疾病、避免瘟疫与延年益寿等现实的功效,另一方面也可以辅助服食丹药,强化养生保健的效果。行气的方法有很多,最主要的是胎息法。该法类似于未出生的胎儿的呼吸,能够不用鼻子和嘴来呼气吸气。当然,这种方法不仅需要循序渐进地加以训练,还需要把握好行气的时辰,更需要行气者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与饮食。同时,行气时还可以辅助以导引之术,进行必要的身体运动。这项技术发源于古人对于“流水不腐,户枢不蠹”道理的发挥,认为通过适当的人体运动,可以帮助消化,通利关节,促进血液循环,达到祛病延年之目的。葛洪将导引术配合医药防治眼、耳、齿等器官的衰老。如他说:“能龙导虎引,熊经龟咽,燕飞蛇屈鸟伸,天俛地仰,令赤黄之景,不去洞房,猿据兔惊,千二百至,则聪不损也。”[3]274葛洪认为,通过这种模仿龙、虎、熊、龟、燕、蛇、鸟、猿、兔的导引术可以精血充盈,肾气旺盛,自然听力变好。此外,葛洪还提出了龙跷、虎跷、鹿跷的行跷之术,这也是一种导引方法。葛洪大胆地认为,导引术可以应用于日常的生活,并可以普及至一般人,这有力地促进了道教养生学的发展。

葛洪非常强调意念对于养生的重要作用,这种意念的修炼即为“存思守一”。他引用《仙经》的观点说:“故仙经曰:子欲长生,守一当明;思一至饥,一与之粮;思一至渴,一与之浆。”[3]323对于这一技术,民国学者傅勤家先生说:“学道者以存思为首要。即存想神物,端一不离之谓。”[6]313“一”是什么?在道家道教典籍中,它是最高的本体,是宇宙的本源,类似于“道”。到了葛洪那里,“一”不仅具有很强的形而上色彩,而且还具有形而下意味。就前者而言,“存思守一”具有对于天道的体悟与执著,追求天人合一的精神境界乃至获得超验的宗教体验;就后者而言,“一”可存在于人体各处:“或在脐下二寸四分下丹田中,或在心下绛宫金阅中丹田也,或在人两眉间,却行一寸为明堂、二寸为洞房、三寸为上丹田也。”[3]323“守一”就是要将意念集中于人体的某个部位,使精、气、神相统一,从而让身心处于一种高度和谐的状态。“守一”需要做到“不施不与”、“不退不疾”、“能暇能豫”、“少欲约食”、“身虚心静”、“神思内聚”。“守一存思”旨在安定内心,使修炼者达到恬静自愉的精神状态。现代科学研究表明,精神的愉悦可以提高身体的免疫能力,故而“守一存思”的修炼技术,对于养生确实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

四、儒道互补,兼用众术

葛洪是道教史上的重要人物,但他对儒家思想也有着强烈的好感。尽管他将道视为儒之本,儒视为道之末,但是他却竭力消解“名教”(儒)与“自然”(道)的紧张。虽然他批评儒家是“博而寡要”、“劳而少功”,但他也有意识地吸纳了儒家道德修养方面的优势,引导人们体道修德,积善立功,从而渐次地长生成仙。《抱朴子》引《玉钤经》中篇云:“欲求仙者,要当以忠孝和顺仁信为本。若德不修,而但务方术,皆不得长生也。”[3]53由此可以看出,成就儒家式人道是成就道教式仙道的前提条件。葛洪认为,如果不修炼德行,只修炼方术,便不能达到长生不死的效果。若是修炼的德行不够,纵使服用成仙之丹药,也无济于事。反之,即使不服丹药,而多行善事,虽不能成仙,也不会有突发之祸。

葛洪还指出,想要求得长生,还要做到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心存慈爱。见到他人有好事要感到高兴,见到他人痛苦要感到痛心。只有这样做,才称得上有道德。那么,为什么长生成仙需要积善成德呢?葛洪一方面诉诸神秘主义的言说,认为天地有赏善罚恶的功能,人若长生,必须积德行善。另一方面,他强调积德行善可以带来精神的愉悦,可以发挥“以德济生”的效果。这一点与儒家强调“大德必得其寿”、“德润身”、“仁者寿”等观念有诸多共通之处。

葛洪不仅兼通儒术,而且对于诸家方术熟稔于心。从养生学的角度而言,他主张“藉众术之共成长生”[3]124。他说:“凡养生者,欲令多闻而体要,博见而善择,偏修一事,不足必赖也。”[3]124换言之,凡养生求仙,在仙丹大药炼成之前,都应该广知众术,广泛阅览,体会要旨,增加见识,善于选择,借助各种方术来共同促成长生成仙。

在《抱朴子》中,葛洪还对其他方术有着详细的论述。他认为,男女两性进行适度的性生活有利于身体健康。他既反对纵欲主义,也反对禁欲主义。因此,他肯定房中术的存在价值:“夫阴阳之术,高可以治小疾,次可以免虚耗而已。”[3]129当然,葛洪虽然把房中术当做长生之要,但并不无限夸大它的作用。在葛洪看来,房中术的重要价值在于“还精补脑”,他说:“房中之法十余家,或以补救伤损,或以攻治众病,或以采阴益阳,或以增年延寿,其大要在于还精补脑之一事耳。”[3]150

对于“辟谷”之术,葛洪深信不疑。根据他的记载,辟谷的人大多体瘦身轻,但是并非绝对禁食,虽不食五谷,但可食些药、枣和饮用水、酒等,并要兼行服气之术。不过,葛洪认为,辟谷未必能够产生实际的效果。他说:“道书虽言欲得长生,肠中当清;欲得不死,肠中无滓;又云,食草者善走而愚,食肉者多力而悍,食谷者智而不寿,食气者神明不死。此乃行气者一家之偏说耳,不可便孤用也。”[3]266此外,葛洪还针对外来伤害,探讨了符箓、咒语、气禁等方术的施用方法,并力主不同的方术加以配合使用。显然,《抱朴子》不仅有意识地将儒家的修德行善观念引入养生思想,而且系统吸纳了前人各种养生技术,形成了“藉众术之共成长生”的开放式养生学立场。

[1](晋)葛洪.神仙传[M].胡守为,校释.北京:中华书局,2010.

[2]胡孚琛,吕锡琛.道学通论[M].北京: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

[3]王明.抱朴子内篇校释[M].北京:中华书局,1985.

[4]卢央.葛洪评传[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1.

[5]容志毅.中国炼丹术考略[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8.

[6]傅勤家.道教史概论[M].上海:商务印书馆,1934.

【责任编辑:高建立】

2015-07-11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中国矿业大学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

胡可涛(1979—),男,江苏灌云人,讲师,清华大学哲学博士,主要从事中国传统哲学与文化研究。

B95

A

1672-3600(2015)10-00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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