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力视角下辅导员与大学生“从游”关系构建
2015-04-10姜涛高开宇
姜涛,高开宇
(辽宁大学化学院,辽宁沈阳110036)
影响力视角下辅导员与大学生“从游”关系构建
姜涛,高开宇
(辽宁大学化学院,辽宁沈阳110036)
“从游”关系是辅导员与大学生追求的理想关系状态,其本质是影响力关系,既是辅导员非制度影响力的结果,也是辅导员隐性影响力的体现。构建辅导员与大学生“从游”关系要从辅导员、大学生和教育环境的角度提升辅导员与大学生之间的影响力。
高校;辅导员;大学生;“从游”关系
一、“从游”是师生关系的最高境界
清华大学原校长梅贻琦与教务长潘光旦在《大学一解》中说:“学校犹水也,师生犹鱼也,其行动犹游泳也,大鱼前导,小鱼尾随,是从游也,从游既久,其濡染观摩之效,不求而至,不为而成。”[1]可以说,“从游”关系是中国传统教育中师生关系的最高境界,表现出中国传统文化中师生之间的以道相交、以爱相济、师严弟恭、教学相长、亦师亦友、和谐融洽的美好关系。这一见解体现了中国现代教育家对古典“从游”式教育传统的创造性继承与现代性转化。事实上,在今天看来,现代大学倡导的导师制、助教制、研讨课、研究小组等方式,可以为大学的“从游”式教育提供多种有效的途径[2]。从游式教育传统和现代研究型大学的教育教学机制,为青年学生成才提供了优质环境和资源,能让青年学生和教师在大学这片精神的沃土上亲密从游,开阔学术视野,濡染生活技艺,憧憬完整人生,犹如小鱼在与大鱼的自由戏水中实现成长。这种“从游”关系使高等教育活动成为一个美妙的生命互动过程。
二、辅导员与大学生“从游”关系削弱的背景和原因
辅导员与大学生“从游”关系的削弱是中国高校师生关系淡薄的一个缩影。当下,高校师生关系淡薄有以下三个方面原因:一是由于大众化高等教育的发展,中国高校大学生规模迅速膨胀,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仅用了15年时间就从9.8%(1998年)增长到了34.5%(2013年)。受此影响,高校生师比不断提高。曾经作为高等教育一大特点的师生之间的亲密关系,在大众化高等教育条件下已经出现了疏离的倾向。二是在市场经济的负面影响下,大学精神有逐步退化的危险。受到培养适应市场需要的技术型人才目标的影响,高校不断拓展物质、工具与技术为主要支撑的“知性取向”,人性的提升、生存的价值、人文精神的培养不再是高等教育追求的目标,高等教育活动所追求的培养全面的人的目标被人为“窄化”,被化解为适应眼前之生存适应的有限目的,价值教育、人文精神教育在高校中处于被边缘化的境地,完整的高等教育有被片面演变为技术教育的倾向。英国哲学家怀特海说过:“大学存在的理由是,它使青年人和老年人融为一体,对学术进行充满想象力的探索,从而在知识和追求生命的热情之间架起桥梁。”大学精神的缺失使高校师生丧失了思想交流的“桥梁”。三是由于互联网技术迅速发展,为大学生自我学习、自我教育、自我提高提供了便利的条件,互联网技术的便利性削弱了高校教师在知识和信息占有方面的优势,互联网有替代高校教师成为知识信息与大学生之间的媒介的趋势,高校教师不再是学生获取知识和信息的唯一渠道,大学生对高校教师的依赖性降低。
辅导员与大学生的互动交流是高校日常思想政治教育的经常状态,二者之间的和谐关系是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有效载体。当前,高校辅导员与大学生之间的关系整体上呈现弱化的迹象,精英教育时期曾经被津津乐道的辅导员与大学生之间的亲密关系已经风光不再。究其原因主要有:一方面,作为高校教师的重要组成部分,辅导员面临着和大多数高校教师一样的境遇——学生数量增大,与学生个体的交流频率降低;学生的知识性依赖程度降低;和学生之间的人文关怀减少。另一方面,辅导员与大学生关系淡薄还有其个性原因。一是个别辅导员的执教水平和职业道德受到质疑,师生不和谐的现象时有发生,严重影响辅导员的公信力;二是辅导员与大学生关系“商品化”,奖学金、就业率等“物质纽带”成为维系辅导员与学生关系的纽带之一,部分大学生的认知出现偏差,将“我交学费你提供服务”当作天经地义;三是辅导员部分工作内容与社会生活存在着一定的脱节,与现实存在一定的反差,造成“理论与现实的一致性危机”,使大学生对辅导员的整体信任度降低;四是辅导员与大学生沟通渠道不畅,交流方式不当,沟通内容缺乏深度,有的辅导员甚至一味强调大学生对自己令行禁止,因而造成辅导员与大学生的矛盾和冲突。
三、“从游”关系的影响力视角解读
“从游”是高校辅导员和大学生共同追求的师生关系的美好境界,也是师生关系高度和谐的表现,其本质是影响力关系。“从游”是辅导员与大学生之间影响力的最佳状态。
影响力是辅导员和大学生之间的一种关系,是辅导员的需要、愿望、倾向或意图影响大学生的行动或行动倾向[3]。辅导员和大学生均是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主体,二者之间是双向互动关系。不仅辅导员将理论、需要、要求、愿望、倾向或意图等作用于大学生,大学生也将以行动或行动倾向的形式反馈给辅导员。这既是影响力的形成要件,也是“从游”关系的主要特征。从这种意义上看,影响力和“从游”均是表达“关系”层面的概念。
一方面,“从游”关系是辅导员非制度影响力的结果。非制度性影响力是由辅导员的品质、作风、知识、能力、情感等因素所产生的对大学生的影响力[4]。也称非权力影响力。非制度性影响力没有正式的规范和上级组织授予形式,表面上无明显的约束力,实际上却具有内在的号召力,能发挥强制性影响力所不能发挥的约束作用。在它的作用下,大学生的心理和行为主要表现为顺从依赖。辅导员具有非制度影响力主要是品格、能力、知识和感情等因素作用的结果[5]。这些因素具有教育方式多样性和教育内容渗透性的双重特征。非制度影响力没有固定的模式,没有具体的规范,不受时空的限制,现实生活中辅导员的一言一行都能发挥教育的示范作用。同时非制度影响力不公开教育的内容,将教育内容渗透在日常学习、工作和生活中,通过暗示、舆论等产生潜在的动力或压力,起到良好的教育和引导作用,这种影响容易被大学生所接受。因此非制度性影响力是构成辅导员与大学生“从游”关系的最坚实的基础。
另一方面,“从游”关系是辅导员隐性影响力的体现。辅导员的影响力不仅表现出显性的特点,还有隐性的特征。辅导员的隐性影响力是指如果辅导员想要大学生产生特定的行动或行动倾向,尽管辅导员并不刻意使大学生产生这样的结果,但如果辅导员对这种结果的意图致使大学生试图造成辅导员想要的结果,那么辅导员施加在大学生身上的就是隐性的影响力。隐性影响力是当辅导员在不采取任何可观察到的行为的前提下,具有使大学生做出为了顺应辅导员意图而形成的行为的时候,隐性影响力就形成了。这就实现了“不求而至,不为而成”的“从游”效果。“从游”关系更多地体现出辅导员隐性影响力的效果。辅导员在生活中的道德示范和言行影响经常不是刻意而为的,教育目的被巧妙地隐藏在大学生喜闻乐见的各种活动中,通过大学生的积极参与、体验、感受,使之从中获得态度、动机、价值观和其他心理的发展。其作用机理正如雅斯贝尔斯所言,“大学的生命全在于教师传授给学生新颖的、合乎自身境遇的思想来唤起他们的自我意识”[6]。辅导员的隐性影响力被认为是一种权威,一种威慑力,而这种影响力之所以是潜移默化的,关键在于唤起大学生的自我意识的觉醒,在于大学生经辅导员引导之后的主动理解规约、选择价值和体验意义。
我们运用非制度影响力和隐性影响力对辅导员与大学生的“从游”关系进行解读,只是二者的视角不同。非制度影响力注重解读“从游”的结构要素,而隐性影响力则侧重于“从游”的方法论运用,二者既有区别,也有相通之处。
四、构建辅导员和大学生“从游”关系策略
构建辅导员与大学生的“从游”关系是一项系统的教育工程,需要高等学校、辅导员和大学生共同努力。
第一,提升辅导员的影响力。行为模仿是养成道德行为和良好习惯的重要方式。班杜拉社会学习理论认为,学生一般会采取榜样模仿和替代学习的方式,学生受教育的过程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教师素质对学生所施加的影响[7]。
从辅导员的角度看,一方面要为人师表,树立辅导员“传道、授业、解惑”的良师形象。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辅导员要提升自己的师德水平,要坚决守住政治底线、法律底线和道德底线,要传递正向价值,引导大学生不断增强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引导大学生把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满腔热情转化为刻苦学习、努力工作、报效祖国的实际行动;辅导员还要提高敬业精神和责任感,充分认识到自己在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中的地位和作用,懂得欣赏辅导员工作的价值和享受辅导员工作的成就感;在知识方面,辅导员要在涉及到的工作领域内树立知识渊博者的形象,擅于向大学生传授或者解释辅导员工作领域内的现有知识,还要体现出知识信息的整合者和创造者的形象。另一方面,要提升辅导员的内在素质。辅导员要能娴熟地运用思想政治教育、学生发展与指导、学生事务管理等方面技能,不断提升组织协调能力、观察分析能力、语言表达能力、人际沟通能力、情绪管理能力;在人格魅力方面,辅导员的人格修养和学术个性修养都是彰显师生“从游”关系的重要特征,知识传授之外的辅导员的道德情操、人生理想、生存方式对大学生有潜移默化的影响,要让大学生感受到辅导员的独特气息和非凡个性,获得辅导员的思维模式,并承接辅导员的智慧;要培养辅导员的积极心理素质使辅导员成为一个拥有自信、希望、乐观、坚韧等积极心态的人,以此来感染和塑造大学生的情绪和心态,使学生自发地产生出一种与辅导员一致的思想和行为。
第二,尊重学生,发挥学生主动性。从影响力视角看,“从游”关系是辅导员与大学生的双向互动关系,大学生是构建“从游”关系的不可或缺的环节。《礼记·学记》说,善学者,师逸而功倍,又从而庸之;不善学者,师勤而功半,又从而怨之。可见,构建辅导员与大学生的“从游”关系还需要提升学生的综合素质。
构建“从游”关系本质上说是着眼于人的发展,即着眼于大学生的发展,因此要始终坚持以大学生自愿为基础,要始终坚持以大学生自主性为动力。一是要强化学生参与。学生参与是指大学生主动参与到思想政治教育活动中,影响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决策和过程,从而实现自己在学校中的各项权利和价值[8]。学生参与是高等教育民主化办学的一种反应,将提高大学生对辅导员工作的理解和认知程度,也会影响和改变辅导员的工作方式,对于构建辅导员与大学生的“从游”关系也将发挥良好的促进作用。为此辅导员需要在工作中做到信息公开、透明,选择具有代表性的利害相关学生参与辅导员工作,并做好反馈工作;要擅于使用学生参与的方法,做好信息交流、咨询、参与、协作、授权决策等环节的工作;要健全和完善学生参与的制度和机制,为学生的参与提供更多的渠道,还要正确引导和规范学生参与,与大学生积极合作。二是加强师生的情感联系。黑格尔指出,道德必须落实到个人的精神世界。大学生健康成长离不开丰富的情感体验和情感发展,良好的师生情感联系能让大学生产生情感共鸣。因此辅导员不仅要关心大学生的学习成绩、生活状况、身体健康和情感经历等当前状态,还要关心大学生的兴趣性格、技能培养、心理素质、价值诉求等关系未来发展的潜在因素。在此过程中影响和化育大学生的心性品质。三是要激活大学生的心理需要。马克思指出,“把人和社会连接起来的唯一纽带是天然必然性,是需要和私人利益……”[9]大学生是具有现实需要的人,需要构成了大学生行为的出发点和归宿,反映出大学生的主体能动性。辅导员要注意在大学生的个体生存、完成学业、成人成才、自我完善、创造和发展等方面满足大学生的需要,刺激其生成合理动机,激活作为动机核心的心理需要,促发大学生形成较高的成就理想。
第三,营造人性化、宽松、向善和健康的校园文化环境。校园文化是大学精神的载体,校园文化中的典型性、示范性因素往往对大学生产生极大的吸引力,能激发大学生的认同感和倾向感。校园文化是塑造大学生大学精神的重要载体,也是保证辅导员与大学生建立“从游”关系的外在环境。
建设校园文化环境,一是要构建完善的校园制度文化。制度是构建辅导员与大学生“从游”关系的重要载体。人在社会生活中要过得美好和幸福必须依赖有益于个人生活和成长的制度安排和其他社会条件[10]。从辅导员的角度看,要加强诸如奖学金评定、学生干部选任、班级管理等关于学生管理的规章制度的设计、制定和完善,这些规章制度应该既能体现尊重爱护大学生的情怀,也有助于建立公平公正的评价体系。从高校的角度看,擅于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推进辅导员队伍建设,完善辅导员选聘、培养、管理和发展制度设计,形成辅导员职业化、专业化的成长机制。通过辅导员制度平台,保证和促使辅导员实现个人的充分发展,实现自身的价值[11]。二是加强校园非物质文化建设。校园文化不仅包括校园环境等物质文化,还包括精神、价值、校风和理想信念等非物质文化观念。传统、校训、学风等精神和价值层面的东西能给大学生以深刻的启迪和实实在在的影响。辅导员要带领大学生开展文学艺术、科研探讨、辩论演讲、讲座茶座、体育运动等多种形式的实践活动,通过营造浓郁的具有高雅的文化品位和卓而不凡的气质的文化氛围去影响大学生。辅导员在活动中擅于让大学生体验和发展其自由、平等、民主、科学、创新、批判等为主要内容的大学精神,促使大学生既追求以物质、工具与技术为主要支撑的现代性维度,又追求富有悲天悯人的人文情怀的价值理性。三是营造尊师重道的文化氛围。建立辅导员与大学生的对话和沟通机制,促进大学生与辅导员及其他教师在交流中建立亲密的、互助的合作关系,共同探讨生活的价值和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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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赵伟】
G641
A
1674-5450(2015)03-0126-03
2015-01-30
辽宁省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专项课题(JGZXS13029)
姜涛,男,辽宁大连人,辽宁大学副教授,思想政治教育博士研究生;高开宇,男,辽宁鞍山人,辽宁大学讲师,法学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