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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万源保卫战的历史地位

2015-04-10

四川文理学院学报 2015年1期
关键词:刘湘万源红四方面军

李 健

(西华师范大学 校办公室,四川南充637000)

论万源保卫战的历史地位

李 健

(西华师范大学 校办公室,四川南充637000)

万源保卫战是中国土地革命时期的一次重要战役。它不仅在川陕苏区反“六路围攻”的军事斗争中具有决定性的作用,而且在中国土地革命战争史上也有不容低估的历史地位。它既是反“六路围攻”胜利的关键战役,是决定川陕苏区命运的大决战,同时又是对中国革命进程产生重大影响的战役;它还是土地革命时期“决战防御”的经典战例,是一场空前惨烈的绞杀战。万源保卫战是人民战争胜利的丰碑。

万源保卫战;六路围攻;川陕苏区;红四方面军

1934年7—8月间,英勇的红四方面军和川陕革命根据地的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下,成功地进行了中国革命战争史上的著名战役——万源保卫战。时任红四方面军总指挥的徐向前元帅,对这次战役给予了高度评价:“万源保卫战是反敌‘六路’围攻决定性的一战”。[1]245“如果万源失守,我军就有被压出川北的危险。”[2]357-358“敌人拼了死命,我们也拼了死命……这是关系川陕革命根据地生死存亡的一次决战,不拼命不行啊!”[2]359-360

时任红四方面军总政委的陈昌浩在川陕苏区时期,就在许多场合高度评价了万源保卫战:“万源决战之伟大胜利,有非常大之意义与价值,是击败刘湘之最有力量的一次,是根本消灭刘湘之前夜,是大举反攻之更成熟之时机,是争取最后胜利之基本。一年来的艰苦战斗,才能打出今天之成绩,从过去不断胜利造成今天之伟大胜利基础。”[3]326“于去年十一月一日开始消灭以刘湘为首之进攻,直到今年八月七日万源决战,摧毁了刘湘主力,奠定了我们的胜利基础……总之,刘湘为首之总进攻,由于党的坚确领导,红军之拼命斗争,广大工农之积极参加,使这—进攻遭受了最严重的失败,使全川震动,使全国反动统治动摇,使反动的五次“围剿”之一面受极大的打击。我们的伟大空前胜利,使川陕原有赤区几乎完全恢复,而且开辟了陕南、城口、嘉陵江以西的广大苏区,又占领了川北重镇广元与阆中,使川陕苏区得到坚强的巩固与扩大,使川陕群众坚信自己力量之伟大与更热烈来参加革命,使全川陕及全国非苏区的革命运动受到有力的刺激,使全国红军反对五次“围剿”的战争得到极有力的援助与进展,使赤化全川与争取苏维埃中国之前途愈加接近而愈速,使我们每个干部每个战士更兴奋更热烈与更相信的来在巩固这一胜利中去决绝争取更大的胜利。”[3]326-327

因此,万源保卫战不仅在反“六路围攻”的军事斗争中具有决定性的作用,而且在中国土地革命战争史上也有不容低估的历史地位。

一、万源保卫战是反“六路围攻”胜利的关键战役,它既是决定川陕苏区命运的大决战,又是对中国革命进程产生重大影响的战役

1933年10月,刘湘纠集各路军阀组织发动了旨在消灭红四方面军,推翻新生红色政权的“六路围攻”。敌人的这次围攻无论在规模和强度上都是空前的。红四方面军在反“六路围攻”前主要进行过两次大的战役:反“三路进攻”和三次进攻性战役。反“三次进攻”主要是与田颂尧的部队作战,而四川的其他军阀则作壁上观。这次战役的结果是红四方面军在川陕一带站稳了脚跟,川陕革命根据地得以建立,红四方面军由四个师发展为四个军。三次进攻战役的作战对象则发展成为田颂尧、杨森、刘存厚等几个军阀,是与四川部分军阀的作战,其他的军阀仍然置身事外。三次进攻战役“进一步打击了田颂尧部,重创了杨森、刘存厚部,这就削弱了以刘湘为首的围攻力量。”[4]246使川陕革命根据地的面积迅速扩大,红军实力进一步增强,红四方面军发展为五个军,川陕革命根据地进入了全盛时期。这些就为后来成功地反“六路围攻”奠定了基础。刘湘这次组织的“六路围攻”,是四川军阀在刚刚结束了内战以后,联合起来进攻革命根据地的第一次集中行动。除刘文辉以外几乎所有的四川军阀部都参加了这次军事进攻,他们组成了空前一致的反革命同盟,再加上刘湘自身强大的军事实力和蒋介石的支持,使得四川的反革命力量大大增强。“当时四川敌人‘倾全省之兵’进攻仅八万人的红军”。[4]288刘湘扬言将在三个月內消灭全部红军。敌强我弱,形势严峻。此时也正值蒋介石对中央苏区和其他革命根据地发动全面围剿,企图彻底消灭中国大地上的工农红色政权。西北军区政治部在《消灭刘湘——紧急关头的紧急工作》中指出:“刘湘军阀进攻川陕赤区,是整个帝国主义国民党欲挽救其垂死的狗命,进行对苏区和红军作最后绝望的进攻。我们消灭刘湘是粉碎“围剿”中的一大胜利,是反军阀战争与反帝国主义战争的重要一步,是阶级决死战争的前夜。”[5]

反六路围攻战役,最早是在1933年11月初万源紧邻的开江、开县打响的。按照红四方面军的布署,地处万源一线的东线战场是整个战役的重点。东线战场的结果将决定反六路围攻的成败。而东线战场的关键性战斗就是万源保卫战。“在东线,刘湘孤注一掷,不仅拿出他的全部精锐,且将其全部兵力的五分之四,计八十余团十多万人投入战场。”[2]357有鉴于此,红四方面军也把整个战役的重点放在了万源。“在兵力部署上以东面为主要方向,根据当时部队的分布情况,确定集中第四军全部、第九军和第三十军各两个师及第三十三军部队共二十余团,布于万源迄宣汉、达县的东线地区,由总指挥徐向前亲自指挥,对付主要进攻方向上的敌第五路、第六路。”[4]268

1934年6月下旬,红军撤出了90%以上的根据地,红军控制的区域仅存西起通江县北部的苦草坝,东到万源县城附近的狭小区域内。万源成了当时红军控制的唯一一座县城。“当红军三次收紧阵地至万源一线时,刘湘妄图趁此机会,将红军驱赶出四川。因此,保卫万源便成了红军反六路围攻胜败的关键。”[6]用张国焘的话说,“我军退到了最后防线,左翼以万源县城为最后据点。”[7]如果万源失守,红军即使不被消灭,也只有离开四川,放弃川陕革命根据地。在当时的领导人讲话、许多文件和宣传材料中,均对反“六路围攻”的决战意义有十分清楚的描述:“同志们!现在我们川陕党第三次代表大会开会的时候,我们和刘湘最激烈的战争已经开始了。前方正在剧烈的战争中。这是一个决死的战争……现在是我们生死存亡顶紧急斗争的关头。这一紧急任务,是一时一刻也不能迟缓的……同志们要努力起来,担负这一紧急斗争的任务!”[8]“消灭刘湘的战争是整个阶级剧烈的战争的开始……目前正是我军和刘湘决战的关头……发动赤区千百万群众热烈参加红军,武装群众配合红军作战,全赤区总动员象一个人一样的去彻底消灭刘湘,不怕一切牺牲,为了保卫川陕赤区作战,去争取四川全省的首先胜利,加紧扩大红军,来争取彻底消灭刘湘和赤化全川的胜利!”[9]因此,反“六路围攻”的成败,将直接决定川陕革命根据地的命运和前途,同时也将对中国革命进程产生重大影响。

二、万源保卫战是土地革命时期“决战防御”的经典战例,是一场空前惨烈的绞杀战

红四方面军利用万源这片热土打了一场红军战史上无先例的阵地战。“万源保卫战,是积极防御中的一个决战防御。敌我双方,破釜沉舟,决一死战。”[2]361敌我双方都在这里投入了大量的兵力,动用了他们当时能够支配的所有资源和手段,展开了史无前例的搏杀和生死决战。

为了粉碎敌人的“六路围攻”,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和红四方面军总部决定,仍然采取“收紧阵地”,积极防御的方针,“以求在收紧阵地、节节抗击的过程中,大量消耗、疲惫敌人,创造反攻破敌的条件。”[4]268根据这个战略思想,从1933年11月至1934年7月,红军成功地进行一、二、三期防御反击作战,歼敌达三万五千多人,[4]277为了粉碎刘湘的第四期总攻,红四方面军决定利用万源一线实行坚守防御,继续给敌主力以重大消耗,为反攻决战创造更加有利的条件。同时集中主力部队休整待机,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彻底粉碎敌人的“六路围攻”。

刘湘将其绝大部分兵力和最精锐的部队投入了万源决战。第四期总攻的目标是为夺取通江、万源。在这个战略方向上,刘湘除了21军的一、二、三师倾巢出动以外,“同时刘湘还调暂编第二师、教导师第二旅、模范师一个旅组成总预备队,以教导师师长潘文华任总指挥……刘湘组织的所谓第四期总攻,已经到了孤注一掷的程度。”[4]277-278对于刘湘部署在万源前线的部队,许世友作了这样的描述:“刘湘用在大面山三十华里正面的兵力,先后共达九十个团,其中包括刘湘的嫡系部队。这是川军中配备最精良的部队,不但有重机枪、迫击炮,还有当时来说是新式武器的轻机枪和山炮,甚至经常出动飞机助战。”[10]89据当时参战的老红军李明回忆:“敌人孤注一掷,刘湘派来他的”打门锤——教导师和模范师。这两个师全是班以上军官组成,装备精良,是刘湘‘王牌’中的‘王牌’。”[11]100

据王宏坤将军回忆,在对万源发动的第四期总攻中,敌人一次就投入了近80个团:“其正面,一路以10多个团进攻十二师防守的玄祖殿,另一路以10多个团进攻二十五师防守的大面山。其左翼,以近10个团的兵力进攻十师防守的黄中堡。其右翼,以近20个团的兵力进攻三十三军和十二师一部防守的花萼山地区。在余家坪一线,敌范绍曾第四师4个旅及陈兰亭部共18个团向我红十一师坚守的阵地攻击。”[12]226在万源前线,敌第五路的战斗力之强,出乎我军的意料。徐向前元帅在回忆录中写道:“而敌第五路在万源前线,竟能爆出那么旺盛的攻击力,发起那么猛烈的攻势,则为我们始料不及。”[2]371

为了突破红军在万源的防御阵地,敌人不惜悬赏重金;同时,敌人还颁布了当时最严厉的战时惩处条例。“剿匪军第五路唐范两总副指挥,亦以万源一役,为剿匪最后一战,关系重大,为勉励前敌官军奋发精神努力杀贼,特悬奖金以资鼓励。计攻克万源,奖洋一万元,花萼山孔家山各奖洋四千元,大竹河梨树溪灯盏窝大面山各奖洋两千元,老鹰塞番炉山玄祖庙黄钟堡各奖洋一千元,均系万源附近要隘,共洋三万元。一面颁布惩处条例,除实行连坐法外,凡一旅之众,有两团在战斗者,旅长须亲临阵地,否则枪毙旅长,职务由师长权代,团营连长以此类推之”。①

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亲自坐镇万源前线指挥。“我们要求各部队继续发扬以寡击众、以少胜多的顽强精神,硬着头皮顶住,准备力量,适时转入反攻。口号是‘誓死保卫万源!’‘活不缴枪,死不丢尸,人在阵地在!’‘紧急关头,准备反攻,进行决战!’”[2]358徐向前总指挥还多次亲临战斗最激烈的前沿阵地。徐向前在《历史的回顾》中写道:“战局吃紧时,我到大面山二十五师的阵地去看过,陈海松、许世友在那里指挥,部队真是杀红了眼。每天要对付敌人五丶六次以上的冲锋,从天亮打到天黑,大刀砍卷了,刺刀捅弯了,阵前敌人的尸首一堆一堆的,臭不可闻。”[2]359-360为保证万源保卫战的胜利,红军也投入了自己最精锐的部队。参加万源保卫战的红军部队,大都来自鄂豫皖根据地,久经沙场,身经百战,是最具战斗力的。例如红25师,是在黄麻起义的烈火中诞生发展起来的,从鄂豫皖到川陕都是特别能打硬仗的队伍。[13]277“我们红九军同样也是主力,兵员充足,装备也相当好。指挥所有无线电,随时可向总指挥部请示报告;师丶团丶营丶和前哨连都有电话;连里的轻机枪,是四次反“围剿”时缴获的最新式的美国武器,比刘湘军队用的英国造六一式轻机枪还好。”[10]89“在老鹰寨、青山,我仅有三个连的兵力,加上些地方武装,就抗住了两个旅敌人的轮番进攻。徐深吉同志带着个一百二十来人的总部教导队,对付敌人一个团,最后只剩下几十个人,可敌人还是攻不动。部队真顽强,一不怕苦二不怕死。”[2]360决战双方都在血拼,都在不顾一切地进行最后的一搏。

时任红九军副军长兼25师师长的许世友,在回忆录中是这样来描述万源保卫战的:“敌人在进攻中,以营以下军官组成敢死队,由旅团指挥官赤膊督战,对畏惧不前者就地枪决。飞机炸,大炮轰,集团冲锋就象滚肉球一样,一批又一批地涌了上来。”[13]279“我们的战士一个个从工事里跳出去,杀向敌人,和敌军混战成一片,只見阳光下,大刀丶长矛闪着银光,两军兵械相接之处红花花的,也分不清是枪缨、刀布、还是鲜血。——我们的大刀是纯钢的,能连砍十多个铜元不卷刃;但在厮杀中有时也砍卷了刃,长矛也是刺得弯弯扭扭的。……有时敌人撤不下去,在山腰拼死抵抗,战斗就会一直打到深夜,天昏地黑,火光闪闪,山谷里枪声‘噗丶噗’地就像煮开了的粥锅。”[14]

王宏坤作为红四军军长,对当时那激烈的战斗仍记忆犹新:“进攻我十二师玄祖殿阵地的敌人,在第一天就拿出了一个旅的兵力向我发起猛攻。敌人先以密集的炮火向我阵地进行破坏射击,然后分数路扑来,我坚持前沿阵地的十二师丧失四团一营的两个连待敌爬至距我三四十米时,猛烈开火,打得敌人像山崩一样倒下去。这一天敌人猛攻3次,死伤累累,我阵地岿然不动。”[12]226

万源保卫战的惨烈和残酷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当年参战的经历者对这段难忘的日子作出过形象地描述:“白天,烈日、硝烟、战火,把阵地考得象蒸笼似的。夜晚,是蚊虫、小咬的天下,成群成群地围着堑壕、工事飞舞,咬得人们满脸满身的疙瘩,痛痒难忍。暴雨天,泥水灌满堑壕,指战员泡在齐腰深的水里,坚守阵地。烂脚病,象瘟疫一样蔓延,许多人的腿脚溃烂红肿,行动艰难,又缺乏药物治疗,照样坚持战斗,不下火线。敌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密密层层地堆在阵地前沿,来不及处理,两三天就就发腐发臭,熏得人恶心呕吐。粮食供应不上,指战员靠挖洋芋野菜充饥”。[2]360“几个月的连续作战,同志们守在堑壕,风歺露宿,日晒雨淋,身体日渐虚弱,再加上饥饿和疲劳,病员一天天多起来。最讨厌的是烂脚病,象瘟神似的缠住我们,不少同志们的脚杆溃烂得很凶。在追击敌人时,脚被石头土块碰着,刺芭藤蔓绊着,伤口痛得钻心。五黃六月天,暴雨很多,瓢泼大雨一下,山上流下来的黃泥巴水,和着敌人的尸水,把堑壕装得满荡荡的。人站在里面齐腰深,几天几夜睡不成觉。太阳一岀,尸臭恶心。”[11]99-100

正是在英勇的红四方面军将士的沉重打击下,敌人完全丧失了战争主动权。据《东方军事快电称》:“刘湘集中其第一师、第二师、第三师及廖雨辰师全部残破主力进攻我万源城。三个月来,激战共六次,我们光荣英勇百战百胜的红四方面军,已经把敌人打得破烂不堪,敌死伤已达万人。然其野心未死,在他临死的前夜,复于本月五日、六日、七日,又集中其全部残破主力,共二十五、六团,第七次来猛攻我万源之青山、老鹰砦、大面山、玄祖殿、香炉山、甑子坪、筍子梁,激战三天两夜。我军以无尚英勇与拼死命的决心,首先给敌以猛重杀伤,处处反攻,出击、冲击、肉搏,大小十余次,最后将敌全线击退,追敌十余里。敌之第七旅、第五旅、第四旅、第一旅几完全消灭,廖雨辰全部打得妻离子散。其他如第三旅、第八旅、第二旅及王三春、邓占云各团都打得溃不成军。虽然敌集中机炮射击,飞机轰炸,反动长官及敢死队以炸弹、大刀压迫士兵冲锋,但在我猛烈火力之下,敌全不能进展,死尸成千,血流成河,全无斗志,一击飞退,一退全垮,无有人掩护,十几团乱退乱跑,刘湘失败之惨以这次为最,简直是溃不成军了。我军共缴步枪千支,机关枪大小十余架,迫击炮十余门,俘虏敌数百。我军伤亡不到二百人。”[3]309

万源保卫战为彻底粉碎敌人的“六路围攻”创造了胜利的条件。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万源大捷嘉奖通告》对此给予了充分肯定:“刘湘主力在前此四战中,总共伤亡在六千以上,七日之战敌伤亡又超过三千人。这样刘湘进攻赤区的企图就受到根本打击,他的精锐损失殆尽,因此我们乘胜大举反攻敌人的时机也就成熟了。”[3]322

三、万源保卫战是人民战争胜利的丰碑

万源保卫战能够胜利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红军的作战得到了川陕苏区人民的无私支持和拥护。离开了人民群众的支持和拥护,万源保卫战不可能取得胜利。

为了彻底粉碎刘湘的“六路围攻”,川陕苏区人民在党和苏维埃政府的领导动员下,积极参军参战,踊跃支前。“赤北县苏及各区拥护三分医院物质,被盖木床,腊猪六只,白米一石五斗,鞋子十双,袜底二十一双,草鞋十五双,情绪非常热烈。再加紧去拥护红军,一定能澈底消灭刘湘!”②从共青团到工会等群众组织,都在努力动员青年群众参加红军。“赤江四区杨国祥同志是个团员,负责担负起团员的任务,为消灭刘湘保卫赤区,他一个人鼓动了二十一个穷苦青年群众与他本人一起热烈的参加红军去了。”③“要把川陕青年工人全体动员参加消灭刘湘的战争,武装青年工人,配合红军行动,动员青年工人的全体力量来消灭刘湘保卫赤区。”③“通江县在紧急动员消灭刘湘中,少共县委为要加紧青年群众的领导与整顿青年武装组织来很快的消灭刘湘,保卫赤区,在一月三十一日,举行全县童子团的检阅大会,到会人数二百余人,每区的童子团整队托起木枪呼着口号到会。”④“穷苦青年同志们,大家赶快起来一县与一县比赛,来参加少先师是为要保守我们土地利益和政权,就要拿着牺牲精神勇敢上前。我们也不想爹爹、妈妈,更不想整个家庭,坚决来完成少先师,目前,活捉刘湘,不消灭刘湘,我们活不成人!”⑤鉴于前线激烈战斗的需要,川陕省委甚至要求在“十天内送一千三百四十人到前方去”。⑥

川陕苏区人民在战争中承受了难以承受的苦难和极其巨大的牺牲。在反六路围攻作战中,“人民群众为了保卫自己的政权和土地,不分男女老少一致动员起来,有力出力,有粮出粮,有物岀物。组织游击队参加战斗。许多妇女也都参加运输队。川陕省苏维埃主席熊国炳在通江把各县妇女部的同志组织起来把物资运送到万源前线。农民把仅有的口粮供应部队,自己则以野菜充饥。陕南、城口边境高山地区的苏区人民把自己的嫩包谷、青麦子、鲜洋芋、四季豆也送到万源前线供给红军食用。”[15]“九万多地方武装力量,是红军作战的得力助手。数十万运输大军,是前线和后方一体化的血脉(据不完全统计,整个川陕时期,参加运输队的群众达二百万人次以上)。在根据地日益缩小丶粮食严重缺乏的情况下,群众宁肯自己吃野菜丶喝清汤度日,也不让浴血奋战的红军指战员挨饿。他们把家中仅有的少量粮食丶胡豆、洋芋、竹笋,都献给红军。”据万源学者研究,在万源保卫战期间,全县20多万人口,有10多万人都参与和投入了战斗。“在万源保卫战期间,万源的区、乡、村各级苏维埃政府先后动员了数万人拿起刀矛、火枪上前线,协助红军作战;妇女们组织运输队、担架队、招呼队参加战场服务;少年儿童站岗放哨,侦察敌情;老人则四处为红军筹集军粮,哪怕只筹到一粒粮食,他们也要忍着饥饿,送到部队,为此不少万源人民,饿死在送粮的途中。”[1]186许世友回忆到:“川北人民对我们的支援,保证了我們能够长期坚守——仗打久了,我们逐渐缺少兵源,但我们始终没有换防,全靠人民自动参军补充。他们敲锣打鼓,张着红旗,排着大队而来,同志们高兴得大声喊口号。这些新战士简直用不着训练,来到第一天,还没有換下便装就能上火线。”[10]111当年担任红四方面军第四军军长的王宏坤说道:“在最后一线的坚守防御期间,其艰苦程度是无法表述的……最伤脑筋的是缺粮,开始还能马虎每天喝上一二顿稀饭,以后没有了,地里未成熟的土豆也吃掉了,再到后来完全靠采集野菜、野果、竹笋之类充饥。根据地的群众真好,一点点粮食自己舍不得吃,送给前线,送给红军。”[12]226-227原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张才千深有感触地说:“万源的党,万源的苏维埃,万源的人民,竭尽全力支援红军的英雄业绩是写不尽说不完的。”[1]186因此,万源保卫战的胜利,再次证明了“战争的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的英明论断。

注释:

① 《新蜀报》1934年8月4日第六版“剿匪军昨日再总攻 限期攻克万源鹰龙山等地 五路军悬出重赏”。

② 《苏维埃》第21期,1934年1月1日。

③ 《少年先锋》第30期,1934年2月5日。

④ 《少年先锋》第31期,1934年2月8日。

⑤ 《少年先锋》第35期,1934年2月22日。

⑥ 《共产党》第43期,1934年2月6日。

[1] 黄中平.万源历史文化系列丛书——红色文化[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14.

[2] 徐向前.历史的回顾[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84.

[3] 四川省档案馆.川陕苏区报刊资料选编[M].成都: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7.

[4] 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战史编辑委员会.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战史[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89.

[5] 川陕革命根据地历史文献选编委会.川陕革命根据地历史文献选编:上[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79:361-362.

[6] 川陕革命根据地历史长编编写组.川陕革命根据地历史长编[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263.

[7] 张国焘.我的回忆:下[M].北京:东方出版社,2004:354.

[8] 张国焘.在中国共产党川陕省第三次代表大会上张国焘同志的演说词[G]//盛仁学.张国焘问题研究资料.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353-354.

[9] 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战史编辑委员会.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战史资料选编·川陕时期:下[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33:28.

[10]许世友.万源保卫战[G]//成都部队川陕革命根据地军事斗争史编委会.巴山烽火.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89.

[11]李 明.战斗在大面山的日子里[G]//成都部队川陕革命根据地军事斗争史编委会.巴山烽火.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100.

[12]王宏坤.我的红军生涯[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13]许世友.许世友回忆录[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86.

[14]张仕文.川陕风云——红军方面军纪实[M].北京:中国新闻出版社,2003:110-111.

[15]唐敦教.川陕革命根据地斗争史[M].北京:华夏出版社,1989:347.

[责任编辑 范 藻]

On the Historical Status of the Defense of Wanyuan

LI Jian

(Administration Office of China West Normal University, Nanchong Sichuan 637000, China)

The Defense of Wanyuan was an important war in the period of the Agrarian Revolution in China, which not only played a decisive role in the military fight against “the Sixth Road Siege” in the Sichuan-Shaanxi Soviet Area, but also had a higher status in the history of the Agrarian Revolution Wars in China. The defense was a key to the victory against “the Sixth Road Siege”, which was concerned of the fate of Sichuan-Shaanxi Soviet Area; meanwhile, it influenced the progress of Chinese revolution. Besides, it was a typical and unparalleled tragic war with the characteristics of “Battle of Defense”. The Defense of Wanyuan is a monument of the people’s war.

the Defense of Wanyuan; the Sixth Road Siege; Sichuan-Shaanxi Soviet Area; Red Fourth Army

2014-09-23

李 健(1957—),男,重庆人。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川陕苏区史研究。

K297

A

1674-5248(2015)01-00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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