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扬“中华书文化”:为徐雁《书来话长》序
2015-04-10薛冰
薛 冰
(南京市作家协会,江苏南京 210004)
·前言后语·
弘扬“中华书文化”:为徐雁《书来话长》序
薛 冰
(南京市作家协会,江苏南京 210004)
徐雁先生编成新著《书来话长》,要我写几句话。这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目——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可说的话太多,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为好,就由他的书名想到了“书来谊长”这个话题。屈指算来,与徐雁交往已有二十六七年。虽然在我的友人圈中,尚有半个世纪的旧识,但像这样因书订交,与书共进,可谓“书来谊长”的,除了蔡玉洗、王稼句先生,就数徐雁为最久了。作者在编入本书的《“有味诗书苦后甜”》一文中自述:
自一九八四年北大毕业以来,写作并发表在报刊上的书评、书话文章多达数百篇,先后结集成为《秋禾书话》和《秋禾话书》《沧桑书城》和《苍茫书城》,以及《雁斋书灯录》《江淮雁斋读书志》等文集出版;我所著述出版的《书房文影》《旧书陈香》《书来话多》《到书海看潮》《藏书与读书》《中国旧书业百年》《中国图书文化简史》《阅读的人文与人文的阅读》,及与友人们共同编纂的《中国读书大辞典》《中华读书之旅》《全民阅读推广手册》等等,无一不在书名中蕴含有一个“读”字或者“书”字,它们浸透着我在漫步书林后的感悟、吮吸书香后的心得,成为我与书为伴、以书会友及以书辅仁的一道又一道生命年轮。
这些著作,既是他人与书共成长的见证,也是他与书友相交往的纽带。一九八九年冬,徐雁从北京调到南京大学出版社工作不久,因我俩同时参加南京举办的首次私人藏书比赛活动得以初识,随后就得到了他的两种赠书:《清代藏书楼发展史·续补藏书纪事诗传》和《中国文化的历史命运》。其时我主要还在写小说,但受“寻根热”的影响,阅读兴趣已更多地转向文化范畴,对于这位才二十五岁就有如此成就的青年学子,不禁大为钦佩。隔年又得他相赠的《中国历史藏书论著读本》。如果说我开始写“书话”,是因为王稼句先生的诱导,那么关注藏书文化,以至有意识地进入版本目录学领域,则是受科班出身的小友徐雁的启发。
那些年,我俩经常相约一起逛书店尤其是旧书市,交流读书心得,介绍各自发现的好书,相互引荐爱书的友人。渐渐的,在南京形成了一个爱书人的朋友圈。一九九八年,蔡玉洗、徐雁主编的“华夏书香丛书”,是这个群体的第一次公开亮相,编委会中的南京诸友,也就是后来《开卷》同人的基本队伍。我的第二部书话集《止水轩书影》,也被编入了这套丛书中问世。
“华夏书香丛书”的总序题为《弘扬灿烂的“中华书文化”》,出自徐雁的手笔。那时他就已明确地提出:“我们有志于通过若干部专题图书,以图文并茂的生动活泼形式,来深入解析源远流长的中华书文化史,来贴近现代读者的阅读兴趣,来培养读者爱书的情怀,来增益他们对图书的爱好,从而把自己陶冶成为一个真正的中国读书人,进而以优良的心态和教养,满怀自信心地去参与二十一世纪的激烈竞争。”我当时在编的南京《东方文化周刊》,也曾为此摇旗呐喊过。
进入二十一世纪,南京的民间读书刊物《开卷》杂志甫经面世,即让人耳目一新,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有徐雁“书文化”圈中的友人和原《东方文化周刊》的作者加盟进来。《开卷》同人是一个相对稳定的聚合,其间陆续有人淡出,也有人加入。其要旨是每个人虽然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治学方向和人生事业,但能以“和而不同”为基本相处准则。正是《开卷》同人不同路径的和谐交集,齐心协力,才开创了南京读书界空前活跃的局面,构建了为同人所羡慕的“金陵书香部落”及其引人瞩目的文化园地。
创刊之前,蔡玉洗先生邀集同人反复磋商,明确办刊宗旨,栏目特色,装帧形式。最初数年,我们每个月都要碰几次面。从谋划当期刊物的看点,到组稿、审稿、校对,徐雁都亲力亲为,对《开卷》文化品牌的形成,贡献颇多。记得“开卷闲话”这个栏目初编时文稿量不足,他曾提出《开卷》同人每月至少提供两条。随后,同人们又陆续编辑出版了“读书台文丛”“六朝松随笔文库”“书林清话文库”“开卷读书文丛”“凤凰读书文丛”等,我还与他一起为江苏古籍出版社组稿了一套“中国版本文化丛书”;而一年一届“民间读书年会”的发起,更将“《开卷》效应”推向了全国。
在董宁文先生独力撑持《开卷》编务之后,我遂专注于个人的读书和写作,而徐雁初衷不改,致力于“书香社会”的倡扬,肩负起主持中国阅读学研究会的重任,为养成“读书种子”,推广“全民阅读”,奔波于南北各地。同时,他还通过发表回溯自己读书生活、治学经历的文章,现身说法,说明了一个“书种子”是如何具体养成的。而对于中国文化史上曾经发生的种种“书厄”,他的深恶痛绝之情则溢于言表。总之,收录在《书来话长》中的若干篇章,记录了他从事阅读推广、弘扬书籍文化的心路历程,其情理兼备,无须我再赘言。
也有人说,读书完全是个人化的事,无须社会干预。徐雁则强调前辈读书人的引导责任。他认为:“面对学科林立,品种繁多,浩如烟海一般的馆藏文献资源,面对良莠不齐、鱼龙混杂的图书市场,‘乱花渐欲迷人眼’,作为以读书求知为天职却又缺乏辨别力的学生和青年们,不免以如何择善而读为难事。”而在学校里,“以优良读物推广为抓手的校园阅读推广,能激发学生的阅读热情,不断提升校园文化品位,最后形成与各院校人才培养、学科建设相辅相成的‘书香校园’特色”(《从来开卷有益多》)。他还提出,“借助目录学方法,采用在新书中好书中荐优的方法遴选出适量的好书加以推广,将是一种行之有效的阅读推广方法”。通过“授人以渔”,待学会了择书、读书的方法,养成了“大阅读”的习惯,如何阅读、读什么、怎样读,才能真正成为“个人的事情”。
徐雁如今年方半百,足下的天地愈来愈宽广。如果说,相识的最初几年,多是我为他介绍江苏的新朋友,如当时在编《服务导报》读书版的赵允芳等;那么,最近几年,则是他为我介绍全国各地的新朋友——同样是因书结缘的朋友。而这得力于他交游上的宽广胸襟。而营造“书香社会”,推广“全民阅读”,弘扬“中华书文化”,不正需要这样的人文精神么?是为序。(本文系为徐雁《书来话长》所写序言,该书由郑州大学出版社2014年出版)
薛冰,男,江苏一级作家,南京市作家协会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