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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访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王锦贵教授

2015-04-10韩淑举

山东图书馆学刊 2015年2期
关键词:目录学图书馆学文献

韩淑举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访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王锦贵教授

韩淑举

韩淑举(以下简称韩):王老师:您好!谢谢您能接受我们的采访。在采访您之前,我翻阅了有关您的资料,但是关于您的中小学阶段却资料很少。这一阶段是人生中学习的关键时期,您能否给我们介绍一下您这一时期的生活和学习情况。

王锦贵教授(以下简称王):我出生于河南省开封市西部农村。1953年在故乡鲁湾小学(1953-1959)学习。当时不止学校设施简陋,小学生甚至没有见过钢笔,普遍使用的书写工具是铅笔和毛笔。除语文、算术、音乐等课程外,初小四年级内人人都要临帖写大字。记得有一副字帖是黄自元所书文天祥《正气歌》,那时只觉得线条优美而不懂其内容;还有一副字帖简单明了,至今萦绕脑际:“一二三四五,人民分了土,五年大建设,生活更幸福。”由于当时正是国内第一个五年计划和抗美援朝时期,各行各业百废待举,整体上说还是很艰苦的。要说当时最大的“幸福”,就是农家子弟也能上学了,至于说生活“幸福”有些言过其实,隆冬季节的简易教室里没有炉火,人人冻得瑟瑟发抖之状至今记忆犹新。小学毕业后,我在以“勤工俭学、勤俭办学”驰名国内的长葛三中(1959-1962)读初中,接着又在长葛一中(1962-1965)读高中。回顾整个中学阶段,恰恰是在我们国家经济极度“困难时期”度过,物质生活方面的艰苦异乎寻常。虽然如此,当时同学们的精神面貌却是昂扬向上,自强不息,至今想起来仍然回味无穷。2010年适逢我们高中毕业45周年,应老班长王建章同学之邀,我特意撰写了一篇回忆文章(最初发表于《河南日报》,后来被放在网上,题名《我心中永恒的纪念》),只要在“百度”上输入拙文题名检索,我们高中时代有关求学的状况即可从中略窥一斑。

韩:先生是什么时候考上北京大学的?当时为什么会选择图书馆学系呢?

王:我是1965年由长葛一中考入北京大学的。为何填报图书馆学系这一志愿呢?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幼稚简单,那时候讯息渠道闭塞,填报专业的原因主要基于两个方面:第一,自幼喜欢书。我确实与书有缘,从小喜欢语文,喜欢课外书籍,似乎对书籍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深厚感情。有一件事可以证明,从小学、初中到高中,我对十二年间的十二册语文书格外珍惜,以后整齐装订起来,俨然是一套反映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1953-1965)的语文系列小丛书;第二,受到高中老师影响。在当时授课老师中,有一位大家公认见多识广的博学老师,他毕业于名校中山大学。就是这位老师向我推荐,北大图书馆学系是与书籍打交道的,是最有学问的专业。正是基于以上思想理念,我到了北大,步入了图书馆学系。

韩:在北大学习的四年中,先生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对先生此后的学习研究产生了什么影响?

王:我虽然是于文革前考进北大的,但入学后很长一段时间是在文革中度过的。从1965年入学到1966年“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大字报”广播前,这一时期固然也有忆苦思甜、批判“三家村”等政治活动的不时介入,但北大的教学秩序总体上还算正常。有个口头禅很流行:“宿舍、教室、图书馆——三点成一线”。当时学习紧张,生活却很充实,那是多么难得、多么难以抹掉的一段美好记忆啊。然而1966年6月1日一声惊雷,文化革命首先从北大爆发了,从此原本平静的未名湖再也不能平静了!

我来自贫寒农民家庭,当时孤陋寡闻,知识相当匮乏。回忆大学期间的学习往事,至今难以忘怀。在诸位老师教育下收获甚多,而真正使我大开眼界,对我后来研究方向影响最大者首推王重民教授。我不仅生平第一次在他那里听到了“经史子集”新词汇,也是第一次在他那里知道了“目录学”这个新概念。直至今天,一些过往旧事依然历历在目。1969年11月,我们响应毛主席“深挖洞,广积粮”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指示,本班在工宣队带领下,来到北京市平谷县的山东庄,主要任务就是挖防空洞。除了我班30多位同学外,还有王重民教授与我们“同吃同住同劳动”。他那时已是年近七十的老先生,虽然没有像我们那样挥镐挖洞,却同样从事着力所能及的体力劳动。让我非常感动的是,即使在那严酷的背景下,当我瞅空向他求教目录学知识时,他似乎一下子忘记了疲劳,有问必答,循循善诱。现在看来,当时王老先生所给予我的,确实是难能可贵的精神食粮。我后来在本系曾长期讲授普通目录学、中国历史文献学课程,长期关注历史文献和国学领域,归根结底,都与王重民先生的影响有重要关系。

韩:长达40余年的治学生涯,先生在中国历史目录学研究上著述丰富、独树一帜。针对目前中国传统目录学式微的现实情况,先生如何评价?应该如何应对?

王:21世纪以来,我们已经进入信息时代,如今计算机技术特别是互联网技术已经根本动摇了工业时代传统服务模式。在这一背景下,目录学也似乎一下子由昔日“显学”跌入“冷宫”。应该承认,目录学确实面临着来自诸多方面的严峻挑战:有海量信息涌来的挑战,有实践层面“可操作性”的挑战,更有新形势下目录学理论研究薄弱的巨大挑战。

针对当下现状,数年前我曾发表文章论述了个人的看法,至今依然没有改变初衷。我的基本观点是,目录学在21世纪仍然大有作为。这不是信口雌黄,而是基于一定的理论基础和社会背景:信息情报服务是目录学作用于社会层面基本功能的体现,信息时代特征和信息时代的基本需求与目录学有着千丝万缕的内在联系。

如上所说,目录学在当今式微已是不争的事实。那么怎样才能改变目前的这种被动局面呢?我认为还需要从以下三方面做出不懈的努力:首先是加强学术交流,从基本理论层面统一思想,明确认识;其次是重视和加强书目工作实践前沿的研究;还有一点尤其重要,应该加强高校的学习教育,恢复和重视目录学在高等教育这一理论重镇中的传统地位。只要一一落实相应措施,我相信在以后的学术领域里,目录学仍然会拥有自己不可或缺的一席之地。

韩:我曾经拜读学习过先生许多著述,其中印象最深的是《中国纪传体文献研究》等,您的著述论理清晰、逻辑严密,令我受益匪浅。想请先生谈谈自己的治学经验和体会,以供后学效法。

王:当年撰写拙著《中国纪传体文献研究》时,确实有一定背景和经历。早在本书动笔前的文革时期,我参与了《新华词典》的编纂工作,地点在北师大主楼。工作室内“二十六史”整齐排列,近在咫尺,随时可以翻阅,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比较系统地阅读起正史来。文革后,我出版了《汉书和后汉书》(人民出版社1987年出版),同时长期为北大学生讲授《中国历史文献目录学》。然而即使如此,当我要真正撰写《中国纪传体文献研究》的时候,仍然有些忐忑不安。因为我深知北大乃藏龙卧虎之地,而自己当年还是中年晚辈,要研究以“二十六史”为核心的大题目,就不能不感到有些诚惶诚恐。现在回忆起来,确实是1991年的莫斯科之行坚定了我撰写的勇气和信念(详情见拙著正文后面之跋)。于是回国后集中精力,以三年多的时间完成了这部著作,1996年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获得了北大科研专著一等奖。为了撰写此书,诚可谓夜以继日,付出了大量心血,确实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当然尽管如此,因为受到当时水平所限,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个人文化知识的积淀,在今天看来仍有一些地方亟待修订。

韩:您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任教多年,长期给学生授课,且被评为全国高校优秀辅导员。我想问一下,您如何处理教学、科研与著述的关系呢?

王:谁都知道,大学教育有两大任务,一是教学,二是科研,两项任务既有明显区别,也有必然关联。然而无论怎样理解,两者都与育人——培养合格大学生,具有密不可分的内在联系。高校究竟应该怎样培养学生?作为大学教师,确实应该有个清晰而正确的认识:教授知识和科学研究固然重要,但是“育人”才是高等教育的根本目的。在这方面,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韩愈堪称是一位具有真知灼见的教育家。他是历史上鲜明提出教师基本职责的第一人,至今仍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其《师说》云“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也就是说,称职的教师不仅要为学生教授专业知识,要为学生们“解惑”,还要为学生“传道”。何为传道?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正确的思想教育,正确做人的教育,树立正确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说到这里,就不能不联想起我长期开设的一门北大全校通选课“中国文化史”。开这门课,与其说是个人兴趣使然,莫如说完全是基于教学需要和广大学生们的强烈要求。始末缘由需要追溯到文革刚刚结束的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初,当时包括北大在内的高校学生们,强烈要求传统文化回归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正是在这一背景下,我开始筹备中国文化史教学工作。开设这门课有两大难度:第一,内容广博。它涉及人文科学、社会科学、自然科学诸多领域,需要投入异乎寻常的精力,工作量之大,简直一言难尽。第二,授课不易。讲这门课不可能太专深,专深了,课时所限,不能完成教学任务;也不能太粗略,粗略了,不仅会使来自有关专业的学生感到蜻蜓点水不过瘾,即使非专业的学生也会有浮光掠影太简单的感觉。由于本课较好地揭示了中国传统文化产生的背景、特点与意义,纵向再现了数千年中国灿烂文化轨迹,因而取得了比较理想的教学效果。通过这门课的系统学习,不仅可以拓宽学生知识视野,改善学生知识结构,还可以使学生在较短时间内受到比较全面、系统的中国传统文化教育,为他们在以后相关领域的进一步发展提供必要的知识储备和文化修养。正是由于教师大量精力的投入和较好地解决了各个教学环节问题,本课程受到了来自北大各院系广大学生们的长期欢迎。

基于同样的育人目的,在教学、科研的同时,我还担任过本校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的辅导员,长期关注学生思想教育工作。为使学生们能够全面健康发展,我还针对当下的社会背景,特意发表了诸如《论苦难》、《必须端正苦难观》等论文。

韩:我知道,您这些年招收了不少的硕士和博士研究生,为中国图书馆学培养了许多优秀的学生,甚至有些已成为业界著名的教授、学者,如李国新、杨开荆、王素芳、王波等,可否请您谈谈在指导学生方面的体会?

王:从上世纪60年代进入北大起,王重民先生就一直是我心目中非常崇敬的国学大师。我本人虽然学养粗疏浅陋,受到王老先生的影响却是真实的:无论是传统文献目录学,还是对历史文献领域的长期关注,以及中国文化史的研究,这一块都属于“国学”范畴。然而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万千事物,都有相对独立的自身个性。就像自然界里找不到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一样,社会上也绝对找不到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学术领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在担任研究生导师后,我有一个明确指导原则:师生之间的研究范畴完全相同固然好,关注点和兴趣点有所不同也没有什么不好。在如今的信息时代,学术视野、研究范围、治学方法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过分限制学生的研究兴趣,显然不利于出人才,也不利于学术发展。

我认为,作为研究生导师,决不能以自己的传统关注点从具体层面限制学生,而应该从自己的治学感受和体验,以及宏观层面的学术发展引导学生。总之,应该贯彻北大一贯倡导的“勤奋、严谨、求实、创新”的基本精神,积极支持学生发挥个人特点和学术专长,鼓励他们在图书馆学、出版学以及相关领域勤奋治学,以扎实的知识功底努力占领前沿阵地和制高点,甚至在新的领域里开疆拓土。

韩:我注意到您退休后依然笔耕不辍,继续从事专业研究。请您谈谈您退休后的生活好吗?

王:退休以后,除了承担北大通选课教学和社会上的一些讲座外,主要是整理以往学术研究心得,再就是为学生和社会友好出书撰写序言了。进入21世纪以来,尤其是最近几年来,还有一件大事始终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应该整理出版王重民先生的全部著作。恩师王重民先生满腹经纶和实学,是真正意义的著述等身。他不仅是我系创始人和杰出教育家,也是现代博学大家:杰出的文献目录学家、敦煌学家,卓越的考据学家,堪称名副其实的当代国学大师。为此,近期与同事、朋友和出版界共同商定,拟编辑出版《王重民先生全集》。作为恩师的学生和晚辈,我自知个人才疏学浅,但承担任务确实义不容辞。这项工作会十分艰巨,但也重要而光荣,我和同事们将会为此做出最大的努力。

韩:您对年轻一代图书馆学人有什么希望?

王:年轻人精力旺盛,思维敏捷,容易掌握新知识、新技术,这是老年人不能相比的长项。但是由于各种原因,特别是由于当代社会的“快节奏”,导致了现在很多年轻人忽视学习研究经典原著的倾向。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书籍之多犹如高山大海。每个人在有限生命中,确实应该读些最应该读的书,而在“最应该读的书”中,理所当然地应该将经典文献置于首选。

经典文献是我国文献家族中的一小部分,它们与名噪一时的“畅销书”截然不同:畅销书因为特殊原因可能会“畅销”一时,过不了多久也许就彻底消失于茫茫的书海里;而经典文献是经过历史长河的大浪淘沙保留下来的精华,是支撑文献家族的脊梁和精神领袖,在继承和发扬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方面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因此,我希望年轻朋友们在发挥自己长项的同时,抽些时间、耐着性子“坐冷板凳”,认真读一些传统经典。当然与此同时,还应该注意学习研究像王重民先生等诸多前辈的治学成就和治学精神。

现在的中国已经进入了重知识、重人才的时代,我非常羡慕今天的年轻人生逢其时。古代杰出教育家韩愈说得好:“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所以我坚信:21世纪的年轻图书馆学人一定会大展拳脚,犹如长江水后浪推前浪那样,后来者居上,一代更比一代强。

韩:谢谢王老师,祝您健康快乐!

王锦贵主要著述目录

一、论著

1.《中国历史书籍目录学》(合著),书目文献出版社1984年出版;

2.《汉书和后汉书》(独著),人民出版社1987年出版;

3.《简明中国文化史》(主编),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年出版;

4.《中国历史文献目录学》(主编),北京大学出版社1994年出版;

5.《徐光启集译注》(独译注),台湾锦绣出版公司1996年出版;

6.《中国纪传体文献研究》(独著),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年出版;

7.《司马光及其资治通鉴》(独著),大象出版社1997年出版;

8.《常用社科文献信息源》(主编),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0年出版;

9.《王重民先生百年诞辰纪念文集》(主编),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3年出版;

10.《中国文化史简编》(主编),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出版,2009年再版,2015年三版;

11.《胡适王重民先生往来书信集》(主编),国家图书馆出版社、安徽教育出版社2009年出版;

12.《经典文献与大学生素质教育研究》(主编),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出版

二、论文

1.《苏联目录学现状问题与前景》(译著),巴尔苏克、卡尔叔诺夫著,《四川图书馆学报》1983-1984年连载;

2.《编年体史籍在传统史书中地位的升降》,《史学史研究》1984年第3期;

3.《试论通典的问世及其经世致用思想》,《北京大学学报》1987年第4期;

4.《试论章学诚的目录学》,《北京大学学报》1988年第4期;

5.《丰厚的矿山珍贵的资源》,《北京大学学报》1997年建系50周年专刊;

6.《澳门图书馆应是中西文化交流的重要中介》,《中国图书馆学报》1997年第4期;

7.《从黄道婆一生论黄道婆文化现象》,国务院古籍小组《传统文化与现代化》1999年第3期;

8.《挽狂澜于既倒拯珍籍之将绝》,载《四库禁毁书研究》,北京出版社1999年出版;

9.《论当代大学生素质教育》,《杭州师范学院学报》2002年第3期;

10.《20世纪俄国目录学发展特点与中国目录学现实思考》,《中国图书馆学报》2002年第4期;

11.《当代信息工作者应该具备的素质结构》,《大学图书馆学报》2002年第6期;

12.《试论王重民先生的目录学成就》,《王重民先生百年诞辰纪念文集》,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3年;

13.《论章学诚的目录学知识创新》,《大学图书馆学报》2003年第4期;

14.《论苦难》,《新视野》2004年第5期;

15.《镜海心影》,《濠镜》2004年总第18期;

16.《司马迁综合素质浅论》,见《史记论丛》安平秋主编,陕西人民出版社2004年出版;

17.《当代目录学客观定位的思考》,《图书情报知识》2005年第3期;

18.《论司马迁在编辑学领域的原创性贡献》,《中国出版》2005年第5期;

19.《图书馆在构建和谐社会中的作用》,《中国图书馆学报》2006年第2期;

20.《慧眼识珠启宝藏,大师谈心遗佳酿》,《图书与情报》2007年第2期;

21.《实至名归与名正言顺——浅谈我对史志、方志概念的理解》,《山东图书馆学刊》2009年第4期;

22.《中华文献资源采金矿》,《图书与情报》2009年第6期;

23.《远览太史公书,近用刘歆七略——史志目录产生背景钩沉》,《情报资料工作》2010年第5期;

24.《家谱资源的开发与利用研究》,《山东图书馆学刊》2011年第2期;

25.《数典勿忘祖,显学隐巨擘》,《中国图书馆学报》2014年第2期;

26.《书缘》,《图书馆论坛》,2014年第7期;

27《成就.治学.原创性成果的有益启示》,载《北大讲座精华集》,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年出版。

[采访后记]对于王锦贵老师我并不陌生,上世纪八十年代王老师到山东省馆面授“历史文献目录学”课程,我有幸旁听了他的讲解,印象颇深。王老师的讲课,对史学、史部知识条理性很强,深入浅出,每每课后留下可供思考和研究的目录学问题,启人思路。我曾就这门课程的几个问题向他请教,他引经据典不厌其烦详加指点,并开列参考资料让我参阅。因为这种影响,此后我对古典文献、古典目录学产生了浓厚兴趣,竟也刊发了几篇相关论文。

对一个老师来讲,传道受业解惑,王老师可谓当之无愧,谨以此后记表达一个学生对老师的由衷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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