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恩格斯权力文明思想初探
2015-04-09孔川
孔 川
(苏州大学沙钢钢铁学院,江苏苏州215002)
马克思恩格斯权力文明思想初探
孔 川
(苏州大学沙钢钢铁学院,江苏苏州215002)
权力文明是马克思恩格斯权力思想的精髓。权力文明是相对于权力野蛮和权力愚昧而言的进步状态,是在人类社会权力实践活动中取得的一切文明成果。马克思恩格斯权力文明思想的内容包括科学正确的权力观、权力的公开透明和权力的有效监督三个方面。
权力文明;权力观;权力透明;权力监督
权力文明是马克思恩格斯权力思想的精髓,是人类社会文明成果的重要组成部分。马克思恩格斯从人类社会的宏观视野对文明进行考察,指出人类社会的演进过程,就是一部人类文明史。以文明的视野考察权力,权力逐渐由专制集权转变为分权制衡,由封闭神秘转变为开放透明,由独裁专断转变为民主法治。权力的演进历史就是权力的文明化过程。马克思恩格斯权力文明思想的内容大致包括三大部分:科学正确的权力观,权力观是权力文明的观念形态;权力的公开透明,权力透明是权力文明的运行状态;权力的有效监督,权力监督是权力文明的内在保障。
一、权力观是权力文明的观念形态
权力观集中反映了人们对权力的认识,集中表达了人们对权力的看法,简单来讲权力观就是关于如何看待权力和对待权力的观点集合。权力观决定了人们看待权力和对待权力的态度和方式。权力观涉及到权力的来源和理念、权力的目的和宗旨、权力的运行和功能等内容。
君权神授是封建时代地主阶级宣扬的权力观。他们认为权力来源于神,君主是神在人间的代表,君权是神权的体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是君权神授观的形象体现。社会契约论是资产阶级时代资产阶级主张的权力观。他们认为人民自己无法实现管理,为了避免社会冲突和维护社会秩序,人民之间相互订立契约,约定把权力让渡给政府统一行使。社会契约论祛除了权力的神秘外衣,与君权神授的权力观相比,是一大历史进步。但资产阶级权力观并没有科学阐释权力的来源,过于轻视人民的自我管理能力,强调权力的精英属性,实际上是把权力看成是资产阶级的私有物。
马克思恩格斯主张的权力观认为权力来源于人民并属于人民,人民是权力的主人和所有者。“正如同不是宗教创造人,而是人创造宗教一样,不是国家制度创造人民,而是人民创造国家制度。”[1]40马克思恩格斯认为人民群众是历史的主体和创造者,是推动历史发展的动力。同样,人民群众也是权力的主体。马克思在批判黑格尔君王主权思想时指出:“人民主权不是凭借君王产生的,君王倒是凭借人民主权产生的。”[1]37从历史唯物主义出发,马克思在研究国家与社会的二重关系中指出,权力产生于社会,来源于人民。从权力演进角度讲,权力萌芽于氏族公社,起源于利益的协调和秩序的维护。原始氏族公社阶段,生产力发展低下,人们尚无法单独面对自然,时刻面临着洪水猛兽和饥饿疾病的困扰,人们需要在氏族公社的团结下共同进行生产、抵御自然的危险和防范外族的入侵。因此,为了统一力量、团结成员、协调生产、分配食物和抵御入侵,就需要对氏族成员进行管理,对氏族事务进行协调,从而产生了公共权力。“这样的职位,在任何时候的原始公社中,例如在最古的德意志的马尔克公社中可以看到,甚至在今天的印度还可以看到。不言而喻,这些职位被赋予了某种全权,这是国家权力的萌芽。”[2]186权力是公共需要的产物,是公共利益的代表,权力一开始就体现出明显的公共性,权力一开始就是公共权力。概括来讲,马克思恩格斯认为权力产生于社会,源于人们对公共利益的需求和对公共秩序的渴望,权力是人民共同意志和共同利益的表达。
二、权力透明是权力文明的运行状态
权力透明是在权力运行中表现出来的透明化和公开化状态。伴随着权力的文明演进,权力透明成为权力文明的重要内容。权力文明程度越高,权力呈现的透明程度就越高;权力文明程度越低,权力呈现的透明程度就越低。长期以来,在权力的发展演进过程中,权力都是局限在统治阶级内部封闭运行,是远离人民群众的制度体系,是压迫人民群众的强制力量,体现了更多的神秘性和封闭性。在封建君主专制时代,权力的神秘和权力的愚昧相伴相生。统治阶级通过权力的神秘化实行愚民政策,把自身描绘成上天的旨意和上帝的化身,代表神的旨意行使权力。一般的民众只能服从统治,听从安排,因为服从权力就是服从神的旨意。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权力透明的根本在于权力文明的公共性。权力不是神的旨意和安排,权力执行者也不是神的化身,权力是社会发展的产物,是社会文明进步的象征。权力的最初形态是维护公共秩序和协调生产分工的公共力量。恩格斯在《论住宅问题》中指出:“在社会发展的某个很早的阶段,产生了这样一种需要:把每天重复着的产品生产、分配和交换用一个共同规则约束起来,借以使个人服从生产和交换的共同条件。这个规则首先表现为习惯,不久便成了法律。随着法律的产生,就必然产生出以维护法律为职责的机关—公共权力,即国家。”[3]322通过研究权力的起源以及国家和社会的关系,马克思恩格斯鲜明指出了权力的公共性。权力的公共性体现为权力是公共利益的代表;体现为权力是公共意志的产物。权力的公共性决定了权力必然要代表普遍利益,以普遍利益的形式出场,以主权在民的形式出现;权力的公共性决定了权力透明的必然性。权力的公共性,决定了人民的知情权和参与权,决定了权力必须向人民公开。
权力透明,简单的讲就是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在人民群众的视野中运行。权力透明体现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权力执行者的透明。从权力执行主体角度讲,权力由谁执行,就决定了权力的不同用途和追求。通过权力执行者的信息透明,我们可以把忠于人民、廉洁奉公的代表推选为政府官员。同时,我们可以把以权谋私、贪污腐化的代表从政府官员中驱除。另一方面是权力运行的透明。从权力运行角度来讲,权力的暗箱操作和封闭运行是导致权力腐败的主要因素。仅有权力执行者的透明,缺乏权力运行的透明,权力异化也无法避免。权力运行的透明,也即权力运行过程的公开化和规范化、程序化和制度化,包括决策公开、会议公开等各种制度化公开。
权力透明有利于打破权力的神秘性和垄断性。马克思在批判官僚政治时指出:“官僚政治的普遍精神是秘密,是奥秘;保守这种秘密在官僚政治内部靠等级制,对于外界则靠它那种封闭的同业公会性质。因此,公开的国家精神及国家信念,对官僚政治来说就等于泄露它的奥秘。”[1]60对此,马克思高度肯定巴黎公社的做法,“公社可不像一切旧政府那样自诩决不会犯错误。它把自己的所言所行一律公布出来,把自己的一切缺点都让公众知道。”[3]164现阶段,权力透明可以打破权力的神秘感和距离感,破除官本位思想,使权力在人民群众的参与和互动中运行,维护和实现人民群众的利益。
三、权力监督是权力文明的内在保障
在权力的文明演进中,对权力进行监督,防止权力腐败逐渐成为社会的共识。权力监督与权力文明相辅相成,互相促进。权力监督机制越健全,越有效,权力文明的程度就越高;权力文明程度越高,权力监督的体系就越完备,机制越规范。权力是否得到有效监督是衡量权力文明的基本标志之一。
从权力异化的角度研究,马克思分析了权力监督的必要性。权力具有腐蚀性和扩张性,如果不能对权力进行有效的约束和制约,权力就会成为一种祸害,权力就会背离最初的目的。“社会为了维护共同的利益,最初通过简单的分工建立了一些特殊的机关。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机关——为首的是国家政权——为了追求自己的特殊利益,从社会的公仆变成了社会的主人。”[3]110本来只应为社会充当工具的国家政权怎样脱离社会而独立化。“这些人表面上是替国民服务,实际上却是对国民进行统治和掠夺。”[3]110因此,马克思批判了以往权力执行者掌握权力后,把权力作为谋取私利的工具,把个人私利凌驾于社会利益之上的权力异化现象。在总结巴黎公社经验时,马克思指出“无产者对全社会负有消灭一切阶级和阶级统治的新的社会使命,只有在这一使命激励下的无产者才能够把国家这个阶级统治的工具,也就是把集权化的、组织起来的、窃据社会主人地位而不是为社会做公仆的政府权力打碎。”[3]194可见,权力异化的本质是国家与社会关系的异化。从为社会利益服务异化成为个人私利服务,从对社会进行管理和协调异化成对社会进行压迫和剥削,都是权力异化的表现。防止权力异化的关键在于强化权力监督,尤其是人民群众对权力的监督和制约。
如何实现权力监督?马克思在总结巴黎公社经验时,提出了权力监督的重要形式。一方面是实行真正普遍的选举。“为了防止国家和国家机关由社会公仆变为社会主人……它把行政、司法和国民教育方面的一切职位交给由普选选出的人担任,而且规定选举者可以随时撤换被选举者。”[3]110-111可见,巴黎公社虽然存在时间短暂,但非常重视权力的监督。通过真正的普选,把能力强、素质高、忠于公社的代表选举出来担任某项职位。所有公共职位均由选举产生,这本身就是一种监督。因为,只有得到人民认可,赢得人民信任,真正可以为人民利益服务的代表才能被选举出来。那些道貌岸然、自私自利的伪君子,或者脱离人民群众的官僚主义者,是不会被人民选举出来执行公共权力的。
另一方面是实现人民的罢免权。权力收回是马克思权力监督思想的重要概念。权力收回,就是当权力执行者无法体现人民意志的时候,人民合法地收回赋予执行者的权力。这种收回本质上就是人民的罢免权。选举产生的代表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水平如果不能得到群众的认同和满意,可以通过罢免进行撤换。正如在巴黎公社中那样,“公社却在自己的将军们稍有失职嫌疑时就予以撤职和逮捕,公社把一个只是因为无支付能力而在里昂被监禁过六天,后来用假名混进公社的委员予以撤职和逮捕。”[3]164“以随时可以罢免的勤务员来代替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老爷们,以真正的责任制来代替虚伪的责任制,因为这些勤务员总是在公众监督之下进行工作的。”[3]196权力收回是国家回归社会本位的体现,为此马克思指出“公社——这是社会把国家政权重新收回,把它从统治社会、压制社会的力量变成社会本身的充满生气的力量;这是人民群众把国家政权重新收回,他们组成自己的力量去代替压迫他们的有组织的力量;这是人民群众获得社会解放的政治形式。”[3]195
通过真正普遍的选举,使人民能够选举出代表人民利益,体现人民意志的权力执行者。但是选举并不是权力监督的全部,选举不可能完全防控权力腐败,选举也并不意味着权力监督的结束。选举只是权力的有效授权,是权力监督的第一环节。当被选举者无法有效执行权力,无法代表人民利益的时候,权力收回就是一种补救或者说是一种权力救济。人民是否能够有效的进行权力收回,实现罢免权,是权力监督有效性的重要标志,也是衡量权力文明程度的重要标志。
[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
[2]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Exploration on the Marx and Engels's Power Civilization Thought
KONG Chuan
(School of Iron and Steel,Soochow University,Suzhou 215002,China)
Power civilization is the essence of Marx and Engels power thought.Power civilization is the progress of the state relative to the brutal power and power ignorance,and is all the progress and civilization achievements of the human society in the practice for power.The basic content of Marx and Engels power civilization thought include scientific correct authority view,authority,transparency and effective supervision.
power civilization;view of power;power transparency;power supervision
A81
A
1009-4326(2015)
10.13600/j.cnki.jpsslof.issn.1009-4326.2015.06.010
(责任编辑 潘 京)
2015-10-10
江苏省社科基金青年项目“把全面从严治党在江苏基层党建中落细落小落实研究”(15DJC001)阶段性成果
孔 川(1984-),男,山东曲阜人,苏州大学沙钢钢铁学院讲师。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