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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与讯息的理论辨析

2015-04-04李景强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学报 2015年6期
关键词:香农信息量讯息

李景强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 文化与传播学院,北京 100070)

信息与讯息的理论辨析

李景强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 文化与传播学院,北京 100070)

信息(information)和讯息(message)是传播学中的两个核心概念。在传播学的引进过程中,这两个概念一直没有得到认真的梳理,给传播学的认知带来很多困惑。本文把这两个概念放置在传播领域内,深入分析和阐释信息的领域和维度,信息的属性和意义以及信息与讯息的差别及其理论意义,为传播学基础理论提供一种解释和参照。

信息;讯息;传播

在英语世界中,information和message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这两个概念的含义和差异是学术常识,既没有混淆,也没有争议。但是在汉语世界中,这两个概念却经常混杂在一起互换互用,以至于包括传播学者在内的人们,甚至无法分清楚二者之间的界限。

首先,在汉语翻译中,information和message这两个词语都可以翻译为“信息”或“讯息”。比如麦克卢汉(McLuhan)的那句名言:the medium is the message,河道宽先生翻译为:“媒介即是讯息”[1],祝建华先生翻译为“媒体即信息”[2]。如果可以这样互译的话,“信息”和“讯息”变成了同一概念,二者的差别就不存在了。

其次,在理论阐释上,有些学者没有弄清楚“信息”和“讯息”的含义,仅仅把“信息”与“讯息”的差别看作是大概念和小概念的差别。比如郭庆光先生在《传播学教程》中指出:“讯息指的是由一组相互关联的有意义符号组成,能够表达某种完整意义的信息。”[3]按照这个定义,讯息只是信息的一种。由此郭庆光先生认为:“信息的外延更广,它包括讯息在内。”[3]也就是说,信息是大概念,讯息是小概念。郭庆光先生的这种理解在中国的传播学界是比较普遍,比如李彬先生说:“大略地讲,讯息更指向具体的名物,而信息更包含抽象的意味。如果说在一个抽象阶梯上,‘消息’处在底端而‘信息’居于顶端,那么讯息就位于这个阶梯的中部。比如同样一个‘发布会’,要是分别冠以消息、讯息、信息,其义就会显得越来越宽泛,越来越笼统。”[4]笔者曾对北京部分讲授《传播学概论》的大学教师作过口头调查,结果是90%以上的人都在大概念和小概念的意义上来解释信息与讯息的差别。

问题是,这种解释如果能够成立,传播学中的很多理论表述就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呓语。比如麦奎尔和温德尔(McQuail & Windahl,2008)认为“反馈指的是传播者获知关于其目标接收者是否并如何真正收到了讯息之信息的过程。”[2]又比如跨文化传播学者霍尔(Hall)在讨论高语境问题时提出“High context transactions feature pre-programmed information that is in the receiver and in the setting,with only minimal information in the transmitted message.”[5]霍尔的《超越文化》一书有两个中译本,笔者在这里采用英文原文是为了更直观地认识信息和讯息的差异。

信息和讯息是传播学中两个最核心、最重要的概念。从传播过程上说,传播就是如何用讯息传播信息的过程;从传播效果上讲,传播就是如何使接收者能够充分理解和接收讯息中的信息;从传播的互动角度讲,传播就是一个如何用讯息传播信息的系统控制。总之,弄不清楚信息和讯息这两个概念的差异,就无法理解传播学的基本理论,甚至会给传播学的研究和阐释带来很多误区。

一、信息概念的领域和维度

讨论信息问题,首先要确定一个使用领域和框架,比如是在哲学领域还是在传播领域来讨论,不能不辨领域,不分框架,混在一起。中国大陆学者中较早讨论信息问题的黎鸣先生曾在《论信息》一文中对信息作了这样的界定:“信息是物质的普遍属性;它表示它所属的物质系统,在同任何其它物质系统全面相互作用(或联系)的过程中,以质、能、波动的形式所呈现的结构、状态和历史。”[6]这个讨论就是在哲学的领域进行的。郭庆光先生在《传播学教程》中指出“信息科学认为,信息是物质的普遍属性,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物质运动形式。信息既不是物质、也不是能量、它在物质运动过程中所起的作用是表述它所属的物质系统,在同其他人和物质系统全面相互作用(或联系)的过程中,以质、能波动的形式所呈现的结构、状态和历史。”[3]郭庆光先生的表述与黎鸣先生没有什么区别,也是在哲学的领域来讨论信息问题的。如果把这些表述放在传播领域,不仅没有说清楚信息是什么,反倒带来了误读,让人们的理解远离了信息的本质。

信息是传播领域中的一个专门概念,它的内涵和意义只有在传播领域中才能得到精确的描述和阐释。因此,香农(Shannon,1948)在讨论信息的时候,非常强调“传播系统”这个概念[7]。没有传播系统,信息根本就不可能被认知,换句话说,离开传播系统去讨论什么是信息的问题,就失去了意义。所以信息科学家在讨论信息问题的时候,总是首先要强调信息这个概念的特殊性和精确性,韦弗(Weaver,1963)也特别强调,“在这个理论中,信息这个词是在一个特殊的意义上使用的,不要和它通常使用的领域相混淆,尤其是,信息一定不能和意义相混淆。”[8]

我们习惯于用存在是物质的这一惯性意识来认识所有的存在,但这种惯性意识恰恰在讨论信息问题时不仅无益,反而有害。把信息看作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物质运动形式”就把信息的本质颠倒了或掩埋了。控制论的创始人维纳(Wiener)特别强调,信息不是物质,“信息就是信息,不是物质也不是能量。不承认这一点的唯物论,在今天就不能存在下去。”[9]罗杰斯(Rogers,2001)也特别说明“‘信息’被定义为一种有别于物质-能源的东西”[10]。信息不是物质性的存在,也不是物质的运动形式,而是人们对存在的一种认知形式和状态,这种认知的形式和状态用香农的表述就是不确定性。正是在认知的维度上,维纳和香农分别从两个角度对信息进行了解释,如果把它们合成在一起,就可以得出一个比较清晰的答案。

维纳认为:“信息这个名称的内容就是我们对外界进行调节并使我们的调节为外界所了解时而与外界交换来的东西。”[11]维纳讲的“交换”,是人与物或人与人之间都会给对方它存在着或它在场的一种信号(signal),让彼此感知到对方的存在。比如我们坐在教室里忽然感受到了一种“热”,这个“热”就是某种存在发出来的信号。但信号本身只是一种物质性的存在,还不是人与外界交换来的东西。人与外界交换来的东西是通过信号产生的认知,比如我们知道教室里很“热”是因为天气很“热”,天气“热”(原因)是通过教室里的“热”交换来的东西。交换的过程是一种认知过程,交换来的东西就是人的认知。这说明认知是信息的根本属性,离开了认知来讨论信息问题是没有意义的。也正是在认知的维度上,香农说:信息是不确定性的减少(Information is the reduction of uncertainty)[7],香农给出的数学表达式为:

I=S(Q/X)-S(Q/X′)

I代表信息,Q代表对某件事的疑问,S代表不确定性,X为收到讯息前关于Q的知识,X′为收到讯息后关于Q的知识[7]。本文据此展开分析和阐释。

二、信息的属性和意义

根据香农对信息的界定,信息有两个层面的含义,一是不确定性;二是不确定性的减少。不确定性是信息的属性,不确定性的减少是信息的意义。

人生存于其中的世界总是在确定中包含着或突然出现不确定性。包含着不确定性是指人存在的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人不能确定的东西,比如外星生命;突然出现不确定性指的是常规的、有序的或已然的突然发生了变化,比如火车不在轨道上跑,而是掉到河里了。这样确定性的就变成了不确定性。人是一定要把不确定性变成确定性的,否则人就无法生存,因此任何不确定性的感知都会引起人们的极大关注,要弄清真相,通过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怎样的?为什么会那样?)使不确定性变成确定性。比如我们觉得教室里很“热”,但不知道是为什么,是不是哪着火了呢?是不是要地震了呢?还是天气很热呢?这种认知的不确定性会让我们四处巡查,弄清楚到底为什么这么“热”。只有在不确定性的认知中,才有信息,这是理解什么是信息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香农在讨论信息的问题时,特别强调认知的不确定性问题。在香农那里,人们之所以需要信息,是因为有认知不确定性。反过来说,在一个确定的认知中,没有任何信息。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确定性与不确定性不是物质的存在问题,而是人们对物质存在的认知问题。另外,认知的确定性与不确定性也不是一个与事实是否相符的真假问题,而是一个认知的选择问题,也就是概率问题。比如,一枚硬币落在地上可能是正面也可能是反面,谁也不能给出一个确定的结论,这就是认知的不确定性,信息就在这个不确定性的选择中出现了。维纳说:信息“就是对两个具有相同概率的二中择一的简单事件所作选择的记录,选择时不是这个时间就是那个时间一定要发生。例如,掷硬币时花或字的选择记录就是这种形式的信息。我们把一次这种二择一的选择叫做一次决断。”[9]当一个事件发生的概率为1,即绝对会发生;或概率为0,即绝对不会发生时,就不会有任何信息。比如在教室里突然感觉到很“热”,如果知道“热”的原因,比如天气“热”,那么”教室里的“热”就不包含任何信息。

有了认知的不确定性,人们就会探寻和追问,比如教室里的“热”让我们产生了认知的不确定性,为了减少这种不确定性,于是我们到教室外察看,结果发现了一个老头在烤白薯,这时“热”所包含的信息就被认知了,即“一个老头在烤白薯”。有了这个信息,由于“热”产生的认知不确定性就消减了,甚至完全消除了,这就是信息的意义。世界上著名的传播学者都是在减少认知不确定性的意义上来定义信息的。罗杰斯说:“在需要作出决策的时候,有一个选择存在于一批选择之中,在这样的情况下,信息影响不确定性。因此,信息是不确定性的减少。”[10]施拉姆( Schramm,1984)在讨论什么是信息的时候,几乎是完全接受了香农的定义,他说:“凡是在一种情况下能减少不确定性的任何事物都叫做信息。”[12]

“减少不确定性”是一个量的概念,信息量越大,越能减少不确定性,信息量越小,就越不能减少不确定性。在信息论中,信息量的多少是用“熵”这个概念来表示的。按照香农的解释,某一事件不确定性程度越高,熵值就越高,信息量也就越多。反之,某一事件的确定性程度越高,熵值就越低,信息量就越少。某一事件完全确定,熵值为负,就是“负熵”。美国传播学者李特约翰(Littlejohn,2004)对此有一个更简明的说法,他说:“所谓‘信息’就是指在一定条件下对不确定性或者熵的测量。不确定性越大,信息量也越大。在一个完全可以预测的条件下就没有任何信息可言,我们把这种情况称之为‘负熵’。”[13]比如火车在轨道上运行,这是有序,是认知的确定性;火车掉到河里了就是无序,就是认知的不确定性。所以火车在轨道上运行不是新闻,掉到河里才是新闻。新闻学中有一个经典名言说: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因为,“狗咬人”是有序,是认知的确定性,“人咬狗”是无序,是认知的不确定性。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人们的感觉中新闻往往是负面的原因。其实,用“负面”这个词来谈论新闻是不恰当的,严格地讲这是一个政治术语。我们是把说我们好的或报道好事的新闻叫正面新闻,把说我们不好或报道不好的事件的新闻叫负面新闻。但就新闻本身而言,只有那些无序的构成了认知不确定性的存在才是新闻,这种无序和认知不确定性可能是件坏事,也可能是件好事。比如“汶川发生了地震,房倒屋塌,成为了一片废墟”是新闻,因为这个讯息,就人们对原有汶川县城的认知而言是无序性的不确定性的。同样,过了一段时间,汶川县城建起了一座新城,这时候报道说:“汶川县城的柏油路两侧,伫立着一座座高楼。”同样是新闻,因为这个信息,就人们对一片废墟的汶川县城的认知而言又是一个无序性的不确定性的认知。至于这两则新闻哪一个是正面的哪一个是负面的,那是持有某种政治立场的人对新闻的解读,是新闻政治化的一种解释。在传播的范畴中,有序和无序是一个受众认知的概念,已经建立起来的认知,就是有序,凡是打破了原有的认知,就是无序。因此,所有与受众原有认知不相合的存在,都是无序的存在,都可以成为有价值的信息。这就是在新闻界中常说的“新闻点”。

三、 信息的编码和传播

信息是人对存在的一种认知,因此信息本身是不可以直接传播的,必须把认知转化为某种符码(code),变成可以传播的讯息。美国传播学者多米尼克(Dominick,2004)认为“讯息(message)是信源编码出来的真正实在的产品。”[14]是可以成立的。如学生在教室里感到了“热”,于是有一个学生出去察看,回来他对同学们说:“哈!有一个老头在烤白薯。”这句话就是讯息,准确地说叫口头讯息;如果他没说话,在讲台生表演一个老头烤白薯的样子,就是动作讯息;或者他在黑板上画了一个老头在烤白薯的画,就是图像讯息。

讯息是信息的载体,但它本身不是信息,就像可以说飞机乘载着乘客,但飞机是飞机,不是乘客。我们可以问某架飞机乘载了多少乘客,犹如问某一讯息有多少信息,但不能把飞机当乘客,也不能把讯息当信息。这两个概念不是大小问题,而是两个不同的存在。这个问题还可以通过分析讯息的价值来得到进一步的说明。

任何一个讯息都包含着人们已经知道或不知道的信息,正如罗杰斯所说的:“任何讯息(message)都是已知和未知、预料之中和预料之外的结合。在一个只含有你已经知道了的内容的讯息中,没有信息,所以,一个讯息中的预料之外的部分就是信息的一个标志。”[10]因此一个讯息的价值,取决于承载信息的价值,一个讯息承载的信息量越大,这个讯息的价值就越大,反之,如果一个讯息承载的信息量越小,这个讯息的价值就越小。如果一个讯息没有任何信息含量,这个讯息就毫无价值。比如写一篇报道,说从上海到北京的高铁晚上10点发车,早上6点到达北京。这样的讯息没有任何价值,因为本来就是这样的,这是一种正常状态。但是如果人们发现从上海到北京的高铁没有按时到达,这时候有人写一篇报道说:高铁掉沟里了。这个讯息的信息量就很大,因为它消减了对高铁不能按时到达的认知不确定性。

另一方面讯息承载的信息量与重复度相关,重复度越高,信息量越小。大家想象这样一个情景,当在教室里突然感到热的时候,有一个同学出去察看,回来说:“我们之所以感到热,是因为有一个老头在烤白薯。”他说第一遍的时候,信息量最大,它减少了我们对“热”认知的不确定性,如果他说了一遍之后,又说第二遍、第三遍,就没有任何信息含量了。中国老百姓说:“话说三遍,狗都不爱听”就是这个道理。传播与宣传的差别也在这个重复信息量的差异上,比如一则新闻(讯息),播放第一遍的时候,信息量最大,它减少了人们对某一事件的认知不确定性,播放第二遍、第三遍的时候,对同一受众而言,信息量就会递减,甚至不再有任何信息。因此,在国际惯例上看,一则新闻的滚动播放一般在12小时以内,最长不会超过24小时,这是考虑到不同受众在不同时段接收的缘故。如果在24小时之后,还在反复播放,那就不是新闻,而是宣传了。新闻是信息的传播,宣传是观念的灌输。一个社会可以有很多讯息,但是可能没有多少信息。一个充满了宣传的社会就是一个有大量讯息而没有信息的社会。

四、结论

懂得了信息与讯息这两个概念及其相互关系,就可以从根本上理解和把握传播学的基本原理。传播学研究的是研究如何用讯息传递信息的问题,传播过程就是从信息到讯息再到信息的转换过程。从传播意义的角度讲,传播的意义就在于通过信息的传播减少和消除受众对某种存在的认知不确定性,无论新闻传播、广告传播、影视传播以及其他各种形式的传播活动,其意义都在于他们能够减少人们对某一事件或某一事物认知的不确定性。

笔者对信息与讯息这两个概念的差别及其意义的分析和讨论,仅仅是一种探索,与其说本文给出了一个结论,不如说是给出了一个思路。笔者非常赞同刘海龙先生的一个判断,他认为:中国的传播学是“被中介的‘传播学’”[15]。如果这是我们必须接受的一个现实的话,那么现在能做的就是踏踏实实的“消化”,弄清楚西方传播学,包括传播实证研究和传播批判研究的基本概念和基本理论的内涵和外延,然后在建立本土化的传播学理论。

[1]麦克卢汉.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

[2]丹尼斯·麦奎尔,斯文·温德尔.大众传播模式论[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

[3]郭庆光.传播学教程[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

[4]李彬.传播学引论[M].北京:新华出版社,2003.

[5]HALL E T.Beyond culture[M].New York:Anchor Press,1976.

[6]黎鸣.论信息[J].中国社会科学,1984(4):13-26.

[7]SHANNON C E.A mathematical theory of communication[J].The Bell System Technical Journal,1948(27):379-423.

[8]WEAVER W.Recent contributions to the mathematical theory of communication[M].Urbana: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1963.

[9]维纳.控制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10]E·M·罗杰斯.传播学史[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1.

[11]罗伯特·维纳.人有人的用处[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8.

[12]威尔伯·施拉姆,威廉·波特.传播学概论[M].北京:新华出版社,1984.

[13]斯蒂芬·李特约翰.人类传播理论[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4.

[14]约瑟夫·R·多米尼克.大众传播动力学[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

[15]理查德·韦斯特,林恩·H·特纳.传播理论导引:分析与应用[M].“译序”.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

(责任编辑:蒋 琰)

2015-06-19

李景强(1956—),男,首都经济贸易大学文化与传播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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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2700(2015)06-01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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