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英文儿童幻想小说的尾声

谈英文儿童幻想小说的尾声

李晓丽

(西安外国语大学 商学院，陕西 西安 710128)

摘要：很长时间以来，尾声不再是流行的文学范式，而被视为空泛的文学陈规，但它却在儿童幻想小说中占有难得的一席之地。以四本畅销的英文儿童幻想小说——《不老泉》、《魔法灰姑娘》、《夏洛特的网》和《哈里波特与死亡圣器》为例，以评论这四部经典儿童幻想小说中的尾声为缘起，探讨尾声对儿童小说故事情节的意义和作用，可以得出这一结构手法契合了儿童幻想小说对自由、希望、幸福和生命的意义的追寻等主题意蕴，并隐藏着宗教意义上对爱和希望的阐释。

关键词：结局；幻想小说；尾声；圆满结局；善灾

收稿日期：2014-11-01

基金项目：陕西省教育厅科研计划项目“美国犹太小说的文化母题研究”(12j032)

作者简介：李晓丽，女，西安外国语大学商学院讲师，主要从事翻译理论与实践、英语教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I106.8

引言

尾声(epilogue)，叙事性文学作品的最后一部分，主要交代主要人物的归宿和事件发展的远景。很长时间以来，很多文学作品有意无意放弃“序幕、开端、发展、高潮、结局、尾声”的情节模式。因此，尾声不再是流行的文学范式，逐渐淡出了叙事文学的视野。现代小说的奠基人亨利·詹姆斯(Henry James)就曾抨击大团圆式的尾声陈规“最终分配奖品、养老金、丈夫、妻子、娃娃、百万资财、附加条款和让人听了欢欣鼓舞的话”[1]11， 从而不具备艺术性。施洛米斯·里蒙-凯南(Shlomith Rimmon-Kenan)也在《叙事虚构作品：当代诗学》中提到暗示性和不确定的故事结局比明确的结尾更受青睐。[2]61但是，20世纪之前的英国小说大多都保留写尾声的传统。在《米德尔马契》(Middlemarch)的尾声部分，乔治·艾略特(George Eliot)暗示了女主人公多萝西娅默默无闻的余生(hidden life)及其高尚纯洁的精神(full nature)对周围人的影响,“她那高尚纯洁的精神不虞后继无人，只是不一定到处都能见到罢了。她的完整性格，正如……大河，化成了许多渠道，从此不再在世上享有盛誉了。但是她对她周围人的影响，依然不绝如缕，未可等闲视之，因为世上善的增长……”[3]981。在《大卫·科波菲尔》(DavidCopperfield)中，查尔斯·狄更斯(Charles Dickens)通过“最后的回顾”，讲述了大卫，还有大卫的朋友裴果提、特拉德尔、贝西小姐和老兵等的命运安排。《简·爱》(JaneEyre)中，夏洛蒂·勃朗特(Charlotte Bronte)在小说结束前安排了一个尾声，就为了让读者粗略地看一看在她的故事中反复出现的那些人的命运。但是，维多利亚时期以后，尾声被视为空洞无意义的惯例，并没有得到文学创作者的喜爱。

当代语境下，有关“结尾”的文学讨论几乎全盘否定了小说需要固定结局这一做法，认为有肯定的(confident)、充分的(adequate)或者明确的(unambiguous)结局的小说是不值得一看的。[4]87-88尾声也就随着以不确定性为特征的现代文学的盛行退出了主流小说，只在儿童小说和幻想小说中占得一隅之地。和“尾声”同样受到冷落的还有“圆满结局”，这两者都被视为空泛、传统的文学模式。

尽管尾声在其他的文学体裁中略显陈旧和保守，但它在儿童幻想小说中仍占有难得的一席之地。《不老泉》(TuckEverlasting)、《魔法灰姑娘》(EllaEnchanted)、《夏洛特的网》(Charlotte’sWeb)和《哈里波特与死亡圣器》(HarryPotterandtheDeathlyHallows)，都是深受儿童及成人喜爱的经典篇目。这些经典故事的美好结局背后都有深邃的思想，这些思想被托尔金视为“人类幻想的核心热望和志向”。鉴于尾声在儿童幻想小说中的重要性，笔者以评论这四部经典儿童幻想小说中的尾声为缘起，探讨尾声对儿童小说故事情节的意义和作用，指出这一结构手法契合了儿童幻想小说对自由、希望、幸福和生命的意义的追寻等主题意蕴，并隐藏着宗教意义上对爱和希望的阐释。

一、《不老泉》

《不老泉》(又译作《永远的狄家》)，讲述了名叫温妮·福斯特的10岁的小姑娘在一个酷热沉闷的夏日离家出走，偶遇塔克一家，并无意中得知了一件神奇的事情：87年前塔克一家因为喝了森林里的泉水，便永远长生不老了。温妮知道了泉水和塔克一家的秘密后，就被塔克一家“善意”地绑架了。塔克一家只是想警告温妮不要把秘密说出去，于是温妮被迫和塔克一家度过了几天的时光，却慢慢喜欢上了这一家人。泉水的秘密被一个想要发财的黄衣人听到以后，一切便都变得复杂起来。为了保护温妮，梅妈妈开枪打死了黄衣人，而梅·塔克被抓了起来，面临绞刑。但是，永生的梅不能够接受绞刑，那样的话人们也就知道了塔克一家的秘密。故事的最后一章描述了温妮和杰西、迈克斯和塔克爸爸成功营救出了梅妈妈，也写下了全书的关键：杰西给了温妮一个装有长生水的瓶子，让她长到17岁时喝掉然后去找塔克一家。最终，温妮倒掉了泉水。故事似乎完结了，但读者对温妮还有疑虑，而这些疑虑在最后的尾声中消除了。

70年后回来寻找温妮的塔克一家看到了她的墓碑和铭文，知道温妮还是选择了正常的生活：长大、结婚、生子、死亡，整个故事以她安然去世而降下帷幕。读者在尾声中看到了永恒：拒绝永生的温妮，幸福地走完了生老病死的正常人生。她的天真、善良永远定格在塔克一家和读者的脑海中；塔克一家将继续他们永不变化的生活。在看到《不老泉》的尾声前，读者们还可能会幻想，如果温妮又后悔倒掉了小瓶里的长生水了，后来她长到17岁又去喝了不老泉的泉水，找到了杰西，两人一起去旅行，甚至两人还能结婚，享受快乐的永恒人生。但是，书中的尾声结束了读者的幻想，也结束了故事，更是一种严格意义上的封闭，向读者提供了确切的、不容他们自由想象的完结。这样一个尾声似乎是一个不太符合逻辑的完满结局，旨在向儿童读者传达关于成长的大智慧：拒绝长大、单纯地追求快乐和自由是不真实的，成长的蜕变是在经历选择、彷徨、艰辛和接受现实后才能实现的。

二、《魔法灰姑娘》

《魔法灰姑娘》讲述了艾拉灰姑娘式的个人奋斗故事。女主人公艾拉出生在一个奇幻的魔法世界里。在这里，每个孩子出生时都会得到仙女教母的一个礼物，也就是被赋予一种魔力。可怜的小艾拉从教母露辛达那里得到的“礼物”竟然是“顺从”，也就是任何人命令她做任何事，她都得惟命是从。为了摆脱听命于人的悲惨命运，15岁的艾拉离家出走，踏上了寻求解除魔咒的冒险旅程。经历了一系列的磨难和历险之后，艾拉终于解除了魔咒，并和王子坠入了情网。故事的最后一章以艾拉答应了王子查尔的求婚结束的。但是，故事这样结束是不行的。读者还有各种各样的疑虑和担忧。艾拉到底有没有和王子缔结美满婚姻？他们是不是“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艾拉的父亲会不会又生意破产？艾拉的继母和异母姐妹会不会又兴风做浪？艾拉做王后之后，会不会失去自我和自由，循规蹈矩地在王宫生活？读者这些疑问统统在尾声中找到了答案。尾声中的最后一行“在笑声中，在爱情中，我们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5]765(And so, with laughter and love, we lived happily ever after[6]232), 为整个故事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也消除了读者的种种不安。

在追求自由和发现自我的历程中，艾拉善良、勇敢、慧黠和坚毅的形象跃然纸上，这样的形象在尾声中更加凸显。嫁给王子的艾拉并不对王后的地位和称号感兴趣，她拒绝了“王后”的封号，接受了“宫廷语言专家”和“厨师助手”的头衔。她也不愿意呆在王宫，而是跟随王子出访，并不断学习接触到的每一种语言及地方方言。至此，故事也向儿童读者传达了一种重要启示：成功和幸福要靠自我奋斗，而不是靠别人的恩赐。小说的主题思想和颂扬的价值观也再次在尾声中得以肯定。

三、《夏洛特的网》

《夏洛特的网》以小猪威尔伯出生、成长以及面临宰杀的危机作为情节主线，以小女孩芬恩的成长故事为辅线，是一个关于友谊、承诺、生命的充满爱的故事。小说的前两章是写实叙述，讲述了发育不良的小猪要被父亲杀掉之际，小女孩芬恩从父亲的斧头下救下了小猪，给它取名威尔伯，并得到父母的同意后把小猪当做宠物养了起来。这两章里没有任何奇幻的元素，威尔伯不会讲话，芬恩也无法听懂动物的语言，读者看不出这是一部童话或者幻想小说。奇幻部分从第三章开始，心地纯洁的威尔伯到了祖克曼先生的谷仓以后，开始和鹅、老鼠、马、绵羊、母牛等动物们一起生活，并和蜘蛛夏洛特成为了最好的朋友。芬恩也经常来谷仓看望威尔伯，并在一旁安静地倾听动物们的交谈。得知自己将会在圣诞节之前被宰杀，威尔伯向夏洛特求助，微小的蜘蛛向小猪许诺：她不会让人杀掉小猪的，威尔伯要好好地活下去。之后，夏洛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践行自己的诺言，最终在展览会上孤独地死去，却永远地保障了威尔伯的安全。

同样，《夏洛特的网》中最后一章“温暖的风”中读者读到了期待的圆满结局：威尔伯过得非常幸福，也长得出奇的肥，但他不再担心自己会被杀掉做成培根。春天来了，很多孵出来的蜘蛛宝宝们乘着暖风离开了谷仓，而三个小蜘蛛选择留了下来，成为了威尔伯的新朋友，从此他们过着幸福、宁静的日子。尽管作者没有专门写一个“尾声”，但全书最后的三个段落却起到了“尾声”的作用。像很多幻想小说的尾声一样，这些话跨越了“很多月，很多年”。威尔伯在谷仓安然度过了余生，看着夏洛特的孩子们、孙女们、重孙女们孵出和离开，或者在谷仓安家落户。在威尔伯的心中，夏洛特也永远是那个最要好的、独一无二的朋友。尾声再次向读者确保了威尔伯的幸福和安全：威尔伯不会被宰杀，他会自然死亡，他也一直有朋友的陪伴。读者从这样的尾声中读到了永恒的幸福和友情。夏洛特的成功不是暂时的，而是永久的。夏洛特死去的缺憾在尾声中得以补偿，她虽死犹生，小说的圆满结局也得以实现。更重要的是，小猪威尔伯从夏洛特身上懂得了关怀的价值和对承诺的付出，他也逐渐蜕变成熟。像夏洛特忠诚地守护自己那样，他也精心守护着她留下的卵囊，给它温暖，耐心等待冬天的结束和小蜘蛛的诞生。《夏洛特的网》的尾声并没有停留在缅怀逝去的朋友的悲伤，而是把一股暖风——守护的温暖、奉献的精神、高贵的友情、生命的价值——吹向了读者的心窝。

四、《哈里·波特与死亡圣器》

《哈里·波特与死亡圣器》(以下简称《圣器》)是哈利波特系列的终结篇，讲述了17岁的哈利本应和他的好朋友罗恩、赫敏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继续最后一年的学业，但为了寻找剩下的五个魂器，彻底消灭伏地魔，他们三人出走了。同时，卷土重来的伏地魔已经染指了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占领了魔法部，控制了半个魔法界，黑暗力量越来越大。哈利、罗恩和赫敏面对伏地魔及其追随者食死徒的围追堵截，他们幻影移形，历经艰险，最终销毁多个魂器，杀掉了伏地魔，给魔法世界带来了和平与光明。

可是，故事并没有在哈利17岁那年结束，随后是长达7页的尾声(中文译本为6页)。不同于以上讨论过的四部幻想小说，《圣器》中的尾声不仅终结了《圣器》这一本书，也终结了《哈利·波特》系列小说；另外，《圣器》中的尾声不是总结性的概述，而是实景性的描写。彼特·布鲁克(Peter Brooks)认为，读者将要读到的信息会重新建构他们对已读部分的理解(“what remains to be read will restructure the provisional meanings of the already read”[7]23)。的确，《圣器》中的尾声促使读者仔细斟酌他们对已读过部分的理解。故事的最后一句“我这辈子的麻烦已经够多了”[8]553， 可以理解成哈利对他所经历的磨难的轻描淡写，也可以理解成哈利在自嘲自己应该敲敲木头以赶走霉运。但是很快，读完尾声的读者们会重新思索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之后，父母双亡、命运多舛、历经浩劫的哈利享受了平静幸福的家庭生活。毕竟，伏地魔已经死了，再不可能死而复生，他的追随者也不可能卷土重来，魔法世界恢复了正常的秩序，哈利，甚至马尔福一家开始享受天伦之乐。《圣器》最后的尾声把未来拉近到了读者眼前，使他们看到哈利、罗恩、卢平和马尔福的后代不计前嫌、和平相处的画面。尾声让读者尝到了胜利带来的喜悦，更看到了胜利带来的和谐。

五、尾声的宗教寓意

很多幻想小说在主人公经历了一系列的冒险和艰难任务后收尾，安排大团圆式的美好结局并不仅仅为了取悦读者，也不仅仅为说几句温暖人心的话语，而是强调之前的辛苦付出和牺牲，强调对一切付出、苦难是否有意义的回答。在《不老泉》的尾声中，读者对选择自然终老的温妮油然钦佩，也对她有限的幸福生活(相比虽生犹死的永生)感到欣喜；在《魔法灰姑娘》的尾声中，艾拉违抗查尔“嫁给我”的命令，她的拒绝破除了跟随她一生的咒语，解救了王子，解救了吉利国，她找回了完整的自我，并要求王子查尔娶她，后来他们结婚，生子，过着美满的日子；在《夏洛特的网》中，蜘蛛夏洛特煞费苦心，牺牲了自己，最后解救了小猪威尔伯，大难迫近之时却也留下了自己的后代和可贵精神；《圣器》的故事临近尾声时，为了铲除伏地魔，作为伏地魔最后一件魂器的哈利鼓起勇气走向禁林，走向自己的毁灭。读者在悲伤之即，却看到亲历濒死之境并最终战胜死亡的哈利死而复生，看到了突如其来的逆转。

这种“在故事中突然发生的快乐逆转”[9]68被托尔金称为“善灾”(eucatastrophe)，是幻想小说特有的美好结局所带来的安慰和快乐，也正是童话故事所能最完美展现的快乐。这种快乐本质上绝不是异想天开或是逃避现实的，是一种深邃的快乐，完满和完整的快乐。在非现实的世界里，这令人欣喜的拯救和峰回路转是神奇的、突如其来的，并且不可再现的，是来自上天的幸福恩典。[9]68这种美好结局也暗示着：在所有的黑暗和绝望之上，都有着永恒的希望之源。至此，幻想小说的圆满结局被赋予了神圣的宗教寓意。

在《不老泉》、《魔法灰姑娘》、《夏洛特的网》和《圣器》的尾声中，读者在刻骨铭心的悲伤过后获得巨大惊喜的同时，不难发现这几部幻想小说中都有一位天使般的女性形象：《不老泉》中的温妮、《魔法灰姑娘》中的艾拉、《夏洛特的网》中的夏洛特，以及《圣器》中的金妮。她们都是爱的化身，她们为历经磨难的男主人公创造幸福的庇护所(尽管《不老泉》中温妮死了，并不能庇护永生的塔克一家，但年仅10岁的小姑娘铤而走险，和塔克父子一同救出梅，并守护他们永生的秘密，在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种庇护)，和他们一起播撒希望的种子。在某种意义上说，她们是传播福音、正义和仁爱的天使，也是上帝对历经磨难却又坚持奋斗的男主人公的恩赐，因此，她们是具有宗教色彩的人物形象。故事尾声中男主人公和他们天使般的伴侣或者朋友“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这一安排无疑是作者借助上帝之手，肯定并奖赏男主人公对正义的付出和坚持。显而易见，这些幻想小说的“大团圆”尾声传递了宗教信号，因而也是一种承载宗教意蕴的结构手法(religious configuration)。

结语

儿童幻想小说中的尾声不仅仅是关于主人公或者某一人物，也不仅仅是作品结构上的“锦上添花”，而是具有独特的作用：对于年龄较小的读者来说，幻想故事中所描述的虚幻世界是超越现实的全新、陌生的世界，小读者可能不会像成人那样去想象和预见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因此，小说仅仅以“圆满结局”收尾还不够，还要向小读者们确保幸福、圆满和成功会长时间地眷顾主人公，而主人公也会在很多方面收获幸福。此外，尾声能够使小说自然地升华成神话或者传说；它也向受众读者交代确切的故事情节的完结和远景画面，消除读者担心某种可怕的坏事情会再次发生的疑虑；它也满足了读者想得到满足、肯定、慰藉和心理恢复的情感诉求。因此，尾声是儿童小说，尤其是幻想小说的理想结构手法。托尔金认为，具备“善灾”式结局(或者说能够让读者在悲痛时仍能感受到快乐)的童话故事是童话的真正和最高形式，无论是被称作“大团圆”还是欢乐的“善灾”，尾声通过时间尺度概括很多年以了结故事，不仅终止故事，更让故事流入未来，书中的人物将要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可以享受来之不易的大团圆，在慰籍人心的同时也启示读者将坚持正义、善良、真理的精神延续到现实世界，鼓舞读者在现实生活中坚持并践行努力必然会获得回报的信念。

参考文献：

[1][美]亨利·詹姆斯.小说的艺术：亨利·詹姆斯文论选[M].朱雯，等，译.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1.

[2]Shlomith Rimmon-Kenan. Narrative Fiction[M]. New York: Routledge, 2002.

[3][英]乔治·爱略特.米德尔马契[M].项星耀，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7.

[4]Pat Rogers. The Parthian Dart: Endings and Epilogues in Fiction[J].Essays in Criticism: A Quarterly Journal, 1992,42(2): 85-106.

[5][美]盖尔·卡森·乐文.魔法灰姑娘[M].赵永芬，译.天津：新蕾出版社，2011.

[6]Gail Carson Levine. Ella Enchanted[M].New York: HarperTeen, 2004.

[7]Peter Brooks. Reading for the Plot[M].Cambridge, MA: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92.

[8][英]J. K. 罗琳.哈里·波特与死亡圣器[M].马爱农，马爱新，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7.

[9]J. R. R. Tolkien.“On Fairy Stories”, in Tree and Leaf[M]. Boston: Houghton Mifflin /Cambridge: Riverside, 1965.

(责任编辑：张燕)

A Study on the Epilogues in Children’s Fantasy Fiction

LI Xiaoli

(Business School, Xi’an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 Xi’an 710128, Shanxi)

Abstract：The epilogue, regarded as an awkward convention, has been out of literary fashion for a long time and has been exiled to the less serious genres of children’s fantasy literature. Beginning with reading and appraising the epilogues in the four classic fantasy stories —— Charlotte’s Web, Tuck Everlasting, Ella Enchanted and Harry Porter and the Deathly Hallows, the paper discusses a few functions that epilogues serve in these tales. It also points out that the epilogue, as a fictional device, not only seeks thematic resonance in the pursuit for freedom, hope, happiness and meaning of life in these stories, but also entails Christian hope and love.

Key words： ending; fantasy fiction; epilogue; happy endings; eucatastrophe

Abstract：The epilogue, regarded as an awkward convention, has been out of literary fashion for a long time and has been exiled to the less serious genres of children’s fantasy literature. Beginning with reading and appraising the epilogues in the four classic fantasy stories —— Charlotte’s Web, Tuck Everlasting, Ella Enchanted and Harry Porter and the Deathly Hallows, the paper discusses a few functions that epilogues serve in these tales. It also points out that the epilogue, as a fictional device, not only seeks thematic resonance in the pursuit for freedom, hope, happiness and meaning of life in these stories, but also entails Christian hope and love.

Key words： ending; fantasy fiction; epilogue; happy endings; eucatastrop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