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太平军水营统领唐正财
2015-03-28管仕福
管仕福
(衡阳师范学院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湖南 衡阳 421002)
唐正财,湖南祁阳县 (含今天的祁东县)人,素为木客兼贩商米。1852年农历7月装米到湖北贸易,10月遇太平军于岳州。在东王杨秀清的引导下,正财联合在岳州的商船水手投太平军。东王以其船队、水手为基础,成立太平军水营,封正财为典水匠,职同将军,统率水营事务[1]69。1852年12月升为指挥,1853年6月封恩赏丞相,同年10月升殿左五指挥[1]69,提督水营事务,总办船务。年冬,他到湖南湘潭、岳州,征集木料船只数百,招收水手二三千返天京,又升为检典[2]675。1854年封为丞相。1860年封为亮天福,驻防安庆。1862年封为航王撑千岁。1863年11月11日战死于无锡。时,约四十八九岁[3]27。
正财在太平天国诸王中地位虽不如所谓的一等王陈玉成、李秀成等显要;但在太天国的两千多个王中,他位列一百几十号之内,是太平天国中举足重轻的军政要员。他一直指挥太平军水营,其革命活动与太平军水军共存亡,我们对他作一恰如其分的评价很有必要。
政财一生,有以下几个突出方面:
一、善办船务,为太平军水营的建立和发展作出过巨大贡献
太平军自金田起义到攻克岳州,一直没建立起水营,在益阳虽获得民船数千,但并没有建立管理和领导机构。所得船只,“不知顾惜,不事修艌计,不久皆为朽板”。自得正财后,建立水营,诸船始有统辖。正财 “搜括钉、铁、油、蔴、竹、木、锚、缆,督工修补,焕然一新”[1]141,初领水营就显示了他超凡的办理船务能力。王文濡 《太平天国野史》言:“大军入湖南,见船即掳,辄载辎重,遇敌军辄弃去,不能战。自正财任水官,为之编制、备军械、定官职,教之战阵进退,水营规制粗备。……迨下江南,帆船蔽江,艨艟千里,纪律井然,皆正财所手创也。”[4]365
正财善于学习和思考。水营初立之时,不明船制,船只 “不分炮船、战船、坐船、辎重船”,“凡船皆战船,凡接仗皆出队”[1]141,从而给太平军的水战带来了极大的不利。正财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不仅在船制方面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而且在船只管理上获得了一套成功的经验。
在船制上,他主要注意两点:第一是学习湘军。在与湘军水师作战之初,正财及其统领下的水营将士就注意到了船制在水战中的作用,并着手向湘军水师学习。张德坚说: “掳得我兵战船、炮船,初亦仿式增置,群贼不习驾驶,不能点炮,遂索然废弃。”[1]141这时水营基础薄弱,水兵未经训练,向敌军学习未能奏效。但他们并不气馁,继续取敌之长,补己之短,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有所成就,训练出了一批曾使敌军望而生畏的水上战斗队。1855年6月3日,湘军水师在青山操演,太平军西征水营自姑唐上攻之。所用战船百余,浆枝之密,炮位之备,旗帜之鲜明,尽仿湘军长龙、快蟹之制,打得敌人狼狈而逃。湘军头目曾国藩曾在上奏中说,太平军水营 “初时专恃民船数十号,小船数百号而已,十月间始闻其在安徽修造炮船,操习水战……不意数月之久,遽已操演成熟,枭悍异常,为我军所惊骇”[5]570。第二是领导水营研制新的战船。太平军水营中设有铁匠总制衙和造船厂,负责打造火炮和战船。曾制造出了八浆快船、车轮船,以及比拖罟大而灵活、可装二千斤炮二十余尊、船铺沙土防火的鸟船。这些新式战船在水战中曾发挥过巨大作用,鸟船,就在武昌保卫战中数败敌军水师。
在船只管理方面,水营初立之时并没有什么章程。以后,水营总部设立,船只的管理才开始严格化、系统化。太平军将天京一带的大批船只集中于下关江面,周围环以木伐、木城,加强保护。军队需用船只,须从检点以上 (含检点)长官那儿领封条,凭此条到水营调用船只,否则,一概不发。对于出师在外的船只,发给船牌以为凭证。船牌如门牌式,上面写明这是何船,船上的水兵有多少,各人任什么职,以及发牌的时间。可以说它是这条船及船上所有人的身份证[1]240。另外,水营还沿江层层设卡,检查来往船只。来往船只凭高级将领发放的行路船票通行。行路船票上将船上人数、货物载得清清楚楚。如票上所载与船上情况不符,则 “即行拏究”[1]239。
这一整套管理船只的方法,对保护水营船只,防止敌特破坏起了很大的作用。
二、深得军心,为天国高层领导所依重
正财在水营中素著威望。张德坚 《贼情汇纂》卷一言 “水营群贼悉听正财指挥”;王文濡 《太平天国野史》也说 “正财得众心”。正财能如此,一方面是占有乡情之便。水营多系湘人,湘人向重乡土之情,故水营将士对湘人唐正财犹如众星捧月。另一方面,也是主要方面,这就是正财对部下宽和,抚众有术。《金陵杂记》曰:“唐逆四十余岁,面黑有鬚,齿微露,外粗内诈,颇能笼络人心。各船水手多愿附从。”[6]635以得军心而言,正财是太平天国中不可多得的将领。正因为此,正财一直深得太平天国高级领导人的器重。
1852年10月 (农历七月),他同一大批商船水手在岳州遇太平军,东王独对他另眼相看,抚以好言,加封典水匠之职,显然是他在水手中有着超过常人的号召力,说服了他,就可使大批船户、水手加入太平军,从而创立太平军急需的水营。正财入太平军后,尽力搜集船只,扩充队伍,旬月之间,水营发展成为一支势力雄厚的军队。太平天国依靠这支军队,假舟楫之便,顺流东下,所向披靡。克金陵后,水营进一步发展,船只已是浮江万艘。东王嘉其能,将水营扩为前、后、左、中、右五军,不久又扩为九军,归正财统一调遣。这时的正财,官虽低微,但在天国中已有较高的地位。《中兴别记》载:“取金陵后,洪秀全谋分股踞城御追师,亲率众趋淮安,进取河南会城,踞为伪都,经营北路。伪典水匠唐正财说洪逆曰:‘河南水道不利,且乏粮,金陵控长江之险,有舟师千万,民富食足,都之方便。’洪逆以下皆韪其言。”[7]93此时的正财,一典水匠而已,他的话当然不能决断定都大事。天王等领导群赞同他的意见,是因太平军自水营建立以来的火速发展,使他们不能不对这一新兴的军事力量加以特别的依重;且正财的意见,并非一人之意见,乃水营将士之心声,份量极重。
太平军既都金陵,水营便成为了天国必不可缺的一条臂膀。东王对正财更加重视。 《金陵杂记》言:“唐逆为伪指挥,后杨逆等因见该贼尽心办事,伪加一等;缘贼有伪制,凡广东、西人由金田倡乱者,皆伪封功勲加一等,次之封加一等,无功勲两字,如官阶之加级纪錄也。杨之待唐如此,以为破格优待……。”[6]635终东王在位之时,正财一直享受种种优待。水营军纪不严,且多次闹事,东王对正财不仅从无责备,反而抚慰有加。太平军向重圣库制,严禁私藏物件,而水营公然与这一禁令对抗,将士多藏私物。1853年农历4月19日,太平军中一些粤藉士兵在天京仪凤门外水营湖南藉船上检括金银,并杀死不服水手数人。这是因探知水营有人私藏物件,为严肃军纪而采取的正确行动。湖南藉水手数万人竟鸣锣集体抗议。后在翼王的调解下风波虽息,但仍有不少人愤愤不平,扬帆散去[8]69。正财身为水营统领,实在难推其责。但太平天国领导集团却对他听之任之,毫不追究。又据 《贼情汇纂》卷二载:1854年4月,韦昌辉令张子朋领兵攻湘潭,张子朋性暴,为调船子事鞭打水营士卒多人。众怒,欲尽开船投敌或散去。在此紧要时刻,丞相陈桂棠火速将此事报与东王。东王得信,立即至北王府,将北王韦昌辉重杖数百,张子朋杖一千;并传水营统领唐正财前来,重赐金帛,加封丞相衔,用好言抚慰。水营众人一向唯正财马首是瞻,经正财调停,众欢如故[1]69。
水营众人,一受刺激,不是集体闹事,就是合伙欲散,这显然是一种狭隘的小团体观念在作怪。而这一小团体观念发展到如此地步,与正财这个统领者不能说无关。《金陵杂记》载:“下关河口内,船户水手约有千余人,首逆等令唐正财查开名单,唐逆隐藏大半,仅报四五百名。其余可以不致调拨。”[6]635正财如此重视小集团利益,上梁不正下梁必歪。东王、翼王都是明白人,不会不知正财有难以推辞之责。但他们却对水营违纪行为一味宽容,在水营欲散时宁肯重责与此事无直接关系的北王,而奖赏有治军不严之责的唐正财,其思虑是十分精细的。太平军在河湖众多的长江流域作战,靠的是舟楫之利。郭嵩涛曾说:“贼船出没无常,乘风急趋,一日可数百里。官兵既无舟楫之利,哨探不能施,防御无所用,是以其势日益猖獗。”[9]1正财深得水营人心,若处罚正财,水营必尽数散去,太平军就会自断一臂。而且,正财虽有小错,但对天国还是忠诚的,用人之际不可求全责备。
太平军三克武昌后,水营的势力已不如从前。东王死后,水营开始衰落,成为了一支实际上的运输队。但正财仍扶摇直上,1861年被封为济川涉远顶天扶朝纲航王撑千岁。这时的天朝还没有滥封王位,正财享有如此殊荣,显然在运输方面仍有重大贡献。
三、战功不足,有特殊的客观因素
正财参加太平天国革命后,虽也曾东征西战,但自甲寅年春与陈宗胜攻湘潭失败后,往来长江一带,或征集木料,或运输粮械,或布置江防,或修造船只,很少统率水营折冲于波涛之上,决战于两阵之间。故有人认为正财 “不娴战术”。其实并不尽然。不说水营战术之机动灵活,攻击则以小舟袭敌,扎营则与陆军夹江而阵,固守则以铁索、船簰横江;光从正财亲自参加的一系例战斗看,他也是一位具有很强的应变能力的不可多得的将才。1852年12月,太平军自岳州东下攻武汉,克汉阳,欲攻武昌,却被风波险阻。正财率水营搜集船只 “于平湖武胜门外搭成浮桥两座,一通汉阳,一达汉口”,使太平军 “往来如履平地,因而省城九门被其合围,水泄不通”。后又因“连日攻打武昌不下”,正财派水兵扮为难民,驾船只千余号,直奔武昌城外,使一二百人登岸,假装斗殴。清兵见之,将斗殴者尽 “发交首府勘问”。值此之时,其它太平军由文昌门挖地道炸破城墙,在首府的太平军战士听得炮响,一齐动手,内外夹攻,遂破武昌[10]365。正财初入太平军就显示出了非凡的军事才干。癸丑冬 (1854年2、3月间),他到湖南湘潭征集木料船只数百,招收水手二三千返金陵,穿行于敌境,往来自如,如入无人之境。甲寅春,他随太平军西征军又一次入湘。农历四到七月间,他统领下的西征水营与湘军水师苦战于靖港、城陵矶,两度重创敌军。靖港之战打得曾国藩欲跳水自杀,城陵矶一战消灭湘军水师过半。以后,他建水营总部于天京下关,把守天京水道。“沿江用板木砖石圈扎成城,一带开有枪炮小孔,内扎望楼极多”[6]635,严防敌军从水路进犯天京。为保卫天京作出了很大贡献。就是水营势衰之时,他还亲领水营为太平天国立下过不朽的战绩,于1861年3月10日占领江苏太湖东山,击毙清总兵王之敬。
当然,正财统领的水营很少独挡一面,不是在陆军将官指挥下与陆军协同行动,就是充当陆军的运输队。然而,造成这一局面的原因并不是正财不娴战术,而是东王等高层领导自1854年春后很少让正财独立作战。他们让正财统率水营,只不过是让其总办船务;作战时,水营大多是拨给其它陆军将领指挥的。那么,东王等太平军高层首领为什么在1854年春后很少让正财单独统水兵作战呢?
是水营战力已丧失吗?不是。 《湘军志》载:太平军三克武昌后,“专力陆道”[11]77。表面看,这是湘军水师出道以来,挟其武器装备上的绝对优势,将太平军的水营船只焚烧殆尽,太平军已无力与湘军水战。实则不然。1855年1月的湖口之战后,太平军已挽回水战败局。这一仗,太平军乘敌不备,“驾小艇束炬烧船,延及数十艘,焚失兵符重器。国藩愤甚投江,左右援救得活,拥入塔齐布陆军。东方既白,贼伏齐出,舰步合围,兵勇凫水争逃,艨艟数百,尽被夺去。……下游红单、拖罾二船,骄顽无斗志,驶到龙江关,逗挠不肯西上,于是逆焰复炽”[12]450。太平军趁此良机迅速恢复水营战力。1855年农历4月19日,太平军水营在青山水面又大败湘军。 “八月十二日(夏历八月初八),太平军水营又得一胜仗,俘获湘军水师炮船二十一号,小划船二号。从这一仗后,湘军水师不敢再发动攻势,‘日日操练,夜夜防守’。到十一月初一日 (夏历十月二十八日)开仗,太平军水师得胜,俘获长龙船一号。丙辰(1856年)正月二十九日 (夏历同是正月二十九日)又开一仗,太平天国水师打胜,俘获湘军水师战船六号。太平天国的新水师,不但不再同从前那样挨打挨烧了,而且,胜多败少,屡次打败敌人……不幸正在这个具有决定性关头,丙辰六年七月,天京事变起,太平天国整个革命形势起了变化,使束手待毙的反革命巨魁曾国藩得再逞他的凶焰,使正在被围歼的反革命军队湘军水师得到喘息、整顿、扩充以至全面反扑的机会”[13]1086-1088。由此可见,太平军三克武昌后 “专力陆道”,并不是水营已衰落。太平天国这时不重用唐正财,与水营势力消长无关,而是另有原因。
是因正财与陈宗胜在湘潭战败,而给他应得的处分吗?也不是。从表面上看,甲寅春,东王使正财与陈宗胜攻湘潭,为官兵所败。事后,陈宗胜被东王处决,可见他们对湘潭之败负有不可推御的责任。东王不杀正财也许是因为他在水营中的独一无二的地位。但这种说法只是一种猜测,而且是立不住脚的猜测。东王杀陈宗胜,不仅仅是宗胜在湘潭战败,而是他多次失败并薙发逃命,犯了 “天法”。《金陵癸甲纪事略》言: “陈宗胜,伪秋官又副丞相,宗扬弟,自扬州回,东贼使窜河北,为官所败。又使窜湖南,又败,薙发逃至岳州,东贼使何辛金取回杀之。”[14]674且湘潭之败,责在林绍彰。李秀成说:“林绍璋无大本领”,“自湘潭败后革职”[15]362;郦纯 《太平天国军事史概述》言:太平军湘潭之败,“主要当在林绍璋领导无方”[16]322。正财虽在太平军水营与湘军战于靖港,湘潭无水战力量可用的情况下 (注:太平军是从陆路攻下湘潭的),临时从上游招集民船数百,与装备精良的湘军水师大战,以致败北;但责在总指挥林绍璋,不在作无米之炊的具体的水战指挥者唐正财;相反,正财的水营在湖南战事中还曾取得过靖港、城陵矶等战的辉煌胜利。如果以湘潭之败作为不让正财统兵作战的理由的话,那只能是一个借口而已。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东王等在很长一段时期内都不肯重用正财呢?解释只有一个,就是对水营不放心。水营曾多次闹事。如前所述,水营在癸丑春、甲寅春两次大规模闹事,其参加闹事者最多时竟达数万人。而且每次闹事,都有大量人要投奔敌军。这使东王必然会对水营产生防范心理,从而采取巧妙的防范措施。正财深得水营军心,所以,自甲寅春后,东王很少让正财统兵赴前线,而让其留守水营总部,以定军心。也正因为此,自甲寅年春后,正财的地位隐隐下降。1853年初太平军自武昌东下时,正财与罗大纲、赖汉英等同列。郭廷以 《太平天国史事日志》载:“左军主将翼王石达开。率天官正丞相秦日纲,春官正丞相胡以晃,地官正丞相林凤祥,指挥 (罗)大纲、赖汉英、唐正财、何瑲明、黄生财、吉文元等为先锋。”[17]208甲寅春后,正财再没有担任先锋的机会。1855年秋还被安排到芜湖 “把卡”,而且是 “常川在彼”, “藉以掳抢木簰来宁,为城中首逆营造房屋”[5]635。此前的威风八面的水上战将就这样成了太平天国的运输队长。
由此观之,正财不娴战术不是真正的事实,真正的事实,是他因太平天国中的深层原因而较少从事战阵历练,缺乏赫赫战功。
总之,正财并不是战争的庸才。尽管他身为水军九军统领、航王,不是凭着他的惊人的战绩,而是靠他对天国的耿耿忠心和在水营中的不可替代的地位和威望,然而,他为太平天国革命立下的汗马功劳是不可抹杀的。他统率的水营在早期有着赫赫战绩,后期,在运兵运粮、拱卫天京方面也起过巨大作用。
[1]张德坚.贼情汇纂 [M]//中国史学会.太平天国(三).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
[2]谢介鹤.金陵癸甲纪事略 [M]//中国史学会.太平天国 (四).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
[3]郭廷以.太平天国史事日志:下册:附录 [M].上海:上海书店 (影印版),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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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佚名.粤匪纪略 [M]//罗尔纲,王庆成.太平天国(四).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9]郭嵩涛.郭嵩涛奏稿 [M].长沙:岳麓书社,19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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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王闿运.湘军志:水师篇第六 [M]//湘军史专刊之一.长沙:岳麓书社,1983.
[12]吴郡木居士.爬疥漫录 [M]//罗尔纲,王庆成.太平天国 (五).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13]罗尔纲.太平天国史:第二册 [M].北京:中华书局,1991.
[14]谢介鹤.金陵癸甲纪事略 [M]//中国史学会.太平天国 (四).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
[15]罗尔纲.李秀成自述原稿注 [M].北京:中华书局,1982.
[16]郦纯.太平天国军事史概述:上编:第二册 [M].北京:中华书局,1982.
[17]郭廷以.太平天国史事日志:上册 [M].上海:上海书店 (影印版),19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