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屈原诗廉文化的内在特质
2015-03-27杨斌
杨 斌
(三峡大学廉政文化研究所,湖北宜昌443002)
论屈原诗廉文化的内在特质
杨 斌
(三峡大学廉政文化研究所,湖北宜昌443002)
廉洁是立身之本、为人之道、为官之德、从政之基。充分利用屈原诗廉文化基地开展廉洁教育,引导领导干部和青少年仔细品读屈原诗词并在秭归屈原祠这一诗廉文化基地亲身感受其伟大而崇高的人格,对于陶冶性情、净化灵魂、提升人格境界、树立清正廉洁的价值追求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对于实现干部清正、政府清廉、政治清明的政治生态大有裨益。
屈原;诗廉文化;屈原祠;《楚辞》
我国古代著名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故里的屈原祠作为湖北省“屈原廉政教育基地”,是湖北省首批廉政文化教育基地之一,有关部门正在以屈原诗词为核心打造诗廉文化特色。
然而,有学者认为,屈原的诗廉思想(包括廉政和廉洁)主要浓缩在其诗词的那几句传世名言之中,数量有限,略显单薄;还有学者认为屈原廉政(或廉洁)思想主要通过骚体诗来表现,似乎都是怨世的牢骚话,而且屈原以死来逃避社会,过于固执较劲,正能量不足。笔者以为,这是对屈原廉政和廉洁思想解读的误区。其实,屈原的廉政和廉洁思想,其内容十分丰富,蕴含深刻,屈原诗廉文化不仅限于其部分廉洁诗词名句(即诗廉)之中,而且表现为屈原崇尚廉洁品格——以诗颂廉,呼唤廉洁精神——以诗忧廉,描绘廉政形象——以诗铸廉,注重诗行合一——以身践廉。这正是屈原诗廉文化的内在特质。因此,我们研究屈原的廉政和廉洁思想,仅仅了解其只言片语是不够的。笔者认为,屈原诗廉文化的内在特质至少可从以下四个方面来把握。
一、屈原崇尚廉洁品格——以诗颂廉
据三峡地区屈学专家考证,“廉洁”一词最早出自屈原的《卜居》和《招魂》,屈原是最早提出“廉洁”这一概念的人。其《卜居》有云:“宁廉洁正直以自清。”[1]108《招魂》有云:“朕幼清以廉洁兮,身服义而未沫。”[2]78根据汉代王逸《楚辞章句》所注:“不受曰廉,不污曰洁。”[3]192可知屈原所说的廉洁跟“廉政”意思相近,但又比“廉政”的含义更广,应该包含廉政、廉洁、清白、清正、正义、正直等。
屈原不仅最早提出了“廉洁”这一概念,而且十分崇尚廉洁品质,以诗颂廉。这一点,从屈原的许多诗词中可以管见。以屈原的《楚辞·卜居》为例,《卜居》通过屈原遭流放后与太卜郑詹尹的一段对话来阐述屈原的廉洁思想:
屈原曰:“吾宁悃悃款款朴以忠乎?将送往劳来斯无穷乎?宁诛锄草茅以力耕乎?将游大人以成名乎?宁正言不讳以危身乎?将从俗富贵以偷生乎?宁超然高举以保真乎?将哫訾栗斯,喔咿嚅儿,以事妇人乎?宁廉洁正直以自清乎?将突梯滑稽,如脂如韦,以絜楹乎?宁昂昂若千里之驹乎?将氾氾若水中之凫,与波上下,偷以全吾躯乎?宁与骐骥亢轭乎?将随驽马之迹乎?宁与黄鹄比翼乎?将与鸡鹜争食乎?此孰吉孰凶?何去何从?世溷浊而不清,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谗人高张,贤士无名。吁嗟默默兮,谁知吾之廉贞?”詹尹乃释策而谢曰:“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用君之心,行君之意。龟策诚不能知此事!”[1]107-109
《毛诗序》曰:“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4]30由此可见,诗是人情感的所在,在心里是“志”,发出来成为优美的言语就是“诗”。情感鼓荡在人心中,就会通过言语表达出来;如果言语不足以表达感情,就会通过嗟叹来表达。仅从诗词字面看,屈原表述的是疑问或困惑(心烦虑乱,不知所从),其实是以疑惑的方式对无情的现实进行揭露和抨击(“世溷浊而不清,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谗人高张,贤士无名。吁嗟默默兮,谁知吾之廉贞?”),通过另类方式传达其对廉洁正直品质的崇尚和追求。只不过他的愿望过于理想化(这一点可从詹尹释策而谢所曰“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一段话见出)与当时社会现实的落差太大,只能被无情的现实所不容,这成为屈原悲剧命运产生的社会根源。也正因为他所生活的国家及其社会的价值观背离或抛弃了合乎真善美的廉洁品质和价值追求,那个朝政黑暗的楚国很快走向毁灭。这无疑是惨重的历史教训。读诗品诗者应从中受到启迪并予以反思。
在上述《卜居》诗词中连续出现的十九个疑问,其实已涉及到道德观(“吾宁悃悃款款,朴以忠乎?将送往劳来,斯无穷乎?”),涉及到名利观(“宁诛锄草茅以力耕乎?将游大人以成名乎?”、“宁与黄鹄比翼乎?将与鸡鹜争食乎?”),涉及到廉耻观(“宁廉洁正直以自清乎?将突梯滑稽,如脂如韦,以絜楹乎?”),涉及到人生观(“宁正言不讳以危身乎?将从俗富贵以偷生乎?宁超然高举以保真乎?将哫訾栗斯,喔咿嚅儿,以事妇人乎?”),也涉及到政绩观(“宁诛锄草茅以力耕乎?将游大人以成名乎?”)、还涉及到价值观(“宁昂昂若千里之驹乎?将氾氾若水中之凫,与波上下,偷以全吾躯乎?宁与骐骥亢轭乎?将随驽马之迹乎?”)乃至世界观(所有疑问归根到底都是世界观问题)等一系列深层问题,都与廉政、廉洁品质相关联,成为影响从政与为官选择的分水岭,也是衡量人生追求和价值尺度的试金石。习近平总书记近年来多次强调“三观”的重要,要求领导干部要牢固树立正确的世界观、权力观、事业观。从党内腐败案件的教训看,领导干部腐败的根子在于世界观出了问题。因此,对于当今的党员领导干部来说,这些问题同样值得拷问,能否正确回答或抉择直接关乎干部发展前途和命运,关系着干部廉政品质的培养与形成。
再以屈原的《离骚》为例。《离骚》中有这样一段:“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杂申椒与菌桂兮,岂维纫夫蕙茝?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何桀纣之猖披兮,夫唯捷径以窘。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2]49从这段诗中可见,屈原对先世的三位圣君之纯正完美极尽赞颂。他赞美唐尧虞舜光明正大、遵循治国之道使国家昌盛兴旺。他控诉夏桀殷纣狂乱放荡,只贪小路弄得寸步难行迷失方向。他尖锐声讨小人投机取巧、苟且偷安、迷恋享乐,致使国家前途黑暗危险毫无希望。他坦言自己并不害怕遭受祸殃,而是真诚地担心国家的盛衰兴亡。这足以见出其字里行间所渗透出屈原对廉洁品格的崇尚和赞美之情,表达出对光明的热切渴望和对祖国对人民的无限忠贞。
二、屈原呼唤廉洁精神——以诗忧廉
孔子认为:“《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4]12在孔子看来,诗歌对于人们思想情感有启发感染作用,可以引起联翩的想像。人们可以通过诗歌来考察社会状况、政治得失、人民愿望以及赋诗者的品性、志向。人们也可借诗歌来交流思想,促进感情融洽,起到协和群体的作用。诗歌还可以抒写不满,怨刺上政,起到批判现实作用。《毛诗序》也说:“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故正得失,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4]30由此也可见出,诗歌在发挥社会教化作用方面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建立诗廉文化基地旨在通过读诗、品诗,感受诗词的字里行间所渗透的诗人屈原伟大的人格,崇高的灵魂,以一个崇高的心灵去影响一个又一个品读者的心灵,以一个伟大的心灵去震撼一个普通人的心灵,达到“美教化,移风俗”的作用。
品读屈原诗词,我们不仅能强烈地感受到,屈原对贪腐行为嫉恶如仇,通过诗词无情揭露和鞭笞贪腐之丑恶;还能深深地感受到屈原对当时朝政和现实在廉政和廉洁方面严重缺失的极度忧虑和无奈以及对廉政、廉洁精神的大声疾呼和强烈呐喊,凸显出屈原以诗忧廉的内在特质。
以屈原的代表作《离骚》为例。《离骚》作为一篇宏伟壮丽的政治抒情诗,关于其诗题的解释,历来虽不尽一致,但大多认为“忧”和“愁”是题中应有之义。比如司马迁《史记·屈原贾生列传》释“骚”为“忧”,于“离”字无解。班固《离骚赞序》也认为:离,犹遭也,骚,忧也。明己遭忧作辞也。东汉王逸《楚辞章句》则认为离骚,就是离别时愁苦的意思。“愁”和“忧”相近又相关,“愁”因“忧”而生。
《离骚》曰:“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何桀纣之猖披兮,夫唯捷径以窘步。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2]49从此段诗中,读者不仅可见出屈原对圣王尧舜光明耿直、遵循着正道找到治国途径热情颂扬,还可感受到屈原对昏君桀纣放纵败德,只想走捷径弄得步履窘困予以痛斥。对那些结党营私者贪图享乐、政治昏暗充满危险前途和社稷覆亡隐患的极度担忧,这实际上是对廉洁的深切期盼及其对廉洁缺失之忧虑。
《离骚》又曰:“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猒乎求索。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老冉冉其将至兮,恐脩名之不立。”[2]49-50,在这里,屈原无情揭露那些官场小人竞相钻营、贪婪、索求财物名位总不满足、放纵自己而苛求他人、动着坏心思满怀嫉妒,深恐此生难留下美名等丑态,也足见其对廉洁的深深忧虑。
虽然在屈原的《离骚》乃至整个《楚辞》作品中,对廉洁忧虑的情感表达大多是通过山川景物、香草美人的比德或者说是通过比、兴和象征等委婉曲折的手法实现的,但人们仍可从字里行间清晰地感受到屈原炽烈的情感奔泻。正如朱鹤龄(公元1606——1683年)在《笺注李义山诗集》序中所阐释的,屈原《离骚》“托芳草以怨王孙,借美人以喻君子”[5]27。《文心雕龙》在论及《楚辞》时也有云:“骚经九章,朗丽以哀志;九歌九辨,绮靡以伤情;远游天问,瑰诡而惠巧;招魂大招,耀艳而深华;卜居标放言之致,渔父寄独往之才”[6]13。再以《楚辞·渔父》为例,其中的“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这一名句早已为后人所熟谙,但常常对其诗词中饱含的关于廉洁精神的忧患意识和深情呼唤没有引起足够的关注。《楚辞·渔父》:
屈原既放,游於江潭,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渔父见而问之曰:“子非三闾大夫与?何故至於斯?”屈原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见放。”渔父曰:“圣人不凝滞於物,而能与世推移。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歠其醨?何故深思高举,自令放为?”屈原曰:“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湘流,葬於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渔父莞尔而笑,鼓枻而去,乃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遂去,不复与言[7]296。
从这段屈原放逐后跟渔父的对话中,不仅显示出屈原的忠君爱国的崇高品质,更昭示着屈原对清廉人格精神的忧虑与呼唤。忧虑不仅可见之于“颜色憔悴,形容枯槁”之文字。“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见放。”这话听起来似乎很离奇古怪,但仔细品味,这真是亘古不易的道理。试想,大家都腐败或是沉醉了,怎能容得了一个清廉、清醒的人呢?短短两句诗词,把当时楚国的昏庸、腐朽概括得淋漓尽致。而从其中渔夫的回答描述了另一种处世之道:“圣人不凝滞於物,而能与世推移。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歠其醨?何故深思高举,自令放为?”“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在渔夫看来,一个才德兼备的人是不会执著拘泥于外物的,而且能够配合时局顺势而为。全天下都污浊了,为什么不跟著同流合污呢?所有人都昏醉了,为什么不跟著饮酒享乐呢?为什要思虑得那么深远,表现得那么清高,而使自己遭到放逐呢?或许大多数人会如此选择生存之道,而屈原却不赞同渔夫的观点:“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湘流,葬於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这段对话从一个侧面把屈原的忠实、高洁形象对比地突显出来了。
三、屈原描绘廉洁形象——以诗铸廉
《尚书·尧典》曰:“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八声。”[4]1。《礼记·乐记》中也说:“诗言志,歌咏声,舞动容,三者本乎人心。”[8]213可见,诗是用来表达人意志的。屈原擅长以诗辞这种极富表现力的语言形式来描摹廉洁特别是廉政形象的情状和特性等,形象而生动,使其美学意蕴和廉洁文化价值得以充分凸显。屈原的名句“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就是对慎独精神的生动描摹,凸显出屈原对于无论在何等复杂的环境和背景下都要坚持正直、正义、高洁品质,而不随波逐流的追求和呼唤。
屈原诗词中所描绘的这种以“独醒”为重要表征的廉政形象,既是对自身廉政形象的完美诠释和演绎,又是对每一个忠诚爱国的从政官员应有廉洁形象的生动勾勒和刻画。
屈原《离骚》曰:“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2]50“内心委屈强自压抑情志,忍受罪名而遭小人侮辱。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2]50
屈原以诗词为载体,表述其关注民生,急民所急的民本思想。上述诗句便是他对人民的深切同情的体现。屈原虽然是楚国贵族,是个士大夫,可他在流放期间同劳动人民的深入接触,他深深感受到人民的痛苦处境,忧国忧民的思想常在其诗词的字里行间流露。屈原不仅哀叹人民的生活之艰难,还对君王放荡邪僻,始终不知考察民心流露岀怨情。从上述诗词中还可见,屈原通过记述自己为政的经历和遭遇,展示自己对践行正直清廉至死不渝的忠贞。他宁肯忽然死去让灵魂飘泊,也不愿做出丑态苟且偷生。他宁愿保持清白为正道而死,因为在他看来,这正是为前代圣贤所推许的。诗以言志,诗如其人,屈原以诗铸廉,用自己的言行为世人树立起一座廉洁爱民的丰碑。
《离骚》中还有一段诗:女媭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曰:“鲧婞直以亡身兮,终然夭乎羽之野。汝何博謇而好修兮,纷独有此姱节?薋菉葹以盈室兮,判独离而不服。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情?世并举而好朋兮,夫何茕独而不予听?”[2]51屈原通过描述姐姐女媭对自己的指责,以反衬的手法塑造出屈原刚直高洁的人物形象。
再看屈原的《橘颂》:“苏世独立,横而不流。秉德无私,参天地兮。”[7]274诗词托物言志,表面是赞颂橘不随波逐流,也不故步自封,至诚一片,期与日月同光之特征,实则通过拟人化的手法表现屈原崇尚廉洁、忠诚等人格品质。屈原通过大量的诗辞热情讴歌廉政(廉洁)思想,生动地塑造出正直廉洁的廉政形象,对后人特别是从政为人(或为官做人)具有十分重要的启迪和激励作用。
四、屈原注重诗行合一——以身践廉
屈原不仅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廉洁、廉政倡导者,也是一位坚定的廉洁、廉政实践者。屈原《招魂》曰:“朕幼清以廉洁兮,身服义而未沫。”[2]78从屈原这一自述可见,屈原自幼就清白廉洁,亲身力行仁义而毫不含糊。屈原一生重视人品修养,自幼以廉洁、清醒自律,讲道德,重仁义。这正是屈原之所以成为享誉古今伟人的坚实道德基础。
现存最早《楚辞》注本《楚辞章句》的作者王逸(后汉)曾在《楚辞章句序》中说:“今若屈原,膺忠贞之质,体清洁之性,直若砥矢,言若丹青,进不隐其谋,退不顾其命,此诚绝世之行,俊彦之英也。”[4]54-55由此可见,屈原在王逸笔下,满怀忠贞,品性高洁,正直如箭矢,如磨刀之石,发言美若丹青,在其位之时,竭忠尽智,被黜之后,奔走呼号连性命也不顾。这行为,可谓旷世未有之高行,这人,可谓豪杰中的豪杰。
另据《秭归县志》载,唐元和十五年(公元820年),归州(秭归县旧治)刺史王茂元,修建屈原祠,并镌刻《楚三闾大夫屈先生祠堂铭并序》石碑,赞颂屈原“义特百夫,文雄千古,其忠可以激俗,其清可以厉贪。”[9]51自古及今,对屈原爱国、忠贞、正直、高洁的人格品质赞美者比比皆是,屈原以身践廉的故事早已为世人所共识,为世人所景仰,此处不再赘述。
建立屈原诗廉文化基地,正是希冀充分挖掘和利用屈原“其忠可以激俗,其清可以厉贪”的珍贵文化价值,旨在通过品读屈原廉洁诗辞、感悟屈原诗廉文化魅力,弘扬屈原廉洁精神,促进党员干部和青少年无论是为政还是做人都能以屈原为典范,以屈诗为明镜,照镜子,正衣冠,提升思想认识境界,自觉培养廉洁品质,做到以身践廉。学习的目的和落脚点在于践之以行,自觉弘扬廉洁精神,培育廉洁品格,践行廉洁行为。以身践廉是廉洁教育和廉洁文化建设的价值旨归和最高境界。
廉洁是立身之本、为人之道、为官之德、从政之基。充分利用屈原诗廉文化基地开展廉洁教育,引导领导干部和青少年仔细品读屈原诗词并在秭归屈原祠这一诗廉文化基地亲身感受其伟大而崇高的人格,对于陶冶性情、净化灵魂、提升人格境界、树立清正廉洁的价值追求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对于实现干部清正、政府清廉、政治清明的政治生态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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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自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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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6219(2015)03-0001-04
2014-12-20
杨斌,男,三峡大学廉政文化研究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