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语综合教学法内涵的扩展与延伸

周小惠，王丽华

（内蒙古工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80）

一、引言

2007年颁布的《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提出，“大学英语的教学目标是培养学生的英语综合应用能力，特别是听说能力，使他们在今后学习、工作和社会交往中能用英语有效地进行交际，同时增强其自主学习能力，提高综合文化素养，以适应我国社会发展和国际交流的需要”[1]。

综合能力的培养离不开综合式教学。纵观以往的研究发现，人们对综合教学法的阐述往往只局限于传统意义上的教学方法，即不局限于某一种教学法，而是取各教学法之长，根据不同的学习目的和环境对各种教学法进行合理选择利用。这种包容、明智的“折中法”，是新世纪外语教学的显著特点和主要发展趋势[2]。

然而事实上，综合教学法的内涵不仅仅包括教学方法，它在横向和纵向上都需要得到进一步的扩展和延伸。横向方面，它既包括传统意义上的各种教学法的综合，也包括教学内容的综合；纵向上，它可以延伸到具体的教学活动、练习题、测试以及作业等方面的综合。其实，就单个方面而言，已经有大量的相关研究，只是前人并没有把它们放到一个相对更大的综合体系中进行讨论。以下对外语综合教学法所涉及的诸多内容的阐述，将会使综合式教学的概念、内涵更加全面和完善。

二、外语综合教学法的内涵

（一）教学方法的综合

人们对语言的不同看法形成了不同的语言教学理论，从而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教学方法，如最早的语法—翻译法、直接法、听说法，到后来的交际法、任务型教学法等[3]。面对众多的派别和理论，我们该做何选择？事实上这个问题无从回答，回答出来也一定是片面的。刘润清指出，“脱离具体情况去讲哪一种方法最好，不是科学的态度”[4]163。任何一种方法只是从某一个角度去认识语言，而显得不够全面。“各种教学法都是在一定历史条件下，为达到某种特定教学目的的产物。因而教师不应过于迷恋于某一种教学法而束缚住自己的手脚”[4]164。

事实上，不管采用什么样的教学方法，总有一部分优秀学习者，也总有一部分不成功的学习者。文秋芳的一项研究表明，传统方法与非传统方法虽在理论范畴内观点对立，但两种方法并没有优劣之分，在实践中，把两种方法有机地结合起来，互为补充，对英语成绩的提高才最有帮助[5]。

上述研究对外语教学有重要启示，即任何一种教学法都有其长处和短处，如果我们只局限于某一种教学方法，就会导致学生对语言方面的偏颇现象。正确的做法是，教师应根据具体的教学目的、教学内容、教学条件以及教学对象，灵活而恰当地使用各种教学法，从“优化组合”的角度出发，扬长避短，博采众长。

（二）教学内容的综合

除了上述传统意义上的教学方法，综合教学法还应该包括教学内容方面的综合，其本质是指教学内容的多样性和平衡性。

1.知识、技能、学习策略的综合

外语教学内容经历了从重语言知识到既重知识又重技能的转变过程，语言知识和语言技能缺一不可的理念已被人们广为接受和认可。我国教育部2001年颁布的《英语课程标准》对课程总体目标的描述也反映了外语教学中对教学内容全面重视的发展趋势。《英语课程标准》认为，“学生的综合语言应用能力的形成建立在语言技能、语言知识、情感态度、学习策略和文化意识等素养整体发展的基础上”[6]。

外语教学中的语言知识包括词汇、语音、语法等；语言技能在通常意义上指听、说、读、写、译等基本技能。显然，在实际教学中，语言知识和语言技能并不是各自独立的体系，而是不可拆分的整体。语言知识是培养语言技能的基础，学习语言知识的目的就是为了拥有语言技能；另一方面，语言技能的培养过程不可或缺语言知识的学习和积累。

在教学过程中，针对语言知识，人们更多探讨教什么的问题，而对于语言技能，则更多关注怎么教的问题。Penny Ur认为语言课程的内容包括两部分，即语言本身和用语言表达的思想或话题，可分别称之为语言内容和话题内容[7]。语言内容提供了载体，话题内容是语言运用的依托。语言课程设置中的一个重要课题是如何将语言内容和话题内容有机地结合起来，使其相互促进。

Johnson根据语言学和语言教学的研究成果提出，学习外语需要掌握三种能力：语言能力、社会语言能力和策略能力[8]。语言知识和语言技能是综合语言运用能力的基础，而学习策略是提高学习效率、发展自主学习能力的保证。可见，学习策略在综合性语言教学中是必不可少的。近年来学习策略成为广大教师和研究人员关注的重要教学内容，如前所述，《英语课程标准》也明确将学习策略确定为英语教学的主要内容之一。传统的外语教育片面强调语言知识和低级技能的学习而忽视了学习方法、学习策略等高级技能的培养，其直接结果是学生不会有效地学习。教会学生如何学习，培养有效的学习策略，不仅有利于他们提高学习效果，减轻学习负担，而且能够大面积地提高教育质量[9]。

要使学生在外语学习过程中形成有效的学习策略，教师必须做适当的引导和帮助。这就要求外语教师首先对学习策略有所了解和研究，在此基础上，尽可能把学习策略知识和经验应用到教学当中，因为教师的教学方法对学生的学习方法有较大的影响和示范作用。就目前的现状而言，广大教师在意识上需对学习策略有更多的重视，在行动上需有更多的实践。

2.中西文化的兼顾

在外语教学中注重文化教学是外语工作者的共识，《大学英语课程教学要求》明确把提高学生的综合文化素养作为教学目标之一。然而，长期以来外语教学中的文化教学主要体现在目的语文化上[10]。外语教育中的文化教学被误当作是英美文化或西方文化的教学，却完全忽视了学习者的母语文化学习，这直接导致了中国学生无法用英语表达中国文化。这一现象被称为“中国文化失语”，这种“失语症”严重阻碍了学生跨文化交际能力的提高[11]。

外语教学的一个主要目的就是培养学生的跨文化交际意识和能力，这一能力是语言综合应用能力的重要体现。既然是交际，则必然是你来我往双向式的，这种双向性特点决定了外语教学应同时兼顾本族文化和目的语文化。但目前英语教学的现状则远远不能满足这一要求[12]。虽然这一现象近年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并采取了一些举措，例如在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中增加了以中国传统文化为内容的翻译，但从课程设置到大纲、教学、教材等各个方面来看，外语中的中国文化教育还处于严重失衡的状态。

如何在英语教学中丰富目的语国家文化的同时，加强母语文化的英语表达能力，以便提高学生的语言综合应用能力已成为中国外语教学的一个新课题。外语教学中融入中国文化是教学内容方面的改革，具有明显的综合性特点，其综合性体现在三个方面：中西文化的结合，语言教学与文化教学的结合，以及知识教育和人文素质教育相结合。这一综合性特点符合当今社会对教育的要求和期待。

（三）四项技能的综合

听、说、读、写四项技能是学习者语言综合能力当中缺一不可的。在现实生活中，人与人的交流通常不会只用到某种单一技能。课堂上把四种技能结合起来，一方面是培养学生综合语言能力的需要，使其平衡发展，互相促进；另一方面，也能增加课堂活动的多样性和趣味性。Hinckel归纳总结了英语作为外语的教学现状及发展趋势，其中一个最有影响力的发展趋势就是创造较为真实的语言环境，综合运用多种语言技能[13]109。这是语言学习的实用目标定位在学习者交际能力上的必然要求。目前比较流行的任务型教学就是一种综合型教学模式。Hinckel指出，尽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务型教学优越性的论证，但许多二语教师凭他们的经验认为，这种综合型教学有助于提高学习者的语言水平和语言技能[13]120。

如何把四项技能综合起来是外语教师组织课堂活动的指导方针。综合方式通常分为两种：简单综合与复杂综合[14]。简单综合是课堂上常见的一种做法，是指在同一媒介内（口语的或书面的）把输入性技能转化为输出性技能，例如把一段听力材料作为口语练习的模板，或把一篇阅读文章当作写作训练的范文。复杂综合指包括多种技能在内的一系列活动。例如，有时候教师会给学生先听一段与课文相关的短文，做简单的回答问题或讨论，引出话题；随后进入课文学习；接着就课文内容做诸如讨论、复述、对话等口语练习；最后，以口语内容为基础写一篇作文。复杂综合进一步强化了对学生综合应用能力的训练。

四项技能的综合，特别是复杂综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它对外语教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遵循综合的原则，首先要求外语教师要灵活地使用教材，即对教材进行“二次开发”，重视不同语言技能间的联系。此外，教师们还需要花费时间精心设计教学活动和步骤，将接受技能和产出技能的训练有机结合，注意输入和输出的关系，避免孤立地发展某项技能。总之，外语教师要科学合理地利用现有学习资源，通过丰富的语言技能练习形式，实现语言知识和技能的深化、巩固和加强，从而有效提高学生的语言综合运用能力。

（四）综合型习题与测试

外语综合教学法不仅要体现在课堂活动上，而且还可以扩展到习题与测试方面。毋庸置疑，作为教学的一部分，采用综合性的练习与测试对提高学习者的综合语言能力会起到有效的促进作用。目前大多数教材中练习题占相当大比例，如《新视野大学英语读写教程》（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和《新体验大学英语读写教程》（高等教育出版社），每一单元的课文后都有一定量的练习题，教师需要对这些练习做出取舍。从提高综合语言能力的角度出发，取舍的依据和标准应该看哪些习题对发展学生的综合应用能力更有帮助。

练习题和考试题一样，不同的类型有不同的侧重。例如，单项选择题属于分离式测试，一道题通常只考察语言的某一方面或考察学生单方面的技能[15]。这样的练习只会加强学生对某一语言点或单一技能的练习和强化，不能平衡地发展各项知识和能力，因为各种单项知识的总和不一定等于对语言全面的掌握。要想全面地训练学习者的语言能力，需要多做综合型习题。综合型测试方式同时测量学生综合运用多项语言的能力，是目前越来越受到重视的一种测试形式。较常见的综合型练习与测试形式包括完形填空、阅读理解、听写、口语、写作、翻译等。以完形填空为例，为了能够把短文中缺了的词语还原回去，学生首先必须努力读懂短文，要用到不同的阅读技能，要观察一个空的句子环境，发现词汇线索，还要观察短文的连接模式，分析句子之间的逻辑关系，还要有必要的文化背景知识[16]。

在综合型练习和测试中值得一提的是短文听写这一形式。听写之所以是一个有效的教学手段，有助于提高学生的整体语言水平，是因为它能够综合考察多方面的能力和知识，如听力理解能力、基础语法知识及其应用、词汇知识、逻辑推理能力、标点符号知识、书写能力等等[17]，成功的听写是所有这些能力与知识共同作用的结果。另外，听写由于命题简便，因而特别适合配合日常教学使用。

考虑到综合型练习与测试的诸多优势，教师在日常教学中，可以适当倾向于综合型练习，更好地提高学生整体语言水平。在测试方面，不论是日常教学中的小测验、期末考试，还是大型考试，如全国四、六级英语考试，都需重视综合型考题，以期利用这些考试的“反拨效应”，对教学产生积极的影响。

（五）综合型作业

作业是课堂教学的补充和延伸，它既是强化、巩固课堂学习内容的重要途径，也是提高学生自主学习能力的有效手段，因此科学合理的作业布置对提高学习至关重要。理论上来讲，综合型作业对于培养学生的语言综合能力是有辅助作用的，因为要想学好一门语言，仅靠课堂的有限时间是远远不够的，学生必须要在课后花大量时间来强化一些知识和技能。

综合型作业相比综合型习题或测试既有重合的部分，又有其它一些特殊的形式，它既要体现综合的特点，又要便于教师检查。常见的综合型作业包括阅读、写作、翻译、口语、陈述、演讲等，也可以把某些形式结合起来，例如，要求学生写观后感或读后感；就某个题目写一篇演讲稿，课堂上抽查学生做演讲；让学生组成小组，查找某方面的资料并做PPT，在课堂上进行展示、讲解，等等。

除此之外，教师还可以充分利用课本资源，让学生进行自主学习。通常课本上的内容会超出一学期的实际授课量，那些课堂上不讲的单元可以被利用作为书面作业的材料。例如，笔者布置学生的课后作业包括四部分：第一部分，自主选择课文词汇表里部分单词和词组，通过查词典抄写例句，了解并掌握这些词汇的用法；第二部分要求学生在课文里找出若干个语法点，并进行说明；第三部分是对课文进行分段概括；第四部分是对课文的总结。这样的一份作业涉及学生的诸多能力：阅读能力、拆分和归纳总结的能力以及自主学习词汇和语法知识的能力等等。

以上只是综合型作业的一个例子，在依据综合性原则的基础上，教师可以根据学生的实际情况和程度自行设计作业，体现出丰富性和灵活性的特点。

结 语

如上所述，综合教学法本质上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其特点和应用体现在教学的方方面面。需要指出的是，强调综合教学法并不意味着排斥其它非综合教学方式，特别对那些英语水平偏低的学生来说，单一语言点的学习和单项技能的训练也是非常必要的。而从某种意义上讲，综合与非综合模式的结合本身就是综合理念的体现。总而言之，外语教师应站在更高的层面，用更广的视野去理解和把握综合教学法的内涵，利用多种多样的综合方式来提高学生的语言综合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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