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义会议前后毛泽东的政治思想分析
2015-03-26赵福超
赵福超
(遵义会议纪念馆,贵州 遵义563000)
1935年1月召开的遵义会议,实际上确立了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的正确领导,在革命极其危险的情况下挽救了共产党、中国红军和中国革命,是中国革命历史上的一个伟大转折点。对于遵义会议前后毛泽东的反左倾思想值得深入研究。
一、左倾路线的严重危害
自1931年9月以博古为首的临时中央成立起,到1935年1月遵义会议止,是第三次左倾路线继续发展的时期。1934年1月召开的六届五中全会是第三次左倾路线发展的顶点。第三次左倾路线在革命根据地的最大恶果,就是中央所在地区第五次反围剿战争的失败和红军主力退出中央根据地。在王明等教条主义分子排挤了毛主席在党中央的领导地位之后,他们从军事、政治、经济等各个方面用左倾路线取代了毛主席的马克思主义路线,使原来胜利发展的革命形势遭到了全面的破坏,使革命事业受到严重的损失。最后是根据地的革命力量损失百分之九十,白区党组织几乎损失百分之百,中国革命又一次几乎陷于失败的境地,这是党的历史上一次极为深刻的教训。左倾路线在退出江西和长征的军事行动中又犯了逃跑主义的错误,使红军继续受到损失。第三次左倾路线披着马列主义的外衣,在党内统治四年之久,使它在思想上、政治上、军事上、组织上表现得最为充分和完整,在全党影响最深,因而其危害也最大。
第一是轻视与忘掉了反帝,在“九一八”以后正是反帝国主义高潮来临的时候,在这个时期,放松了反帝的革命任务,采取了完全拒绝统一战线的政策,因而对于上海战争,我们采取的不是积极联合抗日军队抵抗日本的政策,而采取了号召十九路军士兵反对他们官长的政策。而对当时起来反对国民党不抵抗政府,要求抗战,要求民主的党派,我们非但拒绝和他们做某种联合或统一行动,反而把他们当做最危险的敌人而加以打击。第二是对于当时形势的估计,一次比一次高,开始是“全国有革命的形势”,以后是“全国有革命的高潮”,再以后则“有直接革命形势”,最后则是全国在“革命”中。从这种不正确的形势估计中,也就产生了把五次围剿估计为“两个道路的决战”。第三是关于苏区的左倾军事路线。反映在对反五次围剿的军事指导中,就是正规化、正规战争,分兵把口,短促突击,和敌人拚消耗的消耗战。错误的军事路线造成了五次反围剿的失败,中央苏区的丧失。
在第三次左倾路线时期中,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马列主义路线的同志们,是同这条左倾路线完全对立的。左倾路线在实际工作中的不断碰壁,尤其是中央所在地区第五次反围剿中的不断失败,开始在更多的领导干部和党员群众面前暴露了这一路线的错误,引起了他们的怀疑和不满。在中央红军长征开始后,这种怀疑和不满更加增长,以至有些曾经犯过左倾错误的同志,这时也开始觉悟,站在反对左倾错误的立场上来了。
陈云同志回忆说:“左倾机会主义路线对于中国革命所造成的危害是十分严重的。从思想方法、工作方法说,最主要的是破坏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和实践统一的基本原则,破坏了毛主席的实事求是的作风,毛主席常用三句话批判左倾机会主义的军事路线说,他们不知道人是要吃饭的,路是要用脚走的,子弹是可以打死人的。他们脱离实际、脱离群众的主观主义,就是达到了这样荒谬的地步。就是这样一伙毫无实际经验的人,却居然拿着所谓马克思主义的片言只语去到处装腔作势,指挥一切,斗争一切。结果是这些钦差大臣飞到那里,那里的革命事业就遭到严重摧残。他们使党和人民付出了极为沉重的代价。”[1]
毛泽东在《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中提到反左倾问题时,仍然感叹代价巨大,说道“然而从一九三二年一月开始,在党的‘三次围剿被粉碎后争取一省数省首先胜利’那个包含着严重原则错误的决议发布之后,‘左’倾机会主义者就向着正确的原则作斗争,最后是撤消了一套正确原则,成立了另一整套和这相反的所谓‘新原则’,或‘正规原则’。从此以后,从前的东西不能叫做正规的了,那是应该否定的‘游击主义’。反‘游击主义’的空气,统治了整整的三个年头。其第一阶段是军事冒险主义,第二阶段转到军事保守主义,最后,第三阶段,变成了逃跑主义。直到党中央一九三五年一月在贵州的遵义召开扩大的政治局会议的时候,才宣告这个错误路线的破产,重新承认过去路线的正确性。这是费了何等大的代价才得来的呵!”[2]
毛泽东在《战争和战略问题》分析左倾问题道:“反对过分地重视正规化的‘左’的集中主义和冒险主义的倾向,这是由于一部份领导干部对敌情和任务估计过分,并且不看实情,机械地搬甩外国经验而发生的。这一方面,在中央红色区域,曾经在三年的长时间内(遵义会议以前),付出了极大的牺牲,然后才从血的教训中纠正过来。这种纠正是遵义会议的成绩”。[3]
毛泽东在《〈共产党人〉发刊词》中分析左倾问题道:“一部分同志曾在这个伟大斗争中跌下了或跌下过机会主义的泥坑,这仍然是因为他们不去虚心领会过去的经验,对于中国的历史状况和社会状况、中国革命的特点、中国革命的规律不了解,对于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和中国革命的实践没有统一的理解而来的。因此,党的领导机关的一部份人,没有能够在这一整个阶段中掌握住正确的政治路线和组织路线。党和革命在一个时期遭受过左倾机会主义的危害,而在另一个时期,又遭受过革命战争中的左倾机会主义和白区工作中的左倾机会主义的危害。只在到了遵义会议(一九三五年一月在贵州遵义召开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以后,党才彻底地走上了布尔什维克化的道路,奠定了后来战胜张国焘右倾机会主义和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基础。”[4]
二、第五次反“围剿”以来和长征初期毛泽东与左倾路线的斗争
遵义会议以前毛泽东曾受到左倾错误路线的多次打击,尤以王明左倾冒险主义为甚,因而对其危害认识最早、最深。最主要的有三次,即赣南会议、宁都会议、中央苏区反罗明路线,毛泽东受到左倾路线的打击和排挤,同时也与左倾路线进行了坚决的斗争。他在一九五七年曾感慨地同曾志谈起过:“我没有吃过洋面包,没有去过苏联,也没有留学别的国家。我提出建立以井冈山根据地为中心的罗霄山脉中段红色政权,实行红色割据的论断,开展十六字诀的游击战和采取迂回打圈战术,一些吃过洋面包的人不信任,认为山沟子里出不了马克思主义。一九三二年秋开始,我就没有工作。”[5]
1931年11月,在六届四中全会后派赴中央苏区的中央代表团主持下,召开了中央苏区第一次党代表大会,即通称的赣南会议,对毛泽东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和指责,将他反对本本主义、坚持从实际出发的思想理论指责为“狭隘经验论”,把根据地实行的“抽多补少”,“抽肥补瘦”、按人口分配土地的土地政策说成是“富农路线”;把他“傍着原有根据地发展”的方针说成是“右倾保守”;指责红军“没有完全脱离游击主义的传统”,并决定“要集中火力反对右倾”,对“右倾机会主义作最残酷的斗争”。会议决定,设立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取消红一方面军总司令和总政委、总前委书记的职务。毛泽东的红一方面军总政委、总前委书记职务被解除。这样,毛泽东就失去了中央苏区最高领导人的职位。
1932年10月上旬在宁都召开的中央局会议,又一次对毛泽东进行了更激烈的批评。指责他对夺取中心城市的方针“消极怠工”,把他历次反“围剿”作战中克敌制胜的“诱敌深入”方针指责为“守株待兔”、“专去等待敌人进攻的右倾主要危险”,说他有“不尊重党的领导机关与组织观念的错误”。
1933年初临时中央进入中央苏区后,又开展了反对“罗明路线”和反对邓小平、毛泽覃、谢唯俊、古柏的“江西罗明路线”的斗争,实际是反对毛主席在苏区的正确路线和作风,进一步推翻毛主席为代表的正确路线的正确领导。到1934年2月,毛泽东只保留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执行委员会主席一职,具体领导政府部门工作的人民委员会主席改由张闻天担任,他在政府中的领导地位也受到了排斥。
1965年8月,毛泽东接见一个外国共产党代表团时,回忆1932年至1934年受到左倾路线排挤打击的情形时深有感触地说道:“他们迷信国际路线,迷信打大城市,迷信外国的政治、军事、组织、文化的那一套政策。我们反对那一套过左的政策。我们有一些马克思主义,可是我们被孤立。我这个菩萨,过去还灵,后头就不灵了。他们把我这个木菩萨浸到粪坑里,再拿出来,搞得臭得很。那时候,不但一个人也不上门,连一个鬼也不上门。我的任务是吃饭、睡觉和拉屎。还好,我的脑袋没有被砍掉。”[6]
尽管屡受打击,处境十分艰难,毛泽东同志还是与左倾路线进行了坚决的斗争,利用一切机会提出自己的意见和批评建议,重大的建议有四次。肖劲光同志回忆说:“第五次反‘围剿’一开始……当时,毛泽东同志也认为应该放弃黎川,诱敌深入到建宁、泰宁一带,集中红军主力在运动中消灭敌人。这些正确意见,均遭‘左’倾冒险主义的否定。”[7]毛泽东同志回忆说:“第五次反‘围剿’进行两个月之后,当福建事变出现之时,红军主力无疑地应该突进到以浙江为中心的苏浙皖赣地区去,纵横驰骋于杭州、苏州、南京、芜湖、南昌、福州之间,将战略防御转变为战略进攻,威胁敌之根本重地,向广大无堡垒地区寻求作战。用这种方法,就能迫使进攻江西南部福建西部地区之敌回援起根本重地,粉碎其向江西根据地的进攻,并援助福建人民政府,——这种方法是必能确定地援助它的。此计不用,第五次‘围剿’就不能打破,福建人民政府也只好倒台。”[7]第五次反围剿进行到一年时间,红军在内线作战取得胜利的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毛主席主张立即改取战略进攻的方针,以主力想湖南中部挺进,调动江西敌人至湖南而消灭之。但是,左倾领导者又拒绝了这个正确主张。毛泽东回忆说:“到打了一年之久的时候,虽已不利于出浙江,但还可以向另一方向改取战略进攻,即以主力向湖南前进,不是经湖南向贵州,而是向湖南中部前进,调动江西敌人至湖南而消灭之。此计又不用,打破敌人第五次‘围剿’的希望就最后断绝,剩下长征一条路了。”[7]通道会议时,毛泽东从实际情况出发,极力说服博古等主要领导人放弃与二、六军团会合的原定计划,改向敌人力量薄弱的贵州前进。他说:“我是长时间没有发言权哟,今天心血来潮,想说几句,骨鲠在喉,不吐不快嘛。顾问的意见,本人不敢苟同,请问,华夫同志对当前的敌情是否掌握?目前会合萧、贺、王、任,让野战军喘口气,倒是上策,但能行吗?现在红军不可能再打仗了。在湘江蒙受巨大损失后,还没有恢复元气。我们的北面有多少敌人,顾问清楚吗?……蒋介石做好了一个大口袋,等着我们去钻,谁要愿意去钻,悉听尊便,反正我毛泽东不愿意钻口袋。蒋介石在那里‘请君入瓮’我们就乖乖地去‘入瓮’,岂不是傻瓜!……黔省防御力量弱,王家烈惊慌失措,野战军可趁势进兵贵州,争取变被动为主动。”[10]毛泽东力主放弃去湘西的计划,建议改向敌人力量薄弱的贵州突进,这是使红军摆脱困境的正确途径,得到周恩来等与会多数人的赞同,它使红军避免了陷入敌人重围甚至全军覆没的危险。
三、遵义会议前夕,毛泽东耐心地做思想教育工作,团结中央领导一起反左倾路线
在遵义会议前夕,毛泽东同志做了很多的细致的工作。毛泽东同志不仅把过去曾经拥护过教条宗派的干部群众和王明路线的头头严格分别开来,而且对教条宗派内部也按照个人的表现和其对错误的认识,在做深入的思想工作的基础上进行细致的区别对待。在过去被认为是教条宗派骨干的同志中,毛泽东同志首先争取了张闻天同志和王稼祥同志。王稼祥同志当时是红军总政治部主任,他在以前的某些战役中曾经提过一些正确的意见。毛泽东同志对王稼祥同志做了细致的思想工作,提高了他的认识,使他逐步接近了毛泽东同志。闻天同志虽然犯过错误甚至严重错误,但他所犯错误多半是由于思想认识问题,他为人正派,不搞阴谋诡计,他和王明有本质的区别。他在中央苏区后期已经开始认识王明路线在军事战略上的错误,并且和秦邦宪发生了争论,毛泽东同志在作思想工作中,使闻天同志更加认识到王明路线对革命危害的严重性,并且逐渐靠拢毛泽东同志的正确路线,这一点对开好遵义会议是有重大关系的。
据张闻天同志回忆,“长征出发后,我同毛泽东、王稼祥两同志住一起。毛泽东同志开始对我们解释反五次围剿中中央过去在军事领导上的错误,我很快的接受了他的意见,并且在政治局内开始了反对李德、博古的斗争,一直到遵义会议……对于我个人说来,遵义会议前后,我从毛泽东同志那里第一次领受了关于领导中国革命战争的规律性的教育,这对于我有很大的益处。”[1]89
在第四次反“围剿”时,王稼祥同志他负了重伤,长征开始后就坐担架随队行动。当时毛泽东同志也因病坐担架,经常同王稼祥同志同行。他们就天天一边行军一边交谈,商谈了许多有关党和军队前途的问题。王稼祥同志向毛泽东同志坦率地表示了自己对当前形势的忧虑,认为这样下去不行,应该把李德等人“轰”下台。毛泽东同志很赞赏他的想法,并针对现实情况,谈了马列主义的普遍真理必须与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的道理。这给了王稼祥同志很大的启示,也更加坚定了他支持毛泽东同志的决心。这时,他们就商谈了准备召开中央政治局会议,解决面临的严重问题。
据王稼祥同志回忆,“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之后,我党的领导干部和党员群众,亲眼目睹王明这条错误路线所造成的恶果,普遍不满。在长征到达遵义城之前,毛泽东同志身体欠佳,我也在第四次反围剿时,在宜黄胜利后负了伤,同坐了担架。一路上,毛泽东同志同我谈论了一些国家和党的问题,以马列主义的普遍真理和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的道理来教育我,从而促使我能够向毛泽东同志商谈召开遵义会议的意见,也更加坚定了我拥护毛泽东同志的决心。”[1]58
伍修权同志回忆说:“毛泽东同志在长征途中,也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向有关干部和红军指战员进行说服教育工作,用事实启发同志们的觉悟,使大家分清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这一切都为遵义会议的召开,创造了必要的条件,打下了思想基础。此外,客观形势也促成了遵义会议的召开。”[1]59
毛泽东同志在1945年5月24日在七大关于选举问题的讲话中说道:“一九三五年一月遵义会议,就是积极领导或拥护四中全会的一部份人,也就是在第三次左倾路线中犯过路线错误的一部份人,出来和其他同志一道反对第三次“左”倾路线。现在大家把这个账挂在我身上。我声明一下,没有这些同志以及其他很多同志——反左倾路线的一切同志,包括犯过第三次左倾路线错误的一些很重要的同志,没有他们的赞助,遵义会议的成功是不可能的。”[1]9
三、遵义会议上毛泽东对左倾军事路线的错误进行深刻剖析和批判
毛泽东同志在遵义会议上作了重要的发言,认为不能在军事领导上运用正确的战略战术,对军事领导上战略战术基本上是错误的,正是第五次围剿不能在中央苏区粉碎的主要原因。根据亲历者刘伯承同志的回忆,毛泽东的发言主要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1、李德、博古左倾战略战术的第一个错误是堡垒对堡垒,使敌人的堡垒主义持久战的战略战术达到了目的。敌人采取堡垒主义是企图避免和我们打运动战,迫使我们进行阵地战,即避开红军的长处和他们自己的短处,采取堡垒主义就中了敌人计策。粉碎堡垒主义的打法是运动战。2、李德、博古第二个错误是分散兵力。从开始提出的“全线出击”在敌人节节进逼下,变成了“全线抵御”——单纯防御,战术是短促突击、分兵把口、拼命主义。3、在军事上不知利用十九路军事变,打击蒋介石,粉碎围剿。4、在战略转移与突围行动上李德、博古一方面准备突围,一方面还让红军去拚命,还不注意保守实力,惊慌失措,战略大转移过程重大行动既未在政治局讨沦,又未做到政治动员,也未能在转移前给红军以必要的休整而仓促行动。[9]
在遵义会议的进程中,毛主席运用马列主义的原理,针对当时我党、我军的现实环境,把坚定的原则性和高度的灵活性紧密结合,从全国革命的大局出发,以宽阔的胸怀和崇高的品德,毫不计较个人的得失,根据当时党中央领导同志的认识程度和觉悟水平,把会议批判的问题集中在左倾军事路线上,着重总结经验教训,不过多追究个人责任。对博古同志的错误,不搞过火斗争,适可而止,对持保留意见的凯丰同志,耐心等待。这样.就避免了一场可能造成党内斗争扩大化和分裂的危机。1935年1月15日的遵义会议上,毛泽东同志作了重要发言,当时担任李德翻译的伍修权同志回忆:“像通常一样,他总是慢慢地先听听人家的意见怎么样,等他一发言就几乎是带结论性的了。他讲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同别人的发言比起来,算是长篇大论了。他发言的主要内容是说当前首先要解决军事问题,批判了左倾冒险主义的消极防御方针和它在各个方面的表现,如防御时的保守主义,进攻时的冒险主义和转移时的逃跑主义。他还尖锐地批评了李德的错误军事指挥,只知道纸上谈兵,不考虑战士要走路,也要吃饭,也要睡觉,也不问走的是山路,平原还是河道,只知道在略图上一划,限定时间打,当然打不好。又用一、二、三、四次反围剿胜利的事实,批驳了用敌强我弱的客观原因为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作辩护的观点。他指出,正是在军事上执行了左倾冒险主义的错误主张,才导致了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造成了红军在长征中的重大牺牲。毛泽东同志的发言反映了大家的共同想法和正确意见,受到与会绝大多数同志的热烈拥护。”[1]64
周恩来同志回忆说:“遵义会议的主旨是纠正军事路线错误,因为当时是在惊涛骇浪中作战,军事路线最紧迫…..毛主席的办法是采取逐步的改正,先从军事路线解决,批判了反五次“围剿”以来的作战的错误:开始是冒险主义,然后是保守主义,然后是逃跑主义。这样就容易说服人。其他问题暂时不争论。比如左倾的土地政策和经济政策,肃反扩大化,攻打大城市。那些都不说。先解决军事路线,这就容易通,很多人一下子就接受了。如果当时说整个都是路线问题,有很多人暂时会要保留,反而阻碍党的前进。这是毛主席的辩证唯物主义,解决矛盾首先解决主要的矛盾,其次的放后一点。”[10]
毛泽东在遵义会议上没有批判左倾领导者在政治路线上的错误,而只批评和纠正左倾军事路线的错误。一是党内思想还不一致,条件还不成熟,多数同志还没有认识到其政治路线也是错误的,只谈军事上的指挥错误,受批判的同志就不多,有利于团结。二是鉴于紧迫的战争环境,因此,毛泽东同志没有提出这个问题,这样做是非常正确的。正如伍修权同志回忆说:“遵义会议的成功,表现出了毛泽东同志杰出的领导才能与智慧。他在会议上,只批判临时中央在军事问题上的错误,没有提政治问题上的错误;相反还在决议中对这个时期的政治路线,说了几句肯定的话。这是毛泽东同志的一个英明的决策。在会议上,曾经有人提出批判和纠正六届四中全会以来的政治错误,毛泽东同志机智地制止了这种做法。正是这样,才团结了更多的同志,全力以赴地解决了当时最为紧迫的军事问题。会后,曾有同志问毛泽东同志,你早就看到王明那一套是错误的,也早在反对他,为什么当时不竖起旗帜同他们干,反而让王明的左倾错误统治了四年之久呢?毛泽东同志说,那时王明的危害尚未充分暴露,又打着共产国际的旗号,使人一时不易识破他们。在这种情况下,过早地发动斗争,就会造成党和军队的分裂,反而不利于对敌斗争。只有等到瓜熟蒂落,水到渠成时,才能提出和解决这个问题。毛泽东同志还注意把推行左倾错误的头头,同仅仅执行过这一错误的人严格区别对待。在遵义会议上,他只集中批判博古和李德,对别的同志,则采取耐心的说服帮助,争取他们转变立场。毛泽东同志这种对党内斗争的正确态度和处理方法,也是促成遵义会议成功的重要原因。”[1]140
毛泽东在遵义会议对几乎断送革命和红军的左倾军事路线进行了深刻剖析和批判,结束了王明左倾机会主义及其代理人在中央长达四年之久的统治,大会选举毛泽东为政治局常委,在行军途中又组成了周恩来、毛泽东、王稼祥三人军事指挥小组,确立了毛泽东正确的军事路线。反左倾路线特别是反左倾军事路线是毛泽东在遵义会议前后的主要思想。
[1] 遵义会议纪念馆编.毛泽东与遵义会议[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1992年版.
[2] 毛泽东. 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M]//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3] 毛泽东.战争和战略问题[M]//毛泽东选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4] 毛泽东.《共产党人发刊词[M]//毛泽东选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5]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缅怀毛泽东(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
[6]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传(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
[7] 毛泽东. 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M]//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8] 杨少波.通道转兵[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9] 刘伯承1962年7月在军事学院的谈话[J]. 党史通讯,1985(1).
[10] 周恩来.历史的教训[N].人民日报,1985-0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