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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文学史观及文学史书写的讨论与思考

2015-03-19杨凯

长春教育学院学报 2015年3期
关键词:中国现当代文学

杨凯



关于文学史观及文学史书写的讨论与思考

杨凯

摘要:中国现当代文学已经近百年。通过分析文学史著作,研究文学史书写和文学史观之间的关系,探讨文学史书写中的历史分期、作家作品选择、文学史的全面性和语文性等问题,需要我们认真思考。

关键词:中国现当代文学;文学史观;文学史书写

杨凯/广西师范大学校长办公室秘书,硕士(广西桂林541004)。

中国现当代文学已经近百年,文学史的书写和文学史观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学界讨论的热点,问世的文学史著作不计其数。如《五十年来中国之文学》(胡适)《现代中国文学之浪漫的趋势》(梁实秋)《现代中国文学作家》(钱杏忳)《中国新文学史稿》(王瑶)等。我们发现,每一部文学史的出现与当时的文学史观都具有密切联系,而文学史的书写又涉及文学史的历史分期、作家作品选择、文学史的全面性和语文性等问题。一部优秀的文学史著作必定是二者艺术地衔接和交互的成果。

一、文学史观直接决定文学史的书写

新中国成立后,由于政治因素的影响,尤其是阶级论的影响,20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文学史的书写逐渐变得单一和统一。改革开放后,思想逐渐开放和丰富,80年代到90年代,文学史书写变得多元和丰富,甚至出现了“重写文学史”的现象。由此可见,文学史观受社会思潮和社会环境影响,在某种程度上直接决定文学史书写的方式和形态。

著名文学史家吴福辉曾在《中国现代文学发展史》(插图本)中,论及严家炎先生的“生态”说、范伯群先生的“双翼”论、陈思和的“先锋与常态”、杨义的“重绘文学地图”以及自己提出的消解“主流型”文学史、倡导“合力型”文学史的粗浅认识。[1]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文学史需要多元书写?

1.国家意识形态的主导。中国现代文学史,顾名思义,是要书写中国进入现代社会以来发生的文学现象和出现的文学家。因为文学与社会密不可分,也是意识形态,文学史的书写当然要体现国家意志和民族意识。

2.接受对象的知识水平和层次能力不同。针对刚入门的读者,需要编写一目了然的简明文学史,了解中国文学史的大概发展脉络和框架;针对专业研究文学史的研究生、博士生,需要一部比较专业的文学史,包括作家作品、思潮流派、社会影响,传播媒介等。

3.个人学术特色的影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文学史的书写也是个人的文学史。特别是具有个人特色的文学史,必定不能千人一面,包括文学史建构体例、文学作家作品选择、文学评价等。

二、文学史的书写问题

1.文学史的历史分期。文学的发生与政权的变更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政治制度或政策的变动以及政治运动,在文学里必定有相应的反映。中国古代文学史基本以朝代来进行分期,现代文学史也有类似特点,鸦片战争后是近代文学时期,1917年新文化运动发生,到1949年是现代文学时期。刘纳在《嬗变》里曾经表达了这样一个观点,“政治在某一方面抬举了文学”。

应该摆脱单纯地以政治变动对文学史分期,而要从文学的自身规律和内部发展来分期。《剑桥中国文学史》打破了文学史分期格局,如,把唐朝文学的初唐部分划到了南北朝时期,把明朝文学的初期、中叶和晚明分开,近现代文学分期以抗日战争为界。

文学思潮、作家和作品的传播、接受、文学体例,也影响着文学史的分期。钱理群的《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是以文学体裁(小说散文诗歌)来分,吴福辉的《中国现代文学发展史》(插图本)打破了这种旧有惯例,不是按照文学的体裁,而是以时间为经空间为维的文学史结构方式来确立。

2.文学史中作家作品的选择。有人认为文学史书写应该客观而全面、完整,系统、准确地概括一个既定历史阶段里种种文学现象的基本风貌,但很多文学史的书写是精华文学史。如钱理群版的《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中,鲁迅、茅盾、巴金、老舍、沈从文、曹禺、赵树理是专章书写,美国夏志清的《中国现代文学史》里除了传统的大家,特别推出了张爱玲、沈从文、钱钟书。后来大陆文学史书写者改变了对这些作家的看法,在以后的文学史书写中纷纷将其收入。

文学作品的选择离不开历史和美学的结合,这是一个重要标准,应该选择作家最具代表性的、最有影响力的作品。我们看到的文学史,有些并不是作家最具影响力的作品,这是文学的独特性。既然是文学史,选择入史的作品就应该有前时代所没有的特色,如某个时期出现的文学思潮,与这些思潮相关的代表性作品就有入选的理由。有些作家无法归类,如现代作家邵洵美、当代作家迟子建等,就没进入文学史家的视野,有些研究者没有把他们归入文学史,即朱文华提出的各种意义上的代表性不足。

3.少数民族文学、港澳台和海外华文文学入史。关纪新提出,中国文学史的书写应是中华多民族的文学史,[2]这是一个目标和方向,如何统一到一部文学史里需要讨论。张炯主编的《中华文学通史》存在很大缺陷,有民族文学拼凑史的意味,《中国现代文学史三十年》里基本没提少数民族文学概念,老舍、沈从文入选文学史,并不是他们的民族身份,而是他们的文学成就,这涉及是以作家的民族身份还是以文学成就来看的问题。笔者同意以作家的成就来对待,每个民族可以有自己的文学史,但进入中国文学史应该是考察是否有文学成就。在少数民族文学、港澳台和海外华文文学入史问题上,我们需要明确的是,中华民族文学史理应以海纳百川的胸怀容纳各民族和各地区的文学,但是入史时需要严谨分析作家作品,反映各民族和各地区是如何参与创造中华民族文学历史的。

4.文学史的连续性和稳定性、整体性。唐金海提出的“长河意识”包括整体观,一个作家一生的创作不能人为地分割;源流观,思想、流派、艺术方法的渊源问题;分期观,应该以文学的内部规律,不能以外在的政治制度来分期。他提出“博物馆意识”,一是历史性,就是对文学史的尊重和敬畏;二是主体性,是文学史家的主观能动性,体现选择和揭示的眼力,反对涂改歪曲;三是稳定性,包括作家作品、思潮流派,“个人性”大体认同才能入史。[3]

钱理群、黄子平、陈平原1985年提出了“二十世纪中国文学”概念,陈思和提出了“中国新文学整体观”。他们认为文学史不是孤立的,每一段文学史与其他文学史都有关系,不要人为地把它们割裂开。《中国新文学整体观》认为现代文学与当代文学是紧密结合的整体,提出中国新文学发展中的文化状态是共名和无名,把文学放入一个大的叙述背景中,认为文学的发生受中国传统文化、五四运动、外来现实主义、浪漫主义、现代主义思潮等多种因素影响。

5.文学史的语文性和文学性书写以及丰富性。王瑜在《“中华多民族文学史观”研讨的局限及反思》[4]中提出了语文学问题,即探讨人以及人的精神。现在有些文学史的书写在语文和文学性表达方面很欠缺,没有文学性和艺术性,更谈不上审美性。王瑜还指出,文学史作为人文精神传递者的角色长期以来没能得到合适的表现和应有的发挥,文学史的编写如何摆脱社会学的直接影响,体现出人文特性,文学史如何摆脱单纯的知识、传递,恢复其人文精神的传递角色以及文学史哲学层面的审视等,急切需要得到解决。

可以说,每个人心中都有文学史的标准。袁晓波提出了他心目中的文学史书写:“一是摆脱那种孤立的、一元主义的、只注意或干脆只承认事物的某一方面,而忽略或干脆完全抹杀事物的另一方面的单向度思维模式。二是摆脱那种以西方为“新”,以“新”为进步,而以中华为“旧”,以“旧”为落后的自我殖民的思维模式。三是摆脱那种“西”与“中”,“新”与“旧”之间只有对抗没有融合的斗争哲学。”[5]文学史书写和文学史观是个复杂的问题,所以,我们才需要不断讨论,不断丰富我们的文学史书写方式。

参考文献:

[1]吴福辉.中国现代文学发展史(插图本)[M].北京大学出版社.

[2]关纪新.创建并确立中华多民族文学史观[J].民族文学研究,2007(2).

[3]王瑜.“中华多民族文学史观”的史学价值及其他—以中国现代文学史为例论析[J].民族文学研究,2009 (3).

[4]唐金海.文学史观的“长河意识”和“博物馆意识”[J]中山大学学报,2005(3).

[5]袁晓波.我愿景中的“中国”“现代”“文学史”书写[J]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1( 3).

责任编辑:丁金荣

文章编号:1671-6531(2015)06-0012-02

文献标识码:A

中图分类号:I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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