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情开花结“亲圪蛋”之果——略论左权“开花调”独有的情歌特色

王小林

（长治学院音乐舞蹈系，山西长治046011）

让爱情开花结“亲圪蛋”之果
——略论左权“开花调”独有的情歌特色

王小林

（长治学院音乐舞蹈系，山西长治046011）

左权““开花调”是山西民歌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一个歌种。它的曲调高亢嘹亮，婉转悠扬，动人心魄。既充满了黄土高原的山野风习，更是历代劳动人民爱情心声的深情流露。可以说它是中国民歌大花园里的一枝盛开的花朵，是情歌中的精品。文章拟通过对开花调风格特征和艺术特色的简要分析，以期对开花调有更深刻的认识与理解，并对开花调的保护与传承起到一定推动的作用。

开花调；情歌特色；演唱风格

民歌的第一大主题，就是对爱情的歌唱。不同地域的不同人群，对这样一个永恒主题，进行着各自的表达和诠释。在山西民歌的两大主要流派中，以河曲民歌为代表的晋西北、晋北民歌。

粗犷、悲怆、舒展，富有山野风味；以左权民歌为代表的太行（或称东山区）民歌，小调委婉绮丽、山歌激越嘹亮，透着一股热辣而轻盈、清新而又柔媚的灵气。无论是河曲民歌还是左权民歌，跟所有的中国民歌一样，始终不渝地咏唱着爱情。

山西省左权县，被文化部命名为“中国民间艺术之乡”[1]6-8。传统的左权民歌开花调，可称为中国民歌的优秀品种。2006年5月国务院公布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精彩的左权民歌“开花调”，位列民间音乐类的榜首。“桃花花来你就红来，杏花来你就白，爬山越岭我寻你来呀，啊格呀呀呆……”[2]16-19这首左权开花调《桃花红杏花白》，不仅是山西民歌经典中的经典，也是一首唯美纯情的中国经典民歌。

它唱的是一位女子翻山越岭去见情哥，一路上经过桃林看到了桃花红，路过杏林看到了杏花白，急切和喜悦之情，在一句“桃花你就红来杏花来你就白”中表露无遗。那曲子饱含着深情的缠绵，挚爱的悠长，优雅的情调，真乃是自然界幻化的天籁之音！显示出与其它民间情歌迥然有别的风韵。有人甚至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古诗来形容它。

一、开花调流传的历史沿革

左权县原名辽县，古称辽阳、辽州，位于山西省东中部太行山中段，清漳河从北到南穿境而过；县东与河北接壤，和河南相邻，为三省交界之地。历史悠久，人文丰厚。据明万历年版《辽州志》载：辽地虽“穷乡僻壤，而比户弦歌，文风颇盛。”特殊的地理位置，使这里兼备三晋和中原文明，许多古老文化得以原汁原味的传承下来。

左权民歌的起源，应不晚于宋、元时期。它从原来的祭祀神灵，祈求福祉，到民间的自娱自乐，尽情歌舞，民歌就这样口耳相传，历代沿袭下来。到了明、清时期，民歌的传唱已极为风行。

左权民歌的兴盛，是在抗日战争年代。新中国成立以后，党和政府更加重视民歌的发掘、整理与提高工作，刘改鱼、郝玉兰、赵兰珠、冀爱芳、李明珍、王引弟等一大批民歌手因此脱颖而出。特别是在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左权民歌进入繁荣发展时期。近年来，左权县实施的“民歌进课堂”工程，更加有力地推动了左权民歌和开花调传承、保护和发展工作。

实际上，《地球最后的夜晚》并不是一部商业爱情片，仍然是一部观影门槛较高的作者电影，核心受众与前作《路边野餐》相似，受众错位潜藏着票房曲线与大众口碑或直线下滑的隐忧。

二、开花调——始终不渝的爱情咏唱

数百年来，清漳河一直在太行山中流淌，开花调数百年也在河畔咏唱，直到如今，不曾间歇。他们聚也唱，散也唱，愁苦时唱，高兴时也唱，开花调真如烂漫的山花，在左权开得漫山遍野。比如这首《有了心思慢慢来》——

“樱桃好吃树难载，心中有事口难开……山里的石头沟沟里水，心里头有谁只有谁……”

在诸多开花调的唱词中，除了能够开花的植物以外，无论是有生命和没有生命的东西都可以开花。如“月亮开花月芽芽斜”、“洗脸盆开花一盆盆水”、“小板凳开花四条条腿”、“玻璃开花里外明”、“抽屉开花锁上锁”……这些东西也能开花吗？不可思议。但在这里，它就能开花！

开花调自树一帜，是中国民歌中的一朵奇葩。这种从小调中派生出来的独特的形式，上句以“XX开花”为起兴，以花缘起；下句点题，说情叙事。而且绝大多数以反映爱情为主，长于抒发男女相恋的柔情蜜意，不睦婚姻的切心之苦，聚欢离愁的相思之情。

“开花调”者，直言之，情歌也。以各种各样各样的“开花”作为起兴，唱出了许多优美动听的情歌。开花调正擅长的是“兴”的构思，上段起兴，下段言情。而其比喻一般又都是与点题的下一句有着绵密的联系。

“比兴”在民歌中的运用是较为普遍的。最突出的，如大西北的“漫花儿”。流行在太行山区的左权“开花调”，犹如深山秀林中的村姑，纯洁无瑕，秀美动人，透着大自然的灵气，带着泥土的芳香，轻逸飘柔地展现在世人面前。

在左权，许多民歌手都会随口唱出开花调。天上的白云儿飘飘，地上的清漳河滔滔，他们眼望高天，目送流水，看见天上飞过的一只鸟，地上长着的一根草，都能随缘起兴，把世界上的美好事物与心中美好的爱情向往联系起来，一曲曲撼人心魄的歌儿飘扬在天地之间——

“窗帘开花呀帘朝外，实心留你在你不在。槐花树开花结槐花，街上碰见你没说话……”

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在开花调中，爱情蔓延到什么地方，花就能开到什么地方。

从左权开花调所揭示的内容，我们可以看到情歌的实质含义。花儿是美丽的，是令人愉悦的，花儿开了，即是美丽的展现，表达了女性青年对男性青年的爱意。是一种对美好爱情的追求，对生活与生命延续的向往。进一步我们还可以发现，在歌词中除了有充满了幻想，充满想像的各种各样的“开花”的比喻之外，开花调中的方言衬词，亲切、自然、真挚，朴实而动听。这衬词，最多的是“小亲圪蛋”，对“小亲圪蛋”的考察可知，“圪蛋”是当地的土语，意即树上或地里的果实。如《苦相思》中的“山药蛋开花结圪蛋”，即指的是果实。但更多的时候却被拟人化了，“圪蛋”是指情人，并且加了“亲”字，成为“亲圪蛋”。如“亲圪蛋下河洗衣裳，双腿腿跪在石头上”；“麻雀飞在房檐上，心想这圪蛋亲见不上”。这就是说，既然开了花，就要结果找到了心上人“亲圪蛋”，就是得到了爱情结成的果实。由此也可以说，开花调里用方言演唱的衬词，其效果是无论使用什么实词也取代不了的，同时也增强了艺术表现力和感染力，更加突出了情歌的韵味。

三、开花调的的艺术特色和演唱风格

开花调产生于大山之巅，清漳之滨，其音域与河流同宽畅，其音色与天地同开阔，有着与众不同的独特的艺术特色。

一是表现在它的语言特色上。开花调是一种具有鲜明个性的代表曲种，以花起兴，喻人喻事，表白和歌唱爱情，展示了丰富的精神世界和情感寄托。在它的语言运用上，辞浅而意深，显露出开花调委婉、清秀的风格和地方色彩。叠词的运用，如门搭搭、小亲亲、小手手、桃花花、亲格蛋蛋等等，在开花调中大量出现，以及拟人、排比、夸张、对偶等修辞手法的运用，大大增强了民歌的表现力，体现出原生态民歌的源于天然的本色，演唱起来也酣畅自如。

二是表现在它的音乐特点上。左权民歌有“大腔”、“杂曲”、“小调”三种形式。大腔属套曲类民歌，从中可见宋代“唱赚”、元代“散套”的痕迹。现存大腔曲调较长，唱法独特，多为清代遗制，演唱已较少；杂曲又称山歌，形式较多，多用于“社火”演唱和民间歌舞。小调结构短小精悍，是左权民歌的主体部分，开花调既是小调中的一种，又以其为代表。开花调以反映爱情生活为主，曲调优美，唱词内容极其丰富。

三是三拍子的节奏，是左权开花调的一大亮点。三拍子的民歌在中国传统民歌中是很少见的，但在开花调中却有大量的运用。开花调演唱的速度稍快，又不同于别的较慢的三拍子歌曲。例如这首《会哥哥》——

“门搭搭开花呀不来来，门外走进俺哥哥来。亲呀亲呀个呆呀个呆……”

这首小调，以“门搭搭开花”起兴，由上下两句和一个扩充的衬句构成，以3/8拍进行，形成了典型的开花调三拍子特征。这样的曲调节奏，形象地表现出了少女活泼轻巧的声色，给人以俏丽、欢快之感，同时又不失清新婉转的风致，使开花调的节奏具有独特的韵味。

开花调中，还有一些4/4拍、3/4拍与2/4拍中交替变化的曲子，有较大的随意性，这是由它的地方色彩和地域特征决定的，更与歌词的口语化有关，这也正是原生态民歌朴实无华的淳厚和可贵之处。

四是衬词、虚词、叠词的巧妙运用。这在左权民歌开花调中，可谓屡见不鲜。开花调的唱词又充分结合和运用本地方言土语，运用衬词、衬句非常灵活多样，虚词、叠词具有鲜明地方特色，从而使音乐富于跌宕起伏，形式更加丰满充实，使歌曲所蕴涵思想和感情，得到更深刻、更生动的展现[3]36-42。

四、结语

左权开花调，是千百年来太行山劳动群众在生产和生活中创造出来的艺术结晶，是他们对生活的倾诉和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它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民歌手，也曾在抗日战争的艰苦岁月，发挥了鼓舞和教育的作用，并为新时代而不懈讴歌。这是一个生生不息，继往开来具有无限生命力的的曲种，对它的深度研究，对它如何更好地进行保护，以利于生存和发展？这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重大课题。

令人欣喜的是，这些年来，当地政府和有关部门，带着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大力扶持和培育左权民歌这朵俏丽多姿的艺术山花，并成立民歌研究会和艺术学校，在培养人才的同时，挖掘民间传统文化资源，开展研讨活动，鼓励和繁荣创作，使得左权民歌和开花调重新焕发了青春；新秀辈出，精品迭现，不断参加国内外的大型演出。左权民歌正在以它清新动人的独特风韵，健康地向前发展着。

［1］周青青.《中国民歌》［M］.人民音乐出版社,2005.

［2］左权文体广电新闻局.《桃花红杏花白》［M］.新星出版社,2013.

［3］吴轴明.中国民歌赏析［M］.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

（责任编辑 柴广育）

J64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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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2014（2015）06-0039-03

2015—09—18

王小林（1978—），女，山西长治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声乐教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