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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陈昕:驾着小车游北极

2015-03-18汉文

北京纪事 2015年1期
关键词:老伴儿苗族俄罗斯

汉文

陈昕是北京一位退休的工程师,记者采访时,他正在自己动手改装第二次去俄罗斯后厂家赠送的一辆新车。他说,“跟我前面一辆车差不多,就是将后排改成床,床下设有储水箱,再做一个12V车用的电褥子,安了一个电饭锅,有吃饭睡觉的地方,想到哪儿就去哪儿。”

陈昕和老伴儿王燕一起,开着国产小车跑遍全国,到过越南、老挝等东南亚国家。来回2万公里的北极自驾游,连俄罗斯人都直竖大拇指:了不起。

退休后的生活在路上

“我是北京的退休人员,因爱好按快门,每年总有三四个月开车在犄角旮旯跑着采风。我开的是经过自己改造过的北斗星,大多是单车独往。这种玩法,人太多了不行,可人少了也不好,故打算寻几个车友一起跑一趟新疆、青海、甘肃,一是看风景,二是拣奇石。车友需要带野营装备和吃喝用具,可随时安营扎寨。有愿意结伴的请联系我。”在户外旅游网上,时常能看到陈昕发出这样的召集帖。

原来在北京手表厂工作的陈昕,后来到民政局下属一个厂子做技术工作。他退休时想学开车,但国家规定60岁不让考驾照,让爱玩的他很遗憾,“后来放宽到65岁,那年我已经66了。当我67岁时,政策又一次放宽到70岁。一路追着政策的尾巴,我终于拿下驾照。”

2005年,刚考完本儿,陈昕就买了第一辆车,开始与老伴儿过起了自由自在的云游生活。因为一路上要在车里度过大部分时间,爱动手的陈昕就琢磨着,将车上这儿打个眼,那儿开个洞,弄成了一辆舒舒服服的小房车。

退休后十几年,陈昕基本上是在旅游行走中度过的。他曾骑自行车从北京去张家口、太原玩,后来骑摩托车到过西藏许多人迹稀少的高海拔地区。买了第一辆车,他给自己安排每年要跑三四万公里的“计划”。

“我开车出去,尽量不走高速路,搜罗的景点是那些没有多少人关注的冷门地方,去这些地区的道路往往路况都很差,每天起早赶晚地跑五六百公里,锻炼自己的耐力。”

两次穿越西藏阿里地区,许多没有路的河谷、戈壁滩等艰难路段,上百万的越野车都不敢走,他们照过不误。到了那些几乎少有人光顾的景点,看到那些壮美风光,陈昕就让老伴儿把他连人带车一起拍了许多照片,发在汽车论坛里,一来炫耀自己的年龄,二是炫耀自己选对的车,虽是几万元的小车,但数次进出西藏,一次也没把他丢在半途上。

“不仅拍了许多别人拍不到的照片,我还写了许多详细的报道,介绍一路上哪儿有加油的,哪儿有住的,哪儿有吃的,哪儿路况较差要注意些什么。”

没多久,陈昕写的东西被车厂发现,他们找到他,要照片去宣传自己的车,陈昕毫无保留地都给了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厂家居然送辆车给他作为感谢。“去俄罗斯时,听说我还开着他们的车去,他们就又送了我一辆。这也算是对我旅行的支持和奖赏吧。”

六七年间,陈昕夫妇开着车,将中国版图上东西南北四个“极端”:黑龙江的乌苏镇、新疆乌恰县吉根口岸、海南三亚的锦母角、黑龙江漠河的北极村全部走了一遍。他们到过的最高点是5208米珠峰大本营;最低点是新疆海平面以下154米的艾丁湖底。

几乎跑遍了全国,夫妇俩就开始将眼光放到了国外。

两进俄罗斯

境外游之所以首选俄罗斯,陈昕说,“我们这一代人,从初中开始学俄语,唱苏联歌曲,大都有一种恋苏、恨苏又念苏的复杂情结。苏联曾是我们的标杆,苏联解体后,昔日的‘老大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到神秘又亲切的俄罗斯去,其实就是还愿的,去解开这些困扰多年的谜团。”

2011年和2012年,陈昕开车两次穿越俄罗斯。

陈昕说,“第一次签证只有30天,从北京直达世界最北的北极城市摩尔曼斯克后,赶紧折返,我和老伴儿一路上净是赶路了,也没看什么风景。所以第二次又办了90天的签证,将俄罗斯从东到西,从北到南细致地走了一遍。”

随车带着方便面,吃着便宜的面包、香肠、牛奶,大部分时间住在车里,一路虽苦,但异国风情让夫妻俩每天都充满了期盼。当他们开了一万公里的车到达北极时,他们对自己说,以后没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到的。

北极之城摩尔曼斯克濒临北冰洋,因处于北冰洋暖流地域,是这个纬度少有的不冻港,又是渔港兼军港。二战时苏联军队曾在此与德国法西斯长时间激战,战后建造了40多米高的纪念性标志——极地守卫者“阿廖沙”战士的塑像。

陈昕说:“我们去的时候是夏至期间,又处暖流地域,白天可以穿短袖衫,夜间太阳不落山,这种奇观能持续许多天。倘若冬季来,至少有几个月没有白天,但可能会看到极光。”

出发前,怕自己表述不清,陈昕做了一块俄文标牌,上面写着:“我们是中国人,退休了来俄罗斯观光,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请指导。”在进入俄罗斯20多公里后,这块牌子就派上了用场。一个警察拦下他,检查了车况与证件。因他没有做保险,这位警察就耐心地告诉他,在哪儿可以办。在地图上指了一圈,见陈昕还不明白,干脆从车里拿张纸,一点点给画出来。

陈昕说:“俄罗斯物价不比中国贵,只是日常生活相对单调,但他们开朗、乐观。向俄罗斯人问路,他们都特别热情。把地图拿过来给你讲,还不明白,就开车带着你走。有一次我看着里程表,一位俄罗斯人带着我们足足走了20多公里找到目的地。”

到莫斯科看红场,陈昕享受了一次国宾待遇。当时他们迷路了,就去找交警,说是中国自驾游,不识路,请他给指点一下。这位交警倒好,开着警车领着他们把红场及周边浏览一圈,并让陈昕开着车进入红场拍照留念。“此前,还没有哪个来旅游的车享受过这种待遇。当然,也许是俄罗斯警察一听说我的岁数,觉得不可思议,破例照顾。”

分享比独享更幸福

每次出行归来,驴友们聚会时,陈昕都要把一路上拍的录像、照片做成视频节目,一边在大屏幕播放,一边给大家讲解。照片之外的故事,常让听众热血沸腾,恨不得第二天就立马上路。陈昕也渐渐成为众多自驾游爱好者眼中神一级的人物。

有了知名度,一些汽车、旅游杂志向他约稿,写自驾游历。陈昕说,“我写得不好,但他们觉得我写得实在,每次都给发10个、8个版。近10年的旅行生涯,每次出行我都有文章发表,若是编辑起来都可以成为一本书了。”

出行前,陈昕与老伴儿都有分工,“她搜集资料,我安排行程,制定路线图,做到有目的有计划,外出时就不会慌张。有些资料网上有,有的就少,特别是一些不发达的地方,我们就一路走,一路搜寻。”

有一次他们去贵州六盘水,寻找古老而神秘的长角苗族。

20世纪90年代中期前,长角苗族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后被挪威人发现,才为世人知晓。

陈昕与老伴儿找到当地县志办,说自己是退休老人,喜欢旅游、拍照。县志办的人特别热情,当即与一个山区乡政府联系,然后他们开了一天车,找到长角苗村的一个家庭。苗族人用半个小时时间,展示了复杂的长角头饰做法。陈昕也尽自己所能,提供一些误工费给他们。

“长角苗是苗族的一个分支,苗族大的分支有二十几个,大部分我都走过,记录下他们的影像文字资料,使大家对苗族的印象又有了更深的认识。后来很多人沿着我的那条线去走访,也算给当地增加一些旅游收入。”

出行归来,陈昕都有一份精确的、根据实地记录的手绘地图,大家谁要他就给谁。好多人就是沿着他的线路图去了俄罗斯。

享受着西藏高原雪山冰川的巍峨震撼,感知手握方向盘穿越新疆沙漠公路时的愉悦,惊叹甘南祁连山色彩的艳丽,体验江南小镇的秀美与宁静。这么多年一路走来,陈昕将旅游变得富有文化。

陈昕说:“咱们不能像跟旅游团那样,上车睡觉,下车撒尿,拍几张照片,打道回府,走马观花的一次性游,回来转眼就会忘个一干二净。我们每次出行,都要确定个题目:比如酒文化之旅、红色圣地游、去廊桥看土楼、走长城探古堡、赏大漠金秋、追寻藏羚羊足迹……行前查资料,行中增信息,行后作总结。一次自驾游回来,就像上了一堂人生课,特别充实。”

这些年的旅游,给陈昕夫妇最大的收获就是,适应能力特别强,老两口好几年也不感冒一次。陈昕以前心律不齐,体检时,医生告诉他,说他心脏二尖瓣闭锁不全,叫他不能劳累,要多休息。“我满世界跑了这么多年,什么毛病都没有了,一定会把医生气坏了。”陈昕开心地说。

陈昕的退休工资4000多,加上老伴儿的一万有余,孩子们各有自己的生活,不用他们牵挂,所以退休金几乎都用在自驾游上了。他们情愿把钱花在路上找快乐,也不愿意将它花在医院找痛苦。

下一步,陈昕和老伴儿的目标是驾车去波罗的海沿岸与东欧几个国家,然后是中东地区及印度。“希望在下次出去的路上,能看到更多像我们一样的人。”陈昕夫妇向天下老人发出这样的邀请。

(编辑·麻雯)

mawen214@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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