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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田园山水画唤醒久违的家园情怀
——《渔港春色》创作札记

2015-03-17陈危冰

关键词:渔港春色太湖

陈危冰

用田园山水画唤醒久违的家园情怀
——《渔港春色》创作札记

陈危冰

2014年举办的第十二届全国美展中,我的作品《渔港春色》有幸入选。这是由文化部、中国文联、中国美协每五年举办一届的全国综合类美术大展。这是我入选的一次重要展览,在我的中国画创作生涯中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回望整个“田园山水专题”创作以来,我经历了迷茫、苦闷、徘徊,也有不间断的探索、尝试和进取,每一个节点,每一次纠结和烦恼,无论是绘画的技艺,抑或是对绘画的理解,乃至对人生的感悟,都是一次累积,一次升华,也是一次对心灵的砥励。八十年代初偶见沈周《东庄图》,在自己的创作思维中植入了创作田园山水的种子,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尝试着将太湖农村风景题材作为自己绘画创作和研究的方向。中国山水画,放在世界美术范畴应该称风景画,然而中国人所称谓的“山水画”其实不仅仅是指自然的风景,更多包含美学层面上的“风景”和精神、文化的旨意及归宿。“山水画”可以作为一门专业性很强的绘画范畴,主要是以大山大水入画,发展到后来分出了南北宗派。历代大家迭出,风格丰富,法度森严,图像万千,洋洋大观。我在自己的创作中,把研习的课题定位为“田园山水”,也是将其对应于传统中国画中的大山大水的。我二十年来一直关注家乡,总想更好地描绘和表现我生于斯长于斯的美丽家园。许多年来我时常驻足在太湖岸边、水巷河埠、田间地头,苇叶摇曳、春风拂面,追忆往昔,对家园的情怀难以用语言说清,又久久不能释怀。大建设浪潮中的钢筋水泥,车嚣人喧困忧着我,工业时代所带来的种种变化我们远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人生短暂,我们在接受自然环境的剧变,社会在进步,人在进步,自然本身也在遵循着规律在演化,然而我对传统的家园所累积于内心的印象、情致,却久久不能被眼前的“日新月异”所取代。

画了许多年的画,人的年龄在增大,阅历也在增长。阅读了许多古人的画,感到那些图式、题材一代代的画工们不断地重复着。但绘画还得继续,对家园对山水所倾注的热情和笔墨还在继续,因为绘画本身是件快乐的事,流连于山水田园是传统文人的精神归宿。于是我更倾心于我的田园山水。但是若把田园山水画出高远的境界,画得使更多的人喜欢,毕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劳心费神、苦思冥想、废画三千,下足功夫。前人的画法不能简单重复,但是可以借鉴,于是回到现实中来,天天看、时时寻,不断地思考和实践,总能琢磨出些道理来。也许起初并没有这许多感觉和思绪,把别人的方法借来一用,画到后来发现不那么简单了,因为想法多了,要求自然也不一样,借来的东西不是都能用的,要发明些自身的土方法、土工具什么的,就需要深入研究了,需要技巧、需要自然造化所提供的原材料,更需要智慧和学养。然而环境已然“工业化”、现代化。前人说“笔墨当随时代”,换成当下的说法:与时俱进,活在当下就拿当下说事。

很多事想明白了也就不复杂,画累了下乡走走,太湖边看看,多交几个农民朋友,可以经常往农村跑,多一点农村的经历也就多了几分对田园的情感和关注。毕竟广大的农村仍然保留着“农村”的模样。我心目中的田园山水,应该是后工业时代中国人精神层面的田园,人类的美好乐土。经过多年积累,我的田园山水在成长,图式在丰富,尽管工业革命依然在推进,尽管环境依然在发生各种变化。我的田园山水的关注点,随着时间的变化而不同,初期只想在画面上呈现美和丰富,把功夫用在了许多事物的表层,而且形式语言单一,形象元素没有过多的提炼。随着对事物的深究,对画面的要求在提高,对图像要求的不停更新,对传统绘画认识的加深,所有这些注定了我的绘画理念的更新。对传统笔墨的再认识,直接影响了眼前的创作追求。

夜来疏雨洗清空 68×68cm 2014年

盈盈秋水 68×68cm 2012年

渔港春色 145×220cm 2014年入选第十二届全国美术作品展

风吹雨散 68×68cm 2012年

李花村 68×68cm 2011年

禾黍夹道青 97×180cm 2014年入选中国美协主办“泰山之尊”全国山水画、水彩画作品展

《渔港春色》是2014年田园山水画创作的一个重要转折,也是我绘画理念发生变化的一次重要实践。首先从立意上我选择了一个比较大的场景:太湖渔港、春季休渔。用传统重彩的技法来绘制,至少可以做到“尽精微致广大”的要求。“春季休渔”是保护生态的一项政府措施。几百条渔船集中泊在一处,场面蔚为壮观。掩映在春树之间的新式别墅群让人浮想联翩,从画面本身来说试图表现现代建筑与自然环境如何融合的问题。毕竟绘画不能无视现实,总是一味去表现老房子旧物件或者是许多别样的状态。每一个画家可以有许多自己的特定图像符号,我这几年一直在试图把身边的许多平常所见放入画面中来。我试图把田园山水这种似乎田园牧歌式的图像放置在后工业时代的背景下,让受众产生一种心理落差,让大家在追忆远去的乡情中找回那份曾经拥有的乡村情愫。在“渔港春色”的构图处理上,我聚焦中景,然后推远,使场面宏大、气势沛然,我认为山水画的中景是不容易处理好的,它是画面承前启后的关键,画过头就造成喧宾夺主,若不到位画面就产生平庸。这里我把新式建筑群放在这个位置来处理显然是冒很大风险,虽然在这幅画中算是勉强过得去,却为以后的创作积累了一些经验。画面中采用了传统的树法和工笔画的一些勾勒,还有一组塑料大棚,这些处理无非是为了表现现实生活状态。丰富自己的图像语言。许多事情只有努力去做了,才知道是否合适。在色彩处理上还是采用了传统的小青绿技法,旨在烘染太湖春季的氛围。太湖之美美在四时变幻,美在抒情,美在时时的依恋。太湖,苏州的母亲湖,历史上表现她、赞美她的人实在太多,对她的索取更不用说。我也是希望用《渔港春色》来展示太湖的魅力,试图在永葆太湖春色方面作一份努力,让我们的子孙后代能分享她的美、她的情怀。

“日影穿云亦未浓,夜来疎雨洗清空。村前村后东风满,略数桃花一万重。”“断桥隤岸数家村,雨少晴多減涨痕。雪白鹅儿绿杨柳,日高犹自掩柴门。”范石湖眼前的乡村田园其实离我们很近,她就深深地隐藏在我们的心里,希望我的田园山水画能够唤醒人们心中那份久违的家园情怀。

(陈危冰,苏州市美术家协会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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