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电视剧《苏东坡》看现代影像中的苏轼形象
2015-03-13王凡
王 凡
(陕西理工学院文学院,陕西汉中723001)
由电视剧《苏东坡》看现代影像中的苏轼形象
王凡
(陕西理工学院文学院,陕西汉中723001)
作为我国宋代文学的杰出代表人物,苏轼及其历史事迹在2008年被我国电视剧艺术家拍摄成为电视剧《苏东坡》。该剧主创者在尊重基本史实的基础上,通过苏轼勤政爱民形象的有意凸显、苏轼才情的独特彰显以及女性形象的侧面烘托等艺术手法对苏轼这一重要历史人物进行了合理而又不乏创新意义的影像式塑造,使剧中这一艺术形象更为丰满、立体和复杂,不仅较好体现出历史真实感与创新性思维的有机融合,更为苏轼形象的现代影像传播作出了具有筚路蓝缕意义的初步探索。
苏轼;电视剧《苏东坡》;人物形象;历史真实;艺术虚构
作为在我国古代文学发展史上成就斐然的文学家与思想家,苏轼不仅是后世研究、探讨的重要历史人物,也日渐成为影视艺术创作中历史题材电视剧的重要表现对象。2008年由北京小百花文化艺术中心投资拍摄、王文杰导演、陆毅领衔主演的电视剧《苏东坡》以其对苏轼历史形象的真实还原而在新世纪首开将苏轼形象、事迹搬上影视舞台的艺术先河。该剧既较为完整地再现了苏轼少年成名、步入仕途、乌台诗案、屡遭贬谪这一起伏跌宕的人生历程,更将其忠君爱民、勇于任事而又随缘自适、超然旷达的人格精神及其“秀句出寒饿,身穷诗乃亨”[1]1750的艺术成就表现了出来,从而在将其文学家形象加以生动展现的同时,亦彰显出其作为“秉性难改的乐天派”“悲天悯人的道德家”“黎民百姓的好朋友”[2]5的一面。
一、苏轼勤政爱民形象的有意凸显
在苏轼的深层思想结构中,儒家、佛教及道家的思想意识互为一体、圆融共通,并在其为官从政、文学创作等诸多方面形成了多元自足的实践体系。佛家思想使苏轼形成了“求静且达”[3]26“了悟生命”[3]28“慈悲为怀”[3]29的性格特点与行事思维。从道家思想中,苏轼则汲取并形成了“任真适性”[3]21“齐我忘物”[3]25的性格特点。而究其一生,他仍是以儒家精神作为自己的主导思想。王国维先生曾指出“三代以下之诗人,无过屈子、渊明、子美、子瞻者”,并强调“此四子者若无文学之天才,其人格亦自足千古。故无高尚伟大之人格,而有高尚伟大之文章者,殊未有也。”[4]17苏轼的“高尚伟大”很大程度上体现在他忧国忧民的家国情怀方面。深受儒家思想浸染的他秉承了“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5]130这一中国古代为臣事君之基本精神准则,他认为“士不以天下之重自任,久矣”。[6]314为此,他多次提及要以国、以民、以君为重,如他在元三年的《大雪论差役不便札子》中曾说:“今侍从之中,受恩之深,无如小臣,臣而不言,谁当言者?”[6]807而在《论边将隐匿败亡宪实体量不实札子》中,他又言:“受恩深重,不敢自同众人,若以此获罪,亦无所憾。”[6]835—836与之相应的是,苏轼反对“道不胜欲,私于为身”[6]1345,始终秉持“贤哉晏平仲,事君不以私。我岂犬马哉,从君求盖帏”[1]2184。因而可以说,身怀忠君为国理想的苏轼正是以积极用世的人生态度,在自己为官从政的过程中,通过仁政爱民之举来不懈追求自己这一人生理想的,“这种儒家的人生观,强调‘舍身报国’,即对社会、政治的奉献,并在奉献之中同时实现自身道德人格精神的完善”,[7]303这在苏轼身上得到了很好的诠释,而苏轼这种“以道自任的人格精神”[3]40也成了电视剧《苏东坡》以现代影像手段对这位宋代文豪进行形象塑造的基本轴心。
具体说来,电视剧《苏东坡》在刻画苏轼性格、揭示其深刻思想的过程中,是明显有所取舍和选择的。该剧在表现苏轼的生命历程与历史事迹时,有意凸显了其忠君忧国尤其是勤政爱民的一面,折射出儒家思想对他的深刻影响,而相对淡化了苏轼文化思想体系中佛教与道家的成分。该剧一方面如实再现了在朝为官时的苏轼作为一个“面折廷争的诤臣”[8]88,因忠鲠直谏而投射出的凛然风节,如对他反对朝廷不恤民情而压低浙江花灯的收购价格、反对司马光废除免役法等事迹的展现;另一方面,又在完整再现苏轼辗转各地任职的过程中,以大量的影像画面生动反映了无论是升是贬,苏轼每到一地都调查民情、访民疾苦、兴利除弊、“决断精敏,声闻益远”[9]10804、为民爱戴的地方施政事迹。该剧之所以强化苏轼的为官事迹,从深层来看,是缘于自秦汉以来,儒家文化在思想意识领域的主导地位,儒家思想的巨大影响;而从当下的社会文化语境来看,身处社会主义制度下的该剧主创者无疑受到“执政为民”等当下主流政治意识形态的潜在影响,因此,在这部以苏轼为题材的历史剧中,由于主创者对于苏轼勤政爱民、忠君忧国这方面思想的着力表现使得该剧虽非典型意义上的主旋律题材,但却在有意无意之间折射出一定的主旋律意识。此外,从电视剧受众的角度而言,儒家宣扬的士志于道、兼济天下、自强不息等观念也无疑较佛教、道家的思想更易被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多数电视剧观众所接受和认同。
除了对苏轼忠君爱民的形象加以凸显外,电视剧《苏东坡》的主创者还以一种创作主体意识在一些细节之处对苏轼的艺术形象及外在活动进行了适度的艺术虚构。中国传统美学与哲学思维都讲求虚实结合,明代戏曲家王骥德就曾言:“剧戏之道,出之贵实,而用之贵虚”,[10]272而就现代影视艺术来说,其更是逼真性与假定性、客观反映与主观创造相结合的艺术形式。电视剧《苏东坡》在将苏轼形象展现于荧屏之上时,也是既没有亦步亦趋地照搬历史,也未因艺术虚构而出现历史的虚假表现,而是基本做到了生活真实与艺术真实的有机融合。苏轼的思想是儒释道精神的融汇合一,该剧在通过镜头语言将苏轼多元复杂的思想加以揭示的同时,又依据历史进行了一些戏剧情节的铺衍生发,以求使剧中苏轼的形象更显丰富、立体。如在甫任凤翔签判之时,苏轼面对与自己素昧平生、却含冤入狱的杨小莲母女,不顾前任做出的错误裁定及朝廷的规制,而是甘冒风险将她们解救出狱,彰显出苏轼本人刚健毅勇、独立不惧的人格精神。同时,这一义举所透射的扶危济困、敢于任事、祛邪扶正等精神也无疑闪现出某些中国传统文化中“侠”的文化特质。虽然在中国古代社会,以武犯禁的侠客或以武力来维护自身安全和利益,或以此来锄强扶弱、行侠仗义,但实际上深受儒家观念浸染的士大夫阶层亦不乏“侠”的内在诉求与行为实践,这也成为中国传统儒家文化心理的一种表现。顾颉刚先生在《武士与文士之蜕变》中就曾论及儒侠合一的现象,而董乃斌先生也在《侠与中国知识分子的理想人格》一文中指出,由于“敏于言而钝于行”的文人、儒士阶层具有“钦佩艳羡侠者的武艺和英勇果敢的普遍性格”,[11]412他们“对于侠者注重行动而摈弃空言的人格内涵”[11]416十分倾慕,渴求“用侠气与倡优气(依附性乃至奴性)相抗”,[11]424这些复杂多元的内在希冀都使得中国古代知识分子从其内心深处认为儒与侠的结合,“才可以算是真正合乎理想的知识分子”,[11]409因而自古以来,就有许多文人雅士极慕“侠”风,乃至有意效仿“侠”的行事方式。苏轼的密友陈就是“少时慕朱家、郭解为人”,“使酒好剑,用财如粪土”,[6]420苏轼之父苏洵青年时也专喜游侠,苏轼本人则更是不乏豪放爽朗的一面,而电视剧《苏东坡》中苏轼救助身系缧绁的杨氏母女这一情节设计则无疑折射并凸显了古代士大夫阶层所一直渴求的“侠”风。同时,这一行为也是交融于苏轼一直秉持的忠君爱民、恪尽职守等儒家政治理念中的,因而也更有力地投射出传统文化视野下“儒”“侠”共通这一古代士大夫阶层所具有的集体无意识。可以说,在将合理的历史虚构与艺术想象嫁接于真实历史再现的过程中,电视剧《苏东坡》较好地把握住了尊重史实这一创作基本准则,而未出现谨毛失貌甚至过犹不及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这一艺术虚构也令剧中的苏轼在儒释道三教圆融所形成的人格思想的基础上,更平添了些许“侠”的精神品格,令荧屏舞台上的苏轼形象相对更显复杂与多元,也为其后此类历史人物的电视剧形象塑造提供一种独特的创作思路。
二、苏轼才情的独特彰显
作为对后世影响极大的一代文宗,在诗词文赋书画等诸多方面皆具超人天赋的苏轼,其非凡的才学自然成为电视剧《苏东坡》表现的重点内容。该剧从尊重历史出发,以独特的镜头语言表现了苏轼之才,并将其创作的众多名篇佳作自然细密地穿插其间。如在表现苏轼任凤翔签判期间,适逢久旱后天降雨露时,将苏轼凤翔祈雨的历史事迹加以铺衍、放大。据史所载,张藻本为苏轼之友,二人也曾共同任职于凤翔,但二人交恶是在乌台诗案时,并非是在这一时期。该剧则有意设计了苏轼在张藻的怂恿、暗戕下为民祈雨的戏剧性情节,凸显了苏轼在祈雨前后既思民之忧、心急如焚,又自知不谙祈雨之道的矛盾心理,并对其最终克服矛盾心理、义无反顾向天祈雨的过程给予了生动展现。可以说,这一情节安排在史实的基础上进一步突出了苏轼忧国忧民、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品格,并借此增强了电视剧作品本身的曲折性与观赏性;另一方面,该剧又真实再现了雨露降临后、欣喜不已的苏轼创作《喜雨亭记》的画面。由于影视艺术作品具有逼真性与假定性的双重审美特性,“需要根据艺术逻辑对真人真事进行充实与加工”,[12]262因而电视剧《苏东坡》并未以大段画面刻意铺排苏轼创作《喜雨亭记》之事,只是以过场性镜头对此进行了点染性的展现,然而却依旧体现了该剧在力求使历史真实感与影像创新相互融合的基础上对苏轼才学的有意彰显以及其文学创作过程等独特历史情景的独特再现。
更为重要的是,剧中这一苏轼为民祈雨(部分虚构)、创作《喜雨亭记》(历史再现)的叙事组合段不仅体现了苏轼施政爱民、独具才情的基本形象特征,亦折射出以历史人物作为表现对象的历史题材电视剧所具有的某些艺术创造思维。由于“时间的长河是无法上溯的,真正的历史(现实世界)是不可重现的。因此任何关于历史中个人的陈述与反思永远只能是对历史的‘断章残卷’,文化表象与叙事话语的再陈述与反思。‘历史再现’的永远不是历史本身,而只能是历史中的媒介表象与叙事呈现”,[13]90所以历史剧的创作“既应虚构,亦应遵守史实”,[14]147而当今创作态度较为严谨的历史剧时常在“据史而作”的基础上采用“戏剧片断的拟史化”,[15]78即以一定的历史虚构作为客观再现历史原貌的有效补充,这又分为“修补历史”[15]79与“修改历史”[15]81两类方式,前者是指“在历史记载阙如的地方,根据历史剧的特点虚构可能的历史片断,为历史剧创作服务”,亦即“查阙补漏、修补历史”;[15]79后者则是指通过直接“修改历史,制造伪拟史化的效果”。[15]81前者显然较后者更易与客观史实相贴近,也更符合当代历史剧创作所应遵循的忠实性与创造性有机融合这一基本艺术准则。作为一部典型历史剧的电视剧《苏东坡》更多是以“修补历史”来扩充该剧的历史容量与戏剧情节,该剧正是从苏轼终生秉持的忠君爱民这一基本思想出发,有意在史实的基础上放大了苏轼为民祈雨之事,并将其与创作《喜雨亭记》这一真实历史事件相结合,由此既通过合理的历史虚构凸显了苏轼心怀天下,又以客观的影像笔触自然而真切地彰显了苏轼之才。
三、女性形象的侧面烘托
电视剧《苏东坡》不仅对苏轼曲折多变的政治生活进行了浓墨重彩的艺术描绘,而且也细腻展现了苏轼的个人情感世界,力求以此来令这一伟大人物在历史还原的基础上更显人性化、更具真实感。该剧一方面如实再现了苏轼与其几位夫人的夫妻生活;另一方面,又艺术性地虚构了他与才女杨小莲之间的特殊情感关系。作为苏轼的结发之妻,王弗与其夫可谓情感相笃、惺惺相惜,然而不幸的是,王氏年轻早夭,苏轼痛失爱妻。作为贤惠之妻,王弗既具有一般良家女子的“谨肃”,更富于“敏而静”和“有识”[6]472这些多数普通封建女性所不具备的特点。电视剧《苏东坡》在凸显王弗上述形象特点的同时,更生动真切地表现了夫妻二人从洞房花烛至王弗病殁的短暂婚姻历程,从而彰显了美丽贤淑、善解人意、富于才气的王弗与苏轼珠联璧合般的相知相悦之情。除此之外,该剧还虚构了王弗极力玉成苏轼与杨小莲永结同心之好的情节,从而在人物原型的基础上使王弗有别于一般贤惠女子的持重自矜,而更突出其开明豁达的胸襟气度。对于王弗之逝,该剧则将其铺排成为全剧的一出重场戏,有意运用了“可令人物的潜在意识形象化,表现出情绪纷繁时的精神状态”[16]418的影像叠印手法来着意表现王弗故去后,肝肠寸断、为妻守灵的苏轼在“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中对其妻的深切追忆。此时,画面中不断浮现的王弗往日形象与苏轼的悲戚神情相互叠印在一起,使得这一叙事组合段不仅富于“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17]364的悲情意蕴,更以真实具象而又幽长隽永的镜头语言生动再现了苏轼对王弗“不思量,自难忘”的深切之情。
更具意味的是,在展现苏轼与续弦之妻——王润之最初的婚姻生活时,该剧有意从“与王弗相比,王润之贤惠,但缺少堂姐的慧心识见”[3]228这一人物史实出发略加铺衍,采取艺术对比手法,使王弗与其堂妹王润之在形象、性格方面形成了鲜明的比照。在剧中,王弗精晓诗书,王润之不谙此道;王弗善解人意,王润之粗疏随意;王弗温柔宽济,王润之略显苛刻。在这两个与苏轼生活紧密相连的女性中,王弗如上天赐予苏轼的仙子一般,能够与苏轼这位才子琴诗唱和,藉此达到了情感的交融与心灵的交汇,更对苏轼的政治抉择和价值取向完全理解并给予极大的支持,使苏轼时感欣慰。相形之下,王润之虽也“妇职既修,母仪甚敦。三子如一,爱出于天”,[6]1960但与堂姐王弗相比,她不仅无法在诗文书画方面与苏轼达成默契与共鸣,且在最初一段时期内无法理解苏轼一直秉持的政治理念。可以说,在将苏轼与王弗的共同生活加以展现的过程中,该剧有意赋予其一种“才子佳人”般的诗性色彩。相比之下,苏轼与陪伴自己历经贬谪之难的王润之在情感不断磨合后的休戚与共、同甘共苦则更富现实生活意味。就苏轼形象本身而言,该剧在展现他与结发之妻相知相悦时,突出了作为少年奇才的他浪漫主义的形象色彩,而在与同样贤惠、却不具才情的二任妻子历经坎坷时,苏轼则更多地表现出一种常人般的形象特质。可以说,该剧通过婚姻生活的特殊变故及其前后对比凸显出苏轼既是后世传颂的一代文宗,亦不乏寻常布衣的形象色彩,令该形象既具有浪漫传奇色彩,又受到现实生活的规制;既具有超然的“神性”,又透射出真实的人性。从而显现出剧中苏轼形象的多元复杂性和饱满、鲜活的艺术质感。
这种通过女性形象的烘托来从侧面强化苏轼形象人性化底蕴的创作理念在剧中有多处艺术点染。剧中迫于压力的苏轼无法遵从王弗遗愿,迎娶能够处处理解、洞悉他内心所想的杨小莲这一情节将该理念体现得尤为鲜明。历史上身经两次“在朝——外任——贬谪”、历经人世沉浮与宦海荣辱的苏轼终其一生都未能完全舒展治国理政的人生理想与抱负,这一缺憾不可谓不大。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种人生终极理想与价值取向虽然令后世无数有志之士感佩之至,甚至以此作为鞭策自励的动力,但苏轼这种君国未报、壮志难酬的人生缺憾对于普通百姓尤其是处于现代娱乐消费社会的电视观众而言,其外在情绪冲击力度却似乎不及知己不遇乃至理想婚姻的久觅难寻等普通人更为常见的生活缺憾,因此,剧中苏轼最终未能与杨小莲结合的情节安排虽然略带才子佳人故事中悲欢离合的模式窠臼,但从电视剧受众的层面来说,这无疑更体现出一种平民化视角,令电视机前的收视大众更易对苏轼及其身世际遇产生情感的认同与思想的共鸣,进而有利于普通观众对于苏轼形象的现代接受。更为重要的是,从苏轼剧中形象的塑造角度来看,虽然从古及今,“杨意不奉,抚凌云而自惜,钟期相遇,奏流水以何惭”[18]234—235的人生无奈在历代文人名士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有所体现,但当它被电视剧《苏东坡》以一种特殊的泛情化策略加以艺术整合后融入苏轼未能与志趣相投的杨小莲结合这一虚构性剧情时,就无疑在丰富苏轼情感生活的同时,更从侧面强化了走下“神坛”的他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一个真实生命个体其内在精神与人性情感所应具有的复杂性与丰富性,从而使这一形象在传统历史视野与文学语境的基础上相对更富“圆形人物”[19]63的艺术风姿。
诚然,在后现代主义的特殊文化语境下,为了适应商品社会的娱乐消费需求,“影视艺术以图像符号代替文字符号,这种‘肖似符号’根本不需要‘能指’到‘所指’的思维过程”,这就有可能导致现代人“越来越习惯于‘精神快餐’,习惯于不假思索地接受外来信息,沉醉于直观的复制形象,不愿意进行文字的阅读和思辨,使人的抽象思维能力日渐衰退”,[12]181这无疑是值得注意和警醒的。然而,瑕不掩瑜的是,电视剧《苏东坡》对于苏轼的艺术塑造在将这位历史人物的本真形象较好地呈现于电视剧舞台的同时,也有意通过适度的艺术虚构力求使其在历史原貌的基础上摆脱概念化、程式化的固有形象思维,以期尽可能地展现苏轼所应具有的真实人性的一面,从而为苏轼形象的影像刻画与现代传播作出了具有筚路蓝缕意义的初步探索,其潜在影响不可低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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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905
A
10.13677/j.cnki.cn65-1285/c.2015.01.17
2014-09-20
王凡,陕西理工学院文学院中国古代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古代叙事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