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 情意绵绵
2015-03-11谢凯
谢凯
她们既是母女,又是师徒。在传承棉花画的道路上,齐心协力,又各有坚持,成为业界流传的一段佳话。
还未走进漳州棉花画艺人郭美瑜的工作室,就听到里面“争论”不休。一方说:“你做的东西不够传统。”另一方说:“我要做年轻人喜欢的……”走进去寒暄后才知道,原来争论的双方一人正是年过花甲的棉花画艺人郭美瑜,另一人则是她的“准90后”女儿兼徒弟吕嘉慧。郭美瑜正在创作一只大孔雀,吕嘉慧的手里则是一个小巧可爱的喜羊羊。母女俩各自忙活,时不时争论几句,谁也不让谁,倒不如那一团团彩色棉花“听话”,被堆塑在作品上时总是那么服服帖帖。
母女同心传技艺
“棉花画本是漳州的特产,不过如今很多漳州人都不知道它。”上世纪90年代,随着漳州棉花画厂纷纷倒闭,棉花画艺人们也另谋出路,导致这一传统技艺很快就在漳州销声匿迹。下岗后的郭美瑜也转行经营父亲留下来的照相馆,不过她仍然偷空做一做。“我早就把做棉花画当成自己的终生事业,哪里舍得丢掉?”郭美瑜说。
直到2004年,漳州市文化部门的领导找到郭美瑜,希望她能承担起拯救棉花画的重任。几经思索,郭美瑜忍痛关掉了照相馆,重操旧业。这一年,她的女儿吕嘉慧还是一个中学生,看到母亲整天与棉花为伴,她也许不曾想到,几年后自己也会成为一名棉花画艺人。
“制作棉花画其实并不复杂,先构好图,再手工抽取彩色棉花,一点点堆塑上去,让图案产生立体效果。你看,我只用了刷笔、镊子和剪刀三种工具。”郭美瑜说,因为棉花轻盈、朴实风雅,所以传统的棉花画和中国画一样大多以花鸟为题材,高贵又典雅。这些年,郭美瑜的棉花画作品屡获大奖,棉花画还被列入漳州市级非遗名录,但她仍然眉头紧锁。在漳州唯一的漂染厂倒闭后,棉花染色工序已无法进行,郭美瑜使用的彩色棉花都是昔日同在漳州棉花画厂工作的姐妹们翻箱倒柜找出的。不过,相比原料的紧缺,郭美瑜更担心的还是技艺后继无人,虽然如今有不少人找她学艺,但这些人都是出于业余兴趣,远谈不上传承。
好在女儿吕嘉慧在耳濡目染中喜欢上了做棉花画,2013年底,她辞掉了在电信部门的优越工作,跟着妈妈专职做起了棉花画。母女俩把家里的客厅改成了工作室,除了吃饭和睡觉,整天就“泡”在棉花堆里。
花开两朵各自芳
郭美瑜家的客厅里始终萦绕着淡淡的檀香味,她说,檀香能使人心神安宁,更能集中精神,一心做画。工作台另一边的吕嘉慧则戴着耳机,听歌干活两不误,时不时还随着节奏摇摇脑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传统的棉花画都是嵌在相框里,不能脱离背景独立出来。”郭美瑜指着墙上一幅幅装裱好的作品说,“做得久了,我就想变一变,试着做完全立体的棉花画。”跟着郭美瑜来到一个用遮光布盖着的玻璃柜前,当她轻轻把布揭开后,南靖土楼“四菜一汤”赫然呈现在眼前:山间云雾缭绕,土楼雄踞山顶,楼里面的红灯笼和每层楼的栏杆都清晰可见。此时再看墙上那些浮雕式的作品,其表现力和震撼力确实相去甚远。郭美瑜说,这件作品是目前漳州最大的一件立体棉花画,光是小棉片就用了近五万张。
做大型的作品自然需要更多的原料,看到库存的彩色棉花一天天减少,郭美瑜也开始寻找新的原料。有一次在做孔雀时,她对用彩色棉花做的孔雀尾巴的羽毛颜色始终不满意。此时,她想到了色彩鲜艳的绒线,并试着将它加进彩色棉花中,没想到做出来的羽毛颜色光鲜亮丽,十分逼真。
“我女儿经常说我太传统,你看,我也有创新嘛。”说完,她瞟了女儿一眼。吕嘉慧正抬头,与妈妈四目相对,会心一笑。她摘下耳机,举起手中快完工的喜洋洋,用得意的口吻说:“你的那些作品只能待在原地,我做的东西虽然很小,也很卡通,但是可以拿在手上当伴手礼,也可以用来当挂饰,很时尚。”接着,她还拿出了得意作品《福气蛇》,这条红色的Q版小蛇长约30厘米,造型活动可爱,让人爱不释手。与四周郭美瑜的那些作品相比,更有生气和灵动。
“我和郭老师不一样,她想的是坚守传统,我嘛,自然要与时俱进。”吕嘉慧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