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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夏泼与莉莉·巴特形象之比较

2015-03-11刘建蓓

文教资料 2014年32期
关键词:男权社会巴特莉莉

刘建蓓

摘 要: 《名利场》中的蓓基·夏泼和《欢乐之家》中的莉莉·巴特这两位女主人公虽生活在不同的年代和国家,但演绎着相似的人生故事:都渴望通过婚姻跻身上流社会,过上富足的生活。但不管她们如何努力挣扎,最终梦想都破灭了。她们的悲剧命运,究其原因,除了自身的性格缺陷之外,根本上还是由男权社会所造成的。

关键词: 蓓基·夏泼 莉莉·巴特 女性主义 男权社会

英国作家萨克雷的《名利场》与美国女作家伊迪丝·华顿的《欢乐之家》中分别塑造了两位经典的女主人公形象——蓓基·夏泼与莉莉·巴特。这两位女主人公虽然生活年代相隔五十多年,分属不同的国家、民族,但其悲剧命运却具有很多相似性。蓓基·夏泼和莉莉·巴特相似的家庭背景、生活经历让她们痛恨贫穷,但在男权社会里,她们只能利用自己的美貌及婚姻实现跻身上流社会的梦想。她们一路挣扎,处心积虑,然而,现实却摧毁了她们的梦想。最终,蓓基被逐出上流社会,到处流浪;而莉莉却用生命的代价换得一身清白。本文将这两部小说加以对比研究,深入探讨蓓基与莉莉的形象及其悲剧成因。

《名利场》和《欢乐之家》所描写的社会背景事实上就是萨克雷和华顿所处的时代。前者是十九世纪的英国,后者是二十世纪初的美国。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国家,却有着相同的社会风气,都是冷酷无情、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男权社会。在男权社会里,女性一直被定义为“他者”。“主体只能在对立中确立,定义和区分女人的参照物是男人,而定义和区别男人的参照物却不是女人,她只是附属物,是同主要者相对立的次要者。他是主体,是绝对,而她则是他者”[1]。这种“他者性”使女人不得不依附男人而生活,所以嫁人是她们的唯一选择。正因如此,蓓基和莉莉终其一生都在“钓金龟婿”。这种依靠男性又反对男性的方法在男权社会是行不通的,因此,不管她们怎样努力挣扎,其悲剧命运都是不可避免的。

蓓基自出校门起就踏上了“寻夫”之路。刚到好友爱米丽亚家时,她就瞄准了爱米丽亚的哥哥富家子弟乔斯。为了达到目的,她尽全力讨好乔斯。然而,想不到的是,快到手的“猎物”竟毁在乔治·奥斯本(爱米丽亚的男友)的手中。因为乔治不愿与出身低贱的蓓基结为亲戚,认为她不配当爱米丽亚的嫂子,于是轻而易举地摧毁了蓓基的所有心血,迫使她不得不离开,另寻他“物”。后来,因为蓓基的美貌,有权有势的斯丹恩勋爵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在勋爵的照拂下,蓓基的人生达到了顶峰,很快成为上流社会的一颗闪耀明星。然而,他们的私情很快被蓓基的丈夫——罗登发现。至此,蓓基的命运急转直下:丈夫接受了她从斯丹恩勋爵那儿为他得来的职位却无情地抛弃了她,斯丹恩勋爵也抛弃了她,顷刻间蓓基一无所有,成为众矢之的。迫于社会舆论压力,她不得不离开伦敦到欧洲各地过着流浪的生活,斯丹恩勋爵却照常寻欢作乐,丝毫不受影响。正如恩格斯所说:“凡是在妇女方面被认为是犯罪并且要引起严重的法律后果和社会后果的一切,对于男子却被认为是一种光荣,至多也不过是被当做可以欣然接受的道德上的小污点。”[2]因为这是男权社会,奉行的是双重道德标准。

莉莉和蓓基一样也生活在男权社会里。美丽的莉莉虽然身边不乏青睐她的男性,但他们都充满目的性。最初,莉莉为了达到目的有意接近珀西·格赖斯先生,他是一个家庭条件很好的阔少爷,莉莉费尽心思地把自己打扮成符合其审美标准的淑女,努力寻找共同话题以引起对方的兴趣。可是,当伯莎·道塞特把莉莉的一切丑事包括爱赌博告诉格赖斯后,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同样,犹太阔佬西门·罗斯戴尔也垂涎于莉莉的美貌,他想和莉莉结婚的目的很简单,“他现在的全部需要便是一位与其联姻将会缩短他向上爬的最后那几阶令人厌烦的阶梯的妻子”,莉莉就是理想人选,通过莉莉的社交关系可以帮助他成功打入纽约上层社会。可当莉莉遭到伯莎的谗言陷害而失去名誉和地位时,罗斯戴尔对莉莉的追求戛然而止,因为此时的莉莉对他已经毫无利用价值。塞尔登是一位年轻的律师,有着自己的“精神王国”。莉莉对他充满好感,希望他能从精神上解救自己,然而塞尔登和其他男人一样只是把莉莉当做是“看物”。他对莉莉仅仅是外表着迷,并不是心灵的契合。他对莉莉描绘他的“精神王国”——一个不受一切制约的世界,那里人们可以抛开金钱、贫穷、闲适、忧虑,包括一切物质因素,而莉莉达不到他的标准,永远被他拒于大门之外。然而,塞尔登声称的自由仍不可避免地建立在实际的物质世界的基础上,他无时无刻不在享受物质带来的好处。所以,塞尔登是虚伪的,他并不是真正的“精神王国”的实践者,也不是严格遵守道德规范的人。当他看到莉莉从特莱纳先生的家中走出时,也和其他男人一样认定莉莉是个不纯洁的女孩。后来莉莉遭受伯莎的诬陷时,身为律师的他没有选择为莉莉辩护,而是袖手旁观。莉莉一直信任他,他却只是超然的旁观者。再如,已婚的特莱纳先生——莉莉好朋友的丈夫,当莉莉找他帮忙投资的时候,他看上了莉莉的美貌,想以此作为交换。他一步步接近莉莉,认为既然自己付了钱,对方就应该满足自己的需求。在特莱纳的眼里,这俨然就是一场金钱与性的交易。虽然最后莉莉坚守住了自己的道德标准,但世人仍给她贴上了不纯洁的标签。从此,她就成为众人议论的对象,不被人相信。孤身无援的莉莉只好认输,因为“这个世界太邪恶”,它不仅是一个金钱至上且守旧的社会,更是一个男权社会,社会对女人的道德要求远远高于男人。

男权社会的压迫是造成蓓基与莉莉悲剧的外因,但从主观上看,造成她们悲剧命运的另一个原因是她们性格的缺陷。

蓓基极端自私、贪婪虚伪、玩世不恭、机警狡诈、唯利是图,向来只考虑自己的利益,绝不拿真心对人,包括丈夫与儿子。她为了取悦乔治·奥斯本不惜牺牲与爱米丽亚的友情为了获取金钱与社会地位,她卖弄风情,矫揉造作,故意装出一副“娇羞、纯真”的模样。然而,在男权社会,女人只能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只能软弱、无用、温存。蓓基的所作所为违背了男权社会关于贞洁、爱情、婚姻、家庭、友情等方面的女性美德标准,她不完全接受这种逻辑与制度,而她的不接受是有理由的。她认为“假如她一年有五千镑收入,她也可以做个好女人”,所以,现实让她不得不靠自己的手段取得成功,但她的手段不过是主动寻找可“依靠”的男人。她的这种依靠男人又反对男人的做法是注定失败的,因为“男人是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才会接受他们所鼓励的诱惑。她缺少其他手段,所以注定不能走很远”[3]。endprint

莉莉则贪图享乐、优柔寡断、娇柔脆弱且延宕善变。儿时受母亲的影响,她憎恶贫穷,渴望豪华舒适的生活。“她天生不适应那种简陋寒酸的环境,受不了那种贫困的窘迫。豪华奢侈的气氛使她心情舒畅,才是她需要的环境,才是她能够自由呼吸的适宜气候”。然而,她又讨厌上流社会的空虚、虚伪,甚至鄙视那赤裸裸的物欲。她渴望独立,追求理想爱情。所以,莉莉既不愿嫁给家财万贯但庸俗丑陋的男人,又不想为了爱情而嫁给一个贫穷的凡夫俗子。因为贫穷令她生厌,而她自己又没有生存的能力,所以她必须嫁个有钱人。然而,当她煞费苦心地讨公子哥的欢心并且快要成功时,又总是屈从于自己感情的冲动而错失“良机”。“她为爱情和良知放弃了可能是最后一个嫁入豪门的机会,从而也放弃了对于她来讲谋生的唯一途径”[4]。莉莉与蓓基是不同的,她不会仅仅为了钱而忽视心灵上的需要,更不会为了钱而不择手段。这是莉莉与蓓基在爱情观、婚姻观上的本质区别:蓓基追求的是金钱与地位,而莉莉除此之外更需要精神上的满足。

总之,蓓基与莉莉的悲剧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于自身性格的缺陷,但究其根本还是男权社会的压迫,是社会造就了她们又无情地将她们抛弃。男权社会中,男人统率着一切,女人只能作为花瓶,而一旦女人有了自己的想法,最后往往是以失败告终,蓓基和莉莉的结局正说明了这一点。

蓓基具有反叛精神,她挑战传统的社会等级意识、婚恋模式和家庭模式,在当时的社会已属于女性主义的先行者,但她的反抗是无力的。同样,《欢乐之家》中的莉莉也是一位“女性主义的先知”,她不愿与社会同流合污,并清醒地意识到社会对男女两性的不同标准。但因为生活困难,她不善劳作,也不愿与劳动人民为伍,最后只能走向悲剧性的死亡。虽然蓓基和莉莉都失败了,但她们勇于打破传统、敢于反抗的意识是进步的,对于当代女性的生活有一定的启示。

参考文献:

[1]西蒙娜·德·波伏瓦.陶铁柱译.第二性[M].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11.

[2]曾燕波.《名利场》中主要女性形象的解读——剖析作者萨克雷的男权思想[J].云梦学刊,2006,(1):151.

[3]李颖.爱米丽亚与利蓓加形象比较[J].辽宁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1):33.

[4]顾默涵,张丽.美丽心灵悲剧人生——《欢乐之家》中丽莉·巴特的悲剧[J].时代文学(下半月),2009,(4):77.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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