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雾霾天气的成因及治理措施分析

◇徐艳勤

我国雾霾天气的成因及治理措施分析

◇徐艳勤

摘要：近年来，我国迎来了雾霾天气的集中、持续、大规模爆发期，多个省市深陷“十面霾伏”之中。雾霾无处不在，像一只巨大的网让人避之不及、无处可逃，给人们的工作、生活带来许多不便，严重危害了民众的身心健康，成为让各级政府都高度关注的社会问题。本文运用统计、调查等方法，分析了我国雾霾天气的成因及危害，给出了我国应对雾霾污染的对策。

关键词：雾霾；现状；成因；治理

10.13999/j.cnki.scyj.2015.06.003

目前，我国雾霾天气无论是在发生的频率，还是在空气污染的严重程度上都呈上升趋势，在冬、春季节尤为明显，比如，羊年的除夕夜，全国多数地区出现大范围浓雾天气，浙江、湖北、海南、河南、江西、上海等省市在一片雾霾笼罩之下迎来了羊年第一天。2015年春节期间，持续的晴暖静风天气使污染物难以扩散，加之民间燃放大量烟花爆竹庆祝农历新年，雾霾污染极其严重。严重之时，我国有近1/4的国土笼罩在雾霾之下，中东部地区几近“全军覆没”，其中京津冀、长三角以及珠三角是我国雾霾污染最为严重的三大区域。

一、雾霾成因解析

雾霾，是雾和霾混合在一起的统称。雾霾的主要组成成分是硫氧化物、氮氧化物以及各种可吸入颗粒物，其中可吸入颗粒物是造成雾霾天气严重危害性的最主要原因。治理雾霾必须从雾霾产生的根源出发，对造成雾霾污染的各种原因进行综合分析并对症下药。

1. PM2.5

分析雾霾天气的成因，不得不说的是可入肺颗粒物PM2.5，它是空气中直径小于或等于2.5微米的极微小颗粒物，也称为可入肺颗粒物。PM2.5在大气环境中普遍存在又无恒定的化学组成成分，是雾霾天气有害细颗粒物中非常不易被察觉的部分。此外，它还能够使一些气体污染物转变成有害的颗粒物或使某些污染物的毒性加强，并反射太阳光，导致大气能见度降低。这种可入肺颗粒物可以直接进入并粘附在人体下呼吸道和肺叶中，破坏人体呼吸系统，是危害人体健康的隐形杀手。在中国，60%的可入肺颗粒物来自于煤和石油的燃烧。

2.气象原因

极端气象条件是诱使雾霾天气形成的直接原因。持续的低温和晴暖天气，近地面低空气流比较稳定，空气几近静止状态。在这种天气控制之下，空气的流动性非常差，严重影响了污染物扩散，城市生产生活排放出的大量污染物、废气难以消散，因而在低空不断积聚。这时如果恰遇空气相对湿度比较大，空气中的这些污染物就会在水的作用下吸附到一起发生化学反应，加速气体污染物转化成液体颗粒。而数量庞大的液体颗粒物聚集在一起又会发生二次化学反应，形成新的污染物，加速雾霾天气的形成。

3.重化工业燃烧大量化石燃料

近年来，我国重化工业发展迅速，重工业增长值长期占工业增长总值的60%以上，在钢铁、汽车、化工等领域这种增速尤其明显。重化工业的发展带动了GDP的增长，但是众所周知，工业生产过程中近80%的动力需要煤炭、石油等化石燃料提供，而化石燃料在燃烧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二氧化硫、氮氧化合物、粉尘、可吸入颗粒物等有害物，这些工业废气往往未经过任何处理便被排放到大气中去，是造成雾霾天气的主要因素之一。由于诸多企业缺乏环保意识，没有社会责任感，不按要求安装排污净化装置减轻污染，也不愿意改进生产技术清洁生产，更不愿意为自己的污染行为埋单，这些都使我国的雾霾污染越来越严重。

4.城市排放了大量的汽车尾气

机动车尾气排放是造成许多大中城市空气污染严重的罪魁祸首。统计显示，我国的机动车保有量在过去10年间增加了将近1亿台，而且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和小汽车价格的下降，这个数量还会继续上升。天文数字般的汽车耗费掉了大量的石油，也释放出大量的废气，造成空气污染。同时，车多必然造成交通拥堵，汽车尾气污染一般是在汽车低速行驶或在路口等交通灯时燃油不能充分燃烧的情况下产生的。大城市的汽车数量众多、交通拥挤不堪，几乎每个路口都会安装信号灯，造成汽车很难在拥挤的道路上快速行驶，燃料不能充分燃烧，释放出大量黑色刺鼻的油烟是造成上下班高峰期城市空气污染严重的主要原因。另外，还有不容忽视的一点：统计显示汽车尾气污染最严重的路段是在十字路口，究其原因是由于司机在路口等红灯时车子往往不会熄火，放任发动机低速旋转，空气不能和燃油充分接触，导致燃油不能充分燃烧，产生有毒有害的污染气体，是造成道路路口空气质量极差的主因。

5.能源结构不合理

我国是以煤炭为主要能源的国家，能源结构比较单一。从图1可以看出：2012年，在我国一次性能源结构中，煤炭占比接近70%，石油占比接近18%，天然气的比重却不足5%，可再生能源的利用率微乎其微。从世界范围来看（见图2），我国煤炭消费量是世界平均水平的2.5倍，是美国的2.8倍，世界上有近一半的煤炭在我国燃烧，中国是名副其实的燃煤大国。在这种能源结构下，不可避免地要产生大量的一氧化碳、二氧化碳、粉尘等气体和颗粒物，造成温室效应和空气污染。研究显示，由燃煤直接导致的雾霾污染占到空气污染的25%以上。我国正处于工业发展的黄金时期，对煤和石油有着巨大的需求量，此外，北方城市由于冬季主要是依靠燃煤取暖，冬季生活用煤量会大增，造成冬春季节北方地区严重的雾霾天气。在这种单一的能源结构之下，大量燃烧煤炭势必引发严重的环境问题，当环境问题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引发社会问题。在工业化时期，发达国家曾经因为长期的能源结构不合理而留下诸多深刻教训，比如，1952年伦敦发生的烟雾事件，短短4天，4000多人丧命于黄色烟雾之中。1943年美国洛杉矶光化学烟雾事件中因呼吸系统衰竭而死亡的65岁以上的老人就达400多人。痛定思痛，我国目前虽未出现因能源结构不合理、大规模燃烧煤炭引发的社会问题，但伦敦烟雾事件和洛杉矶光化学烟雾事件的可怕后果应当为我国目前的能源现状和环境现状敲响警钟，督促我们要学习借鉴美国等发达国家治理空气污染的经验，变革现在单一的以煤炭为主的能源结构，积极发展天然气、核能、电力等清洁能源，提高清洁能源在我国一次能源结构中的比例。

图1　2012年中国一次能源消费占比

图2　2010年中国与世界一次能源消费结构比较

6.环境立法不足，执行力不强

在环境立法方面，我国先后颁布实施了《大气污染防治法》、《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北京市大气污染防治条例》等法律法规，国务院及其相关部门也相继出台了一系列防治大气污染的规章，地方各省、市出台了一些治理雾霾的办法、规定。此外，我国还颁布了大气环境质量标准和一些大气污染物的排放标准。从中央立法到地方立法，我国形成了一整套防治大气污染的法律法规以及总体规划。尽管有这一整套看似非常完整全面的法律规范体系的指引和约束，但是我国的雾霾污染现状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改观，反而呈现出日趋严重的趋势。究其原因：一是立法不足，在修订法律时没有详细列明各种污染物的排放指标；没有对涉及PM2.5的区域性污染进行详细的规定，从而导致缺乏统一严格的执行标准来控制PM2.5的排放。二是我国现行的法律法规制度还有许多不完善的地方，很多漏洞和缺陷亟待进一步完善。三是政府相关部门环保执法能力不强。“徒法不足以自行”，法律规范对社会生活的调整作用需要依赖于法律的实施效果。雾霾污染的治理离不开有关部门的严格执法，将书面的法律转化为立法者所期待的良好法律秩序。令人遗憾的是，尽管我国存在一系列治理大气污染的法律法规，但这些法律往往形同虚设，对当地政府和高污染企业没有任何震慑作用。原因就在于一些地方政府为了追求政绩、业绩、提高当地的GDP水平，在明知道某些企业是高污染企业，可能会违反我国的环境保护法、大气污染防治法等法律法规的情况下仍然招商引资，对这些高污染企业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放任这些高污染企业的自由发展。执法机制的缺失和漏洞，对雾霾污染的出现和加剧起到了放任的作用。

二、对我国综合治理雾霾天气的对策建议

我国当前的雾霾天气具有影响范围广、持续时间长、区域性特征明显等特征，无论是在发生的频率，还是在空气污染的严重程度上都呈现出愈演愈烈的趋势。雾霾治理形势严峻，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1.科学调整政府发展决策

治理雾霾，关键在政府。中央政府应当将雾霾治理上升到国家发展战略的高度，在国家层面上采用强有力的综合治理措施。加快调整能源结构，进行产业结构升级，提高资源能源利用率，走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的绿色发展道路。

首先，改善能源结构。我国雾霾污染严重的主要原因在于煤炭燃烧量大。煤在我国一次性能源结构中占比接近七成，在电力中火电占比高达70%～80%。长期的能源结构不合理已经成为造成我国大气污染的原因之一，当务之急，政府要调整以煤电为主的城市能源结构，增加天然气等清洁能源的使用。政府要在政策上、财政上大力支持天然气、煤制气等清洁能源产业的发展，为煤制气等提供宽松的政策氛围，降低天然气和煤制气的价格，用经济手段刺激居民转向使用天然气和煤制气。与此同时，政府要加大科技投入与财政支持，开发核能、风能、太阳能、水能等可再生能源与清洁能源。

其次，发展洗煤净煤技术以及将散煤集中燃烧。为了降低成本，目前有不少企业多采购价廉质低的褐煤。褐煤是世界上最年轻的煤，它的煤化程度非常低，燃烧时有将近一半会变成黑灰漂浮到空气中去，造成严重空气污染。解决这一问题，政府一方面要控制褐煤的开采使用，另一方面要大力发展洗煤净煤技术，降低洗净煤的成本。通过发展洗煤技术，将低质煤进行清洗、提质，使其排放到空气中的污染物大大降低。另外，散煤集中燃烧也是减轻空气污染的一个措施。冬季北方取暖，居民烧掉了大约20%的散煤，这些取暖用的散煤所排放的二氧化硫量和所有的大电厂加起来所排放到空气中的二氧化硫量不相上下。因此，政府应当健全城市基础设施以实现冬季集中供暖，减少因家家户户燃烧散煤而对空气的污染。同时，加大科技投入，开发清洁能源供暖，发展风能、水能、太阳能和生物质能等清洁能源，来作为传统化石能源的替代能源。

再次，提高城市机动车燃油的清洁化程度。实施燃油清洁化策略是通过提升燃油质量来减少燃油燃烧后产生的PM2.5、硫氧化物、氢氧化物等污染物，从提升燃油的品质入手，提高燃油利用率使其能够充分燃烧。长期以来，我国对机动车燃油的清洁化没有严格统一的标准，只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对机动车燃油等级有相对高的规定，燃油升级远远落后于机动车的排放标准，严重影响到机动车尾气的排放强度。改善城市空气质量，应当从提高城市机动车燃油的清洁化程度入手，降低汽车尾气中有毒有害气体的排量。中国预计在2018年在全国范围实施全面的国Ⅴ燃油标准，从国Ⅳ到国Ⅴ的油品环保指标也会同步提高，严格限制燃油中硫的含量，旨在提高燃油质量，改善城市空气污染现状。

2.严格立法遏制工业污染

空气污染日益严重，严格的大气环境立法是当下治理我国雾霾污染的首选之策。曾经的雾都——伦敦用了数十年的时间摆脱了雾霾，措施之一就是严厉的空气立法。英国政府于1956年颁布了世界上第一部《清洁空气法案》，该法案规定关闭伦敦所有的电厂、改造居民炉灶、减少用煤、大力推广无烟燃料等。随后又推出了《工作场所健康和安全法》等法规，规定污染工业必须采取有效手段，避免将有毒有害气体排入到大气中去，否则将给予相关企业严厉处罚。依据相关立法，伦敦市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大雾天气在短期内得以有效控制。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想要蓝天白云就必须关停那些对GDP增长做杰出“贡献”的高污染高耗能企业。因此，治理空气污染，必须要有决心和狠心，我国应当学习借鉴英美等发达国家治理空气污染的有效经验，严格立法，关闭高污染高耗能的企业工厂，对高污染企业加收排污费。建议国家要尽快修订《大气污染防治法》等一系列与治理空气污染有关的法律法规，设立严格的空气质量排放指标，进一步完善排污许可证制度，大力治理机动车尾气排放，修订严格的机动车尾气排放标准，加大违法处罚力度。另外，再完美的法律没有执行力也只能是一纸空文，有关国家机关必须加强对法律的执行力度，严格惩治或取缔高污染高耗能企业，使得企业在高压之下革新生产技术，安装除尘净化装置，清洁生产。

3.控制汽车数量，限制汽车尾气排放，鼓励使用电动车

我国汽车数量逐年增加，汽车尾气污染也越来越严重，要综合使用各种手段减少汽车尾气排放。首先，政府利用行政手段、经济手段，适当控制小汽车的销售数量；大力推广使用无铅汽油，提高燃油质量；部分城市可对汽车实施单双号限行，减轻道路拥堵状况。其次，通过科技研发采用先进的汽车尾气处理技术，淘汰或改造不符合尾气排放标准的汽车，不断革新汽车尾气排放控制与治理技术，不断降低汽车尾气中的污染物含量，严格控制汽车尾气中的一氧化碳、硫氧化物、碳氢化物等有毒有害气体的排量，提高煤炭等化石能源的燃烧利用率。最后，推广以天然气为燃料的燃气汽车；鼓励使用电动车，对电动轿车不限购、不限行、不征税，支持电动车配套业的发展；大力推广新能源汽车的使用并鼓励民众绿色（自行车、步行）出行。

4.建立区域雾霾联防联控机制

我国的雾霾污染具有明显的区域性特征，纵观全国不难发现经济比较发达的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地区雾霾污染比较严重。因此，必须建立区域雾霾联防联控机制，加强区域内各个省市的协同与合作，共同对抗雾霾污染问题。第一，成立由中央统一协调、组织、调动的雾霾治理区域协调机构，由该区域协调机构领头、相关部门和各级政府共同参与配合的雾霾联防联控工作小组，统一分管区域内雾霾污染的防治工作。第二，建立区域检查监督机制。地区之间、省市之间对雾霾防治工作的进展情况互相进行监督检查，对不同区域内工厂企业的大气污染物排放情况进行不定期抽查，建立企业黑名单制度，对于重化工业和高污染高耗能企业随时监管、随时抽查。对通报两次以上的企业予以严格整顿改造，必要时依法予以关停。第三，实行严格的排污许可审查制度，对新申报的企业项目进行环境评估并且在网上公告，广泛征求群众意见，对可能造成严重环境污染的项目还要举行听证会，听取社会意见，科学决策。对于不符合要求的建设项目一律不得通过申报。第四，加强区域间信息的公开与共享。充分利用现有的网络信息资源，将本区域内空气质量状况上传网络，促进区域间信息交流，实现信息在区域内各省市之间的公开和共享，以便于时时监控。第五，实行雾霾治理的区域补偿机制。要平衡经济发达地区和欠发达地区在雾霾治理上的经济承受能力，由发达地区对欠发达地区进行适当的经济补偿来共同分担雾霾治理的成本。此外，经济发达地区对造成雾霾污染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按照谁污染谁治理的原则，经济发达地区应当为因本地区发展经济而产生的环境问题埋单，承担起治理雾霾污染的社会责任。而经济欠发达地区一般少有高污染高耗能企业，对环境的污染程度低，可以由中央财政进行适当补偿。治理雾霾污染，人人有责，区域之间要承担起预防治理雾霾的责任，联防互动，对抗雾霾，早日还我们蓝天白云，让人们在明亮干净的空气中自由呼吸。

5.鼓励公民个人低碳生活，承担环境保护的社会责任

在雾霾治理问题上，政府和企业义不容辞，普通公民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普通民众应当认真践行低碳的生活准则，积极投身环保。第一，公民个人尽量选择绿色出行，减少私家车的使用次数，尽量搭乘地铁等公共交通工具。第二，植树造林，增加绿化面积。植被能够吸附一定的灰尘，增加植被覆盖率可以减少空气中尘埃的数量。第三，节约用电，我国有很大一部分的电是火力发电，因此，节约用电也能减少煤炭的燃烧，保护空气。第四，逢年过节，减少燃放烟花爆竹。第五，发展生态农业，秸秆还田，控制燃烧农作物秸秆。第六，任何时候，只要发现有污染空气的现象，积极拨打12369举报污染源。第七，积极为政府治理雾霾献言献策。

三、结语

雾霾问题是中国工业化发展进程中面临的巨大挑战，GDP逐年增长的背后是人类生存环境的极度恶化。长期以来粗放的经济发展方式、不合理的产业结构与能源结构以及迅速增长的私家车数量等因素导致我国的雾霾污染日趋严重。此次雾霾的持续大规模爆发，给人类敲响了警钟：雾霾治理刻不容缓！地方政府必须严格执行节能减排的政策方针，提高环境的准入门槛，严把项目建设许可关，对高污染高耗能企业一律不得姑息纵容，依法取缔关停；制订大气污染防治计划，合理调整产业结构，淘汰高污染行业，推广使用清洁能源；政府扶持电动汽车行业发展，对购买电动小汽车的群众给予一定的奖励；汽车安装油气处理和尾气净化装置，提高汽车燃油质量和汽车尾气清洁能力。另外，治理雾霾天气不能仅仅依赖政府，必须提高全民环保意识，调动全社会力量参与到雾霾治理行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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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法律硕士教育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