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地型休闲农业生态系统服务功能价值评估研究*

2015-03-10范水生陈文盛邱生荣朱朝枝

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 2015年7期

范水生，陈文盛，邱生荣，朱朝枝

(1．福建农林大学经济学院，福州 350002;2．福建农林大学作物科学学院，福州 350002)

1 引言

生态系统作为人类生存与可持续发展的基础，不仅为社会的发展提供各种产品和资源，同时还具有维持生物多样性、调节气候、净化空气和休闲养生等多方面的服务功能［1］。生态系统服务功能是生态系统与生态过程所形成的维持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的条件和效用［2］。自生态系统服务功能价值的概念被提出后，许多学者开展不同类型的生态服务系统功能的评价研究。赵同谦等建立了13个森林生态系统的评价指标对森林生态系统服务功能进行研究［3］;阎水玉等通过研究提出长江三角洲生态系统服务价值为272．3 4亿美元/年［4］;何浩等通过遥感技术对中国陆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进行测量［5］;肖玉和谢高地依托田间试验对五四农场稻田生态系统的初级产品生产、气体调节等五项指标进行综合评价［6］;刘青和胡振鹏运用生态学、生态经济学和福利经济学的理论对东江资源去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经济价值进行研究［7］;张丹等以贵州从江县为例，对其传统农业区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经济价值进行研究，为传统农业区的保护工作提供科学而量化的依据［8］;杨怀宇等，以上海市青浦区常规鱼类养殖的池塘为研究对象，研究其在食物供给、碳固定、释放氧气、调节气温、娱乐休憩和文化服务等方面的生态存在价值［9］。从现有文献看，学术界主要基于农业生产的视角，探讨其所形成的生态系统服务功能，较少结合农业多功能性的内涵进行综合分析;当前，农业发展已进入到了拓展多功能的新阶段，随着休闲农业的兴起和实践的深化，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的内涵日益丰富，并被赋予了特定的经济与社会意义;就休闲农业形成的生态系统而言，尚缺乏有针对性的探讨，相关研究较为薄弱，已有的文献缺乏对其服务功能价值的评估。

为此，该文以山地型休闲农业为研究对象，拟通过对山地型休闲农业生态系统服务功能价值的辨析，构建适宜的评估方法，进行应用分析，以期为休闲农业生态系统的管理及其服务功能的动态评估提供参考。

图1 休闲农业开发在生态环境层面形成的链式结构

2 山地型休闲农业生态系统服务功能价值辨析

在休闲农业开发的构成要素中，资源型要素是不可或缺的，而且为主导性要素。通常包括农地、水源、空气、生物等，其中农地和水源作为农业的主要生产要素［10］，为大部分的农业生产活动提供了必要的保障条件，并直接参与了农产品的生产和价值形成;同时，为了促进休闲农业的永续发展，在保护生态环境的基础上进行合理开发［11］，已为众多经营者所普遍认可。因此，休闲农业系统实际上是一个在生态环境层面上形成的复杂链式结构 (图1)，是一个较为典型的复合系统，具有多功能性，并在经济与社会的不同层面体现其生态服务价值，从台湾“三生一体”的经验来看，主要体现在生态、生产、生活3个层面。

图2 山地型休闲农业生态系统的生态服务功能组成

根据裴红罗和王运圣基于生态环境的分类视角，休闲农业可划分为水域型、山地型和平原型等3种类型。其中，山地型休闲农业主要依托山地林带资源，依托林木、果树、花卉等农业生产活动，以及当前大力推广的林下生态养殖生产活动，为游客提供度假休闲、山林农业生产体验等形式的服务［12］。该类型不仅能满足游客休闲体验的需求，还能调节区域气候条件、涵养水林、保护生物多样性，促使生态系统的良性循环和创造良好的生活空间。根据这一类型及特点，并结合休闲农业“生态．生产．生活”的功能内涵，该研究选取重要性和贡献度较突出的指标来评价山地型休闲农业生态系统服务价值 (图2)。

2.1 生态服务功能

山地型休闲农业区的生态服务功能，包括环境的持续容纳能力，自然的持续缓冲能力及为生命系统提供自然环境条件。主要体现在2个方面:首先，山地型休闲农业区具有较高的植被覆盖率、生物多样性，可为人类活动提供生态屏障，能清洁空气、消纳城市的排出物;其次，山地型休闲农业系统能够涵养水源、培肥地力、提高光能利用率，为当地居民提供良好的生态环境。从各地的实践来看，山地型休闲农业区的建设，其重要目标之一便是使当地生态系统提供的资源、环境与生态等条件可以支撑农村地区经济持续增长、保障人民生活健康。这些功能具有公益性，难于直接商品化和计价，属间接经济价值［13］。

2.2 生产服务功能

山地型休闲农业区作为一个经济系统，生产的农副产品及其他产品，除满足系统内居民的生活需要外，还要向系统外输出，以供应城市居民的生活消费，取得经济生产回报，用于推动休闲农业区系统内的发展建设，这些功能是可以商品化和计价的，主要包括:物质生产、养分循环、二氧化碳固定、氧气释放等，属直接经济价值。

2.3 生活服务功能

山地型休闲农业是在乡村之间、行业之间具有一定的生态空间格局，以可持续发展为核心，服务于农业和旅游业，具有多功能、市场化的生态农业系统。休闲农业的经营开发，既向社会提供物质产品，又以其特定的自然环境、生产方式和民俗风情，让人感受到返璞归真，回归自然的乐趣，并达到体验生活、陶冶情操的效果［14］。其主要的功能可以归结为:休闲娱乐、文化体验。这些功能亦难于直接商品化，更难于计价，因而属间接经济价值。

以上3个层面的生态系统服务功能是休闲农业在特定的区域和环境条件下形成的。其中，休闲农业的生态服务功能是系统得到维持和发展的先决条件，丧失了此功能，休闲农业便成了无源之不，无本之木;生产服务功能是发挥农业的综合效应，提高经济性的手段，建立在休闲农业生态服务功能基础之上，并通过反馈机制对其产生影响;生活服务功能是人类融入富有多样化动植物资源的自然环境的成果，其水平取决于生态服务功能和生产服务功能的协调程度，体现休闲农业生态系统的综合性和多功能性。3个层面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的协调推进，是实现山地型休闲农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基础和保证。

3 山地型休闲农业生态系统服务功能价值评估方法

山地型休闲农业生态系统的生态地位、主体功能和对经济发展的贡献大小，会因不同区域及该区域人们对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的支付意愿与能力水平的差异而有所不同，因此，在评估其功能价值时应充分考虑服务功能的重要性系数［15］。

3.1 确定生态系统服务功能重要性系数

3．1．1 区域重要性系数

山地型休闲农业生态系统在其所处区域中的功能及其重要性程度，与休闲农业面积占该区域总土地面积的比例密切相关，其功能价值的高低是随其面积规模的变化而发生变化的。因此，比较不同区域的山地型休闲农业生态系统，需用区域重要性系数来反映其差异。即:Mi=ti/Ti

式中，Mi为特定区域的重要性系数;ti为该区域的休闲农业用地面积，单位为hm2;Ti为该区域的总土地面积，单位为hm2;i表示某一区域。

3．1．2 支付水平系数

随着各地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不断提高，人们对生态系统功能的支付意愿和能力也随之逐步提高。通常，在经济发展相对落后的地区，如果出现山地型休闲农业，人们对其生态系统的物质产品生产需求会显得更为强烈，而相对缺乏对其生态服务功能的重视;反之，在经济较为发达的地区，人们则更重视追求生态服务功能，对其的支付意愿往往高于物质产品。可见，生态服务价值支付能力的大小，取决于不同区域经济的发展质量和民众收入水平的高低。因此，需用支付水平系数来反映这一差异。即:Si=ri/(R×ei)

式中，Si为特定区域的支付水平系数;ri为该区域的人均年纯收入，单位为元/a;R为全国人均年纯收入，单位为元/a;ei为该区域的恩格尔系数;i表示某一区域。

3．1．3 服务功能重要性系数

山地型休闲农业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的重要性，表明的是其生态服务价值随着地域和人们支付能力的差异而变化的情况，须通过区域重要性系数、支付水平系数的综合来反映。即:Ui=Mi×Si

式中，Ui为特定区域的山地型休闲农业生态服务功能重要性系数;Mi为该区域的地区重要性系数;Si为该区域的支付水平系数;i表示某一区域。

3.2 核算生态系统服务功能单价

该研究选取重要性和贡献率较突出的生态服务功能指标共9项，对其经济价值核算方法如下:

3．2．1 水分调节

式中，Wi为特定区域山地型休闲农业园区单位面积的水源涵养量，单位为m3/(hm2·a);Vwi为该园区单位面积水源涵养的经济价值，单位为元/(hm2·a);Qi为该园区的降水量，单位为mm;αi为该园区的径流系数;pi为该园区所在区域的单位体积库容工程费用，单位为元/m3;i表示某一区域。

3．2．2 水土保持

式中，Vsi为特定区域山地型休闲农业园区单位面积的水土保持价值，单位为元/(hm2·a);Pi为某一水土保持功能的市场价格，单位为元;Ri为某一种环境效益的定量值，单位为/(hm2·a);i表示某一区域。

3．2．3 养分循环

式中，Vni为特定区域山地型休闲农业园区单位面积土壤养分价值，单位为元/(hm2·a);Ni为该园区单位面积土壤中N、P、K养分的保持量，单位为t/(hm2·a);pi为该园区所在区域的化肥市场价格，单位为元/t;i表示某一区域。

3．2．4 产品生产

式中，Vdi为特定区域山地型休闲农业园区单位面积的农产品平均产出价值，单位为元/(hm2·a);Fi为该园区单位面积的农产品产量，单位为t/(hm2·a);pi为该园区所在区域的同类农产品市场价格，单位为元/t;i表示某一区域。

3．2．5 废弃物处理

式中，Gi为特定区域山地型休闲农业园区单位面积废弃物转化为土壤有机质的数量，单位为t/(hm2·a);Ni为该园区废弃物的数量，即土壤中有机物的含量，单位为t/(hm2·a);λi为该园区废弃物分解速率，单位为%;Vgi为该园区单位面积废物处理的价值，单位为元/(hm2·a);pi为该园区所在区域的有机肥市场售价，单位为元/t;i表示某一区域。

3．2．6 生物控制与多样性保护

式中，Vbi为特定区域山地型休闲农业园区单位面积生物多样性保护的价值，单位为元/(hm2·a);Ki为该区域自然保护区保护成本总费用，单位为元;ti代表休闲农业面积，单位为hm2;i表示某一区域。

3．2．7 氧气释放

式中，Oi为特定区域山地型休闲农业园区单位面积释放的氧气量，单位为t/(hm2·a);SFi为该园区单位面积的年净初级生产力，单位为t/(hm2·a);Voi为该园区单位面积释放氧气量的价值，单位为元/(hm2·a);pi为该园区所在区域的工业氧气价格，单位为元/t;i表示某一区域。

3．2．8 二氧化碳固定

式中，Ci为特定区域山地型休闲农业园区单位面固定的二氧化碳量，单位为t/(hm2·a);SFi为该园区单位面积的年净初级生产力，单位为t/(hm2·a);Vci为该园区单位面固定二氧化碳量的价值，单位为元/(hm2·a);pi为我国碳税价格，单位为元/t;i表示某一区域。

3．2．9 休闲游憩

式中，Vpi为特定区域山地型休闲农业园区单位面积的休闲游憩价值，单位为元/(hm2·a);Ji为该区域休闲农业总旅游收益，单位为元;ti代表休闲农业面积，单位为hm2;i表示某一区域。

3．2．10 文化服务

式中，Vhi为特定区域山地型休闲农业园区单位面积的文化服务与传承价值，单位为元/(hm2·a);Hi为该区域政府和民间用于投入文化传承与保护的费用，单位为元;ti代表休闲农业面积，单位为hm2;i表示某一区域。

3.3 建立综合评估模型

式中，Bi为特定区域山地型休闲农业园区单位面积的生态服务价值，单位为元/(hm2·a);Vxi为该园区各单项生态服务指标的价值，单位为元/a;Ui为该园区所在区域的休闲农业生态服务功能重要性系数;SVi为该园区的总生态服务价值，单位为元;ti为该园区的面积，单位为hm2;i表示某一区域，n代表山地型休闲农业生态系统功能评价指标。

4 实证检验-以闽清丰达休闲农业大观园为例

闽清丰达休闲农业大观园位于福州市闽清县上莲乡山头自然村，地处闽清、永泰、尤溪三县交界，距闽清县城关37km，离福银高速公路闽清金沙互通口25km。省道203线从大观园穿过，距永泰青云山70km，距闽清黄楮林景区60km。大观园四周山青水秀，原始森林覆盖，气候怡人、环境优美，十分适宜发展休闲农业。闽清丰达休闲农业大观园创办于1983年，经过近30年的发展，已成为农业多功能性开发的一个综合试验区。园区占地面积300hm2，水果种植面积达 233．3hm2，其中芦柑 13．3hm2、美国脐橙7．9hm2、意大利血橙16．6hm2、台湾百香果7hm2、台湾青花梨 15．3hm2、法国黑李7hm2、东魁杨梅 9．3hm2、黄甜笋 13．3hm2、养殖场1．25hm2、松木66．7hm2、毛竹及其他阔叶林 66．7hm2。园区以生态、观光、休闲、科教为目标，建立了立体农业生态循环系统，以场内饲养的猪、羊粪便为果树的肥料，提高水果的营养价值;实施生物防治法，引进了捕食螨 (天敌虫)防治虫害，保证水果的高品质高产量;引进以色列的先进灌溉技术，保证果树的良性生长。根据园区现有的发展情况，结合2010年对园区所在区域社会经济相关数据的调查资料，应用上述山地型休闲农业的生态服务功能指标和服务价值评估方法对2010年闽清丰达休闲农业大观园的生态服务价值进行评价 (表1)。研究结果表明，2010年闽清丰达休闲农业大观园单位面积的生态服务价值最高 (3 338．2元/(hm2·a));总生态服务价值为135．144 36亿元。

表1 2010年闽清丰达休闲农业大观园的生态服务价值评估

5 讨论

该文结合山地型休闲农业的地域特征，根据生态、生产和生活的功能内涵，初步建立了休闲农业的生态服务功能评价指标体系和评价方法，进行了应用分析，评价了闽清丰达休闲农业大观园的生态系统服务功能价值，为该农场休闲农业生态系统管理及其服务功能的动态评估提供了参考。论文的特色体现在:一是选择了目前较典型的具有多功能性的山地休闲农业生态系统作为研究对象，有别于目前对单纯的休闲农业园区的研究;二是以生态系统服务功能评价为重点内容，对典型休闲农场进行了探析，延伸了休闲农业的研究视角。但从方法的构建而言，服务功能指标的选择及其功能量的确定尚需进一步改进，在水分调节、养分循环、产品生产、废弃物处理、生物控制与多样性保护、氧气释放、二氧化碳固定、休闲游憩、文化服务等指标中，有些指标带有一定的主观影响，如休闲游憩、文化服务等，其值的确定不仅涉及旅游、农业、规划、生态、园林、园艺等各方面的专家和专业人员，还包括一般的旅游者、经营者等，如何确保选择的标准一致，却是相对较难的工作，就目前而言还难以找到非常适宜的科学评价方法，因而也会对结果分析带来一定影响，目前只能以实体经济投入在该领域的资金作为评价的基础。因此，如何建立完善的山地型休闲农业生态系统服务功能评价体系还需进一步深入探究，增强其科学性和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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